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大荆庆德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七夜,大雨。
以荆庭为帅、白漓江为前锋的荆军攻破魔都城,生擒叛军之首荆相如,七万叛军尽数缴械投降。
消息传到汉宇时,令三军震惊。尤其是荆尚,气的将信驿一脚踢出了老远,颤抖着指着他问:“九万大军,一夜之间就没了?”
那人重新爬回来跪着,灰头土脸地禀道:“是乐王投降了。”
“老三?”荆尚更是不敢相信,“老三素来忠厚,他既然参与进来,就绝不会反!”
那人道:“千真万确,乐王率领两万兵马假意投降,不想被白漓江识破,两万兵马损了一万,余下一万尽数投降。外头都传……”信驿的话说到这里有些吞吐,抬眼瞥了二王一眼,瑟缩了一下,方继续说道:“外头都传乐王假意投诚的事,是襄王捅给白漓江的。”
“够了!”荆尚怒喝一声,那人立即又将身子匍匐下去。帅帐中大小参将吓得垂下头大气不敢出,唯有白凰翡与荆鼬尚算镇定,二人脸上也是讶色未褪,半晌无言。
洛王气的在帐中负手踱步。好半天,白凰翡才招了招手,示意那信驿出去,又将几个职位略低的参将也清了出去,只留下二王麾下两位大将军。她方才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为今之计,只能加快时间破关入都,抢占先机。”
荆鼬冷笑道:“皇侄女说的倒是轻松,一个小小的汉宇关,你连攻了数日,损兵折将不说,连关门都进不去!”
白凰翡道:“王叔也亲临阵前,当见我军之攻势。敌军防守甚严,很有可能是白奕亲自布防,要攻克此关,实在难。”
“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说三日之内拿下汉宇,如今反倒是叫难起来?”荆鼬哼了一声,“不如咱们也投降可好?”
白凰翡挑了挑眉,沉声道:“五王叔说这话,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荆鼬本不将她放在心上,此刻听闻魔都战败,二王被擒,心里更是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思与她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丝毫不让道:“正好,你罚了我,我便有借口率众投降了!”
白凰翡正要反唇相讥,荆尚突然狠狠地一拍桌椅,怒骂道:“你们还嫌不够乱吗?”
女将军耸了耸肩,垂首去清理荡在殷红衣摆上的茶渍,没再说话。
荆鼬也将视线望向一旁,不言语。
荆尚长长地叹了口气,在白凰翡身边坐下来,沉吟道:“皇侄女所言不错,我们不能再耗下去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女将军,“你与他们多次交战,可有办法破敌了?”
女将军撇了渡王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是有了个破敌之策,不过被五王叔一搅扰,忘了。”
荆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眼见二人谁也不相让,荆尚少不得劝道:“事关此举成败,你二人就勿要斗气了。皇侄女既然有了破敌之策,就快快将来,时间不等人。”
白凰翡这才收起心思,面色肃然地看向桌上的沙盘,沉声道:“汉宇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利,要破此关,必定先打开关口。”她目光沉沉的扫视一圈,尔后凉凉道:“咱们不妨推山毁关。”
她此言一出,二王及两位大将的眼中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秦烈海曾奉命查看过附近的山石,喃喃道:“汉宇关周遭都是坚硬无比的石岩,要想推山难上加难。”
女将军笑吟吟地吐了两个字:“火药。”
众人脸上的神色再次震了震。由于这一路行的太顺利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火药在行军打战时,可是开山劈道的利器。
愣了好一会儿,秦烈海才道一声:“我这就去准备。”语毕,起身奔了出去。
时十一月二十日,叛军以火药炸毁汉宇关两旁的山岩,岩石滚落砸毁数丈高墙。叛军趁机进攻,逼得荆军节节败退,直至退守枫城。叛军一鼓作气,兵临城下。
可当他们看到枫城那座高高的城墙时,突然有战报传来,粮草被劫,八王爷受俘。而紧随着这份战报而来的,是身后白奕亲自率领的两万铁骑。
与此同时,原本败退入枫城的敌军退而复出,与白奕所率领的两万铁骑形成夹击之势。九万叛军行至国都城门下,已损了万余。剩下着七万多众也是精疲力尽,此刻受此夹击,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成了溃败之势。
东坡山顶,身穿黛衣的白凰翡脚下跨着高头骏马,居高临下,神色十分淡然地看着山脚下那一场厮杀,嘴角漫上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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