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法拿起桌上李翠平刚才写的东西,一边往包里塞,一边说:“妹子的书法不错,有收藏价值,我要了。”
李翠平扑上来争抢,嗔怪道:“别瞎胡闹了,这是公司里的工作安排,你要干什么呢?”
“我怎么说你呢,这些小事,还要你这个老总天天来安排,你雇了好几百员工,副经理也有十多个,他们是干什么的,难道天天养着吃闲饭?我说过多次了,要保重身体,学会超脱,钱赚得再多有什么用呢,够用就行了。”李永法装作万分关心地说。
李永法的一番话,让李翠平很感动,她说:“谢谢法哥的关心,真比我的亲哥还关心我。你不知道,公司摊子大,人多事杂,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啊!好,好,我听你的,下次这些事叫副职去做了。”
“这才对了嘛,少做事,多美容,青春就会永驻。给你买了一只提包,作为你的生日礼物。”
李翠平说道:“我的生日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就不能提前祝贺吗?到时我要出差,听说省里下个月打算安排一次出国考察。”李永法说。
“法哥真好,会买东西,这个提包的款式还真不错呢,我喜欢。”说着,李翠平接过了提包。她发现包里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一沓沓的人民币。她拉上拉链,又将包递给了李永法,说:“法哥,你这是见外了,我又不是没钱用。”
李永法伸手推道:“钱是什么东西,乃身外之物,这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
李翠平是在场面上混的人,何等精明,平时李永法给她的红包也不过一万两万,一次送这么多,肯定是有什么事相求。她问道:“法哥是有什么事想妹子我为你效劳吧?别瞒我了,说吧,哥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李永法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妹子你也知道,我在司法局长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把人都待傻了,听说市里最近要动几个人,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妹子你商量商量,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打算到卫生去。可是,司法局长是个冷位置,很难进入领导视野。”
李翠平当然知道市里的事,她说:“这次是有几个位置出来了,这样吧,市里领导我还是认得几个的,我给你说说看,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你想到卫生局去,那里美女多,不会是想去拈花惹草吧?”
李永法笑道:“瞧你说的,我是从事司法工作的,法制观念强,从不乱来,你看我法哥名声如何?”
李翠平说:“目前还好,不过,好男人我也见得多了,‘好’字里面藏着一个‘女’字呢!”
李永法说:“依你这么说,好女子也不是真好啊,‘好’字里面不也藏着一个‘子’字吗?”
“狡辩,我说你,你反而还要说我呢!”李翠平装作不悦地说。
李永法拍拍胸脯说:“日久见人心,我会用事实证明我李永法是一个好男人,行得正,坐得端,言而有信,知恩图报。妹子,我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还要到党校去作法制讲座。”
李永法走后,李翠平琢磨着,这次一定要给他谋到卫生局长这个位置。两年来,自己什么生日、情人节、端午、中秋、春节,李永法一个没拉下,不是红包,就是首饰,总计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这是李永法第一次向自己开口,女人看重的就是第一次,第一次的事情没办成,她这个妹子的形象以后恐怕就要一落千丈了。
李永法自从走了李翠平的门路以后,天天巴望着有什么好消息。他是年轻的老司法局长,论级别大小也是个正处,卫生局长也是正处,他调过去不过是平级。这条件,加上李翠平这层关系,这事还有不成的么?他信心百倍,志在必得,甚至,在内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自己当成未来的卫生局长了。
一个周末的黄昏,李非语吃过晚饭,在公园里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市新华书店长江路营业部,打算选购几本新书。这里各种新书来得及时,李非语恰好又喜欢看书。因此,他隔三差五地都要到这里来逛逛。
在琳琅满目的书架间穿行一番,收获还是有的。李非语选中了《夜航船》《前朝梦忆——张岱的浮华与苍凉》等几本书。
