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内气氛,并无刚刚紧张的样子,或许猜测北静王的用意,果真是能被朝廷忌惮的,往西望去,原本还有些半死不活的魏太守,现在整了个坐直身体,也不像是受伤之人,这伤势,装的还真像,
“王爷,孤有一问,若是白莲教贼军困守郡城,援军短时间不见增援,岂不是困守死地,那为何不集中兵马,以兵甲之利,战阵杀之,”
毕竟云光还有焦可所率之兵,乃是府军精锐,最大杀伤,自然是战阵之利,背靠郡城,应该可以一战,只是刚刚说出这一番意思,堂内众将立刻变得面如人色,
尤其是云光,见到魏王并不懂兵事,此番也不好过多做解释,只得抱拳解说,
“二殿下,我军虽有战阵之利,但人数悬殊太大,若是消耗在城下,则郡城不保,要知晓王节帅十几万府军,前车之鉴。”
见到北静王在主位上给自己使眼色,云光不得已站出来,硬着头皮解说此事,兵力悬殊,以寡敌众不过是传言,见到云光一脸的为难之色,魏王周崇也知道自己想法过于莽撞,倒也没有含糊,
“是孤考虑不周了,王子腾之败,却是前车之鉴,既如此,还是以守城为主,王爷,如今阳平落入敌手,运河之上的齐云所部兵马,如何来郡城,”
既然战阵打不成,集结守城兵马最为重要,北王府曾经名震天下的先登军,还在河上飘着呢。
“殿下放心,阳平不能去,那就在福灵郡下船,走金州南下,速度快的情况下,三日内,就可到郡城地界,齐云乃是沙场老将,他自会居中策应,若是贼军露出破绽,必不会留手。”
水溶算是给众人吃了定心丸,要说这里知兵的,也不过是自己麾下薛狩和云光,但这二人加起来也比不过齐云,所以城中具体如何守城,还需要众将集思广益,
“这就好,若是齐老将军能及时赶到,倒也不怕,为今之计,城中是否需要疏散百姓,或者继续募兵,那些各门各派的驻地,是否可以借用,门人子弟?”
魏王随即开口,既然焦可援军已至,那么守城事宜就要安排了,贼军想来也是不会给他们时间的。
“殿下勿要着急,城内百姓不光不能疏散,反而要安抚人心,守城之事,还需要众将齐心协力,既如此,本王现在就下令,南城门由云将军率军五万留守,其中三万是新募之兵,你是主力,”
“是,王爷,末将领命,”
云光心中哀叹一声,终归是躲不过去,南城门必然是白莲教主攻之地,那些新募之兵,也不过是一些青壮劳役,守城主力,还是他带来的起家之兵,可若是消耗在这里,那等回长安县的时候,岂不是还要看何家脸色,打眼看了其余众人,脸上皆有轻松之色,越想越气闷,只能闷在心头,
“好,南城门是重中之重,西城门则是焦将军三万士卒看守,毕竟西城门外地势开阔,极好摆兵布阵,贼军必然不会放弃,”
水溶又把目光看向焦可,补齐三万人马之后,守住西城门,应该不难。
“是,王爷,末将接令。”
焦可赶紧抱拳接令,不接令也不成,魏王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之前北静王的调令,自己调兵来迟,必然惹得魏王和北王不喜,若是不听召唤,就怕王爷拿自己开刀,想到此,怎么能回答不迅速,果然,听到焦将军回答,水溶和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好,东城门则是由段将军领兵一万守城,北城门则是由宋将军领兵一万守城,薛狩领兵一万在内城待命。”
既然最为难守的西城门,和南城门已经安排完,索性几位败逃的守备将军,也算是矮个子当中挑选高一些的,暂且守城之用,
“是,末将遵令。”
段开元等人也是赶紧接令,虽然他一败再败,好歹也是尸山血海里面闪进闪出,只有阳平守备宋楷,暗自咽下唾液,这还真是赶鸭子上架,但见其余人,已经接令,他可不敢做那出头鸟,只得随众人应和。
见到守城之事已然安排妥当,魏王坐不住,起身撩起下摆,道;
“既然安排完了,各位将军应当尽心尽力,孤都看在眼里,回了。”
摆了摆手,径直回了东苑,
“恭送殿下.”
京城,
天色大亮之后,京城各处,就开始由禁军张贴大捷告示,另有金阳钟,慢悠悠响彻三声,回荡在京城上空,
不一会的功夫,京城百姓用完膳之后,就寻着街口市坊的位子,看看官府贴的什么告示。
只听那些读过书的秀才,挤在最前面,看完告示之后,尽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些书院子弟,更是围在一起,以衣袖遮掩,小声道;
“诸位仁兄,告示上面写的可是真的,那洛云侯竟然屠城了?”
一位穿着青莲书院儒服的学子,在那咂舌不已,屠城一词,只见是史书上所记载,如今大武朝立国近百年,可从未听过,有违圣人之道啊,
“不知真假,倒是为兄听说,朝廷南下大军,虽然三战三捷,但听说出征将士,死了不少人啊,屠城或许是无奈之举。”
另有秋水书院的学子,摇摇头,却不赞同几人想法,贼军叛乱至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郡城之中还有多少百姓,不可知数。
“这位仁兄,此言差矣,圣人之道,教化万民,洛云侯以一己之私,肆意屠戮,做出屠城之举,有违天和,太平教逆贼见此,日后必然不会投降,只能死战到底,那时候,朝廷平叛,还不知要死多少将士呢。”
一番话说的坚定,众人一回头,见到是云山书院的弟子,众人迟疑,都是个人觐见,这番话说的有些过了,周围的人不敢插言,只有刚刚那位秋水书院的弟子,摇摇头,
“兄台的言语过了,太平教既然是反贼,留之何用,当年白莲教起事的时候,杀了多少百姓和官兵,最后还不是朝廷出兵,由宁荣两位国公爷,集结京城全部兵马,拼死扑杀叛军,天下才得以太平,若是。”
秋水书院弟子,眼神玩味,他们两座书院,距离不远,但双方一直都是看不对眼,有机会对阵,又怎能放过,
“若是当年贼军叛逆,投降朝廷,你说朝廷敢不敢招揽,要知道白莲教那时候兵力,几乎是两倍于朝廷大军,鸠占鹊巢,谁敢收降?”
这些话虽然有道理,但显得有些大逆不道,周围那些书院子弟,还有前来凑热闹的秀才读书人,一听之下,近乎失言,全都闭口不言,留下云山书院那位师兄,气的脸色发红,嘴里支支吾吾,却不能反驳,
“你,你,圣人之道,在于教化众生,众生皆有悔过之心,那林山郡城内,可不止有贼军,还有不少百姓,或者有朝廷官员等,若是屠城,岂不是也要杀光这些人,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几乎是呐喊,云山书院这位师兄,满脸涨红,气势丝毫不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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