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荡荡的，算上司机雁拔毛，总共三个人。

这令老兰头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坐车捎带点东西，还要买票。

他心疼的要死！

“咳，这里是领导机关大院，正在交接班。

“叔啊，既然你是马大庆的岳父，我也叫你一声叔。”

老兰头递给了这位女孩一个塑料袋。

随手掏出了十元钱，递给了老兰头。

老兰头心甘情愿地掏出了钱包。

老兰头于心不忍，这城市里的人跟农村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车啊，一动弹，就烧油儿，一烧油儿，就得掏真金白银，是不是这个理儿？”雁拔毛淡淡地说。

更难堪的是，雁拨毛一个又一个的急刹车，那“叽一哧一”的刹车声，令老兰头心惊肉跳。

老兰头想着，拉低了草帽，凭他在三岔镇卖东西的经验，哪儿人多他往哪儿走。

可那来来往往的人流，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买他的柿子。

老兰头听雁拨毛这么一说，心里倒同情起雁拔毛来。

雁拔毛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反正这是额外收入，他也懒的数。

雁拨毛一副欲哭无泪样。

柿子还没卖出去一个，早晨吃了三块钱的油条，连人带柿子，又掏了十五元的车费。

“闺女，你别走，再装几个吧。就那两个，也太少了。”

“我里个亲娘哎，我里个娘亲哎，颠死俺了。”

不要吧，又对不起我的老板，左右为难呐。”

到了正晌午顶儿，大巴车喘着粗气终于停了下来，天堂市到了。

老兰头这才知道，城市里的大路旁，不能随便卖东西。

另一个乘客是个大胖子，光头，看着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一开口却是女人腔，又尖又细。

女孩子装了两个柿子，扭头就走。

前面是个大院，那么多的人，进进出出，说不定是菜市场。

雁拔毛十分亲热，拉着老兰头坐在自己的后面，这过份的热情，弄的老兰头十分拘谨。

雁拔毛一声长叹。

雁拔毛的话一落音，老兰头就哆嗦了一下。

但山里人实诚，说过的话，就是木板板上的钉子，即使落在地上，也要砸个小凹凹。

老兰头试着吆喝了一声，可声音干燥沙哑，就像蚊子叫。

“你看看，这么大的车，就两个乘客，你说赔不赔本儿。

老兰头的心啊！也跟着大巴车不住地摇摆。

“你丫的，干啥的？”

这次老兰头学精了，他不在朝大院子里走，就沿着路边慢慢的溜达。

“可，可你的柿子票还没买？”雁拔毛说。

这城市里的人真有钱，买东西也不问价儿。”

老兰头咽了一口唾沫，连忙解释。

“谁让你在这儿卖的，怎么不去菜市场里卖。”一个小头头对老兰头声色俱厉。

雁拔毛也不理他，只顾朝前开。

出了大院，老兰头一溜小跑，这下他又学了个聪明。

他不再走大路，专钻小胡同。

这是一条煤渣铺成的小巷，弯弯扭扭的，好像一条扭曲的蛐蟮。

在一个简易的小棚棚前，有人叫住了他，

“哎，老头，甭走，柿子咋卖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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