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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兴师来问罪,婚礼遭暗杀

他一声闷哼,姚碧君迅速揭开面前的阻碍,眼前的红色和这院里的红色倒是相映。

“你受伤了。”

只是来不及顾忌这些,他们在明,对手在暗,下一发子弹指不定即刻就会穿堂而过,沈放动作迅速,拉着姚碧君躲在桌子下面,果然,紧接着几乎是一阵横扫,将桌子上的杯子和酒瓶击碎了一地。

院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动静搞得一片混乱,沈林和罗立忠都带人冲了出去,直奔对面洋楼而去。

院子里宾客四散,心惊场面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片狼藉。

只是行凶者到底没能抓住。

这种有安排的谋杀必然是做好的逃跑的计划的,等赶到现场时候,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虽说没有人命案子,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底不算好。沈柏年也没有了留沈放的打算,且昨日方才应了沈放,所以处理完沈宅的事情之后,他忙忙嘱咐沈林将这小两口送了回去。

折腾了不少功夫,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门口作别,沈林面色凝重,但还是笑着:“新婚快乐。”

这样的一天,怎么快乐?

沈放似笑非笑瞧着他回答:“谢谢。”

他将手抄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也不多说别的,直接打算回身进屋。走了两步觉得身后没人跟上来,又回头一瞧,发现姚碧君立在原地没动,目光正和沈林对视。

“进来吧,你到家了。”

那语气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味道。

白天一块枪伤简单做了包扎,一进门沈放便取出药箱来准备好好处理一番。

他心情不好,乱乱的像是杂草横生,也没有心思说一句话。

姚碧君对这地方陌生,沈放也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于是她先是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瞧见沈放一个人动作有些艰难,忙凑上前去接过手来。

常日里一个人待惯了,猛然黑天的时候屋里有个人到底觉得不大对劲。气氛僵僵的,两个人相顾无言。

姚碧君为沈放的手臂涂着药水,不由自住开口打破沉寂:“还好不是很严重,只是擦伤了皮肉。”

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今天被人搅合成这样,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沈放一直沉默,脑袋放空,听她起头,忽然又想起方才在门口的事情,低头看着她问到:“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姚碧君的手停了片刻,搁下药瓶又开始帮他缠上纱布。

“问这干什么?”

她不抬头,沈放对不上她的目光,但却还是一直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爱我,甚至可能更喜欢我哥,干嘛就这样听了家里的安排,这样对你自己好么?”

他娶了姚碧君是带着目的的,如今计划成功,心上忽然觉得,这样子是耽误了姚碧君一辈子。

姚碧君漠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的眼睛泄露了一切,沈放笑了。

“你和我之间没什么感情,也许曾经有过,那也是在我没有离开南京之前,不过年少时的事儿,总不是爱情。”

包扎完毕,姚碧君放手,听了这样的话瞧了沈放一眼。

原来这么多年他是这样觉得,从前的他们,也不算爱情。

“以后你这间房睡,我去客房睡。”

姚碧君还在失神,沈放在他注视下猛然起身,弯腰从床头上抱起被褥,接着便离开卧房。

那一晚南京城灯火尤其绚丽,沈放前半夜喝了点酒才算勉强入睡,第二天清早一睁开眼睛,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碧君。”

从客房走出来,没听见屋里有动静,他喊了一句。

没得到回应,只看见桌边有个新的镜子,镜子上放着一张字条。

“洗手间的镜子碎了,我买了一个,麻烦你有时间把它换上。”

之前他发病时候打碎了那面镜子,只剩下一小半还挂在墙上,之前懒得动,就那么一直凑合着。

瞧了一眼字条,沈放咧嘴一笑,他觉得姚碧君这角色倒是融入得颇快,拿起镜子径直走进洗手间。

屋里安安静静的,他漫不经心地摘下墙面上的残骸,可却在镜面完全挪开之后,他的动作停住了片刻。

就在那镜子背后的墙壁上,粘着一个隐藏着的窃听器……

可沈放低眉若有所思之后,下一个动作却并不是去处理掉窃听器,而是翘着嘴角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来,继而将新的镜子又放了上去。

因为这一切他并不意外,他早想到了自己处在时刻被监视的环境里。从沈林对他了如指掌的行踪里就能窥得一斑,但他如今他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局面。

他能如愿地离开这个环境去自己向往的后方么?也许这只是个开始。

几天之后,沈放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婚礼现场伤了他的那枚子弹经过检验最终出了结果,弹头和在宾馆被杀的董腾,包括南京近期的几起杀人事件现场留下的弹头,都是出自一把改装狙击步枪。

