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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屋 > 光荣日 > 二

米旗无奈的对老板说:老板,借你电话用一下,我没电了。

米旗拨通电话,问:老板,这里只有欧美的,要不要。

米旗对电话哦了两声,挂断后对批发处老板说:老板,我朋友说,他女人就是跟洋人跑的,所以不要了。

谢谢。

老板叹气说:那算了,我帮你再问问松鼠。

米旗往门外退,说:不用了。

到了街上,米旗给自己的手机换了块电池,然后拨了一个号码,问:我是王老板推荐的,这里是做片子的吗,我来拿货,拿一千块钱货,给多少钱一张。

那头说:那就跟王老板一个价钱啊。

米旗舒口气,想姓王的果然多。

米旗问:带不带壳子啊。

电话里说:当然带啦,软的啦,给你一千五百张啦。

米旗说:我要硬壳子的。

电话里说:哦,走高档路线啊。可以啊,不过壳子很贵啊,加上壳子你就能拿走六百多张了。

米旗说:行。

老板问:名字你要叫什么啊,我们这里有“偷食淫妇”,“欲望娇娃”,“情欲魔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性——高潮”,“淫叫黑珍珠”等,你最好过来看看。

米旗说:你们这里有没有《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包装啊。

老板说:这个要去问问隔壁的非毛片部。不过应该有,没有可以做。

米旗说:就要这个名字,你把包装做大点,把最后一个字裁了,就叫《阳光灿烂的日》,就行了。什么时候货能好啊。

老板说:要五天。

米旗说:太晚了,最好一天。

∶老板说:你这是要我的机器的命啊。

米旗说: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张老板去做。

老板马上说:做做做。

米旗又庆幸道,看来姓张的也不少。

这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搞定以后,米旗乐悠悠去逛了街。米旗的家随着长江的水位的升高淹没了,但在米旗看来,这下并不是没家了,相反眼里哪都是家。可能这是干大事的人和干小事的人的区别。干大事的把自己看见的都发展成家,干小事情的发展自己家周围能看见的。从2000年到现在的几年里,整个大地都没有下过一场雨。天空永远的多云,气温永远的22度,就像上帝也装了空调一般。但并不缺水,树木反而越来越滋润。叶子嫩的羊都想爬树。米旗唱着歌走到一家洗头店前。

这家店一楼洗头,二楼按摩,这倒没什么新鲜的,新鲜的是这家店的两个小妹正在吵架,一楼的往二楼的骂,骂的都是家乡话。米旗驻足观望,二楼的说着说着就吐了一口唾沫下来,但一楼的小妹身手敏捷,快过物体坠落,往旁边一跳,唾沫落空。二楼的一看,这唾沫星的准星没问题,但巡航速度慢了,用里鼓动鳃边,憋足马力,再吐一口。这口口水速度之快,连米旗都没看见。

太快了,米旗心想。

一楼小妹做出预判,又往旁边跳了一步。

二楼的再吐一口,一楼的又跳一步。

米旗想这样僵持下去,二楼的非脱水不可。正想着,一楼的小妹已经跳到自己身边。

二楼的最后憋红了脸射了一枪。一楼小妹一下跳到米旗怀里。

米旗嘴里说哎哟小心,心花怒放,低头一看,这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出身不好,而且相遇也不够浪漫,是被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一路用唾沫加痰给逼上梁山的。但总是聊胜于无。尤其在这永远如春的天气,没有女人简直是浪费春光。

米旗洗头洗到一半,女人的口水刚刚洗干净,自己正要流口水的关头,近来两个青年,先是摸了一把秦艺的胸,然后问,你们老板娘呢。在楼上吧。

米旗心里大怒,但看着旁边的秦艺也没什么反应,心想自己只是一个消费者,而且那秦艺是真名还是艺名都不知道,就别管着事了。问道:他们是熟客。

秦艺说: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米旗说:这样过时的手段都还有,你们这里的历史面貌真是保留的还行。

秦艺说:每个月都来一次,一个月两百,要保护的。

米旗说:如果不给保护费那怎么样?

秦艺说:不知道,还没人不给过。估计就不受保护了。

说着把米旗的头摁了下去,说:你管那么多呢。

米旗说:那说点别的吧,这能住宿吗。

秦艺说:不能,我们只洗头。

米旗说:房间没有?