在李非语低头选书的时候,比他先来一步的市司法局局长李永法早已看见了他。李永法今天来新华书店的目的,是为了购买几本卫生法律法规方面的图书。他马上就要成为卫生局长了,不提前进行知识热身、不提前学习怎么行呢?到时候会讲外行话的。没想到,今天在书店里和李非语不期而遇。
李永法觉得这是一个和领导套近乎的好机会,他灵机一动,悄悄到楼上的书店办公室,买了五千元的购书卡。然后,他手上拿着几本书,装作没看见李非语的样子,在收款处附近的书架边等着他前来付账。
等李非语走到身边,李永法装作惊喜地和他打招呼说:“哟,李书记,您好您好,买了这么多书啊,李书记在百忙之中还不忘学习,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李非语抬头一瞧,有点眼熟,好在他记性很好,认出了是司法局局长李永法,就说:“原来是永法同志啊,你也是来买书的吧。好,现在的干部抓学习太少了,我们要多上书店,少上酒店。”
李永法担心李非语不认得自己,见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显得特别激动,特地将刚才选的几本书举高了些,晃了晃,说:“李书记说得是,我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看看书。”
“你都选了些什么书呢,我来看看。”李非语说着,将李永法手中的几本书拿了过来,看了看书名,都是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籍,有《食品卫生法》《母婴保健法》《执业医师法》《药品管理法》《人口与计划生育法》《职业病防治法》《医疗机构管理条例》等。
李非语点了点头,说:“都是业务方面的图书,永法同志是学习型干部。”
“向李书记学习!”李永法将李非语刚才挑选的几本书拿了过来,说,“我这有购书卡。”说着,也不管李非语同意不同意,将账付掉了。付完账,李永法说:“卡上还有一点余额,供领导下次再买两本书看看。”说着,将卡夹进了一本书中,系紧了方便袋,递给李非语。
李非语不好推辞,只好说了声“谢谢”。
送走李非语,李永法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遇见了管干部的市委副书记,看来,自己的卫生局长真的有戏啊。
李永法的办公桌上,各种卫生法律书籍摆满了一桌子。他就像一个虔诚的小学生刚领到新课本一样,一心一意地趴在桌上,一本一本地认真翻看着。反正他司法局长工作也不忙,应酬也很少,有的是时间。
说起来真是奇怪,那些平时枯燥无味的法律条文,李永法现在看起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亲切,那么有味道,好像那不是法律条文,而是哪个美女写来的情书。看来做什么事,都还是要用心,一旦用心了,再无味的事做起来也是有滋味的。
司法局律管科的金科长是李永法的心腹,他同时兼任市律师协会的主席。接连好几天,金科长在向李永法汇报工作时,每次都发现他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啃那些卫生法律书籍,嘴里还念念有声,还不时用笔在书上画着一道道的杠杠。
金科长纳闷地问道:“李局长,你这莫不是要参加什么法律考试吧,不用这么认真,现在的考试都是走走过场,可以带书进去的,要不我替你去考也行,何必这么累着自己?”
李永法心想你一个小小的科长就是目光短浅,哪里知道领导着眼长远。他大手一挥说道:“去去去,别管那么多,做好自己的工作。”
没想到金科长还是不肯离开,作为领导的心腹,知道领导的心思是很重要的,要是连领导的意图都搞不清,以后在工作中还怎么抓好贯彻落实?金科长还是想问个明白:“如果不是考试,那就是去搞法律讲座?”
见金科长老是打断自己的学习,李永法有点不耐烦了。心想再过个把月,我就另有重任,要离开此地,到时你小子抱着头想做我的心腹还做不上了呢。不过,现在千万不能让他看出真实意图,都说女人的嘴不稳,实际上男人的嘴一样靠不住,酒桌上三两猫尿下肚就无话不谈了。这事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他,过早弄出风声反而坏事。
想到这里,李永法平静地说道:“我准备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考试,不许带书进去,更不许替考,你说我不看看书行吗?”
金科长说:“领导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年轻人更应该学习,我回头也整理一些法律图书,给自己补补课、充充电。”
将金科长打发走了以后,李永法想想刚才金科长说的话,暗暗好笑,你一个小科长充电有什么用呢,电充多了说不定还会被电死。年轻人就是不懂事,还要瞎操心。也难怪,官场的复杂形势,凭他一个愣头青是能看出来的吗?
