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很好,doctor马在心中冷冷一笑。要不是早知道狐妖和老张的合谋,她兴许也会被骗到。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doctor马很想知道,一个人怎么会下地狱?
她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狐妖和老张继续上演这一出未经排练却不露破绽的好戏,并悄悄对身边的夏早安说:“告诉你,他们这两个是在作秀呢?”
“哦。”爱迪生并没有很意外,微笑在他的唇边跳动,“我早知道了。我只想知道这一次的诡计是什么?”他的脸充满期待,睫毛因为沾着阳光的粉末而显得格外明亮。
这样清澈的眼神,像一块丢失的拼图完整地填补了她残缺的记忆。doctor马又想起来她死去的爱人。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个高中女生会给她这种感觉呢?
一些话语在她的胸腔里调皮地喧闹着,最终还是突破了她喉咙的防线。doctor马盯着爱迪生,小声问:“夏早安同学,你……你认识一个叫伊天敬的人吗?”
“伊天敬……”爱迪生转过头,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三个熟悉的音节轻轻敲打着他的心门。啊,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名。可是,他记不起来了。他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
“哦,这样子啊……”
失望,像撕开了身体的一个破洞。
我真傻!doctor马忽然有个自嘲的想法——伊天敬已经死了。她却整天幻想着他还活着,甚至将他的形象硬搬到一个毫无关系的高中女生身上,这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事情啊!
“别杀我!”
老张的尖叫打断了doctor马的思考。她回过神,看见老张正惊慌失措地跑向木屋。
“你跑不掉的!”狐妖阴险地说,“你将下地狱!”
这出戏看来就要到高潮了,接下来就是诡计。
老张“砰”地关上门,但屋里随即传出他撕心裂肺的惨呼。那叫声片刻不停地从屋里爆发出来,真恐怖。屋外的人们惊恐地面面相觑,连爱迪生和doctor马也心生困惑。
这一幕,是预定的诡计,还是另生的事端?
突然间,所有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沉默霎时笼罩在头顶。
爱迪生立刻冲向木屋,身后跟着doctor马等人。他一脚踹开木门,大家一起涌进屋里,却在下一瞬间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阴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这种气息像成群的蚂蚁一样拼命地钻进人的鼻孔里,整个房间就像恐怖的地狱,阴冷可怕得让人无法抵挡。而且,墙壁、地板都洒满了鲜红的血液,像把这屋子当成了画板,做了一幅夸张的抽象画。
这是一幕活生生的杀人场景。有些胆小的人已经被吓得跑出了屋子。其他人站在门口,根本不敢走进来。
死人了,但问题是……尸体呢?凶手呢?
在一间密室里,两者皆消失不见了。
我们把木屋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地板下没有地道,窗栏完好无缺,墙壁里没有暗门……总而言之,这里没有任何让凶手或尸体逃走或者藏身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我们明明看到老张跑进这间屋子里来的呀。既然如此,他怎么凭空消失了?这就是狐妖的诡计吗?
“哈哈哈,老张已经下地狱了。不过,他会回来的!”狐妖为她的诡计自鸣得意。
“不,老张只是藏起来了。这骗不了我。”爱迪生拒绝承认这种荒谬的事情。
狐妖却毫不惧怕他的质疑,显然,诡计的神秘之处并不只是突然消失的人,而是——“你们没看到吗?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老张的血,如果他不是死了,根本不可能流这么多的血。”
“这说不定是鸡血、牛血呢!”doctor马说,“这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眼球。”
“嘿嘿!”狐妖发出短促的讪笑,“你以为我的法术就这么低级?只要取这些血去检验就行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血都是老张的。”
“你把他杀了?”doctor马问。
狐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红润的唇边浮现出轻蔑的微笑:“他会活过来的。今天晚上,他就会带来村长的讯息,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谁是杀死村长的凶手了。”说完,她甩了一下白袍的衣袖,转身离去。
爱迪生走过去,用手指沾了沾那些在地板上横流的血液。他察觉到了什么,跟着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今天的天气很热吧。”
很热,天气预报说,今天有34度,不过,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蚊子在我身旁“嗡嗡”地叫,微小的翅膀扇动出的气流在皮肤上产生一点点清凉的感觉。不过,感觉远没这么惬意。
“啪”的一声,我又狠狠打了一下大腿:“又死了一只蚊子!”
