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拿下大锁，推开门，走进了道观。老道盘腿坐在蒲团上，像是睡着了。他伸手到老道鼻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但老道的面色和活着时1样。

有1张纸，从老道手里落到了地上。草根张捡了起来，见上面写着：“观后有1石洞，我的肉身，就安放在那里。照顾好那几盆花儿，将来会有妙用。”

按照老道的吩咐做好了1切，他掩门而去。

这天乡里逢集。草根张骑上车子，驮着1袋嫩玉米，去集上卖。快到散集时，还剩了1多半。

看集上人不多了，他收拾起来，准备走。这时，来了个穿长裙的女子。

她对草根张说：“便宜点儿，我都要了。”

女子容貌秀丽，但右半边脸却被长发遮住了。过了秤，算好了钱，女子说：“挺沉的，麻烦你给我送家去吧。”

进她家门时，草根张故意伸腿，绊了她1下。女子被绊了个趔趄，草根张伸手扶住了她。

她右侧的长发，甩了起来。草根张清晰地看到了狰狞可怕的右半边脸。

那是烧伤后留下的疤痕。女子站住了，却抬起手来，给了他1记响亮的耳光。

“你快滚吧，玉米我也不要了！”

女子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好像挨打的是她。草根张揉了揉腮帮子：“大姐，你这脸，我可以给你治好。”

“真的？”女子的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

但惊喜的火花，只在她眼里跳动了1瞬。她的目光，旋即黯淡了。

她叹息1声说：“你是为了，卖这几穗玉米吧？”

“玉米送给你了，等治好了你的脸，1块儿算钱。”草根张1脸的真诚。

女子整理好了长发，把右脸遮住了：“大兄弟，我见过的骗子，太多了。”

“你若信得过我，明天就去张王村，进村打听草根张，就能找到我。”

说完，草根张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子在后面喊：“大兄弟，还没给你钱呢。”

草根张正在给他爹按脚心，刘婆子在外面喊：“友根啊，你出来看看，我把谁给你领来了。”

草根张迎了出去，竟然是那个长发女子。

“友根啊，这么俊的闺女，你可真有福气。”刘婆子拉着女子的手，唾沫星子4溅。女子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

“刘奶奶，人家是来找我，给家里人拿药的。”

“嗨，我以为是你这小子交了桃花运呢。”

刘婆子站着不走，草根张只好把女子让到了他住的厢房。

“大姐，你把头发掀起来，我得仔细看看。”

“你不害怕吗？”女子幽怨地说，“我自己都不敢看。”

女子把长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整个右脸。草根张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还干硬如柴。

“大姐你在这里等下，我去配药。”

老道给的药方，草根张只看过1遍，但已熟记于心。

女子正等的心焦，草根张端个白瓷碗，推门进来了。碗里是些药膏，看上去又油又腻。草根张用支小毛刷，蘸着药膏，在女子脸上涂抹。

“你给我拿上些，回去后，我自己抹，就可以了吧？”

女子问完，又小声解释：“我出来1次，挺难的。”

草根张也很为难地说：“每次抹的药，都不1样，没法给你拿。”

女子咬了咬嘴唇：“那我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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