再说柏安民,他自安排李非语物色卫生、民政等几个局的局长人选后,催促了好几次,要他拿出一个初步方案来。组织部列了好几次人选名单,柏安民都没有表态,只是说再酝酿酝酿,一定人尽其才,找到最合适的人选。李非语想名单上肯定是没有柏安民意图中的人。领导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说了算,偏偏要做出民主的姿态。于是,他格外留心柏安民在各种会议上的讲话,看看他最近公开表扬了哪些单位,领导的讲话就是风向标,把这些单位的负责人名单列入进去,保准是不会错的。
段大为自从找了陈雅芊的门路以后,也天天在家盼望着好消息。陈雅芊终于主动来了电话,让他到她的办公室里去一趟。
段大为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他想等待着他的肯定是胜利在握的好消息。可是,到了陈雅芊的办公室,却看见她愁眉不展地端坐着。段大为知道情况不妙,心突然掉进了冰窟窿,血也降到了冰点以下。陈雅芊还未开口,他就抢先问道:“陈局长,是不是我的事情黄了?”
陈雅芊淡然一笑,秀眉微蹙,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也不容乐观,事情比我当初预料的要复杂得多,竞争也激烈多了。根据我的初步了解,目前瞄准卫生局长位置的不下十人,最有竞争力的,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人。”
“是谁?”段大为紧张起来,牙咬得吱吱响,恨不得立即找人家去格斗。
陈雅芊说:“这两个人你都是认识的,一个是官塘县委副书记贾新高,他早就想上来了。他当过柏安民的秘书,柏书记在离开荆都之前,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官塘县的各项工作抓得都很不错,贾是一个有竞争力的人选。还有一个人,就是司法局局长李永法。我也很费解,这么重要的职位,他一个司法局长怎么也来搅和呢?他有多大把握,目前还不好说,也不能说他没有竞争力,有竞争力没竞争力不是看他本人,要看他找的是谁。况且,他是平级调动,场面上也比你好说一些。”
“贾新高想谋这个位置还可以理解,他李永法有几斤几两,不知他找的是哪位高人,莫不是在省里找了人?”段大为问道。
陈雅芊当然不能说李永法找的是李翠平,官场上是秘密最多的地方,有些秘密甚至不是秘密,你知我知大家知,但就是不能说,一说往往就会惹来麻烦。她说:“不管他找的是谁,我们都要高度提防,谁的实力都不能低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你们三个人现在唱的是一曲《三国演义》,魏、蜀、吴三家,争得头破血流,杀得你死我活,可是,谁能想到呢,最后的赢家却是另外一个人。”
段大为说:“陈局长你指的是司马懿?”陈雅芊点了点头。
司马懿不仅个性坚忍,而且为人阴毒,有着诸葛亮的智慧和谋略,曹操的骁勇与毒辣,三国争霸,争来争去,死人无数,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这并不是偶然的。
段大为问道:“请问陈局长,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
陈雅芊说:“你现在就要学习司马懿,在暗中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我给你指条路子,老百姓不是这么说吗,‘抓贪官,一个连一个地抓,可能有冤枉的;隔一个抓一个,肯定有漏网的’,老百姓的话还会有错的?要大胆地运用排除法,现在的官员,都是有软肋的,没有是因为你还没有发现。现在就要看你的了,你要找到他们的软肋,主动出击,打倒他们。记住,你一定要在幕后操作,不能过早暴露目标。”
段大为说:“贾新高好对付一些,他管着的事多,要找他的问题相对来说容易。可是,李永法是一个司法局长,司法局是个穷得丁当响的单位,又管不了多少事,要找他的麻烦,可能要比在水中捞月亮还要难。”
陈雅芊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要大胆假设,他李永法就是一身正气油盐不进吗,他就没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我怎么听说他有个小情人,是实验小学的一个音乐老师,也是司法局聘请的普法宣传员,具体情况你再去打探打探,你们男人都擅长打听这档子破事。”
段大为喜不自胜,像是捡到了一个金元宝,说:“陈局长你放心,我段大为别的本事没有,这方面的本事还有一点,我一定给他们搅出点麻烦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这样,生为男人,就要有斗志,要敢于面对挑战,我随时关注着,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
段大为走后,陈雅芊独自思忖着,这个卫生局长的位置最有竞争力的人选恐怕还是李永法,因为背后支持他的人是李翠平。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一想起李翠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有什么本事呢,还想和她陈雅芊斗?她当初不过一个小服务员,高中都没毕业,不就是仗着一张脸么,搞几个臭钱也就罢了,还要来掺和官场上的事,实在是太贪心了!
