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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下聘礼

眼见就是要生了。

门前顿时一团乱,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去顾王氏了,紧随着将人往里面拥,原本该跟在她身边的,也眨眼走了大半。最后门前寥寥无人,未不错过吉时,纪妙雪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匆匆上了轿子。

闹这一出,荣王脸上也不好看,轿子最后半条街都没绕,直接就从王府偏门给抬进去了。

王氏当晚诞下一子,卫国公府为此一直忙碌到半夜,整个纪家一晚上都忙得分不出心思给嫁去荣王府的纪妙雪。

甚至于当晚荣王府发生的事情,还是等到第二日才从旁人口中知晓。

荣王当晚酒餍食足,醉气熏熏地去了纪妙雪房中揭盖头,可红头大盖才刚揭下,房中就传出了荣王受惊的声音。

最后他进房也不过一刻,却已是怒骂着摔门而出。

这动静之大,荣王府当晚未散的宾客都听到了。

而且据说只是掀过盖头而已,连合卺酒都没喝,摔门走后一整夜都再没回来过。

还是当晚在场的婢女后来偷偷说漏了嘴。道是纪妙雪当晚那盖头一掀,没想却是满面的红疹泡,瞧着极是渗人。

而且不止脸上,就连露出的手背小臂上都有。恐怕是全身都长了。

成亲当晚,突染此恶疾,也难怪荣王会受惊逃走了。

纪初苓第二天听闻此事时就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若真是成亲当日突染上的恶疾,纪妙雪绝不会红疹长了满身,自己却还不知。以她那性子,如何都会想出法子来遮蔽或掩盖过去的,断不会如此毫无防备的将这样的自己展露在荣王眼前。

可洞房当夜,不早不晚的,偏那荣王来时身上就冒出了疹泡,甚至连纪妙雪自己都不知,这时机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就像是有人故意作弄她一般。

谁会挑纪妙雪这么个大好时候来膈应她,还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啊?

纪初苓估摸着,近来纪妙雪除了得罪她,似乎也没牵扯上什么别的人。

这般一想,她脑中顿时就浮出谢远琮那人来。可只闪过一闪就被她摇头否决了。

就他那人,当是不屑用如此手段的。

纪初苓如何也想不出来,还是后来问起,才知原来这是钟景做的好事。

谢远琮当时念头才要开动,就被钟景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给瞧了出来,上抢着就拍胸脯揽了下来。

自赐婚旨意下后,对于讨好纪初苓这事,钟景比以前更为热衷了。谢远琮见他这般急不可耐地要给纪初苓献殷勤,最后也就随他去了。

钟景讨得了差事自是不敢懈怠,为了替未来的少夫人出口恶气,跑去磨了杨轲一整晚。

杨轲此人喜医道不喜用毒,也不知钟景是如何的软磨硬泡,竟能从他手里磨出个半瓶毒粉来。说是能起满身红疹,每五日加重,先红疹遍布,后全身奇痒,再生疮化脓,至少能持续月余不消。

至于药性如何,就看那请进荣王府的大夫御医都摇头而去,而荣王月余都未踏足过纪妙雪院子半步,如此便知了。

……

这日杨大夫惯例来诊,待施针后纪初苓亲自将人送出时,突然就想起这桩事来,不禁暗暗感慨,幸亏杨轲此人不喜毒道……

纪郴自从能站起一步后,至今以来的精气神都比以前好上太多。有了希翼后,总是好过一汪死潭。

纪初苓送完杨大夫就回来坐他边上替他揉腿。

有时候故意掐着小劲用力捏他一下,大哥若有感知,就会将视线从书册上挪下来看她,纪初苓便不住地笑。

大哥的双腿似乎越来越有知觉了。

纪郴见他这妹妹时不时就自个在那乐呵呵,还跟个孩子似的犯傻,习惯性地将书册子一卷轻敲她脑袋。

“都将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还如此傻乎乎的?以后若被人欺了,可别还给人道谢。”

纪初苓被砸了下,抿着嘴道:“大哥你变了,以前可劲夸我聪明的。如今竟还巴望着别人来欺负我。”

纪郴叹气:“行了,我见你这嘴是越来越狡猾了,谁能欺得了你去。”

纪初苓停下手来认真想了一想:“我那未来的夫君啊。”

纪郴但笑不语。

说来纪初苓还挺好奇的,大哥最开始得知了她同谢远琮的这门亲事时,只是显得十分诧异。但也只是诧异,之后也未再有说过什么。

她可是要嫁人了呀,她要成亲了啊,那么大的事呢!他就不担忧?不关心?什么也不问问?

大哥难道就没想过,若她要嫁的这个夫君不好怎么办?她受欺负了怎么办?

就没想着要见一见,看那人他可看得上,能够娶了他这么好的妹妹去?

