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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坟头草(28) 和离(一)

而是她。

折霜睡不着觉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鬼,一个自私的鬼,已经踏上了一条看不见的路,这条路上,四处都是鬼,她已经活的不那么坦荡了。

她埋头在折夫人的怀里,“阿娘,我好累啊。”

折夫人搂着她,“阿霜,你才十六岁呢。”

“年纪轻轻,别喊累,会好的,有阿娘在,你什么也不用管。”

折霜沉默了一会,睁着眼睛嗯了一句。

“好,我信阿娘。”

……

十月末,苏弯弯再一次进宫见苏美人。

她对家里的说辞是要进宫去见见苏美人,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找找莫知晓。

她在莫夫人面前哭着道:“我还能怎么办呢?母亲,夫君就是再不好,我也是希望他好的,外面的那些人看我笑话呢,可我不能真让她们看笑话,我得找他回来。”

莫夫人却气她是个扫把星,“你就是个克星,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家就没有消停过!”

莫大人还是有理智的,他就骂莫夫人,“你还说儿媳妇,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你的纵容,知晓才这般的放肆!”

他觉得这个儿媳妇已经很好了。江南世家出身,即便是没有隔壁陆家儿媳妇的权势,但也不是那般的差。

他叹息一声,而且他们当时找儿媳妇,也不是冲着家世去的。

不敢得罪。

没错,他们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敢得罪,即便是一直掩饰着,外人暂时不知道儿子的德行,但是时间久了,总会知晓的。

说句老实话,折霜即便是看上莫知晓,他也不敢要,要了,那便是灭顶之灾。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从江南去寻。寻一个将来能帮助儿子的助力,寻一个对女子十分严苛的书香门第,寻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儿媳。

他托了人,这才跟苏家取得了姻亲之事。

苏家不算大,不算小,宫里依旧有个不大不小的苏美人。

承恩候莫大人就很满意,在儿子成婚之前,他一直都在教训他要对未来的妻子好,不要再出去乱搞了,莫知晓答应的好好的,还亲自去江南接亲,承恩候就很高兴,可如今想来,便也气的不行。

——儿子那哪里是去结亲,分明是为了去江南看看不一样的美人。

如今还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

承恩候恨的牙痒痒,他怒骂莫夫人,“若不是你一直都放纵于他,他也不至于到今日,每每我要教训他,你就护在他的身上,将一个十六岁的人,活生生养成了六岁!如今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账!”

苏弯弯站在一边,心中就想:承恩候是怎么有脸去说莫夫人的呢?

若不是他自己一味的觉得莫知晓还是孩子,他也不会变成这般。

还六岁的孩子?六岁的孩子可不会知道怎么去折磨一个女人。

想到自己受到的那些屈辱,她心中又起了恨意。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但是她知道,自己可以反抗。

她已经杀掉了莫知晓,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甚至还想要更多的权势。

她是不想在莫家久呆的。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久,她想,自己的未来已经见不到什么光了,索性就一条道路走到底,她非要活成个样子出来。

可是她不懂自己还能做什么,又能活出什么样子。

她心中难得的苦闷,便想着去宫里面找她的姑母苏美人说说话。

苏美人是个非常和善的人,知道她在京都过的艰难,便时常接她进宫说说话,可她自己一没有圣眷,二没有子嗣,进宫多年依旧是个美人,也不善言辞,不爱跟人交际,帮不上她。

不过苏弯弯很感谢她。她的人生过的实在艰难,仅有的一点善意,已经让她感激涕零。苏美人很美,可惜美人迟暮,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精气神,不过每回苏弯弯来,她还是打起精神气,跟她言笑晏晏。

苏美人道:“你午间就在这里吃饭吧,递了牌子进来,我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爱吃的东西。”

苏弯弯进宫一趟也不容易,还是听闻她近些日子跟陆家少夫人攀上了交情,所以进宫才没人阻拦。再加上她自己也是个不受宠的美人,便没人为难。

苏美人实在是心疼苏弯弯,她对这个外甥女是愧疚的,因为她根本帮不了她。

苏弯弯就摇头,“姑母,你已经对我很好了。”

苏美人叹气,“你啊,你就是太苦了。”

