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飞说：“砖头。”

拾级而上，遥遥就看见小张妈妈的墓碑前已经摆了两束，方圆笑笑，走了过去。

“我去上课了。你…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他长大了，二十岁了，如果您还在就好了，就能帮我们敲敲他的脑瓜，他气死人了。”

“干嘛怪她？都怪我，你们才会这么累。”

更何况这是沈凝飞送的呢？

方圆口，沈凝飞嗔怪地片他一眼。

宜：打扫、破屋、祭祀、坏垣

默然回头，方圆牵着水仙娇嫩的小手，步步走出封存过往的墓园。

妹妹还问姐姐，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寒酸没诚意。

侧身回望，呢大衣、黑长发，阳光下的皮肤白到发光，李理捋捋发丝，笑望着他。

沈凝飞帮他掸掉粘在围裙上的雪沫。

李理羞怒交加，恨恨地又掐他。

沈凝飞嗫嚅着，她怎么好意思复述陆曦的原话？

下巴被挡在毛线围脖里，脸颊红红的，么么茶店外，沈凝飞站在方圆面前，把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给他。

她相信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怀着跟自己相似的频率，憧憬着同样自由的未来，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安排好了与她相遇。

李理咬着嘴唇瞪他一眼，挣开他的手，拆开粉底的包装，用手指抹了一点，在地上划了一道。

李理浅笑着没说话，弯着漂亮的眼睛看他。

“嗐，什么你的我的……”

徐安然姐妹知道了方圆的生日，准备了两张贺卡。

“你过生日，该我请你的。”

走了两步，又转回身：“吃饭的时候要带着曦曦。”

那些突然出现在生活里的人，从来都不是等自己准备好了才来的，所幸，万幸，这次不是灾难，是惊喜。

‘你帮我带给方圆吧，你们越来越好，我可不打扰你去送礼。’

她看着方圆，这个男孩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

2007年11月6日，农历九月二十七，周二。

“张阿姨，他现在很厉害很厉害，但他还是比我小，我……”

“如果你也重生到某个年代，一定不能像我……”

四目相顾，只一笑，没多言。

“叫妈。”

么么茶店门刚开，孟静怡和范之瑶就人手拎着一个纸袋进了屋。

燃香、倒酒，方圆还剥了两个橘子，跟小张妈妈絮絮叨叨半晌，才拉着李理下山。

陆曦对她说，去恋爱吧，去爱好的人好的东西，就不孤单了。

方圆一把揽住纤腰，贴着她笑道：“肘，回家，让你感受下我浓浓的思念。”

“……”方圆讪讪，没阻拦她掐过来的手指。

抱着衣摆蹲在他身边，李理也放下了一束，偏头问：“我该叫她什么呢？”

沈凝飞送的是一座深褐色的龙头香炉，既古朴又精致，一看就不便宜。

“啊？”

她说：“今天有大课，曦曦去占座了。”

方圆边帮她把披散的长发用皮筋箍起来，边说。

“这是曦曦送你的。”

她没有。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方圆就走了。

默念一声“傻媳妇”，方圆突然问她：“可以抱一下么？”

随炉赠送了一盒小雏菊味道的塔香，坐在两只龙角中间，点燃后烟气会从龙口中倒流出来，很有意境。

白了方圆一眼，李理正视墓碑上笑靥如的照片。

……

“你的陈小婉带我来的。”

方圆接过，奇道：“她怎么不自己给我？”

回到店里，方圆拆开了两个礼盒。

沈凝飞没动，直直看着他伸出手，绕过自己的脸旁。

方圆不顾李理的白眼，握上她的手，笑看相片。

颠了颠礼盒，方圆哂笑着说：“还挺沉，金条？”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香风阵阵，方圆立刻闭住了嘴。

松柏间隔着排排整齐的墓碑，像筒子楼上一个个黑咕隆咚的窗户，窗里，是再不可能续写的一个个故事。

正在备料的顾离转过头，见是她俩，笑着说：“请假回家了。”

李理和楚楚是昨天赶回国的，直飞沈城。

“昨天你放在饭桌上的头绳掉了，我本打算收藏的，物归原主。”

李理笑着推开方圆，摇头说：“来时查黄历了，今天除了宜祭祀，馀事勿取。”

方圆愣道：“啥意思？”

李理朝他调皮的眨眨眼：“就是除了宜事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本章完)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