也就是说,他被那个凶手给盯上了,只是他侥幸,成了唯一失手的一回,但下次或许难保有这样的好运。

而且技术科科长告诉他,这个凶手不一般。

为了隐蔽,他把子弹的药量减少了五分之一,所以枪声微弱,但在那样的射击距离还能有这样准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这个人还是个神枪手。

可他自己又和那些个被杀掉的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这一点沈放想了一路都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反叫他脑袋有些痛意阵阵涌动着,到了公寓门口推开房门,里面传来的炒菜声总算才叫他分了神。

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虽然突兀,但好过往日的冰冷沉寂,似乎突然间有了过日子的味道,叫他有些不大习惯。

目光一定,屋子里那张餐桌上已经摆着饭菜,菜品不多,但是颇为精致。

沈放将衣帽搭在门厅的衣架上,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拿起桌上放着的半瓶的威士忌晃了晃,刚打算倒一杯,姚碧君从里面端着菜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

一个微笑,接着在他身边停步,姚碧君放下手里的菜。

“恩。”

沈放闷声,一边倒着酒一边接着说:“这些天你只要不加班,就回来为我做饭,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客气话。”

姚碧君淡淡说道,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沈放搁下酒瓶,脸色忽然认真:“以后别这么忙活了,我没想让你来当保姆。”

不当保姆不当妻子,那她来这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姚碧君解下身上的围裙,将长椅扯开,接着要回神去拿饭。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饭好了,洗手吃饭吧……”

可沈放却将她一拦,回头看看桌上的菜,脸上有些为难,声音变得很柔很轻:“今天我就不在家吃了,约了一处的几个兄弟去喝酒,我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儿。”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先走了。”

姚碧君也没有别的态度,只不忘叮嘱:“那你少喝点。”

可话还没说话,人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出门上了车,沈放心里空落落的。

他说了谎,其实他没有约任何人,只是他独来独往惯了,而现在他那间公寓里的那种氛围,姚碧君带给他的那种家的氛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他选择暂时地逃避。

可他又觉得似乎这样对姚碧君不大公平,是自己将她娶了回来,且不说夫妻之事他们两个人一样没做,如今就连她做好的饭菜自己也都不愿意吃了,那这一段感情连个面上的样子都没有了。

思来想去,他发动了车子,可没走多远后又转变了心思重新返了回来。

公寓里头,沈放离开之后,姚碧君进入了沈放的房间,开始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着什么,衣柜和抽屉全都被拉了开来。

扫荡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立在原地打量四周,忽然间却看到了书桌上放着一本《红楼梦》。

拿起来翻了翻,一斜眼又看到书桌角落放着一只箱子。

就在她刚想要去碰那只箱子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了开来。

姚碧君吓了一跳,掀箱子的手缩了回去,慌乱中,手里的《红楼梦》落在了地上。

一回头,沈放悠然靠在门框上,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姚碧君尽量掩饰着慌乱:“你怎么走路没声,吓我一跳。”

沈放将脑袋稍微歪了歪,看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屋里的这一位许是巴不得他不在。

“你在我房里干什么?”那语气算是质问,面无表情。

“我只是想收拾一下屋子。”

“趁我走的时候收拾?”

这样问话,意思明显,姚碧君愣了愣:“怎么?你怀疑我?”

沈放模样笃然:“如果你是我,你怎么想?”

这一句之后姚碧君没有说话,只愣愣地看着沈放,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反应,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沉寂。

“那个箱子你别动,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隔了一阵子,沈放那种冰冷的质问柔和了下来,听起来并不想追究下去。

姚碧君这才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回来是……”

回来是为了陪你,这话本该这样说,只是眼下这局面叫沈放的出现看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他面色冷峻,咽了一口唾沫:“我忘了拿帽子了,你看见了么?”

“好像就在客厅里。”

姚碧君说着走出了房间,到客厅的衣帽架上给沈放取下帽子递了过去。

沈放接过帽子戴上了,模样怪异,话里有话:“这次我真走了,这屋里,你可以好好收拾。”

姚碧君没有回话,看着沈放出门离去,随后她走到窗口掀起窗帘,等着沈放的汽车开走了之后又再次进入了沈放的房间。

目标十分明确,她径直从书桌下拿起那只箱子放到书桌上。

掀开箱子,发现里面除了一些衣服之外,还放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的小木盒。

姚碧君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那木盒打开了,只见里面放着沈放少年时期用的旧弹弓,还有他和沈林、姚碧君兄妹在沈家老宅的合影。