表面上看,是段大为和李永法两人在争卫生局长这个位置,实际上,这是她陈雅芊和李翠平在斗。她能够理解柏安民夹在中间的为难,他答应谁好呢?所以陈雅芊才要另辟蹊径,叫段大为给李永法找点麻烦出来,把他搞臭,让他争不下去。同时,也好顺便杀杀李翠平的威风。
自从打起了局长宝座的主意以后,段大为有点暗暗叫苦,其难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可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头破血流也要争一争了。
段大为经过一番周密侦察,确定陈雅芊所言不虚,实验小学教音乐的艾老师就是李永法的情人。艾老师人长得很漂亮,曾参加司法局的普法宣传,和李永法由此相识。要普法,就要出差下乡,一来二去,李永法就将艾老师弄到了床上。
艾老师的丈夫在荆都一中教数学,姓何,是一个典型的书呆子,对妻子红杏出墙的事毫不知情。经过跟踪,段大为还发现,李永法是家外有家,他在本市高档小区皇朝花园竟然还有一套别墅,是他和艾老师幽会的场所。
掌握了这些情况,段大为乐不可支,他现在越来越佩服陈雅芊,她把男人研究得太透了。
可是,仅仅凭一个情人就想把李永法踢出局外,似乎还很困难。这年头,领导干部的风流韵事太多了,大家也习以为常了,有的领导甚至把有多少个情人作为炫耀的资本。平时的大会小会上,主要领导常反复强调,官员有两忌,一忌放错口袋,二忌上错床。实际上,对于第二忌,许多人并不把它当回事。对领导干部真正有杀伤力的高压线是放错口袋,即受贿。至于情人,大多是由贪贿而牵连出来的。因此,段大为认为,李永法的情人只能是一个突破口,要想找他的大麻烦,还要继续开动脑筋,进一步深挖。
段大为揣摩,李永法要养情人,还买了别墅,这需要一大笔钱。段大为也打听过了,皇朝花园里别墅的价格,首付不低于五十万,仅凭李永法那点工资绝对是不够的。可是,司法局的经费完全来自于财政拨款,主要用于普法工作,本身就少得可怜,多吃几餐饭还是可以的,要想养情人买别墅,门都没有。就是说,李永法一定还有敛钱的门道,只不过眼下他段大为还没有发现而已。
要想攻破堡垒,当然要到堡垒的内部去看看。
段大为有一个名叫刘学平的同学,和市内一家叫做正和律师事务所的徐所长是朋友,段大为借口打一桩医疗事故官司,要请徐所长吃顿饭,让刘学平出面请一下。
律师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对他们来说,吃饭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他们还有说辞,吃饭就是工作,可以和原告或被告进一步交流。酒桌上,段大为随便编了一个医疗事故,说要将这个官司交给徐所长来代理,吊吊他的胃口。
听说有官司要代理,徐所长果然兴致很高。酒过三巡之后,段大为才开始了实质性的交谈。他问道:“徐所长,你们律师事务所归司法局管理,他们平时都管些什么呢?”
徐所长一听司法局就来了气,他说道:“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国的事情,管理不就是收费吗?”
段大为问道:“收费总要有名目吧?不是说司法局不允许收取律师事务所的管理费了吗?”