秦艺说:我们都住在店里的,我们三楼有住宿的,但要走旁边楼梯。怎么,你是外地人。

米旗说:外地。

当天晚上,米旗就住宿在楼上。他要等待毛片的出炉。晚上星空明朗,仿佛只是白天抽去了光线,世界抽去了人声。米旗靠着窗,看着依然开业的麻辣烫,口水都快流出,低头一看,正好一只脑袋,连忙咽了回去。仔细一看,正是秦艺。她正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原来秦艺也是一个喜欢看窗外的忧郁之人。米旗觉得差点被她白天豪迈粗暴的性格所欺骗,原来在暗夜的掩护下,女孩子的细腻心思显露无疑。庆幸刚才的口水没流下去,要不然姑娘还以为他很记仇,一有高人一头的机会就要报复。

米旗轻声道:秦艺,你在想什么。

秦艺把脑袋的角度又提升了四十五度,一看是米旗,道:你这死猪还没睡啊。

米旗暗想,女孩子就是嘴硬,掩饰自己临窗忧伤的感情。说:我在看天空,我在我的城市已经好久没看到星星了。你看着天在想什么呢。

秦艺提高声音道:妈的老娘在找手机信号呢。店里信号不好。我那个死男人不知道是去嫖了还是赌了,现在都没给我电话。

米旗黯然缩回了头。这街道有着永亮的黄灯,正好穿透雾气的色温把这湿答答空气的夜晚划分成了好多黄灯区,更加穿透空气的交通信号灯把不是红灯区的地方都变成了红灯区。深夜还亮着红灯是多么可笑的文明,几乎所有人都睡了只是这东西维持人类发明的规则。还有可笑的金融贸易系统。当米旗第一次接触到期货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成人游戏太幼稚了。米旗非常憎恨现在的金融系统,他的理想就是摧毁一个国家的经济,为此,他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结果越研究就越觉得这个东西幼稚,术语越多的东西越有着需要掩饰的幼稚。但是,他却不幸考成了经算师。

这个晚上,王智跑到了街上去找小姐。他到现在都一个处男。他的父母逼着他马上回去相亲,和一个大他五岁家中条件非常好的姑娘谈谈。王智一直没敢回去。他觉得,第一次给了小姐肯定要比给了大姐好点。

王智的人生中,有一件事情他时常想起,所以他必须要不断去做事情说话,一旦平静下来,这事情就困扰得他不能安宁。小时候他认识一个姑娘,但一直暗恋,没能表白。王智那时候尚小,所以非常在乎自己在那个姑娘面前的形象,只要走过那个姑娘在的隔壁班级,他总要给自己先梳头,每次课外兴趣小组在一起活动时,先要跑到寝室里刷牙。每一句话都是晚上想好的,当然,基本上不能对上,因为没串过台词。总之,他希望自己在这个姑娘心中留下美好印象,等将来一天,出身贫苦的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再回头去寻找对方时,能让对方记得他的美好。

到某年,这姑娘转去学医。王智想,说不定某天,自己在一场帮派斗争中,头破血流,被送去医院包扎,给自己包扎的那个护士就是这位姑娘。王智说,没办法,帮我们老大争地盘。

在王智的思维里,从来没有自己要做老大的情结。可能是小时侯看《上海滩》只看了一半的缘故,他觉得,牛逼的人都往往是老大的帮手。

在两年前的某天,王智终于在医院看病做手术的时候遇见了这位姑娘。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王智躺在病床上,主刀大夫说,没事的,这是一个小手术。

王智没有说话,因为从小到大,王智的话都特别少。

大夫说:先让护士给你做点准备工作,先清洁一下。

说着护士端着盘就进来了。王智一看见女护士的脸,正值女护士还没戴上口罩。这一看看得连手术部位的血都往脑袋上涌,恨不能从七窍喷出,全身所有的毛孔都打开,帮着已经不能呼吸的嘴巴大口呼吸着空气。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眼前的金星也冒了出来。终于看见自己这么多年,每个晚上都在想的护士姑娘了。

可是这时机太不恰当了。如果当时手边有把枪,王智肯定毫不思索给自己太阳穴一枪。

大夫看出了王智的异常,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是个小手术,不用紧张,我们这里,一天要做很多起y茎包皮过长的环切手术的。

说完,大夫指着一旁的护士说:来来来小吴,先把这个小伙的阴毛剃掉,把生殖器清洁消毒一下。

这苍天给王智一千个假设,王智都不能想到自己和这位暗恋很久,乃至成为生命意义的姑娘的第一次身体接触,对方就在揪着自己的小弟第并给它剃毛。

从此,王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就崩塌了。虽然韩国电视剧里很多浪漫的故事和邂逅都发生在医院,但这实在是最好的场景最差的结果,况且如何再去相见,该割的都已经割了,不改剃的也都剃了,拿什么理由再去啊?上次没割好,要再割?还是自己的皮肤组织和常人的不一样,上次割了现在又长出来了?或者索性擒贼擒王彻底根治,把小弟弟一起割了?想来想去,觉得无论如何,这辈子是完了,混吧。

