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柳妃卿睁开眼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裹着锦被，难得不想起来。

没想到在他的怀里竟睡了个好觉，这倒是该好好感谢他。

“来人！吩咐御膳房在呈天宫准备好膳食，待早朝后请皇上过去。”

“是。”

小宫女领命退下，寄琴上前伺候着她梳妆。

“娘娘，月瑶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柳妃卿点点头，“今夜按计划行事。”

“主子……皇上他……”

寄琴吞吞吐吐的话让柳妃卿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是！”

寄琴声音里透出愉悦，连带着脸蛋也变得红彤彤的。主子一早起来就吩咐御膳房准备吃食，还差人去请皇上，害她以为主子不想离宫了。

皇后虽是天纵最尊贵的女子，但是她们从不觉得主子该在后宫里同那些拈酸吃醋的女人勾心斗角。

她的主子就应该翱翔于九天之下，与天下最优秀的男子白首到老。

上官御也是铮铮男儿，天纵最尊贵的人，才貌双全，可是他却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寄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柳妃卿哪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寄琴，你们跟了我多久？”

“回主子，十年。”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们吗？”

“知道。”

八年过去了，他们没有一刻忘记当初被主子救起时她说的那句话。

“你们和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想要被人高看，只能站得更高。”

那时她们中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不过九岁。一些是街上人人嫌弃的乞儿，一些是被父母贩卖的“赔钱货”，一些是流亡途中父母双亡的孤儿……

他们被救的地点不同时间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没有亲人居无定所。

十三岁的柳妃卿一袭白衣，站在他们面前美得像九天仙女下凡，她说我可以给你们家，不过，你们要让我觉得这不是一桩赔本买卖。

那种看货物般的眼神让他们觉得耻辱。

年纪最大的月弦呛声道：“我们就算去偷去抢也不会要你的施舍。”

“觉得我在侮辱你们？”

月弦的手被她握住用力往外一拧，巨大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呻吟，却在她的冷漠下硬生生吞进嘴里。

“有些骨气。”

她松开手，走到众人面前，声音大到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不过骨气只留给有本事的人，你们……”

冷冷扫过一群或愤怒或委屈却不出声的人，“还不配。”

“我这里有一些书和银子，是走是留随你们，三个月后我再来。”

扔下几本书和几袋银子，柳妃卿把他们留在一座荒宅里。

她走后，有的人拿银子走了，识字的有拿武功秘籍修炼的，也有拿着兵书研究的……

三个月后，柳妃卿再次去宅子里，三十多个人便只剩区区八人。

她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是第一次看见她笑，这三个月里的不甘，愤恨，隐忍，通通消失在她的笑容里。

“恭喜你们通过测试。”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她从未离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眼里。那些争夺钱财之人，是为贪婪；游手好闲之人，是为懒惰；继续行窃之人，是为不思进取。

而他们八人以月弦为首，相互帮助，守护着钱财。识字的每日诵读书籍，会武的便自学武功秘籍，有点小聪明的拿着钱去外面贩货，女孩们做饭，把居住的破屋装饰一新。

最后那些钱财用完的人纷纷离开，只剩下想向她证明骨气的他们。

“一切才只是开始，如果你们愿意，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柳妃卿妃卿看着这群改头换面的少男少女。

“你为何要帮我？”

月弦站在最前面，这个问题憋在他心里已经三个月了，那日以为自己原本就受伤的手会被她废掉，没想到她却是帮他矫正脱臼的手腕。

“我高兴。”

似是不想多语，她厉声道：“废话少说，要留就留，不留就滚！”

“我留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开心，看着明明年纪比自己小的柳妃卿一脸不耐，月弦感觉她人并像她嘴里说的话那样铁石心肠。

回头对身后看着他的弟妹们道：“你们呢？”

“月弦哥哥在哪我们就在哪。”

“好！我们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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