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瑶垂着眸子走到华民初身侧,华民初立刻又唤了声:姐。
但钟瑶没回应,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睛,像一株风中静立的蝴蝶兰。
华民初只好收回视线,把注意力转到棋盘上。
启鸣挠挠头,蹭到司徒唐身边坐下:“我旁观下……”
墨知山眼神陡然凌厉:“无关人等,出去!”
启鸣吓得一抖,赶紧离开。
密道关闭,八仙高喝:“起,则千古杀伐!止,则将军百战!”
哗啦一声,墨班阁顶突然流下一道沙子!
华民初仔细看去,竟是一个巨大的与墨班阁融为一体的沙漏!
古朴肃穆的战鼓声随着这沙子的滑落而响,而沙子很快就蔓延至三人脚下,以黑、红、白三色呈现出三足鼎立的态势。
佬礼泉与弘门的黑、红沙势均力敌,外八行的白沙势力相较之下要小得多。
八仙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视线从三人面前扫过,大声说道:“将军百战中,率先清缴对方势力者得胜,简单直接。”
华民初望着眼前的百战台,尝试性地将手旁棋碗中的一枚棋子落在城西车站的位置。
白锦轻蔑地笑:“行事之前不查区域归属,那我就先来个见面礼吧。城西车站为我佬礼泉地盘,是会有伏兵的。”
她说完,手持细长的尺子,缓缓推动,一枚隐藏在模型屋子内的棋子被推出。
华民初一愣,随即闭目沉思。
司徒唐缓缓将一枚棋子向百战台当中推近一步,沉声道:“民初小友,你可不能再把这当做游戏了。”
华民初睁开眼睛,笑着道谢:“多谢司徒先生提醒。”
随后华民初将一枚棋子抛给八仙:“外八行谛听一行,隐秘而行,搜寻资料。”
司徒堂、白锦皆是一愣。
“谛听是什么?”白锦小声问。
“知无不晓的情报网。”司徒唐看着华民初,低低地说道。
墨知山从袖中取出一个粗厚的卷轴,扔给华民初。华民初利落地接住,握着一头顺势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边看信息,边用眼神与百战台上的模型核对。
“兵者,诡道也。间为王。”他看毕,笑嘻嘻地看向白锦:“车站的诸事,无论巨细,我已知晓,我们继续”
白锦恼火地说道:“这不公平,这所谓的谛听能有这能力?”
八仙嘿嘿一笑,点头说道:“绝对有,可能你们哪个堂主几时放个屁也能知晓。”
白锦脸色一沉,看着华民初的眼神更加凶狠。而司徒唐看向华民初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尊重,他悄然打量着华民初,一副探究模样。。
“我虽然不了解广州,但这可以弥补,两位不了解我外八行,可做了什么打算?”华民初迎着白锦的眼神,笑着说道。
白锦冷哼一声:“继续吧。”
三人注意力回到战局上,屏息凝神观察着沙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沙子还在往下泄漏。一个小时后沙盘上错综复杂地放置着大量三色棋子。三人的势力范围已逐渐持平。
华民初渐渐有些力疲,快要陷入困境。
钟瑶看了看他,提醒道:“仔细看看你的金沙边界,全在珠江下游。珠江沿岸的车站都被佬礼泉把控。”
华民初欠身细看沙盘,只见沙盘中象征珠江的水流缓缓流动。白锦的黑色沙盘顺着水流缓缓入侵着金沙的边界。
白锦抬起头,冷冷一笑:“不错,如今铁路和官道已经桂军封锁,广州交通全靠船渡。你们得罪了我佬礼泉,恐怕是进城容易出城难了。城门一关,对付你们外八行,还不是瓮中捉鳖。”
华民初看向钟瑶,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想的一样吗?”
钟瑶微笑着点头:“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白锦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眼神就生气,冷着脸催促道:“闲扯什么呢,赶紧的。”
华民初看向白锦,嘲讽道:“佬礼泉勾结洋人,霸占车站,对过往客商设卡勒索,无耻盘剥,对纤夫劳工的报酬也一再苛刻。这样不仁不义的买卖恐怕做不稳当吧?你真觉得,他们会长期这样受你压迫吗?”
“那又如何!”白锦不屑冷笑。
华民初点了点头,埋头查看手中信息卷宗,胸有成竹地说道:“白老板就这么自信,车站是被你牢牢控制的?”
白锦冷哼一声:“我劝你别打车站的主意,粤军司令是我的好友,他这些年征战,我也没少捐献。若我说,我的生意受到你们影响,他用来买大炮的军费也要因此泡汤,他会坐视不理么?驻军五万人,火枪四万支,大炮六十门,不管是劳工还是你们外八行,也是血肉之躯,不会不怕死吧?”
钟瑶面带微笑地看着白锦,轻轻地说道:“原来白老板是粤军的傀儡,难怪在广州城里可以为所欲为。但小初和我要说的便是这粤军……似乎能与他们做朋友的,不止白老板一人。”
白锦的脸色微变,盯着二人不出声。
华民初转头看向司徒唐,恭敬地问道:“司徒前辈,您和粤军关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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