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没有答话。
华民初继续宽慰道:“兰庭前辈为大义而死,风骨高洁,她要是知道你整日哭哭啼啼的又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花谷知道华民初说得有道理,可是这心里边儿的难过,又着实没办法克制,只能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低声说道:“持卷人,离广州越近恐怕就越是会有危险。”
华民初以为是自己的宽慰奏效了,赶紧说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他转头看希水,只见希水对着月色,眼波中满是惆怅,丝毫没有缓过来的意思。他正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才好时,希水却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华民初,将脸埋在他胸口,低泣说-道:“师父师姐都不要我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若不是他把方远极带去三野坡,后面的事可能就不会发生!华民初心肠一软,拍着她的背,轻轻嗯了一声。
——
人声鼎沸的广州闹市区,到处都是熙攘的人流。街上小摊,街边商铺都热热闹闹的,客来客往。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小贩商铺中露出头来,一群弘门弟子正在车前喊着开路。
突然间,街角疾驰而来一辆轿车,猛地撞向弘门车队。这些人正是佬礼泉来拦截司徒唐的弟子。
佬礼泉的人马随即赶到,将弘门的车辆逼停在街角。
双方人马形如对峙,剑拔弩张。
“你们长不长眼睛啊,知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司机伸出脑袋,愤怒地质问道。
“管你是谁,挡着我们佬礼泉的路就活该被撞。”领头的佬礼泉门徒啐了口唾沫,粗声粗气地说道。
“反了你们……”
司机猛地按响喇叭,泓门弟子立刻朝着佬礼泉的人扑了过去,混战即刻开启。
人群中,一名瘦小不起眼的佬礼泉弟子悄悄从怀中掏出手枪,慢慢挪动到轿车后座前,随即猛然打开车门,却发现后座空无一人。
佬礼泉弟子楞了一下,赶忙转身对同伴大喊道:“上当了,司徒唐不在车里!”
可是那些人打得正凶,没人听到他的声音。
帮派混战在这段地界上早就见怪不怪了,路人习惯性地避开,让他们敞开了打,连警察都懒得过问。
在不远处的街角,一群路人凑在一起,围观着手中的一张纸页,神情兴奋地议论。从这些人身后过去,隐隐可以听到“华民初”“一千大洋”等字眼。
拄着拐仗的老者停在这群人身后,转过头看向他们手里扯开的报纸,听他们议论悬赏华民初的事。旁边洋装店的玻璃上映出他的脸,眼神矍铄,下颌的胡须剃得一丝不苟。
此时,那群扑了空的佬礼泉的人往这边找过来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压低帽檐儿,悄然又往后挪了进人群里,直到他们都从眼前跑过,这才不留痕迹地从路边小摊上拿了张报纸展开看,华民初三个字赫然映入眼中。
“司徒唐这个老家伙跑哪儿去了?”佬礼泉的人找了一圈,又回到了这边,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那边,那边。”突然有人冲着前面大喊。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往前冲去。
老者往后方正在混战的佬礼泉和弘门弟子处看了看,压低帽檐往前走去。他独自穿过人群,到了一处豪华的酒店,仰头看了看红红绿绿的招牌,慢步走了上去。
门口的经理看清他,吓了一跳,赶紧带着一众弟子恭敬地站在面前迎接他。
“司徒先生。”
他哼了一声,继续往里面走。
各个弘门的主事都赶过来了,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随着他走进了最大的包间。他把礼帽取下来,往桌上一放,慢吞吞地坐下去,闭目养神。从头到尾,他一个字没说,却气势威严横生,令人大气也不敢出。
一名弘门手下走来,恭敬地递上几叠文件,唤了一声:“先生。”
司徒唐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文件。
其中一名弘门手下上前接过文件,并说道:“先生舟车劳顿,刚回来便忧心帮中事务,实在让我等钦佩。
司徒唐哼笑:“这广州城,你是料理得风生水起啊。”
那人汗颜:“司徒先生言重了,恐怕很多事情还得靠司徒先生来收拾残局了……”
司徒唐不置可否。
几名手下交换了下视线,来送文件那人意会,转身离开。
另一人继续说道:“佬礼泉公司的人太狂,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了。我们的油粮、海鲜生意都被抢光了。”
司徒唐又哼了一声,没有表态。
“还有一件事……据说外八行的首领也来广州了。”
司徒唐微微有些讶异:“外八行?上一次听见这个词还是二十年前,首领是那个,叫什么”他看向旁边人,“谕之?”
手下躬了躬身:“的确,不过现在的首领叫华民初。”
司徒唐讶异:“哦?也姓华?”
“不过现在佬礼泉在悬赏华民初,整个广州暗流涌动,不少人都盯着他的下落。”
司徒唐想了会儿,突然笑了一下:“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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