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不愿意，却又没胆子反抗，无胆鼠辈，只敢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我头上。

有心算无心，这一关母后很难避开。临近年底，母后和薛贵妃不可避免会有许多见面的机会，每一次见面，都将是她实施计划的机会。此事，非战之罪，母后不必懊恼自责。”

“你……你竟然拿自己的婚姻前程做赌注，你疯了吗？你做决定之前，你有问过本宫的想法吗？你荒唐！你赶紧收回这个荒唐的想法，旨意没下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本宫说了，本宫不怕死……”

扑通，扑通……

张皇后擦掉眼泪，“你父皇，刘老狗他恨咱们。”

他的皇位，我们张家至少出了一半力。结果他却翻脸不认人。

这说明了什么还用问吗？

张五郎在绣衣卫白占一个位置，却连一件差事都领不到，什么原因还用问吗？

皇帝一直在肢解张家，打压张家。若非舅舅张培申努力维持局面，今日这一幕必定会提前好几年。

无声落泪！

但，毕竟被药物伤了身子，好不容易怀上你，他数次与我争执，就差动手了，气得我动了胎气，你也成了早产儿。你是先天不足，后天又被人嫌弃打压。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皇帝厌恶张皇后，厌恶张家，厌恶和张家相关的一切。

“我已经让方公公替我转达父皇，我欲娶叶慈为妻。”

“父皇为什么恨我们？”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出声谩骂，只有默默落泪，眼巴巴地看着宝贝儿子刘珩。

你父皇早就有了废后的打算，迟迟拿不定主意。这一回薛氏以未出生的胎儿作为筹码逼迫，估摸着本宫难逃此劫。不过你放心，本宫死之前，定会拼着性命替你求一条生路。”

心跳过快，大冬天额头冒着虚汗，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别说了！本宫护着你是应该的，咱们母子互相扶持，才能走到今天。没想到一朝满盘皆输。是本宫大意了，本宫……”

“或许是自取死路，但未尝不是一条生路。”

“是何办法？”

他怕我再次怀孕，又继续给我下药，而且这一次下的药又猛又急，奔着让我绝育的目的。我岂能如他的愿。

薛贵妃用未出生的孩子做赌注，我也可以用婚姻做赌注。父皇无非就是厌恶我嫡出皇子的身份，厌恶朝臣以嫡庶定储君。现在，我拿婚事做赌注，自绝前程，父皇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如果父皇对我还有一点慈爱之心，对我没有厌恶之心，我也愿意冒险留在京城拼一拼。

张皇后连连摇头，“你父皇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去了封地就藩，他也会安插探子牢牢监控你的一言一行。王府属官，必定也是向着朝廷。你在封地想做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本朝多少亲王郡王被处死，前车之鉴不远，你……”

刘珩态度坚定，“难道留在京城就有活路吗？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母后不要多想。

“不怨母后。母后拼命生下我，又拼命护着我长大，儿子心里头只有感激。”

“是本宫对不起你！”

张皇后不忍心，“你真的要娶叶慈？这还不够，你还要封地就藩？你这是自取死路啊！”

你可知道，为何我比薛贵妃早进门几年，却让她生下了长子？因为，你父皇根本不进我的房。

刘珩果断打断对方，“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死，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家族灭，不能眼睁睁看着新平死，不能眼睁睁看着跟随我们的人身首异处。

后来，他迫于压力同我圆房，却又偷偷摸摸往我饮食里面下了避孕的药物。再后来，他如愿以偿娶了薛氏，宠爱得……直到薛氏有了身孕，他才让我怀孕，第一胎就是新平。

这个问题，他一直藏在心里头。这些年一直得不到解答。

可以说，任何真相，任何不堪的真相他都能承受。

“只是因为婚事，父皇就如此恨你，恨张家？”

这份仇恨来得太过迅猛且浓烈了些。

张皇后嗤笑一声，“他要面子。他一边靠着张家登上皇位，一边又不愿意承认。他一边宠爱薛贵妃，一边又需要本宫替他制衡打压薛贵妃。

人人都哄着他，顺着他，可他心里头一直有一道坎过不去，想起来就感到心里刺痛。

说到底，他娶本宫是无胆，不想担责任又想占便宜。那些年那些事就是他心里头的耻辱，一辈子的耻辱。可他又下不了决心。无但又无能，只会弄权，这就是你的父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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