就是因为太苦了,所以一个人微微对她好点,她便觉得这个人是世上顶好的人。

她觉得兄长和嫂嫂实在造孽,将孩子嫁给了那么一个人,还不让和离。

苏美人甚至想自己去求皇帝,求皇帝让苏弯弯和离,可是她根本见不到皇帝。

若是大闹,皇帝还可能恼怒苏弯弯,又是家务事,苏家的兄长和嫂嫂,苏弯弯的亲生父母都没有说什么,她一个姑母说的话,怕是没什么分量。

苏美人便想多疼苏弯弯一些。

每回她来,苏美人都是掏了私房银子,去让宫女请御膳房的人做好吃的招待她。

这是她唯一能对苏弯弯好的法子了。

苏弯弯便十分感激苏美人,她陪着她聊了一会话,看看天色,道:“姑母,我该回去了,下回再来陪你。”

苏美人依依不舍的送她出门,跟自己的贴身宫女道:“我真是无用。”

宫女就宽解她,“都是命,那不是您造成的,您不要自责。”

苏美人更加郁郁了。

另外一边,苏弯弯正走在出宫的小道上,一阵风吹来,倒是迷了眼睛,她不得不停下来,让贴身丫鬟桃令扶她到一边坐下擦眼睛。

“进了灰,你帮我吹吹。”

桃令帮她吹完眼睛,道:“这风也太大了。”

天变冷了之后,风便也变大了。

苏弯弯用帕子揉揉眼睛,站起来,道:“京都的天确实冷的早。”

江南这时候,定然没有这般的冷。

正说着,就见石山转弯处走出来一个人。

他错愕了一瞬,应该没想到这里有人,再看看她的眼睛,红红的,以为是个受人欺负的小宫妃。

苏弯弯认得他,躬身行礼,道:“臣妇拜见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正要去皇后的寝宫,听她说臣妇两字,顿了顿,问道:“你是哪家的夫人?”

苏弯弯微微侧脸,轻轻的道:“臣妇是承恩候家大少夫人,苏氏。”

苏氏——那个跟男人跑了的莫知晓夫人?

三皇子就啧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苏弯弯,“原来是苏少夫人啊。”

苏弯弯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苏少夫人的名头确实最近很响。

她本该这时候要走的,却又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念头让她在转身告辞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转头,用江南女子特有的柔意看了一眼三皇子,然后缓缓的离去了。

三皇子被她一看,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趣的很。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在人影转身没了的时候笑起来,“有趣,如今倒是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打我主意了。”

不过是莫知晓的夫人,倒是也难怪。

楚楚可怜极了,却也大胆,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找自己么?

三皇子摸摸下巴……嗯,倒也不是不可以,他毕竟是个好选择。

他的大太监宋贵在那里等了会,见三皇子还是看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想法,不得不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三皇子便转身继续走起来,顿了顿,又道:“你去,打听打听,苏少夫人这几日的要做什么。”

……

折霜第二天回了文远候府。

陆远之上回最近应该是被文远候教育过,已经不敢再来她面前说什么恶心人的话了,而是见了她就躲的远远的,根本不在她的面前出现。

柳柳也老老实实的呆在了陆夫人的小院子里面,吃着陆夫人给的养胎补药,开始将所有的心思都堆在了肚子上。

折霜便十分满意文远候家如今的态度,上午去教了陆琴之读书和弓箭,下午睡了一觉起床,就又问了一会陆明之的学问,等到晚间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声顿起,然后是砰的一声,是花瓶掉地上的声音。

秦妈妈立马脸色一白,“是云剑。”

她冲出去,折霜正好在练剑,便提着剑就往外走,到了厢房,就发现陆远之被打晕在地,云剑已经吓得脸色青白,手里提着一个破碎的花瓶,看着地上鲜血淋淋的陆远之哭泣。

她见了折霜在秦妈妈的后头,才反应过来,然后砰的一声跪下,哭道:“姑娘,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想要脱我的衣裳,我慌乱中拿了花瓶砸过去,我,我也不知道砸哪里了,他就突然倒下去了。”

她吓得只知道喊姑娘了。

秦妈妈恼恨交加,却更加的害怕,转身看折霜,“少夫人——”

折霜冷静的丢掉剑,然后蹲下身子去探了探陆远之的鼻息,然后松了一口气,“还有气,去叫大夫来。”

