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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个故事 见死不救 (三)

刘娟走出了大楼,看到楼下的草地上被警察圈起了一片警戒带,而草地的上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她不知不觉中,用力攥紧了拉着儿子的手……小涛眉头微皱,可马上又变的死一样平静了。

“妈!”小涛在卧室里叫着刘娟,儿子!她赶紧跑到儿子的身边说:“小涛?你认识妈妈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娟终于因为过度的惊吓和疲惫而晕了过去。也许对她来说,这就算是从恶梦中解脱了……

老公安慰她说:“我没事,你就放心吧。”

“行行行,你别激动,我把钱都给你。”刘娟说着就把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小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义?刘娟一听是老公的同事,她有些奇怪的问:“出事了?他怎么了?”她一下想起老公昨天说的钱,莫不是因为这个?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向门外看一眼。

刘娟呆住了,男人要的不是她,而是她拼命想要保护的小涛。儿子不能有事,否则她没脸见自己的老公!她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家,反锁了房门,和儿子躲在卧室的床上等天亮……

纸灰被吹的满地都是,刘娟猛然间发现,就在离绿化带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

“爸爸,你爸爸他出差了。”

刘娟一愣,她慌忙打开了床头灯:“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她一下就哭了出来。

刘娟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挣的钱啊?”

刘娟给小涛做了早饭,边喂他吃饭,边和他说话。可是小涛根本不做任何反应,只是机械性的张嘴吃着饭。可饭还没吃完,刘娟就发现小涛尿了……她既无奈又心酸,流着眼泪给小涛收实干净。

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对他冷嘲热讽,最好的朋友对他说:要和他一刀两断!他本来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结果全班同学在班会上,举手表决撤掉他的班干部职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娟的身上早就让汗水浸透了。突然,她听到客厅里“咔擦!”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刘娟的瞳孔暮然放大。一个黑影缓慢的走到床前,她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刘娟到死,手里都紧紧的抓着老公送给他的那条项链……

可小涛却好像根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一样,茫然的看着刘娟。她看着儿子的样子,心中一酸,不涛现在是个病人,他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水晶烟灰缸是从她家中扔出去的。

小伙子看到刘娟不肯把项链给他,就挥着刀上伸手去抢,俩人就在电梯间里厮打起来……忽然,一股殷红的鲜血喷喷溅到了小伙子的脸上,他顿时吓傻了!原来在俩人厮打的过程中,小伙子的刀划破了刘娟的颈动脉。看到眼前这一地的血,小伙子慌张的按开电梯门跑了!

可刘娟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自己好久都没有老公打电话了,可又怕控制不好情绪而说出实情。她几次拿起了手机,又犹豫的放下了。

“哦,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晚,你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一直在拍门,我问他找谁啊?他说有东西要还给你,可怎么敲门,也没人来开门,就托我转交给你。”说完就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黑袋子交给了刘娟。

她慌忙的从客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想都不想就把水晶烟灰缸包在了里面,回手关门就直奔楼下的垃圾箱而去。扔掉了水晶烟灰缸后,刘娟逃一样的回了家。

从此以后,小涛的话就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一句话也不说了。这也就算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涛总是喜欢把身边的东西往楼下扔……这太可怕了!有几次都差点砸到别人,可是由于他们住的是高层建筑,楼下的人也搞不清楚是几楼扔的,而且也没有伤人,所以大多都是“不了了之”了!

这个声音是自己儿子的,可是语气却冷的让她感到陌生。刘娟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透过门径向外看……门外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哦,我没坐火车回来,我是坐送油的车回来的,走的急,就没来的及换衣服。主要是太想你们娘俩了,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刘娟听了小涛的话泪如雨下,她看了一眼床上老公躺过的地方,一片人形油渍清晰可见……

刘娟坐了起来,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刘娟领小涛去看了几次心理医生,可是却不见什么效果。她每天都活在担心和惊恐之中……而刘娟的老公是个石油工人,长年在新疆打井。全年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是在家休息的,她实在没有勇气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网上、电视上全是那段“见死不救”的视频。她无所谓,因为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可小涛呢?他才8岁,根本无法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压力!

楼下的警车响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刘娟想出去看看,可把小涛一个人放在家中她也不太心,就对小涛说:“儿子,咱们去超市转转吧!”

