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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池矜献走了(还是含加更……

因为某些事,原斯白说不出话,池绥却又老跟他说,对方不理人,他就生气地咬了原斯白的腺体,还给咬破了——这个时期池绥一定是在易感期,他平常没这么无理取闹。

可哪怕是易感期,想象了一下这个场面池矜献也惊了。

他心道,alpha 的各种欲.望作祟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你别听你爸乱说,他有时候烦人得很,”原斯白戳了下池矜献怀里的抱枕,提醒人回神,道,“听我说。我还没说完。”

经此提醒,池矜献的所有思绪又瞬间被如数拉扯回来。

所以在如今的社会里,就像是太明白这一点无人打破的“本能”——ao相互契合,是天生一对。beta大多都只会选择和自己同性别的beta,无论男生还是女生。

既然没有信息素,那就大家都没有信息素,也就不会因为信息素这件事产生信任危机。

可是池矜献之前不信邪,一直闷了头地往南墙撞,最终被陆执告知“我易感期的时候你能安抚我吗?”

不能。

“我知道的,小爸。”池矜献说。

“所以,”原斯白弯了弯眼睛,抬手碰了下池矜献的脑袋,笑着说道,“我和池绥爸爸的宝贝,不要难受,好吗?”

话落,池绥瞬间看过来,对着池矜献道:“来,祖宗,亲一口。”

“啵。爸爸爱你。”

池矜献:“…………”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瞬间的无语懵然,池矜献大笑出声。他倒在沙发上,大逆不道地说:“池绥你有毒吧。”

池绥脸木了,愤恨地收回爱意的眼神,嘟囔骂道:“小兔崽子,不识好心。”

看二位爸爸真以为自己难受的要没了呢,池矜献直起身体,有些哭笑不得,说:“哎呀我没有特别难受,本来就是我一直单方面喜欢陆执嘛,我只是需要个想通的时间。”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高考啊,我根本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真的,小爸,你信我。”

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受了委屈不会不说,真难受了也不会不说。

这副笑着的模样和状态,确实证明了他知道轻重,目前他关注的也就是高考。

而不是其他。哪怕该关注,也是在高考之后了。

原斯白放心地说:“做个没心没肺的人挺好的。”

“能看开很多事情呢。”

池矜献就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从03号到今天,就像自己说的,池矜献是真的没有太仔细地想过这件事。

因为孰轻孰重,他知道哪件事最重要。

如果他心态不好,先前他也不会被拒绝了两年还一直喜欢陆执,而且从来不要求过多。因为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坚持多久都没用。

但今天晚上兴许是听原斯白说了许多话,池矜献忍不住地去想了那天陆执对他说过的。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beta,却不告诉自己,就是想看他爱而不得。

这是报复的心理。

他说他在捉弄自己。这也是报复的心理。

可陆执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因为……

他们小时候认识,池矜献心道,他却主动离开了陆执,把陆执一个人丢下了。

池绥说过,陆家,并不好。

有了这一点,陆执怪他是应该的。

哪怕池矜献也不想。

再加上,陆执是alpha,而他是beta,确实很不般配。

池矜献想,那……就不坚持了吧。

他想让陆执好,不想让自己成为陆执的困扰。

早在离校之前,高三各个班级里就分发了每个学生在哪个学校、哪个考场考试的名单。

池矜献不在星际联盟第一高中考,在其他学校。

“小叔,醒醒!服了你了,高考都能睡那么沉。”池矜献洗漱完去隔壁喊戚随亦,见他还在睡,脱了拖鞋照着人屁股就是一脚。

戚随亦本来就睡在床沿,被这一脚踹得直接滚下了床,伴随着那一声“扑通!”,把他吓得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喊:“怎么了怎么了?!”

“高考。你还去不去?”池矜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啊?什么?”戚随亦抓了一把头发,说,“这就高考啦?今天07号?”

池矜献一脸一言难尽,懒得再理他,转身就走。

戚随亦在他身后连忙爬起来火速收拾,问:“我在哪个学校啊?”