在这里杀了人,可不是什么容易脱身的地方。

然后仔细看了看,陆远之脑袋上面有血,但是所幸没有伤着,伤着的是手。应该是血溅到了他的身上,倒下的时候,脑袋也沾了血。

不致命就是好的,就是可以商量的。

秦妈妈和云剑闻言,也都松了一口气。

秦妈妈着急的道:“少夫人,那现在该如何呢?云剑即便是您的丫头,怕是也要被打死的。”

奴才伤主,罪大恶极。

这是律法。

折霜就道:“别着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只要人活着,就不算什么大事。”

她让人守着陆远之,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让云剑去里面等着,道:“你不要害怕,是他先欺辱的你,你什么错也没有。”

云剑眼泪便再也绷不住了,她擦擦眼泪,哎了一声,道:“少夫人,有您这句话,奴婢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您要是为难,千万不要包庇奴婢,奴婢知道您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不是一味的贪生怕死,便存了一口气,道:“少夫人,您放心,奴婢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折霜听见这话,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们都是自小就在她的身边,她们的心思,折霜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她本是马上就要去陆夫人面前的,见之便留步,深吸一口气,道:“云剑,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你如此就要自戕的。”

秦妈妈一听自戕两个字,吓得魂都飞了,哭道:“幸而少夫人发现了你的心思,不然我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折霜没有那么多时间劝解云剑,只道:“若是这般你便要去死,便去了阎王殿里面,也不要说是我教出来的。”

云剑感激涕零,等折霜出门后,她哭着恼怒自己的冲动,“即便是让他得手了,我也不该打他的。”

秦妈妈就叹口气,“你是不该冲动打他,可是你做的没错,少夫人说了你没错,你就是对的。”

她认真的道:“云剑,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你相信少夫人。”

秦妈妈将云剑扶起来坐下,“你想要委屈自己才是错误的,才会让少夫人伤心,我们这些人,都是她的脸面,咱们不能丢了她的脸面,待会,你聪慧些,知道吗?就说是不小心。”

云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折霜也是如此对陆夫人说的。

她没有小心翼翼,也没有赔罪,只是认真的跟陆夫人道:“陆远之晕倒了。”

文远候此时还没有回来在,折霜已经让人去叫他回来了,想来现在应该是在路上,折霜就道:“母亲去看看吧,他晕的厉害,脑袋都砸了。”

陆夫人第一念头便是两人又打架了!她的病还没好多久,又被气到颤抖,“你,是不是你又打他了!你好狠的心啊,这次就是去皇后娘娘和陛下那里,我也要去问问,哪里有一个妻子整日里打丈夫的!”

折霜就冷冷的道:“那母亲便去吧,儿媳妇也有一肚子委屈要诉,问问当今圣上,陆家到底是如何养育儿子的,竟然在刚逼着我将一个恬不知耻的外室接回来养着后,又将手伸向了我的贴身丫鬟。”

她极为清楚陆远之和陆夫人的性子,话语里面带着刀,这般他们就开始怕了。

这两母子,都极为的欺善怕恶。

果然,折霜一说完,陆夫人气势就弱了些,骂道:“你胡乱说些什么!”

折霜站起来,“母亲,你去看看吧,大夫在路上了,待会问问大夫,为什么会被打了打手,就倒了下去,自己砸着了脑袋,反而砸晕了自己。”

她冷笑连连,“我现在可害怕极了,当初还没有成婚的时候,陆远之的身子虽然谈不上强健,可也算是不虚弱,怎么就半年,便成这么个弱不经风的模样。”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别是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如今只是将一个怀孕的送了回来养,还在外面有人,被人掏空了身子吧!”

陆夫人便脸色惊疑不定起来,嘴里道:“你胡说些什么!”

心里却开始怀疑这种可能性了。

折霜继续逼近,“母亲,你除了会说这一句话,还会说什么?父亲已经在路上了,我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你们把我南陵公府嫡女做什么了?刚纳了妾室,就将手伸向了我的丫头,逼着她做妾。”

她说完,陆夫人还要再骂一句定是丫鬟勾引人,就见折霜突然将手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欺人太甚!你们陆家欺人太甚!”