今天晚上的战绩可算辉煌,起码有一个连队的蚊子死在我的铁掌之下。可蚊子们还是千军万马,对我们身上丰富的血资源虎视眈眈。
程美妮有点受不住了,亲热地喊道:“honey!我们还要等多久?”她也被蚊子的狂轰滥炸吓怕了。
怎么说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现在却跟我猫在树丛里,忍受着夜晚天气的闷热以及蚊虫的滋扰。
“要不,你先回去吧!”
本来,这就是我的个人任务,程美妮是硬要跟着一起来的。
“no,i will stay with you。”她然后又问,“可是,我们要在这儿等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对这次任务的目的一头雾水,所以只能摇摇头。
是爱迪生吩咐我守在木屋子外的。今天老张跑进去那间木屋子之后消失了,也许爱迪生认为老张或者凶手会从里面跑出来吧。可当时我们彻彻底底把木屋子搜查过了,根本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呀。
凶手还能藏在哪里呢?或者,老张的尸体藏在哪儿?
之所以用“尸体”这个词,完全是因为晚饭过后,鉴证科那边便传来了检验结果。这次他们的速度很快,检验结果证实木屋子里的血确实是老张的。也就是说,老张已经遇害了。虽然找不到尸体,但那满屋子的血正说明了他的死亡。
“我说……”程美妮觉得干等着太无聊,于是不断地挑起话题,这次她谈及了爱迪生,“那个夏早安很奇怪耶。平时她傻乎乎的,一有命案发生就变成了大侦探。”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容易引人怀疑。我不厌其烦地说着同一个谎言:“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她得了精神病,所以有时候会幻想自己是大发明家爱迪生。”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当自己是爱迪生的时候,好像变聪明了耶!”
“这个……她本来就很聪明也说不定呀。”
这个谎说过分了。我无奈地想,夏早安在香云中学里可是出了名的“胸大无脑”型美女。
“really?真看不出来啊!”程美妮连连感叹。
她好像还要问什么,我已经有点招架不住。幸好,这时——
“呀!”我小声叫道。
“what?”
程美妮声音太大,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只见刚刚从木屋里溜出来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朝我们藏身的树丛望过来,我们一动不动。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们隐约认出那是老张的脸孔。
他没发现我们,快步离开了木屋,向狐妖的大宅走过去。
等他走远,我才松开手,程美妮立刻获救般大口喘气,同时问:“咦?不是说他死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
照现在看来,爱迪生早就猜到老张没离开木屋,只是藏在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而已。
但是,既然他没死,那满屋子的血又怎么解释呢?
我们钻进小木屋里,利用手中的手电筒四处寻找。
奇怪,确实没有藏身之所呀。我正想着,突然程美妮兴奋地大叫:“啊!找到了!”
她整理发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天花板。手电筒的光团照出天花板上一个四方的洞口,边缘上有绳索摩擦过的痕迹。我们一直埋头寻找,却正好忽略了天花板这个地方。
“快回去告诉爱……大家!”
我们急匆匆地往回赶。在木屋搜索花去了我们一些时间,当我们回到村子里时,发现狐妖大宅闹哄哄的,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刚走过去,村民们便举着火把,成群结队地向我们走来,那阵势让人避之不及。
火光照亮队伍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仔细一看,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夏早安!
“烧死她!烧死她!”村民们情绪激昂地举着火把高呼。
夏早安像大闸蟹一样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她拼命地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嘴巴被塞住而不能出声,脸上露出了强烈恐惧的表情。
怎么回事?我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烧死她!烧死她!”村民们的喊声震彻了整个黑夜。
大约是十分钟前的事情。
我们还在木屋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大宅的屋子下面。木造的屋子与地基有半米的缝隙,可容一个人勉强钻进去。那人小心翼翼地爬到预定的位置,地板的空隙漏下来的光线映出了屋子里人们叠叠的身影。他安静地等着时机的到来。在他的正上方,就是狐妖坐着的地方,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她说的话。
今天晚上,村民们被叫到大宅里,将目睹他和她合演的复活好戏。然而,老张失算了。他也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等待着他的,不是复活,而是真正的死亡。
狐妖在地板上铺上一张长方形的黑布,复活仪式开始了。村民们屏住呼吸,不安地睁大眼睛。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有doctor马、孟劲大叔,还有夏早安——爱迪生一般醒来的时间不会太长。
狐妖阴声怪气地呼唤起老张的名字。
“回来吧!回来吧!”她在黑布上方舞动着双手,像电视上魔术师表演的手势一般。
刚开始,黑布毫无动静。地板下等候的老张打开了机关——黑布下的那块木板是可以自由升降的,这也是狐妖凭空在屏风后消失的原因。老张躺在上面,随着木板的上升,黑布慢慢鼓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非常沉重,人们的不安随着黑布的升高一点一点地增长着。当狐妖将黑布揭开,露出躺在地板上的老张时,村民们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在村民们看来,这就是死人复活。
狐妖满意地看到村民们诚惶诚恐的表现。虽然doctor马那些人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质疑的目光,但这已不重要,因为狐妖要骗的人不是她们,而是村民们。她要利用村民们帮她做一件事。
她俯下头,像是在听老张说话。村民们也看到老张的嘴巴在一张一合。这说明,他活着。意识到这个,恐慌感更为迅速地席卷了大部分人。他们根本无法看穿狐妖与老张的诡计,他们看到的只是狐妖将黑布铺在老张身上,然后黑布又降了下去,变得空无一物。
老张消失了!