“跟我一个。”

两个人风风火火地冲去了高考现场。

来太早了,需要等。

戚随亦打哈欠,说:“看看你,喊我那么早干什么,还不如让我多睡会儿。”

“……你就不紧张吗?”池矜献无语地看他。

戚随亦对此进行了反驳,说足够的睡眠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健康保障。

说完了他又问:“安,你要报哪个大学啊,想好了吗?我要跟你一起。”

闻言,池矜献有一瞬间的愣神。

关于大学的事儿,他还真没认真想过,以前只觉得陆执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现在突然没了目标。

有点儿茫然。

最后,他说:“管他呢,我分数出来想去哪儿都行啊。”

自信的语气和姿态让戚随亦一脸麻木。

“不过你不是要当明星吗?跟我一起干嘛?”池矜献看了眼戚随亦。

戚随亦道:“我高中又没走艺术类,以后当明星也要靠星探发现我了,去哪里不是去?”

池矜献:“说得也是。”

“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二哥,走后门入圈。”

“省省吧,二伯铁公无私不会带你的。”

戚随亦:“……”

正说着,校园里的学生多了起来,又过一会儿,学校里便通知学生们有序入场。

接连两天的考试使人的精神高度集中,考完之后整个人都会猛然颓乏下来。

想象不到的放松。

最后一场考试,池矜献刚出考场手机就震动了一声,戚随亦发来的。

没考试前池远绅就说等戚随亦考完全家一起去玩,票都已经定好了。

时间就在08号下午。所以戚随亦都来不及等池矜献和他一起回家,考完就自己先跑了回去。

池矜献背着里面只有寥寥几件东西的书包,悠哉悠哉地在路上走,丝毫不急。

忽而,有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现金。”

池矜献停下脚步,转头往后看,笑了下,道:“江哥你也在这个学校啊。”

“啊我不在,”江进迈着长腿追上池矜献,说,“我在隔壁呢,两个学校离得近,考完了我过来找同学,就发现你在这。”

池矜献:“噢这样啊。”

“你题做的怎么样?”江进问道。

闻言,池矜献笑了下:“感觉超常发挥了。”

这是真的,今年的题好像格外简单,他都没遇到难题,一路畅通无阻。

而且,池矜献没有再眼高手低,每一题都做得极其认真,极其顺手。

“那非常好啊。”江进也跟着笑,笑容由衷且真诚。

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些似乎就再没话题可说了,江进觉得有点闷。他跟着池矜献走了好几米,说:“啊现金……”

“江哥。”池矜献忽而出声打断他,停在了原地。

江进立马道:“你说。”

池矜献半垂着眼眸,而后去书包里拿东西,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

“……今天他生日,”他把东西递给江进,说,“你把这个给他吧。”

江进张嘴欲言又止,没伸手接。

“不是情书,”似是察觉到人有误会,池矜献便道,“最后一封信了。”

话落,江进的眉宇轻轻地蹙了一下,似是不想听见池矜献这样说话。

他道:“现金,要不你还是自己……哎现金!”

池矜献将东西直接塞给他,转身就走。

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也听不见身后的喊声,只闷头往前走。

江进追了两步便不再追了,只手里拿着池矜献给他的信封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身影消失,直到看不见。

考完试了,接下来三个月会很清闲,不知道和原斯白他们商量他想出去历练历练会不会被同意,池矜献独自走在路上,脑子里这样想道。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他没有往家里走,而是朝着没多少人的地方去了。

今天虽然是高考,但并不是休息日,大人们该上班上班,学生们该上课上课。

眼前是一片极大的湖,算是个自然小景区。因为有自然两个字在里面,联盟也没有刻意去修饰,湖边没有围栏、拱桥等一系列建筑物。

放假期间这里简直要人满为患,可现在一路上都看不见几个人影。

成年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前方奔波,哪有时间回头往身后看。

不过是一段过去,一个过客罢了。

池矜献走到湖边蹲下,看着清澈的湖水,里面出现了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太安静,连湖里的小鱼苗都不害怕湖边可能会有危险,几尾身形细长的影子在水面下极快地窜来窜去,鱼鳍摆动的都教人看不清。