陆夫人彻底没了气势,她甚至想着辩驳,“我们可没有欺负你!”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倒是被她牵引着走了,下意识的觉得陆远之伤的不重,只是晕了过去,不然折霜可不敢如此嚣张。

可她忘记了,从前折霜帮着陆远之打架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嚣张。倒是折霜自己想起了往日,心中觉得颇为恼怒,觉得自己瞎了眼睛,然后又砸了一个茶杯。

站起来,“母亲,你随我去看看吧,免得待会陆远之醒了,便要哭死哭活的找阿娘,毕竟之前还有我帮着他,如今他这般对我,我是受不了了。”

这话又将陆夫人说的没了一些脾气,“阿霜,你脾气也太大了,不过是纳妾罢了,远之喜欢,你就给他多纳几个,他自然心思就在家里了。”

这般的话,她还是第一回 说,然后一边走一边“教导”,“男人就是这般,总是花心的,就是你父亲,也是好几个妾室,可他算得上正人君子了。”

父亲说的是文远候,只有几个妾室,一个庶子。

然后又看了一眼折霜,“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家的时候,你阿爹阿娘是怎么教你的,明明你阿爹也有妾室,只是你阿娘管的严罢了,没有庶子庶女出生。可你三个阿兄,也是妻妾成群之人,怎么到你这里,就认准了男人不准纳妾呢?”

要说折霜多喜欢陆远之,陆夫人是绝对不信的。从她的眼睛里,可瞧不出半点情意。至于柳柳来之前……陆夫人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了。

那时候折霜的眼神是什么样子呢?

她几乎是疑惑的看向折霜,她以前为什么忘记了她看远之的模样?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因为她发现折霜现在看她的目光就冷得要命——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直接的感觉。

她怒着后退一步,“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再怎么样,都是你的婆母!”

折霜就问:“听闻前段日子,您的母亲给您写了信来,怎么,您还没看吗?”

说起那信,陆夫人又生气了,只是现在实在是着急去看儿子,这才忍住,深吸一口气道:“阿霜,你也就是遇见我们家了,不然你这脾气,早就被休弃回家了。”

折霜啧了一句,“母亲,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就和离吧。”

陆夫人自然不肯的,她如何敢真的休弃折霜。如今三皇子的势头在那里,只要折霜在,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何况前些日子老爷也跟她说了,三皇子关键时刻,折家可不敢和离,毕竟老爷跟着三皇子去了江南办事情,一时半会,根本分不开。

若是强行和离,被太子一党抓住了软肋,怎么看,都是两败俱伤。

在利益联合之中,姻亲是最牢靠的。

陆夫人就哼了一声,道:“阿霜,你如今也会装腔作势了。”

折霜就道:“既然如此,待会父亲回来,我便亲自跟父亲说。”

陆夫人量定她是在威胁自己,道:“如此,那就好好的分辨分辨。”

折霜是实在厌烦这一家子人了,她知晓如今的局势,深吸一口气,让跟在身边的几个云字开头的丫鬟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南陵侯府去。”

小丫鬟们哎了一声,这般动静却依旧是吓不住陆夫人,只依旧梗着脖子道:“好啊,你吓唬我,我也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她一味的快走,想去看看儿子什么样子了,小丫鬟们跟在后面,看折霜的脸色,见她点了点头,便欢喜的真去收拾东西了。

云栽去了后院,将话带给秦妈妈,秦妈妈一想,便吩咐道:“这是少夫人怕出变故呢,你们几个,马上去吩咐人套马车,就说夫人放话要休弃了我们少夫人,少夫人气不过,要收拾东西回去。”

她道:“你们几个,将东西随意收点,然后送云剑回南陵公府。”

便一窝蜂的去做事情了。

云剑还有些犹豫,“真不要紧吗?要不,我还是留下吧。”

秦妈妈推她走,“不要怕,本就是走到这一步的,只是提前罢了,这事情,少夫人说了不是你的错,就不是你的错,即便是奴婢,难道就不能反抗这种失身之辱了?”

她气道:“都回去,今日是你,明日说不准是谁。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和少夫人才不放心。”

这些丫头自小就是她教导的,跟自己闺女一般,如此受辱,却还要担心被辱之后会不会对主子不好,实在是令人心酸。

秦妈妈抹了一泪,恶狠狠的道:“你们放心,霍出这条老命,我也要保住你们。”

此时,陆夫人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陆远之已经被挪到了床上,头上包着一个小小的纱布,一看就没有伤着,旁边有大夫在处理伤口,见陆夫人来,便让开道:“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夫是折家的大夫,一直都受折家供奉,轻轻的道:“陆大少爷只是吓晕过去了,不过手到底受了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在床上养着。”

陆夫人放了心,就是折霜也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大事就好,真出了大事,两家对峙,她也很难保住云剑。

她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看向陆远之。

从前,她觉得这个人单纯的很,想来好拿捏,又是自小养大的,他许下了承诺,便是他不聪慧,做不了什么大事,可只要平安过一辈子那就好了。

后来他纳了柳柳,她也只是厌恶他,两家世交,她没打算将他怎么办,和离之后,最多打几顿,仕途上做做手脚,便也如此了。

可是如今,他已经让她厌恶到了极点,即便是多看一眼,也觉得恶心。

他怎么敢呢?

