梦星退去晓敏的上衣,帮她把断裂并错位的脊柱扶正。然后两手泛起紫光,按在晓敏背脊骨折处。晓敏只觉得背上痛痒难当,刚刚梦星扶正自己脊柱那一瞬间的剧痛还可以忍受,但现在这仿佛万蚁嗜骨般的感觉——晓敏的两道剑眉紧皱,秀脸上爬满汗水,银牙已经咬破了床头的被单,努力不让自己吭出声来。
“呵呵,”不过,格兰杰却没有为之生气,“你似乎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啊?不过这也正常,在你的字典里,‘入赘’这个词只会出现在那些不学无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身上。”
“来请你听一个故事。”格兰杰正色道。
待到日上三竿时,梦星才悠悠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妹妹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跟你的关系还相当密切。”格兰杰调笑道。
地点:女萝酒吧
“我来自另一个位面,另一个宇宙,一个由神创造的世界——天晴大陆。”
………………
“梦星!……”正当梦星担心并自责的时候,院子里姜研的喊声让她的心放下了大半。立刻和两个小姑娘迎了出去,从姜研的肩上接过梦林横抱在手中,玉流跟希维又从两边搀着晓敏。筋疲力尽的姜研终于可以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气了。
……
但梦林接下来的话却叫梦星无言以对:“我可以把这当成你用以敷衍讨厌我的借口么?”
“梦林……你这是……”
眼角滑落的泪掉进梦林的嘴里——并不苦涩,清新而甘甜。少女的嘴唇轻轻贴上女神的樱唇,带着淡淡的笑,少女和女神的幸福冻结在这一刻。
“那……后来呢?……”或许是被格兰杰的故事打动,梦林心头也微微作痛,这是对这个为爱独闯地府男人感觉的感同身受么?
“那……还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么?”
“准确的说,我不过是你的一部分。”“格兰杰”解释道,“我不过是21年前你转世的时候留在自己灵魂深处的一股念力。这些年以来一直在沉睡,直到你触到巨阙的时候才苏醒。现在,我将要完成当年你交给我的任务。”说着,念力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梦林走进。
“我当然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格兰杰也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不过,你却不够了解我。”
“你是400年前的人?”这更让梦林惊诧了。
“忒……忒弥斯!!!……”梦林在心里震惊——那不就是哥哥……姐姐么?!!!
随后,她来到了一片洁白的空间。空间里,一个拥有海浪般湛蓝短发的英俊男子正对着她微笑。
沉思着,梦林的思绪飘飞——回到她打开柜子,触到巨剑的时候。
照玉流她们的说法,是希维在浴室里发现这条绳子的。
“格兰杰的祖父,请原谅梦林的任性。这并非对女神的亵渎,而是尹梦林的灵魂里已找不出格兰杰对女神的畏惧和崇敬。在梦林的心里,这个正搂着自己熟睡的女子,不仅仅是万人景仰,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她是我的世界、我的全部,是我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最爱。”
“梦林!”喜出望外的梦星兴奋地搂住了梦林脖子,过于激动的她甚至没去管灵魂陷入深度睡眠的梦林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当然,她也不可能注意到搂住梦林后,梦林轻轻抚着她的背,眼角溢出的一滴幸福的泪。
“你这算是默认吗?”
……
“嗯……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位面的居民。用这个位面人的话来说,我是来自六道外的异物。”
“这是你在那时候下达的指令——在我醒来以后,唤醒被你自己尘封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也拿回属于你自己的力量。”念力不紧不慢地解释着,“放心吧!我了解你的顾虑。当一切都恢复以后,你依旧是你。这21年的时光绝对是真实的,谁也不能将你从这世上抹去。当格兰杰转世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永远的在这世上消失了,留下的只会是继承了格兰杰记忆和力量的尹梦林。”
……
“开玩笑的吧!”梦林摆着手强颜欢笑,她想极力否认,可心底里最深处的声音却在告诉她“这是真的”。不错,这是真的。现在的尹梦林就是当年的格兰杰;现在的尹梦星则是当年的尹江雪。
那时候,她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澎湃,手脚渐渐不听自己的使唤,好像自己的体内有另一个灵魂来抢自己的身体。最后,终于失去了对身体的支配权。
“……”梦林不知该怎样安慰这个揭开自己的伤疤的男人,只好默默听着他的故事。
“……”
“巨阙神剑被我以自身鲜血封印,非以相同血脉不得开封。”格兰杰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也就是说,要想打开那个装着巨阙的柜子,必须有我或者我的子孙后代的鲜血才可以……那个柜子……是你打开的吧?”