水里那张好看的面容的倒影被搅得一团乱。

池矜献新奇地观察了它们片刻,好像被它们的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所吸引。

他想,还挺像自己。

可是下一刻,他又想,如果陆执只是不喜欢他,而不是讨厌他就好了。

……但陆执讨厌他。

小鱼苗这时像是终于发现了有人在边上,受到了惊吓,当即把鱼尾一摆,迅速地钻入了更深层的水下。

那层被波动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放大,再一圈一圈地缩小,到最后终于慢慢停止。

湖水重回平静,池矜献的脸也重新出现在了水面上。

他犹如第一天才学会了照镜子,错眼不眨地和湖里的自己对视。

在这一瞬间,他真的好想让陆执就站在他身旁,什么都不用说,只要陪他一下就好。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可是他控制不住,他没有办法。

静默了不知道多久,池矜献伸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心里想道,要不给他发一句生日快乐吧。

就一句。

也当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可跟了自己好久的手机今天没有体会到主人的心情、二话不说就被主人拿在手心,它今天像个忽而生了脾气的人,池矜献刚摸到它的边缘想将其拿出来,却在这个过程中指尖一滑,顷刻,耳边响起“咚”的一声——

手机掉进了湖里,只一秒的时间就沉得看不见了。

池矜献愣愣地和湖里被砸碎的自己对视,根本找不到眼睛在哪儿。

直到下一刻,只听一声清脆的“叮咚”。

天上好像下雨了。

又是一声“叮咚”,这场雨落得特别快,且来势汹涌,一会儿就模糊了池矜献的视线。

过了好大一会儿,池矜献始终没觉得自己身上被雨淋湿,疑惑地抬了下脑袋。

当即,原先低着头而直直往下落的眼泪由于角度,快速地从池矜献的脸颊上滑过,再在下巴处汇聚,以刚才同样的声音坠入湖里。

池矜献这才意识到,原来眼泪还可以这么来得这么凶。

但这场悲伤经过了多天的沉淀,终于将最重要的高考沉淀了过去,因此此时最重要的事便成了它。

再也躲不过去,藏不过去。

池矜献蹲在那里,低头朝湖里看,似乎想看看此时的自己有多丑,可根本就看不清,只发现湖里的小鱼苗又来了,可他不确定是不是刚才的那几条。

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见证着池矜献深深地把脸埋进到膝盖里,像个吃不到糖的三岁小朋友一般哭得肩膀耸动。

最后日落天暗,他还在小声呜咽。

似乎除了哭,他目前就想不到其他任何事做了。

……

“别等了,他回家了。”星际联盟第一高中门口,江进在晦暗的天色里找到仍站在校门口的陆执,说道,“我以为你也回家了,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你怎么还在这儿?”

陆执没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没有消息。

“你再看他也不会祝你生日快乐,”江进把他手机夺过来,蹙着眉头,道,“更不会问你谈不谈恋爱。”

陆执依旧不看他,只盯着他的手,说:“给我。”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江进拗不过,把手机给他了。

问:“他不在这里考试,你在这儿等有什么用?”

陆执低声道:“我去了,没见到。”

闻言,江进便明白他去过池矜献考试的学校了。

“那你就以为他会回来?陆执,是你说的以后你们不会再见面了。”

陆执垂着眼眸,不应。

“……往前看吧,”缓了会儿,江进道,“你们不合适。”

旁边依旧没有人出声。

在越发暗沉的天色里,江进伸手递出了一个东西。

陆执眼睫轻眨,有些发愣。

江进将池矜献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不是情书,最后一封信了。”

陆执又轻眨了下眼睛,他没伸手接,脚下还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甚至想转身就走,被江进及时拽住胳膊,把东西强硬地塞给了他。

……

那封信,被人在深夜的卧室里拆开。纸张用的和三年来写情书时用的一样,上面的字眼也同样寥寥无几,可这封和往常的任何一封都不相同。没有真诚的想妄,没有兴奋的期待。

上面只有两句话。

——陆执,明天和玫瑰,你都会拥有。

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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