“狐……狐妖大人!”一个中年村民紧张得下巴缩起来,诚惶诚恐地问,“老张……老张他刚刚说什么了?”
“他刚刚说出了谁是杀害村长的凶手,而那个凶手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必须用火刑烧死她,不然,她会给这条村子带来厄运的!”
“啊!”一阵恐惧如疾风般掠过村民们的心头。
“不用火烧死凶手,你们村子就会大难临头。”狐妖再次强调。
村民们立刻不安地窃窃私语。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或是烧死凶手,或是村子被厄运降临。在警察面前烧死凶手,后果可想而知,这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但如果不这么做,村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遭受不幸。见识过狐妖的法力,谁都知道这种不幸可能就是死亡。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似乎在沉默中已经形成了共识。
领头的村民脸色惨白地问道:“那凶……凶手是谁?”
这句话钻进了正躲在地板下的老张的耳朵里。他立刻阴险地发笑。
哈哈!凶手就是程美妮!用火烧死她!这是他和狐妖预定好的说辞。借这个机会除掉程美妮,好一个借刀杀人的诡计!
紧接着,狐妖说出的话却令老张大吃一惊。
她的手指霍地指向人群中的某一点:“凶手就是那个女生——夏早安!”
不是程美妮!
成了夏早安!
比那个一脸愕然的高中女生更惊讶的人是老张。
明明设置好的台词不是这样子的呀。妈的,这丫头竟然敢骗我!老张握紧了拳头。他绝不甘心这样白白被利用。干脆现身,向大家揭穿狐妖的把戏!他怀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身子刚要动,便听见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另一个人也钻进了屋底下。
“是谁?”老张警惕地问。那人来得迅速,微弱的光线隐约照亮了那张熟悉的脸。
老张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来者是他的同伙。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问。
同伙回答道:“我猜的。看见你在黑布下消失,我就想你是躲在地板下呢。”
“你猜得可真准。”老张说,“这次我和狐妖合谋,是打算除掉程美妮。不过,狐妖那家伙骗了我。混蛋,她根本不是狐妖,只是凡人。”
“这个我知道呀!”
“你知道?”老张有些诧异,“那你怎么不早说?”
“唉……我怎么能说呢?”同伙一边叹气一边偷偷将手伸进怀中,手指很快触摸到一件冰冷而锋利的金属。他的一弯微笑已在嘴角隐约启动。他慢慢地说,“因为……我就是凶手!”
“什么……啊!”
疑问的语气瞬间变成一声沉闷的惨叫。同伙紧紧捂住老张的嘴巴,一刀又一刀地捅进他的身体里。他睁大双眼,身体因为临死的巨大痛苦而剧烈地痉挛,汩汩的鲜血流走了他鲜活的生命,他的瞳孔渐渐如死灰,却始终不肯闭上。
他死不瞑目,只想知道同伙为啥要这样做。同伙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利落地削下了他的耳朵。
竟然是这样!
