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且不整齐的回复音如同过年买到的受潮鞭炮：“明白，明明白”。

师母记性差总是忘带钥匙，师傅数落完还要问一句晚上吃什么。师傅不懂浪漫，却会在每个月发工资后给师母买一份烤榴莲。

他们蹲坐在路边车位的空隙处，男的举着自拍杆，女的拿着面包和矿泉水。

他负责恢复手机数据，本来昨天就将付明阳手机删除的软件和聊天内容给恢复了。一高兴伸了个懒腰，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了，电脑手机一连串黑屏。

两人也没贪心，要了两个鱿鱼板两根火腿肠，沿着路边巡逻三两口就吃完了。

诸葛阳与小江被分为一组，到海宁路小学附近巡逻。他开的是自家的那辆黑色现代，车内简单的连个坐垫都没装饰上。

他知道小江喜欢自己，可自己对小江投来的一次次明示暗示从没做出过回复。他在犹豫什么呢，他在逃避什么呢？

“他们就不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小江烦躁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小江赞同的点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一家铁板烧的摊子上。

诸葛阳狠狠的瞪了瞪眼，瞳孔中会议桌上那盆黄了叶子的绿萝才重新恢复成了一盆。

还有师傅的私家车，车内夏季是凉席垫，冬天是小熊图案的绒垫。车头粘着一个摇头晃脑的机器猫，靠背上是灰色的绒布颈枕。

没吃晚饭的肚子在见到滋滋作响的鱿鱼板被按在铁板上摩擦的时候，不争气的咕噜噜抗议起来。

警局最大的会议室内，密密麻麻或坐或站的挤满了人。不管是在编制的，还是不在编制的，全部到位，从没这么整齐过。

局长的原话是自己和接话员小李留守，其余所有人出警巡逻。总有那耳朵不灵光，嘴又快的人多问一句。

2020年4月13日傍晚，北戴河的热闹景象堪比过年、灯会、啤酒节。

诸葛阳走的比较落后，听到技术部的长臂猿问出口，他就好心的将人给拽走了。

“小江，我想说.”“站住！”

警局全员，被要求出警巡逻，保证今晚不会让凶手有可乘之机。但是在出发之前，必须每人去卫生间洗把脸。

诸葛阳绕过去后再次望了一眼那对夫妻，妻子的嘴里嚼着面包，手举着矿泉水瓶喂丈夫喝水。

正中央的桌面上撑着两只手，局长一脸的肃杀之气，嘴边的一圈深红色水泡格外显眼。他将视线几乎扫过每个人的脸。

诸葛阳突然抓住走在里侧的小江的胳膊。她的胳膊很纤细，一手就能握一圈。

他突然想起师傅穿的衣服件件都是板板正正的，那日师母递还他的衣服时，也是叠的整整齐齐。

“所有人都在等着今晚的结果。有的人兴奋期待，有的人忐忑不安，更多的是好奇观望。我猜，凶手今天不会下手了。”

局里警车不够用，还征用了几辆警员家里的私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出警局，按着部署好的位置开去。

他侧头看了眼在路灯下脸蛋格外晶莹温柔的小江，努了努下巴：“走吧，我请你。”

再多的，诸葛阳一句也问不出来。

看着面前的这张小巧可爱的脸，他承认自己是害怕错过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小江却似被惊到的兔子般蹿了出去。

空掉的掌心还有余温，马路中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诸葛阳回过头去，小江已经在柏油路面上翻滚了四五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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