照片已经发黄了,这让她很是意外。

离开公寓,沈放开着车行驶在街头,路灯投射的光芒一道道从他脸上划过。

他心里明白,方才姚碧君明显在检查自己东西。原来他的这张婚姻并没有那么单纯。

而且公寓里还装了窃听器,这一切难不成都是沈林安排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不喜欢整天伪装戴着面具去周旋,然而他别无选择,如今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似乎已经必须要弄清监听者的位置了,这些人一定就在附近。

沈放注意着后视镜里,有车跟了过来,接着他收回目光,依旧面无表情的向前开着。

那一晚他去了赌场,且是一待便是天明,清晨时候才从门口走了出来。

几个军官跟在沈放旁边,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约莫是聊着输赢,最后沈放面露疲倦道:“好了,今儿就到这儿,我是累了。”

一句话后,众人纷纷打招呼四散离去。沈放凑近车子,上车前眼角余光瞄了下四周,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离得并不远。

候了一晚上,还真是兢兢业业。

沈放苦笑,继而发动汽车。

郭连生的事情之后,沈放变得越发地疲惫了。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做这样的情报工作,而且他这个亲哥哥一直在怀疑和监视着他,再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他会暴露出去。

可要想如愿地去往后方,他须得先与组织取得联系才是。

而这个联系的渠道,在汪洪涛知道自己要出事的时候曾经与他说过。

长街中央,沈放半路将车停在路边,车头不远处有一间咖啡馆,招牌标明,偌大的“夜色”两个字。

他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那辆跟踪的车也刚刚停下,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可他依旧装作毫不在意,朝咖啡店走了过去。

“来杯黑咖啡。”

店里人迹稀少,沈放推门进去对服务生说道,视线扫了一圈环境,接着迈步朝着一边走过去。

穿过咖啡座椅的时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9号桌上摆放了一包哈德门香烟,而他自己却选择了角落里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果我有意外,你可以去升州路的夜色咖啡店,在九号座上摆一个烟盒,组织上就会想办法跟你联系。”

这是王洪涛的原话。

沈放知道被跟踪的情况下这样做很冒险,但是他必须尽快寻找到组织,他的压力太大了,汪洪涛死后他再次回到孤军奋战的状态。

不一会儿时间过去,服务生送上咖啡,沈放装作悠闲的喝着咖啡,可目光一直留意着9号桌上面自己放下的哈德门香烟。

可咖啡厅人很少,似乎也没人注意这个像是被遗落下来的烟盒。

沈放依旧在享用他的咖啡,而透过窗户,那辆跟踪的车依然停在不远的路边。

可与想象中一样的,头一次的尝试不会有什么结果。

等了一阵子后沈放只好暂时放弃,驾车重新回到公寓。

白日里姚碧君要工作所以并不在,这一点他清清楚楚,所以他才肯回来。

只是没想到门一推开来却意外发现桌上依旧有饭菜,而且每道菜都用一只碗倒扣着,为了保温。

旁边放着一张字条,依旧是老法子。

“我去上班了,怕你回来饿,特意给你做了早点,如果凉了,就热一下再吃。”

沈放放下字条,漫不经心翻开一只扣着的碗,碗里是一道精致的小菜。

他没有坐下来动筷子,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走到一边去从酒柜里倒了一杯酒,一边品着酒一边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屋里的吊灯,继而又扫过窗外,突然间沈放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皮猛地一张,然后迅速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了。

回身放下酒杯,他蹑手蹑脚地将一张椅子搬到吊灯的旁边,将身站了上去,抬手往上一伸摸着,果然在灯顶上发现了另一只窃听器。

不知道这样子已经有多久了,沈林对他还真是足够看重,窃听跟踪都还不够,还安排了个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沈放下了椅子,抬着头想了想,目光扫向天花板,最后在一个吊顶的检修口停了下来。

他将椅子挪了过去,又加了一只板凳,然后拿起电筒轻手轻脚地打开那个盖子,将脑袋伸进了进去。

举起电筒,照了四周,漆黑的吊顶内,可以看到中间那根吊灯的电线。顺着那线看过去,它在不远处与窃听器的电线交汇在了一起。

观察完毕,沈放嘴角微微翘起,心思很快便涌现了出来。

他将吊顶开窗阖上,继而从椅子上下来,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根铁丝,再次回攀到吊灯跟前,先将灯泡拿了下来,接着用那根铁丝缠住灯泡的螺丝触头上,再拧上了灯泡,但是没有拧紧。

做完这一切,就只等着陪他演戏的人上场了,一夜没睡的他回房小憩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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