此时的王智迷茫走在街头,不太复杂的街道看来都似迷宫,太安静了让王智不时想起医院的恐怖经历。两年了还不能忘记。而且越来越清晰。什么么事情经得起几年都不去想,更有什么事情经得起每天想好几遍。王智每次缓解的办法就是,想点别的女的吧。

所谓的别的女的,就是王智在确定了自己混,并且跟着大麦混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姑娘,这个女孩长相普通,虽然大麦夸奖身材很好,但王智没怎么看出来。王智对身材的理解始终在身高上,觉得女孩子一米六五以上,就叫身材很好,哪怕一百六十五斤。而这个姑娘只有一米五九,和身材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一米五十九的妖娆姑娘在王智受伤的岁月里给了王智迅速的关怀。王智在做完生命中最难堪的手术的第三天就遇见了大麦,第四天就遇见了她。她是大麦的一个疯狂粉丝,按照当今的流行说法,他就是麦片。王智看见麦片的第一眼就觉得麦片的相貌很像自己老家那片的人,神韵也像自己的姐姐,最关键的是,看见麦片,就忘记了在医院的苦楚,顿时大有好感。

麦片很疯狂,在大麦介绍认识后的当天晚上,麦片就把王智约到了自己外面租的房子里,说:我今天是危险期。

王智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以为大哥身边的女人都有人要陷害,于是环顾了四周一圈,问:多危险。

麦片说:总之是第14天,最危险。

王智说:没关系,有我在。

麦片娇声道:有你在才危险。

王智说:放心,我肯定会挺身而出的。

麦片说:那你还等什么,先做点给我看看。

王智说:马上。

说完王智从椅子上飞速站起,紧张而大义的看着房间里,闷声走到角落,操起一跟棍子,看着麦片坚定的说:这就来了。

麦片大为诧异: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喜欢玩这个啊。

王智说:我玩的很好。拿这个东西,弄不死人,但保证够爽,哈哈哈哈。

麦片跟着大笑:哈哈哈哈哈看来我们真是合适啊。

房屋里充斥着他们的笑声。

麦片说:我喜欢,我第一次都不好意思跟你说,我喜欢,其实我真的喜欢。一开始轻点哦,心疼姐姐。

王智说:不,第一下就得重。打晕过去最好。

麦片惊诧道:哦哟,那可是洋人的玩法,我们还是慢慢来,晕过去就没乐趣了。

王智说:姐姐小心点,这样的人,不给点教训,他们还敢再来骚扰你,这样,你就永远在危险期。你都危险了半个月了,今天我帮姐姐收拾他们。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麦片从床上站起,一脸委屈看着王智说:你说什么。你嫖我。

王智莫名拎着棍子,说:我没没想没想嫖你。

麦片气愤道:那你来嫖我。

王智吓的棍子都掉在地上,和所有电视剧里故意掉的一模一样。

麦片说道:快来嫖我。

王智说:姐姐,你。

麦片说:别装蒜,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王智结巴道:干……干……干……

麦片说:那就来干吧,还等什么,我明天就走了,我要回老家去了,我不念书了,我爸妈让我去赚钱了,说不定我看不见你了,说不定再不想看见你了,你要干那还等什么,来啊!

王智吓的傻在原地。

麦片一看对象吓傻了,安慰道:小弟弟,喜欢不喜欢姐姐。姐姐要走了,姐姐没时间了。姐姐给你。

王智懵道:喜欢。

麦片语重心长道:姐姐是不是吓到你了。

王智说:没,没有。

麦片说:看来还是个乖弟弟。来吧,别怕,别紧张,姐姐帮你。

说着麦片就侧头过去,留住王智初吻。这估计是全中国初吻后发展最快的一对,不到下一个一秒,或者在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十三秒后的下一个三十微秒,麦片的手就离开王智身体的肚脐以下十二厘米的地方只有一厘米五毫米。当时的温度是二十二度。他们的身体是三十七度二。王智决定,就这么从了。

突然,王智脑海中一个意识穿过,一个沉稳的男中音说到:你做完手术后,不能急于使用,至少要休息几个星期。否则很危险。

王智一算,这才第三天,够倒霉,还不能出宫。这姑娘这点危险期算什么,明明王智才处在危险期。想到这,王智一把推开麦片说:不行,我今天不方便,不能这样。姐姐,谢谢。我得走。姐姐,我会来找你。