纪初苓这些话憋着越滚越多,都憋好些时日了,这会再耐不住一股脑儿全问了出来。

纪郴看着她那期盼的小眼神,不由失笑。

“关心,不担忧,不需问。”

“而你那夫君够好,你也不会受欺负。”

最后他将书册一合,搁在边上笑:“至于看不看得上,这是你嫁他,又并非我嫁。我看上与否并不重要。”

纪初苓撇开他最后一句调侃,对他前面所说的更为好奇了。

他都没见过人,怎能如此笃定?就谢远琮那名声,还真难以被人称得上一句,够好。

“因为大哥相信你的眼光。最初得知这桩婚事,我看你神色就知你心悦。能被我这妹妹挑中的人,那自然是足够好的。”

“所以何须担忧?”

纪初苓听了讪讪揉了揉鼻子。她怎有个如此会说话的大哥呢,一番话将她跟谢远琮两人都夸进去了。

夸她的自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至于谢远琮嘛……

纪初苓偷偷地想,要是大哥知道那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总是会偷偷闯她闺房,指不定就说不出这话了。

说来此事也是好笑。谢远琮那人以前总是动不动就翻她的窗子,这恶习防也防不住,如今可是不再敢了。

自翠琼山回来。爹爹起初虽不满,但后来也逐渐接纳了谢远琮终有一日将会把他闺女娶进门的事实。此前一回还私下偷偷来寻了她说话。

爹让她说实话,谢远琮以前可曾有偷偷翻进过她的院子。

纪初苓听了起初大吃一惊,以为爹早就察觉了。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就反问了一句爹以前莫不也是如此闯娘的……

这种事情被闺女一下戳穿,纪承海脸上也不好看。但不好看归不好看,他一转念就捕捉到了她那个“也”字。

意识到嘴就这么给说漏了,纪初苓捂了耳朵扭头就逃。

也是自那后,爹就让人围牢在琳琅院外,日夜都要瞪大了眼睛轮守。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上阵,怕是连只虫子都难逃过。

某夜偷偷摸进来要见她的谢远琮,就是如此在自己未来的泰山大人手上栽了一回。

谢远琮没在琳琅院里见到预想中的娇人儿,而是拿着从边上随手抄起的竹帚作势的纪承海时,也是傻了眼。

琳琅院这并非什么高严的护卫,纯属是针对他的死防啊。

纪初苓只知谢远琮最后被爹爹约去了房中谈话,之后就出了卫国公府。她从头到尾连面都没见上。

谢远琮则是再也没敢闯她院子了。若换个说法,便是重权在握的谢小侯爷,在官轻势微的纪家二爷身上吃了回瘪。想一想,爹爹还是挺了不得的样子。

纪郴见这丫头又兀自愣了神,也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就抿了嘴乐。

轻叹口气,也是拿她没办法了。

自定下亲事以来,他这妹妹瞧着是越来越会犯傻了。总是同他说着说着,就自己支着胳膊在那不知想什么。

他之前觉得阿苓似乎一夜长大,身上多出几许稳重,却缺了点正当有的生气。

而那谢远琮,却令阿苓又重变做这样一副无事无忧的模样。他很欣慰感激。

之前嘴上虽是那么说,但他对未来这妹夫其实也挺好奇的。

兄妹俩正谈着,柳素拾了纪郴的披风过来。

之前她退在外不便打扰,但少爷昨儿说了,今日要出门的。她眼见时辰也不早了,所以才过来替少爷穿戴。

纪初苓见状一问,便说也要同去。

说起来,自翠琼山回来后,她就发现大哥相比以前更爱出门了。

听青竹院的下人们说,大哥这几月都是如此,不像以前只挑了日子去书铺。

如今隔上些时日都会出门一趟。

当是因为腿疾有所疗缓的缘故吧,所以少爷的心情也好了。

纪郴听柳素一提,看眼天色点了头。又听纪初苓说也要跟着,正扶着木轮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后又不知想到什么,只缓缓弯唇,笑着应了。

纪初苓本还当他只是出门随处走走散心的,不是书铺之类的地方,就是以前她常推着他走走的清净小道。

没想到最后却是往城外去的。

还是出了城门后最为热闹的那一处。

城外的这一条道离了城门不过二里地,但是一眼下去,左右的铺贩一个紧挨着一个,随着渐渐踏入,耳边满是起起伏伏的吆喝声,极为喧闹。

不同与城里头的那些个高门大匾的商铺街巷,这里多是些小铺小摊,供人进城前落脚喝个茶,添些点心干粮,口馋了还能来点小酒。

听说一早来时,还有一条道专摆的新鲜果蔬跟鱼肉。都是京城脚下临近那些村子里头住着的渔民菜农们,一大早挑了自己的来卖的。

几个木架子一搭,便是一棚。带着自己的好货拖着车板子一放,就可以开口叫卖了。

所以虽比城里的商街杂乱一些,却更有一种别样的生活气息。

这地方纪初苓也不是第一次来,但还是头一回这么深入地往里走。

这瞧那看的,还挺是有意思。

纪郴是坐着轮椅的,被推经过时,商贩们抬起看一眼也就过了。大伙都自个忙着手头上的事呢,早些卖了就能早些回去。有人坐着轮椅,那自是因为腿上有伤,也没什么好特别去看的。

但纪初苓发现也还是有人会盯着纪郴瞧。但都只是瞧上两眼,似发现是眼熟的人,再点头打个招呼。

这是时常在附近走动,才会被如此眼熟的吧。

大哥近来出门,难道是总往这里来么?

