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咽声与那急促的呼吸并存着,在空气里弥漫。</p>
“何需与他们多言?即便他们不说,总归能查出来。”高尘不紧不慢地添上一句,“只是多耗些时日罢了。”</p>
孟慕晴等了半响,也未见六人做出决定,她佯装失望的叹息一声:“看来你们是宁死也不肯说了,也罢,来人啊,将他们带……”</p>
说,他们说!</p>
六名百姓拼命的向孟慕晴眨眼睛,心中的焦虑与恐慌爬满每一张脸。</p>
能活着,谁愿意赴死?</p>
“想说了?”孟慕晴挑眉笑问。</p>
众人狠狠眨眼。</p>
“解了老人家的穴道,”她一挥手,隐卫立马上前解开那名老妪的穴道,“就由老人家您说吧。”</p>
老妪浑身疲软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刷地决堤,哭得不能自已。</p>
她是真的怕了,怕方才会受死。</p>
等到心绪缓缓平静下来后,她咚地匍匐在地上:“草民说,草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别杀了草民。”</p>
“那得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孟慕晴的回答模棱两可,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p>
她这副样子更让老妪不安,哪还顾得上耍什么心眼?噼里啪啦的把知道的事通通说了出来。</p>
原来,她早就已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女儿卖到三皇子府,签下了卖身契,终其一生,她都得在三皇子府为奴为婢,不再是家中人。</p>
就在人死的当天夜里,她在家中睡得好好的,哪想到,有蒙面人夜闯家门,把她从被窝里拎起来,告诉她,她的女儿被人给害死了,而且害死闺女的,是当今五皇妃。</p>
“哦?所以你就想上门来为女儿报仇?”孟慕晴细细审视着老人的神情,在她这话说出口后,老人明显有几分不自在,目光闪烁,好生心虚。</p>
“是,是。”她连连点头,“草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那是草民的女儿啊,一把手一把手把她养大,这说没就没了,草民……”</p>
“这些话,你自个儿信吗?”孟慕晴抬手阻止了她的叫嚣,“你可曾去看过你女儿一眼?我想没有吧,照你所说,我想,那天晚上你是半信半疑的,等到天亮了,你一上街,就听说护城河里有浮尸,过去一看,确定是你的女儿,就萌生了歹念,想借此机会,来敲上一笔银子,发死人财。”</p>
“不,我没有!”老妪的声音忽然提高,宛如一只被踩中了痛脚的猫。</p>
“你就是。”孟慕晴径直下了结论,“若非如此,你要如何解释,一个母亲不肯为女儿收尸,不肯陪着送尸的侍卫一同前往大理寺,反而那么快就召集了家属,上门挑事?”</p>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让老人找不到话反驳,只因,这是真的。</p>
老人颓然的趴在地上,佝偻的身躯惴惴发抖。</p>
孟慕晴冷笑一声,对她这副凄凉可怜的样子生不出半分同情。</p>
为了一己私利,竟想靠着亲生骨肉的惨死发财,这种人,不仅可怜,更是可恶。</p>
“后来呢?”她冷声又问,面上不见半分笑意,“你们来过第一次,就该知道,在五皇子府应是讨不到一点好处,为何今日又来了?”</p>
是不死心,还想再试?还是受人教唆?</p>
老人身躯一抖,迟迟不敢吭声。</p>
“说!”孟慕晴狠声命令道。</p>
“草民听说您被大理寺抓走,就想再来一次。”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案子会定案,想早些来讨些好处,若早知道五皇子和五皇妃这么不好相与,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做啊。</p>
老人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可这世上哪来的后悔药?人做任何事,都需付出代价。</p>
“无人再教唆你,而是你自作主张决定的?”这答案倒让孟慕晴感到失望,但转念想想,告密的人又怎会傻到再一次接近这些人,凭白留下线索供她追查?</p>
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些人初次登门,就已经将事儿传开,损害了五皇府的声誉。</p>
“是,”老人痛哭流涕的说,“草民知道错了,草民被狗迷了心窍才会干出这糊涂事,五皇妃,您是个好人,您看在草民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份上,饶草民一条狗命吧,草民给您磕头了!”</p>
“砰砰砰”,响亮的磕头声,在室内飘荡。</p>
孟慕晴不适的蹙了下眉:“够了。”</p>
她最是见不得哪家老人如此。</p>
“大哥,你按照她的说词,写份口供,叫她画押。”她得留下证据。</p>
“成。”孟轻礼一口答应,看也不看一脸劫后余生的百姓,出门后没多久就带着文房四宝回来,提笔疾书。</p>
“这帮人交给隐卫移去别处软禁,我担心,今日后会有人对他们不利。”孟慕晴偏头同高尘咬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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