你等我。

麦片怔了几秒,骂道:神经病。

王智夺路而逃。

这是王智的第二次感情经历,也是到现在为止仅有的两次感情。男人通常不把友谊称为感情,而把爱情称为感情。事实也证明,男人间的友谊是最不牢靠的,的确没资格称之于感情。相反,爱情却不成爱情,是相对最牢靠的感情。

王智在路灯下一盏一盏穿行。他的人生经历仿佛就那么两件事情。跟大麦混以后,大麦也没做什么事情,一直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大麦要做什么事情。大麦说:你虽看着懦弱,但你是最勇猛的。王智完全不理解。自己从来一事无成,没有特长,感情失败,跟着大麦的唯一希望就是成功一次。他向大麦表达他的看法的时候,大麦说:你一直很成功,你成功学会了走路,成功学会了说话,成功知道了吃葡萄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吐不出葡萄皮,成功穿了几千次马路没被车撞到,你的人生已经很成功了,如果你穿马路把人家汽车撞坏了,就的人生就辉煌了,我们都没辉煌呢。你都想写些什么呢你。

王智觉得有道理,自己一直很成功,只是没辉煌。王智决定,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让自己的人生辉煌一次,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是王智明显经验太少,他上街的时候,连小姐都睡了。街上女性只有早饭做煎饼的。他走到一条小街,左手边有牙医诊所,灯火常亮,透过窗户,一个牙医正喝醉酒倒在地上。右手边是一个水果滩,很奇怪到现在还开着,水果摊的女摊主一直坐在椅子上哭泣,但没有发出声音。

再往下走,所有的店都关闭,唯一的光源就是路灯。走着穿过一个已经关门的舞厅,一转角,一家亮着桃红色灯光的洗头店神圣的开着橘黄色的灯光中。

王智想,这肯定有小姐,谁半夜三点半洗头啊。

王智推门进去,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美好的姑娘正屁股对着他给自己的手机插充电器。王智开口道:这么晚没睡觉啊。

姑娘转身说:我这是早班,早上起来大家性欲旺盛。

王智看看四周,说:那来。

小姐抬起头,王智吓一跳,不是那姐姐吗,想着自己的人生不能这么巧吧,这一切,太像导演安排的。

麦片也认出王智,但没表现出激动,眼里闪过的光芒马上被这店的主题色——桃色灯光所掩盖。小姐说:你该真不是跟你说的一样来找我来吧,切,怎么,一路piao过来,不小心piao到我店里来了。

王智说:这么多年,你没变什么。

麦片说:废话,你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育好了,还变什么变。

王智说:是是,什么都没变。

麦片说:变了,世道变了,那次你如果上了我,不要钱,免费的,这次要钱。这里没有同学价的。

王智说:是是是,不会少给的。那我们开始吧。

麦片说:开始就进去啊,你站着外间干什么,展览啊。进去进去进去。先洗洗。否则不吹。

王智说:姐姐,这次不了行不。

麦片问:怎么,你还不方便?我们不方便一个礼拜,你是几年几年不方便啊。叫什么姐姐啊,谁是你姐姐了,咱们谁大谁小你弄明白没有啊。

王智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好好好,我们开始。

麦片说:到里面第三间。要不要我把我姐妹叫起来一起啊。

王智连忙道:不不,你就行,太多了不好。

麦片切了一声,拐角拿了点东西,走向王智。让王智躺下后,麦片打开电视。王智说:没关系,不……不看了。

麦片说:谁让你看电视了,电视开响一点,盖点声音。这是简易屋,大半夜的都快天亮了,北京都要升旗了,你给tiananmen升旗伴奏啊你。一会叫小声点。

麦片蹲坐下来,调了一会电视,发现都是雪花片。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遥控器,挠头正想,突然发现遥控器被王智坐在屁股底下,骂道:你那屁股没感觉啊,坐我遥控器上了。

王智马上站起,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麦片换个几个台,看见一地方电视台正在五集连播郑少秋版本的《戏说乾隆》,自言自语道:就看这个。

说完调大音量,电视里大叫一声:春喜,你去哪了。

王智战战兢兢坐在床角。

麦片道:开始吧。你躺下,把衣服脱了。

王智把衣服脱去,紧张得直咽口水。

麦片说:好了,放松点,我先把你擦下。

王智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幻似虚,自己喜欢的两个姑娘的三次见面,居然都要动用自己的xinqi官,但不幸的是,自己完全都还没任何和性沾边的想法。

王智假装看了看四周,说:恩,这电视机挺大的。几寸的?