纪初苓正好奇着要问,他们却适时停下了。

这儿要更往里一些,两边的屋棚也搭得更细致一些,看上去是日日定点开的铺贩。

他们停在一间小茶肆跟前,门口斜横出一根杆子,上头飘着个大大的茶字。

有零散两人坐那吃茶伴肉。就是那种一倒大碗,一口下肚就解渴的茶。

一边的棚子前头一张支着的竹椅上躺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上裹了一圈在晒太阳。

边上有人走过就跟她大嗓招呼一声老太,她也不管是谁就点头答应。

里头一人觉察到有一行客人,蹬蹬就跑了出来。

“几位爷要喝茶吗?”他吆喝到一半,看清他们是谁,顿时咧嘴一笑,“是少爷来了啊。”

纪初苓却见这人眼熟,看大半天才认出来,惊讶道:“明喜?”

明喜拿布仔细擦了擦外头最好的一张桌子,伺候着他们坐,一面搓着手,极不好意思地跟她说:“二姑娘,我这茶粗,您肯定喝不惯,这就不给您上了。”

明喜方才看到他们也不惊讶,这会又只跟她说,看来大哥平日是时常有来了。

之前大哥说让明喜出府了,还给置了间小铺子,原来就是指这啊。

“那便是你的老祖母吗?”

明喜点点头:“是啊,除了眼睛不太好了,身子其他都好着呢。”

这时又有客人来,明喜赔个不是,就先过去招呼了。

纪初苓打量忙碌的明喜,瞧着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那样胆小的人。

“哥,你近些日子出门,难道就是来这坐坐?”

纪初苓转过头问,却发现纪郴自坐下后,就时不时一直往对面在看。

对面那铺子关着门,杆子上悬了个大大的面,原是个面摊子。

柳素正在边上,与她说道:“少爷是在等那边开门。”

“还关着呢。”纪郴刚这么说,忽然看向那边的眼睛亮了亮。

只见路上一个布衣女子走来,手上拎了条大鱼,走到对面门前几下就熟练地撑起了门板。

然后掸了掸被吹粘了半角的“面”,一下就钻进了摊子里头。

纪郴看着她进去后就开始忙碌的身影,眼中有种异乎寻常的色彩,他跟纪初苓解释道:“这家的面很好吃的,带你尝尝。”

那女子把鱼搁在一旁就挽了袖子开始刷锅,刷着刷着就听到了轮椅推来的声音。

“旋姑娘,今日晚了。”

那女子抬头看来,笑容爽利:“早上鱼捞多了,就卖久了点,快进来坐吧。”

说着就去将桌子擦了擦,一行人坐下时,她视线落到了纪初苓身上。

“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想吃点什么?包管好吃。”

纪初苓此时正对她,才看清她容貌,眼前一亮。这女子虽然只是穿着最简单的一身布衣,却浓眉大目,十分深刻独特的五官。

虽不算极美,但瞧着舒服,过目难忘,跟这一路上看过来的女子都不太一样。像是被粗布衣裳所遮掩的一颗澄亮珠子。

见她这么问,纪初苓下意识就看向她拎回来的那条大肥鱼。

不用纪初苓说她也知道了,笑道:“成。”

然后看向纪郴。

“照旧,他们也是。”指的柳素和几个随从。

“好嘞稍等。”女子转身回去了。

纪初苓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又看了看神色笑容都不同寻常的兄长,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一点苗头。

她凑近了悄悄说:“哥,旋姑娘?”

连名都叫上了。还照旧?这是熟门熟路的来过几回了?

真是面好吃,还是因为人好看呐?

被阿苓那凑上来探究的小眼神盯着看,纪郴顿时有点不自在,状作自然地咳了两声,然后嗯了一下。

这回纪初苓更惊奇了。平日里在她面前,纪郴一副兄长的姿态永远足足的,哪里见过他这样子呢。

连她这么一个眼神都扛不住?

身为赶早一步就定下了亲事的纪初苓,立马就嗅到了一丝情况。

她还想要问,肚子却突然间感觉饿了。只因那边很快已经热锅,滋滋一顿响,再将片好的鱼肉往油里一滑,哗啦作响,香气顿时就整个溢出来了。

最后一整碗香浓四溢的鱼汤面端到了纪初苓的跟前。

纪初苓尝了一口,险些咬到舌头。

原来这旋姑娘不仅人好看,厨艺也真得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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