徐所长说道:“国家规定取消向律师事务所和律师收取管理费,但荆都市司法局巧立名目,收取律师事务所的‘年检费’,你事务所总不能不参加年检吧?这个收费还能忍受,一年只有两千块钱,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律师协会,每个律师都要加入协会,每人每年要交会费,少的三四千,多的一两万,按律师的营业额计算,你不交,就以种种理由不给你年检注册,律师不参加年检注册就不许执业。按道理,司法局是执法机关,应该成为执法的表率,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大家只有忍气吞声,乖乖交钱。”
段大为心头一喜,他想问清楚一点,又问道:“这不是强行收取会员费吗,协会从来都是入会自愿,退会自由,天下哪有这样的霸王协会?”
徐所长说:“我们也认为,这是典型的行政管理和行业管理不分,国家不许收律师年检注册费了,但司法局有的是办法,巧立名目,改头换面,改收律师协会会员费。荆都市律师协会主席就是律管科的金科长,他这个姓真好,荆都市区有一百多家律师事务所,一千多名律师,这还不包括底下县里的,你算算看,一个律师协会简直富得流油。”
一千多名律师,每年的会员费少的三四千,多的一两万,那的确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段大为心里有点明白了,“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原来水源在这里。话谈到这儿已经差不多了,再深入地问下去就要露马脚了。接着,他又和徐所长扯了一番他的医疗事故的案子,然后就散了。
有了这个重要线索,段大为通过熟人关系,又打探到了不少关于律师协会的情况。据来自司法局工作人员的内部消息,律师协会有专门的银行账户,收取的所谓会员费直接存入该账户,金科长这个律师协会主席不过是个傀儡,对这笔资金真正有支配权的是局长李永法。
难怪一个小小的司法局长还能够买别墅养情人,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名堂。不能不说,这个李永法是个聪明人,律师协会有着很强的隐蔽性,所谓的会费也不容易引起注意。实际上,这个协会就成了李永法个人敛财的工具。
这年头,人人都想活得潇洒一点,李永法当然也不例外。可是,要潇洒,就要有足够的人民币。你看“男”字的写法,上田下力,在古代,做男人只要有力气下田干活就行了。现在做男人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有人建议“男”字要换一种写法了,改为上币下力。上面是人民币,下面有力量,这样的男人才叫男人,才能混得开,讨女人喜欢。所以说,现在的男人大致可以分有两种,一种叫币力男人,一种叫田力男人。可是,币力男人是那么好当的吗?兜里无钱,你连个田力男人都不如。李永法就是为了想做个币力男人,才变着法子弄钱,没想到撞到他段大为手里,也是活该他倒霉。
段大为该出手时就出手,向李永法接连发射了两发“炮弹”:一个周末的晚上,当段大为看见李永法和艾老师走进那幢小别墅后,就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艾老师的丈夫何老师,请他到皇朝花园的某某号别墅来一下,有一场惊喜在等着他。接着,段大为向市纪委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李永法以律师协会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将律师协会行政化,强行收取所谓的会费,敛取不义之财,供个人挥霍,买别墅、养情人,甚至疏通关系,行贿领导,已引起全市律师界的公愤,若不查处,将在有关媒体曝光云云。
结果可想而知,据段大为后来了解,艾老师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见妻子红杏出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场将李永法狠狠揍了一顿,打得他喊爹叫娘。所谓祸不单行,正当李永法在家里养伤时,市纪委却通知他去某宾馆“开会”。结果,就没有人再见到李永法散会回来。十多天后,李永法被撤职等候司法机关查处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荆都官场。
可以说,段大为这两招够狠的,李永法毫无戒备,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不要说李翠平,就是柏安民都没办法救他了,他已经成了一只站不起来的死狗。
当陈雅芊得知李永法出事之后,亲自打电话给段大为。打通电话后,陈雅芊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哈哈大笑,把段大为笑得都有点莫名其妙。待笑够了之后,陈雅芊才说:“段大为啊段大为,你是名副其实的大有作为啊,你爹给你起的名字真是对极了,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不出手便罢,一出手招招都致命啊!这样下去,这个卫生局长的位置非你莫属,甚至下一步你干个市纪委书记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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