麦片说:二十一寸的。

王智假装大悟道:哦,二十一寸,也不是那么大,但看着怎么就那么大呢。

麦片说:躺平,全套,200,我先帮你吹。

王智说:别,别,北方人才喜欢吹牛,咱南方人……

说一半,麦片就已送嘴过去。

王智强忍说:我也有个电视机,是二十五寸的,但看着就没你那个那么大,你这个二十一寸的真挺大,挺大。

麦片完全没有理会,履行职责。

王智边说边咳嗽几声,问:这什么牌子的电视机啊。我也去买……买……这个牌子……的电视……

麦片抬起头,看着王智,久久不语,冲去洗手间,一分钟后出来怒道:你有没有职业道德,你他妈逼要射也不说一声,非射我嘴里你开心啊,啊?!

王智边提裤子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忍住,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

麦片说:滚你妈蛋别给我他妈逼装处男。

王智站在床上,退后两步,说:真是处男,真是处男。

麦片说:上次让你干你他妈不干,难怪你不干,你他妈不行啊,还他妈逼没中央台广告的时间长啊。

王智坐下拍着床说:轻点轻点,我真是不好意思。

麦片说:让你干你不干,你他妈自己搞女人找上门来,你他妈逼几年前完事了,我他妈逼做你女人好不好,你不能把我留下来啊你,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跑了就闪屁了,我等你一晚上,你行不行好歹跟我说声啊,我现在走了,被逼的出来卖,你真他妈贱,免费的试用期的你不要,非要等正式收费了才来啊。都是你害的。

王智一头雾水,想这事虽然印象深刻,但毕竟两人才认识两天,且最关键是那天自己真的不方便。此刻在床角落里想着要不要说,斗争得不可开交。床头就是周润发的小马哥海报。他躺在小马哥的风衣下不知所措。说:给我一支烟。

麦片拉开抽屉,扔出一支烟。

王智接着烟,问:你这烟,怎么这么细长。

麦片说:处男,你会不会抽烟,这是女式的。

王智左手捏着烟说:哦,女式的烟。火呢。

麦片道:你自己攥木取火吧。别借火跟我套近乎,虽然没全套,一分钱不少,我还受了委屈呢。

王智稍微缓过神,说,好,老子就他妈攥木取火。

说着在床头强取下两根木头,说:我跟你说吧,我这人就是拧吧,我就他妈给你取火看。我实话跟你说,上次晚上,我刚做手术,我那里实在不方便。不信你问麦哥,他也来了,他就在边上山里。

麦片说:大麦也来了?你回去以后介绍他来我店里,我给他半价优惠。不过等你取了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给你火机。

王智说:不,不用。

麦片收起打火机,说,不用拉倒。

两人就一直没说话。

天空里最早光芒浮现。

王智哭着攥木取火,麦片问:你嘛呢,深情什么呢你。

王智说:我快成了。

麦片说:别说你给烟熏的,电视连续剧我看多了,我回了老家,就租碟,我看了两年的电视连续剧,我看了一百多部。

说着,二十一寸电视里的戏说乾隆终于结束,最早光芒隐灭成最后黑暗,黑暗中突然升起烟来,麦片大声笑着叫喊,火,火,弟弟,火。这一时刻江淑娜的片尾歌声响起: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 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 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 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海水永不干 天也望不穿

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王智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

麦片惊讶道:可你怎么在我床上攥木取火啊。

王智收起笑声说:灭火器。

麦片说:你当这五星酒店啊。

王智呆在原地。麦片连忙下床,打开抽屉,抓起一把钱,说:走啊。

王智问:这这这水,水呢。

麦片一把拉着王智,说:你坐火堆里干嘛呢,你自焚啊,你要升天啊,快走啊,哈哈,快走。

王智衣服都没穿跳下床,抓住麦片问:这里烧了你姐妹们怎么办。

麦片大笑道:让她们去喝西北风吧。走了走了,带上钱,带上钱。你钱包呢。

王智说:在呢。快快走。

麦片笑着拖着王智冲出发廊,桃红的灯一个个在高温里破灭,喇叭的音量越来越大,电视机最后很应景的唱了一句,一身的遭遇向谁诉,然后就砸了。麦片定了定神,说,这电视机唱给我听呢,一生的遭遇向谁诉。

王智喘气道:是唱给电视机自己听呢。哈哈,我带你去山里,我带你去看更牛的一个电视机。你见了这电视别瞎说话。

两人背后火光冲天,旁边民宅的窗纷纷打开。麦片说:溜。

王智和大麦拉手跑着,天似乎瞬间就开亮,早晨最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骑着三轮车卖煎饼的大妈迎面而来,洒水车迎面而来,消防车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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