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刘美玲谈恋爱吗？刘美玲多好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纺织厂女工。”

“可人家是城市户口！再丑，也比你找个乡下妞强。”

每个小孩子分到了一粒大白兔奶，这才一哄而散。

矮胖男人见兰进了屋，又扭头对那补车胎的瘦子说，

兰感到，山里的月牙儿是有灵性的，皎洁而且纯朴。

只是那汽水向上不住地冒着泡沬，好像烧滚的开水一般，鼻子又闻到一股甜丝丝的气味，像蜂蜜，又像油菜。

“不知羞，不知羞，老婆找老公，老公找不着，气的老婆睡不着。”

刘居委闻声从屋里出来，“啊，老马头，你回来了，快去买点菜去。”

这事要是在旮旯村，那可要丢先人脸哩，原以为县城人高尚，谁知道这么不知羞，偷了公家的东西，还有脸炫耀。

刘居委从屋里走了出来，“老泥鳅啊老泥鳅，你真滑的像条泥鳅，用老虎钳子也挟不住你。

说好的远亲不如近邻呃？帮点小忙，你就要雁过拔毛。”

只见刘居委接过汽水，又从里屋拖出来一个塑料桶，桶里面已经积了七八瓶汽水。

“乡下妞怎么了？我喜欢的就是乡下妞。”

“能不要吗？比厂里出厂价还便宜。”

还是刘居委有办法，抓了一把，走了出去。

“哎，老泥鳅，咱先说好，喝完汽水，你要把瓶子还给我，这玩意儿回收，两分钱一个呢。”

当月牙儿升起来的时候，那路灯也亮了。

那矮胖子看了看兰，热情的不得了，“哟，贵客临门，快进屋。”

而刘居委，大小是个领导，考虑的比较周到，

“听我家大庆说，你是高中生，还是民办教师。”

兰朝门外一看，那帮小孩子便用手刮着自己的鼻子喊，

兰连忙呡了一小口，啊，味道好极了，那滋味，兰还真形容不出来，只是感觉，连汗毛孔都透着舒爽劲儿。

老泥鳅只是笑，而老马头走进了屋里，从怀里又掏出来一瓶汽水，朝桌上一放说，

老马头回来了，买了不少新鲜蔬菜，还有一斤猪肉，一只鸡。

刘居委抱歉地一笑，端来一盆冒着泡沫的水，利索地擦起桌子来。

兰一看，连忙帮未来的婆婆整理起房屋来。

捎带，这不是偷吗？城里人真日怪，连偷东西也说的冠冕堂皇，兰瞪大了眼睛。

马大庆走过来，不由分说，夺过一瓶汽水，打开了递给了兰。

饭桌上，老马头很热情，不住地给兰挟菜，

听说刘居委家的未来儿媳来了，那帮跳皮筋的小孩子，就聚拢在门外偷看，一个个贼头贼脑的，好像一群小猴子。

兰饭也不吃了，头低了下去。

“是的，姨。”兰低声说。

而来到城里的月牙儿，也不知是贫穷限制了想像，还是受到了惊吓，倒显的虚弱不堪，好像一阵风就吹没似的。

乡下的夜，是兽的世界。

蝙蝠在天上飞，猫头鹰蹲在树枝上，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还有打着灯笼乱窜的萤火虫……

而城里的夜晚，只有四处游走的人群和嗡嗡乱飞的蚊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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