老张使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大眼睛,然后脑袋一歪,断气了。
事情还没结束呢。
同伙迅速将老张的尸体从屋底下拉出来。他听见大宅里那个被冤枉的高中女生吓得满屋子跑,躲避村民们的追捕。同伙回头看了一下乱哄哄的大宅,背起老张的尸体,迅速钻进了漆黑的夜幕中。
另一方面,村民们抬着五花大绑的夏早安,浩浩荡荡地朝山里进发。
“喂喂!你们这么做后果很严重!”孟劲大叔和doctor马跑到队伍前面试图劝说发了疯似的村民。
可这根本不奏效,他们被村民们粗鲁地推开。明知这样做,不少人会遭遇牢狱之灾,可村民们好像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朝山里走去。根据狐妖的指示,他们要把夏早安扔到山里的一间废屋中烧死。
夜色中,一条火龙正缓慢地爬向那个死亡地点。蓦然间,一声巨响震撼了整片田野,火龙暂停下来了。人们的视线纷纷聚向同一点,只见孟劲大叔手持警枪,指向夜空。
“你们快放人,不然,我就拘捕你们!”他声色俱厉,威武凛然。
人们盯着他手中冒烟的警枪,仍处在刚才枪声带来的震撼之中。大家面面相觑,相互交流了一下意见,有些人似乎放弃了原来的想法。这时,狐妖的声音寒风一般从队伍后面飘过来。
“你们胆敢违抗我的旨意,我将不再保佑这个村子。”那个穿白袍的高中女生冷冷地注视着队伍。
心中恐惧的因子再度苏醒了,村民们倒抽一口冷气。相对于孟劲大叔的警枪而言,狐妖大人的法力显然更为可怕。于是,队伍又继续行进起来。这回,真的无法阻止了。
夏早安会被烧死啊!
一尸两命,连爱迪生也会死掉的!
到时候,谁来解开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啊?
“doctor马!孟劲大叔!你们快救救夏早安啊!”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doctor马和孟劲大叔却非常痛苦地摇了摇头。
“不,我们什么也干不了,这些村民疯了,疯啦!”
“不,不,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我绞尽脑汁,苦思对策。枉我在学校里被称做天才,此时却一个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老天啊,到底我应该怎么做呀?
上天给我的回应却是一阵迅速窜起的滋滋声。人们相继把火把扔进废屋里,火舌迅速蔓延,废屋很快着起了大火,骇人的高温热浪迎面扑来,皮肤有些辣辣的痛。
没有惨叫声,被五花大绑的夏早安也许烧成灰了也无法叫出一声吧。
站在火场周围的村民每个人都表情严肃。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女孩子,他们何尝不是承受着良心的煎熬呢!
大火像一头逐渐伸展开身躯的巨兽,半边天空被映亮了。月亮下方的云层仿佛烧着的书页一般。入睡的鸟类受到惊吓,纷纷逃上山林上空。
“天啊!”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跪倒在地。
夏早安被烧死了,怎么会这样子?
我的心忽然被剧痛割裂,我看见这个末夏的夜晚已经在火光中破裂,一条一条纹路依次绽开。周围忽然寂静得可怕,只有那烈火烧裂的声音,犹如无数悼词的音节,打着旋儿在空中飘飞。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等到翌日天微微亮,人们从灰烬里找到了一具被割去耳朵的焦尸,以及尸体上一封烧尽的纸张的残余物——大概就是黑色邀请函吧。
夏早安死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击溃了我们。
当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好友这样悲惨地死去,我的心情简直跌入了谷底。整整一天我都吃不下饭。孟劲大叔过来安慰我,可他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巴的胡子都有些白了。他坐在我的床头直叹气,我们俩这样垂头丧气直到晚上,孟劲大叔提议说,不如去拜祭夏早安,顺便烧点元宝、香烛告慰亡灵。
我们于是来到了村口。
入夜时分,周围静悄悄。我们点燃了一盆火,一边念着“夏早安,你安息吧”、“我烧了好多冥币给你哦,到时候你在下面就是有钱人啦”,一边往火盆里丢进一叠叠的冥币。一阵风偶尔吹过,卷起一小团幽幽的火苗,飘向夜空,唯美得像夏天里飞舞的萤火虫。
我伤心极了,长长的泪串在风中迅速凉掉:“夏早安……要是你能活着,我愿意做一切事情。真的……”
可这不可能了,不是吗?
孟劲大叔哀伤地将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他的喉咙干涩,哭声哑哑地传出。
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回应我刚才的话:“真的吗?如果我还活着,你愿意做一切事情?”
“嗯。”我条件反射地点点头,但脖子随即僵硬了,急促的心跳声像鼓声那么响亮。
如果我没有听错,这个声音不就是夏早安的……
我用眼角瞥了瞥孟劲大叔。他和我一样僵在原地。我们两个男子汉蹲在地上,样子滑稽而可笑。
那个声音幽幽怨怨地爬上我们的背脊:“呜呜……我死得好惨哦……米卡卡,孟劲大叔,我没有钱,鬼差不肯放我过奈何桥……”
没错,这是夏早安的声音!
“鬼……鬼啊!”口水咕噜咕噜地倒流进喉咙里,或许还有点鼻涕的味道。我吓得腿软,几乎跪在地上,“夏早安……你……你……我不是烧钱给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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