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其妙来这么一句，秦景赶紧捂嘴，虽然玄湛看着挺没架子的，可玄湛大名满真法界无人不知，那暴脾气一起来，分分钟能拎着剑把人弄得生不如死，悔不当初。也是玄湛看着最近心情都很愉快，秦景觉得这是自己失了敬畏心的主因，时不时隐隐有笑意的道君看起来实在太可亲。

这天回玄门后，玄湛就开始长达数月的闭关，说是有所得，于是秦景改了行程，不勘地脉只观山。这个就她自己去就行，正好赢清一也打算外出寻求悟剑道的缘法，两人便结伴一道外出，桃山这时候很是闲暇，两人出门也不耽误差事。

虽说秦景干着攸关真法界大道存续的“大事”，可既然打定主意不往外宣扬，那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突兀地把人弄进内门或者调开，对这届刚入门就很受人注目的外山弟子来说，实在有些扎眼。好在本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干成的事，秦景现在的修为，还不到随便看一眼就能把地脉勘定的地步，只能先观山再定脉。

“法宝据说一直还没找到，就是不知道是真没找到，还是被围剿张临素的某一方找到并收了起来。真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法宝让张临素这样身上只有一块钱都能施舍出去的软包子老好人被无数人追杀，最后惨死。那些追杀她的人里，或许就有不少是曾受过她恩惠的，张临素死前大概是对这个无爱的世界已经彻底绝望。”秦景说着转个方向，继续看另一面的山和水。

也许是秦景眼神太过明显，她的情绪又从来不懂的收敛，外露得叫人都不用读心术就能清楚明晰地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鬼：“并非如此。”

只见玄湛垂目，冲下边那人又投去一眼，开口道：“你的命，玄素自会来取。”

西岭幻境的大名秦景也听过，当年玄湛要是困在那里，倒很是情有可原：“她不会怪你的。”

玄湛走近前来，神色间一片肃然，对秦景开口说道：“玄素遇难之时，我正困于西岭幻境。”

赢清一驭剑，秦景就跟后边搭个顺风车，到离玄门约万里这外的海域时，漫天急风骤雨，两人修为都还没到可以无视这样大暴风雨的程度，遂决定在附近的海岛上降落，寻个地方暂且避雨。只是两人一落地，就察觉到不好，这海岛上竟然有禁制，明显是他人地盘。要是正道散修还好说，要是来个魔修之类的，他们俩今天就得交待在这。

秦景蹲下，就着地面的浮沙给赢清一法禁制图，八十四重狱是典型的大禁制，只要舍得本钱，可以大到覆盖方圆百里。秦景记图不错，画图更精准，不给她标尺，她都能把原图给分毫不差地复制出来。赢清一看了会，指着其中一条线说：“这里应该就是通往生门的路，这样看，有一个生门就在不远的沙滩上，看来禁制的主人并无意伤人。”

“比起赤｜x｜裸｜x｜毫不掩饰的真小的，伪君子亦是君子，肯装的人都还要脸。”玄湛说话还是那样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但就连秦景就听得出来，这是在跳起脚来指着人骂“死不要脸”。

“做人别做张临素啊！”

“怎会，纵使有人提剑破她丹田，她亦不会加责于人。”玄湛说着摇头，仰面看向天际一群飞过的雁子，声声雁鸣嘶破长空，“世法如局，半点心机城府也无，如何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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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湛倒没为难秦景，收起飞剑，叫秦景自己慢慢看，他则到一边林子里独自待着。秦景看一眼玄湛的背影都觉得特别沧桑，真不知道那位玄素道君到底是何等风采，竟能让她男神都念念不忘。秦景边停在半空看自己的山，边暗暗想着：“如今满天下无人不交口称攒张临素，可是有什么用。当年怎么不见这些夸赞满口的人去搭把手。只是不知道当年张临素到底怎么犯了众怒，这样一个老好人，傻包子，怎么着也不至于犯众怒。有传言说是张临素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后来被身边亲近的人泄露出去，因为法宝实在诱惑太大，不少当时名门正派的大佬都曾涉入其中。”

“我们到了，再飞就要过了。”秦景一点也不想打断玄湛追忆往昔，因为玄湛看起来实在有点脸色沉沉。

据传记里记载，张临素是位格外脾性温和，乐善好施的剑道道君，见人有难只要有余力，绝对帮人到底，哪怕那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对认识的人就更别说了，但凡需要什么，缺少什么，有什么难处，跟张临素说一声，分分钟得到解决。但是，这位道君下场很不好，结出去那么多善缘，行那么多善事，甚至倾尽所有去帮助他人，得到的却是惨死荒丘的下场。后来人对这位前任剑道道君的评价是——交友当玄素，做人莫临素。

“道君看着三观笔直笔直的，居然当年没去搭救，还是说道君三观之所以像现在这样笔直，就是因为受到了张临素惨死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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