刘娟刚一进卧室,就看到儿子又痴痴的站在窗户前,凝望着外面……儿子病了,她不敢给老公打电话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一切。

刘娟没有工作,朋友也很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围着儿子在转。这件事几乎让她寝食难安,可又不能找什么人商量。

“老公,李义来电话了,老公?”刘娟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就在她正想着老公可能是去厕所时,就听电话里李义哭着说:“嫂子,昨天晚上我们队上的井台出事故了!发生的井喷,我哥他,他当时就在井上,他……他……呜……”

“叮咚”门铃响了。在这个安静的有些吓人的房间里,显的格外的刺耳……刘娟着实给吓了跳。

一丝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到了刘娟的脸上,是那么的温暖,让她不想醒来。可是阵阵恶臭把她拉回了现实,小涛在床上**了。

血不停的流……,整个电梯间的地面上全都是她的血。她在电梯里挣扎了十几分钟,才有人发现她。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老公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卫生间,刘娟安心的坐在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她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总是感觉不太对,卫生间里太安静了,除了水声什么也没有。她慢慢的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前,悄悄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向里看去。

刘娟叹了口气,拿上钱包,牵着儿子的手出了门。小涛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任她拉着走……

“把项链也给我!”

两个女孩的话让刘娟心中一惊,刚才她走进卧室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她低头看了一眼小涛,儿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刘娟吓的直往后退,可电梯里空间有限,她已经紧靠在了墙上了。男人低着头走了进来,那只惨白的手却直直的掐住了刘娟的脖子。

刘娟担心的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可多注意身体,我们娘俩可全指着你呢!”

刘娟只好尴尬的说:“好的,你去吧。”

她一下感觉到所有的氧气被瞬间抽走了,大脑里一空白,就在她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只手就那么突然的消失了!刘娟一阵咳嗽,鼻涕眼睛一起流了下来了。她勉强把头抬起来,却发现眼前的男人也消失了……可电梯门上却有六个血字:“我要带走小涛”

小涛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妈,门外有位叔叔来还东西。”

刘娟有些吃惊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老公温柔的对她说:“这些年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这个家,辛苦你了!”

白天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刘娟看着西下的太阳,心里的恐惧又悄然的升起了……黑夜对她来说,太漫长了。

刘娟的心头一甜,这几天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了。她笑着对老公说:“我给你把热水打开,你快洗洗吧。”

夜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早上天一亮,刘娟头疼欲裂,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门口,向门外看去。隔壁的小张正在锁门,准备去上班。

刘娟接过袋子,一眼就认出这是她昨天早上扔掉的黑色垃圾袋。小张看她的神情不太对,就问她:“刘姐,你没事吧?那个男人是你朋友嘛?”

万般无奈之下,刘娟只好把小涛锁在家中,并把所有的窗户全部用链子锁死。她把小涛和外面的世界彻底分隔开了,仿佛只有这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才没有人能伤害到她的儿子。

“对了媳妇,我给你和儿子挣了一笔钱,以后你们的生活就不用担心了!”

这天她平时一样买菜回来,刚走进电梯间,就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就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小伙子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尖刀,有些颤抖的对刘娟说:“把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

刘娟和老公洗完澡后,一同上了床。刚一躺下她就又闻到老公身上散发出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了。但是这都无所谓了,只要老公能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小张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我睡的比较死。有时候打雷我都听不到。”接着他抬手看一眼表说:“刘姐,没什么事我就先上班去了。”

刘娟看着小张走进了电梯,她才慢慢的打开了黑色的袋子,里面赫然就是老公的那个水晶烟灰缸!上面好像还沾着一些早就干枯的血迹……她这次比昨天要淡定许多了,不再慌慌张张,而是回身拿起了家中本就要扔掉的垃圾,走向了楼下的垃圾桶。

“妈,门外有位叔叔来还东西。”

《未完待续》

小涛点了点说:“认识啊,我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妈妈呢?爸爸呢?昨天晚上他给我说了好多故事呢。”

这天晚上,刘娟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给小涛讲故事。她没指望小涛能听懂什么,只是想着让他多听听自己讲话。

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她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着了。她这一觉睡的很香,很舒服。

“老公,你身上什么味啊,怎么搞的这么脏?”

刘娟回过头一看,是隔壁小张。

“媳妇?”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可昨晚他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啊,只是有股子难闻的味道,现在想想,好像是石油燃烧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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