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释放悲伤

王陈的突然离世对诸葛阳的打击很大。

他将自己关在王陈的办公室里不吃不喝不说话，谁劝都没用。

同事们自然明白诸葛阳的心情，可他们更担心诸葛阳会变成下一个王陈。

打破僵局总要派出一位先锋出马的。

肖亮被委以重任，推进了办公室，将不吃不喝的诸葛阳拖拽到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右侧第一个位置的桌面上放着两个白色的塑料饭盒，椅子空着。

“快吃点东西吧，再急着查案也得补充体力啊。你总不会想要跟陈队似的，过劳死”说到这，肖亮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立刻停住话音。

小江几人的脸色也不比说错话的肖亮好多少。他们如同齐齐被点了穴似的不能动弹，只用眼睛去瞄满脸憔悴的诸葛阳。

诸葛阳似乎没听到肖亮的话，也没有感受到其余人的僵硬。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抬手去拿盒饭。在打开盒盖的时候，他的眸光落在师傅平常坐着的位置上。

那里，空空荡荡。

肖亮收回望向玻璃门内看着里头的人吃着眼泪拌饭的目光，回身说道：“是该去看看，就是诸葛的状态，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诸葛阳站起身双手接过。

几人如坐针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李和周哥上了另一辆警车。

会议室外的玻璃上，贴着几个踮脚的人影。

尹子赫歪头说道：“没事小江姐，阳哥已经在吃饭了。”尹子赫长相清秀，说话的时候左边嘴角会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

“回局里接上他们一起吧。”

脑海里浮现的是师傅穿着这件衣服，躺在柏油路面上毫无生气的样子。他托着衣服的手指慢慢收紧，肩膀颤抖，死死咬着后槽牙依旧止不住眼前的模糊。

小江个子矮，即使踮脚也看不到。她只能用手指戳肖亮的胳膊问他：“哎，看到没啊，诸葛怎么样了？还在哭吗？”

肖亮等人看着她将纸巾塞进垃圾桶，又将垃圾袋提出来系好放在门口。转身去开放式的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又趁着烧水的空挡拿着抹布擦拭茶几，重新给垃圾桶套上一个新的垃圾袋。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会议室的磨砂玻璃上，看着那一团黑影，心里发堵。

“嫂子。”众人打了招呼。

她回头问其他人：“今晚，我们要不要去陈队家看看，叫上诸葛。”

衣服上头放着他的黑色钱包和一个湛蓝色的线穗。

以前大家总是在一起吃饭，买回来的盒饭aa制。肖亮故意在他面前放素菜，师傅都会默不作声的将荤菜调换位置，放到他的面前。

肖亮拂了下被戳的微痛的胳膊，低头看她。“你小点使劲行不行，怪疼的。”

当诸葛扯着嗓子喊：师傅，你看他们啊，总占我便宜。陈队就会收起笑意，轻飘飘的来一句：精力这么旺盛，去院子里一对一近身搏斗吧。这时候众人一条心的表示，他们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没空切磋。

许是痛哭流涕之后重燃了斗志。整个下午，诸葛阳和肖亮一起走访了周围的几十家商超商铺，去查童鞋、雨衣、水果刀的线索。

收回目光，看到手中打开的是一盒油汪汪的红烧肉。

门口穿着保安服的大爷急切的喊了句：“哎！小心杆！”

第一次是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第二次是涮羊肉，第三次是茴香馅饼。据说大葱、羊肉和茴香都是陈队的丈母娘千里迢迢从内蒙邮过来的。

诸葛阳来到熟悉的小区里触景伤情，一时半刻可能没勇气踏进那间已经没了陈队的家门了。

“你们先上去，我去门口超市买点东西。”扔下这句话，他看也没看其他人，大步往小区门口走去。

诸葛阳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8：37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低血的反应了。

肖亮也没多说什么，摆了摆头，让小江和尹子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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