他怎么敢就这般的去欺辱云剑?

折霜便深吸一口气,将一杯茶浇灌在陆远之的脸上,陆夫人大惊,“你干什么!”

折霜,“这般醒神,醒过来就快一点,免得父亲待会回来了,他还没醒,这就不好了。“

她刚说完,陆远之就醒了。她连忙过去看陆远之,然后怒骂道:“如何不好?”

折霜冷面道:“母亲都要休弃我了,何必还装模作样的,陆远之醒了之后,父亲回来,我们便商量商量和离之事吧。”

陆远之一听这话,吓的又要晕过去了。

他手疼,头也疼的要死,可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忙道:“阿娘,你说什么呢,我可不和离!”

阿霜再不好,那也是阿霜,虽然她脾气坏,性子烈,还善妒打他,可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情分不是假的,自小一起长大,能将她娶回来可费了不少功夫,万万不能和离啊。

正在这时候,文远候回家了。怒气沉沉的进来,见了躺在床上的陆远之,见他好生生的,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朝着折霜道:“怎么回事?”

有折霜在的时候,他从来不问陆夫人——知道她半天说不到重点。

陆远之没事,折霜便什么都不怕,她只掷地有声,“陆远之强行要欺负云剑,云剑不肯,两人慌乱之中,撞倒了花瓶,砸在了他的手上,他应该吃痛没站稳,倒是将自己摔晕了。母亲便说要休弃了我,我想着,自己来陆家也是待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主动求去,父亲便让陆远之给我一封和离书,儿媳这就要回南陵公府去了。”

陆夫人此时被折霜气的已经不行了,昂着脑袋就是吼,“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啊,我是你的婆母,远之是你的丈夫,你就这么对我们说话吗!”

文远候实在头疼,还有些埋怨上了死去的老母亲。人都说娶妻娶贤,娶个聪慧的妻子帮忙打理家里的事务,便能兴旺三代,可他母亲给他娶的夫人,却实在是称不上是聪慧二字。

他有时候真想敲开陆夫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滩水,也恨不得摇摇她的脑袋,将她脑袋里的水摇出来。

——为什么就要递这么好的借口出去呢?

折霜上次就要和离了,是他舍了手里的名额出去给折泓那个老狐狸,这才保住两家联姻。可是那时候跟这次又不一样。

那次刚刚从江南回来,他们依旧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对太子,这次却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会废除太子了。

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便是为了这事情。三皇子大势已来,这时候跟折家闹翻有什么好处?

为了她这点糊涂脑子,他之前就已经够认真的跟她商量过了。

说了多少次,要忍耐,折霜是个讲理的人,只要她和远之不主动去招惹,一家人就这般的过日子,等过几年,她气消了,想要生个孩子了,便自然地会和好。

可是他没有想到,妻子今日竟然能说出休妻这种话。

折霜是她能休掉的吗?是他们承恩候能休妻的吗?

若是之前还行,现在,已经不行了。

圣上如今年事已高,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膝下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两个成年健康皇子,二皇子早已经逝去,四皇子和五皇子年幼,身子还不康健,长年吃药,曾经一个性子太耿直的太医都说过他们活不久,因此太子一倒,三皇子便是唯一能继承大典的。

他曾经也想过外戚专政之下,三皇子会不会转而忌讳折家的可能性,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

按照折泓那个老狐狸的性子以及他如今露出来的动作,怕是只要三皇子得到储君之位,他就要乞骸骨回家修养了。

说实话,文远候是真的佩服折泓的。那么多年的权势,说放弃就放弃了,要是让他来,他可办不到。

同时,承恩候合理的怀疑这就是三皇子和折泓之间已经定下的契约,相应之下,折家三个兄弟的权势也会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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