房间里,梦林和晓敏一躺一趴在两张床上,梦星替她们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梦林失血过多,灵魂也陷入较深度的沉睡,情况比较复杂,但救治并不急于一时。晓敏就恰好相反,她受的都是些硬伤——尤其是脊柱骨折情况严重,虽然被人暂时稳定住症状并将其缓解,但若不及时治疗,伤势随时会恶化,到时候至少也会全身瘫痪——必须立即抢救,不过救治的方法较之梦林却简单得多。
男人不紧不慢地挥挥手,空间慢慢扭曲。浮现出巴蜀湖光山色的影象,一个有些飘渺的湖心亭里,男人向她行着标准的骑士礼。得到梦林点头微笑的还礼之后,又请她做到亭子中间的石桌前,随便用手一指,光溜溜的桌子上便摆上了糕点和茶水。
“我不清楚有多少灵兵鬼将在巨阙之下灰飞烟灭。我只记得当我精疲力竭在奈何桥边的时候,看到了她稀疏的倩影。我还记得当初的欣喜若狂,当初的情不自禁——打翻了她手里的孟婆汤,我要她记得我……”
“可有一天,女神却不在了。她被其他的天神逼走了,来了这个位面。而且,天晴大陆天界的神王还派出了追兵。为了保护所有国民最敬仰的女神,祖父赠我神剑,身为风精灵的祖母更是把她全部的精灵力量传承给了我——让我只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觉醒,成为了完全的风精灵。”说着,撩起自己遮住耳朵头发,让梦林看到他尖尖的精灵耳朵。“我被送来这个位面,来寻找并且保护女神大人。”
“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梦林有些脸红了。
就如同不同的女神身上有不同的植物气息一样,精灵也就他们特殊的体香——这似是而非的绿蔷薇便是风精灵的味道。
可还不等梦星动手,梦林的睫毛就微微颤动,接着,她的星眸楔开点缝隙——“姐……”最终,梦林半睁着眼,轻轻呼唤着梦星。
“那……你叫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嚼完点心,再喝口茶漱漱口,梦林嘟着嘴问道。
“怎么会?!!!”梦星失声叫了出来,许久,才静静说道:“梦星永远不会讨厌梦林的。”
………………
“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太祖爷爷。”格兰杰用逗小孩的口吻对梦林说。
“你……是谁?……”好半天,梦林才从迷醉里恢复,问出了两个最基本的问题:“这里……是哪儿……”
“找到了!”突然梦林欣喜地大叫一声,拉着梦星拿起铲子就在地上开挖。
“其实,尹梦林就是格兰杰,格兰杰就是尹梦林。”而格兰杰却是很爽快地说出了梦林的猜测。
安心地出了口气,梦林将目光投向姐姐恬静的睡脸上。梦星的睡姿依然微微蜷缩,额头贴着梦林的额,一只手绕过梦林的脖颈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腰上。
“……!!!”
“这是?……”一分钟后,梦星看着挖到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的妻子?太祖奶奶?……”
“……”
“故事?……”
“就是在这里,”格兰杰环顾着四周,“当年我就在这里和我的妻子海誓山盟的。”
“你忘了我和陆判的关系很好么?”李雪夜狡黠的一笑,“格兰杰和江雪的轮回就是由他受地藏王菩萨所托操办的。”
“先前你用来对付姜武阳的那把大剑名叫‘格拉姆’,译成汉语的意思就是‘巨阙’——这可不是你所熟悉的春秋时越王允常命欧冶子铸造的那五把宝剑之一。它是由一位女神送给我的祖父,我祖父再转送给我的神剑。”
颜梦璃没有理会间歇性抽风的悠曼,正色问李雪夜:“不过雪夜,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梦林轻轻地沉吟,“真的好美……我的姐姐,我的哥哥,我的女神,我的江雪,我的梦星……”
不过,既然有失就必然有得——痛痒之后换来的是行动的自如。梦星淡淡地对做着“体转运动”晓敏一笑,又走到梦林的床前,要开始对她的治疗。
“那……你现在还和你的妻子侍奉在菩萨左右么?你这回是特地从地狱里赶回来救我的?”
“阎王本意要将捣乱地府的我打入阿鼻地狱,作为这件事情源头的江雪也逃不脱罪责。不过,关键时候地藏王菩萨出手救下了我们,而且还收我们在他的座下修行。在我回了趟阳间用鲜血封印巨阙之后,便和江雪一直跟着地藏王菩萨。这一跟就是400年。”
但是,她的眼睛还可看,耳朵还可以听,身体还可以感触,也闻得到空气里的气味。
比起扛着梦林,搀着晓敏的姜研,梦星提前他们十几分钟回到了农家乐。她焦急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旁边是怯生生的玉流和希维。梦星的手里握着她用自己的头发替梦林编织的紫色平安绳——这傻丫头怎么会把它取下来了呢?怪不得没法通过平安绳寻找她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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