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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除夕归人 无辜遇难深宵赴约 清白蒙冤

飞天神龙的流血是已止了,但不知是否因为心力交疲,骑在马上也睡着了。

齐漱玉骑术极精,一只手半环形的抱着他的腰,使得飞天神龙不至坠马,那匹马仍然向前奔跑。

马跑得快,她的思想跑得更快。不过一是向前跑,一是向后跑。因为她想的都是往事。虽然她很年轻,和新娘子姜雪君一样,都是十九岁。人生的经历也很单纯,但还是有许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比如这一件……

除夕惊变

时光倒流,是十年前的除夕晚上。

她家里只有四个人:爷爷、她、丁大叔和王妈。

丁大叔的年纪和爷爷差不多,是她家的老仆人。爷爷对他很好,似乎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仆人看待,时常拉他一起喝酒。

不过她却不喜欢丁大叔,甚至有点怕他,他很少说话,一张阴阳怪气的脸孔好像上了一层霜。

王妈是她母亲的奶妈,也是她的保姆,她一出世就照料她的人。王妈会做点心给她吃,会说故事给她听,还会给她做绣花的衣裳。

她很喜欢王妈,就只有一样不喜欢。她是她母亲的奶妈,但每当她问起母亲的事情,王妈是从来不说的。

她的父亲早死,死的时候,她还未曾出世,这事她知道。

但她知道她母亲没有死,只是不知到哪里去了。她对母亲的记忆极其模糊,母亲出走那年,她才不过三岁。

母亲为什么要抛弃她呢?如今又是在何处呢?

爷爷不肯告诉她,王妈也不肯告诉她。

爷爷对她十分疼爱,但一问起母亲,爷爷就会生气,说她不配做她的母亲,要她把母亲当作已经死了。所以,她不敢再问爷爷。

王妈当然不会生气,但她同样不肯解答她心中的疑问。或许不是不肯,而是她不知道。

她肯告诉她的,只是有关她母亲的一些琐碎事情。比如说母亲长得很美,绣花绣得比她还好,而且还会做诗。诗做得好不好,王妈不懂,但她知道她的母亲有才女之名。什么叫做“才女”,王妈也不大懂,“大概做诗做得好的人就叫做才女吧,所以你妈妈的诗一定是做得很好的。”王妈说。

她到现在还不懂得做诗,她也不想知道母亲的诗做得如何,她只想知道母亲是在哪里。

可惜没人能告诉她。

家里的人口虽然少,过年的时候,还是颇有热闹的气氛的,家里早已粉刷一新,爷爷的案头多了两盆水仙,客厅还有一个大花瓶插着梅花。丁大叔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她更高兴,只等一到新年,她就可以大放鞭炮。

除夕这天晚上,她照往年惯例,陪爷爷“守岁”。所谓“守岁”,也只是爷爷许她今晚睡得迟些而已,并不是真的陪爷爷守到天亮。

不过这年的除夕,她却是真的名符其实的守岁了。

爷爷喝了两杯酒,又像往年除夕一样,翻来覆去的念起那两句诗来了: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她六岁认字,七岁读书,八岁爷爷就教她念唐诗三百首,今年九岁,过了年就十岁的“大”姑娘了。去年还不很懂的,今年懂了。可是……

这两句诗的意思,她懂。

爷爷为什么要念这两句诗,她不懂。

“除夕夜,盼望远方的亲人回来。”爷爷念这两句诗的心情大概是这样吧?

可是他盼望的亲人是谁呢?

她的父亲,亦即她爷爷唯一的儿子,早已在她未出世之前死了,死了的人当然不会回来。

她一问起母亲,爷爷就会生气,这个“万里未归人”,当然也不会是她的妈妈。

那么是谁?

去年还不很懂的今年懂了,她知道爷爷是在想念他的徒弟,一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姓卫的“大师伯”。

爷爷常常说起他,今年说得更多。不但和丁大叔说,也和她说,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个师伯。

这位卫师伯是江湖上享有大名的大英雄,这是她从爷爷和丁大叔谈话中知道的。可是她不爱听他们谈的那些江湖上的事情。她喜欢平静,喜欢看王妈绣花,喜欢听爷爷讲七仙的故事。她不想知道江湖喜欢那些相互的仇恨和厮杀。何况爷爷和丁大叔所说的有关这位她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的事情,又掺杂着太多的江湖“唇典”,她根本听不懂。

不过她很喜欢爷爷谈的这位大师伯小时候的一些“小事”,大师伯是七岁那年跟爷爷学武的,比她现在的年纪还小两年。“原来大师伯小时候比我还要顽皮,不过他学武比我专心得多。”

师父思念得意的弟子,这种心情,她纵然年纪小,也懂得的。

她不懂得的是,为什么爷爷只疼爱徒,对自己的儿子反而似乎并无思念呢?

爷爷非但不愿提起她的母亲,对她的父亲也很少谈及。正是因此,她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比对自己的父亲还熟悉得多。

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爹爹已经死去,爷爷为了避免伤心,才不提起他吗?

老年丧子,当然是很伤心的,但她知道,爷爷不愿和她谈起爹爹的事,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避免伤心这样简单。

有一次他和丁大叔喝酒,她在院子里捉蟋蟀,本来不想偷听他们说话的,但还是听见了。

丁大叔开头说些什么,她没有留意听,她是听到丁大叔提起“少爷”二字,她才开始竖起耳朵的。

她知道丁大叔说的“少爷”,就是她的父亲。

可惜丁大叔只说了“少爷”这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当”的一声,打断了丁大叔的说话。

爷爷把酒杯摔得粉碎,丁大叔吓了一跳,她躲在外面的院子里也不敢出声。

初时她以为爷爷生丁大叔的气,还觉得奇怪,爷爷一向是和丁大叔像老朋友一般,从来不会对丁大叔说一句重话的,怎的突然生起丁大叔的气呢。

原来爷爷不是生丁大叔的气,是生她爹爹的气。

“不肖子纵然当真死了,也是活该,我不会为他伤心,更不会替他报仇!”爷爷摔破酒杯,大声的说。

丁大叔不敢再说下去,她也吓得连忙躲回房间。

但她知道爷爷虽然那样说,其实还是伤心的。因为是她听见爷爷说话声音都嘶哑了,而且在吃晚饭的时候,她看见爷爷的眼眶还在红着。

那时她年纪小,还不懂得仔细琢磨爷爷的说话,如今想了起来,不觉心头又多了一个疑问。

“爷爷说的是‘纵然当真死了’这六个字,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爹爹未死呢?”

现在她已是满了十九岁的“大小姐”了,十九年从未听见过有关爹爹的任何消息,那么想必在爷爷在摔酒杯生爹爹的气那年,爹爹恐怕是已经“当真”死了。

她压制下自己的胡思乱想,仍然把回忆的线索接回去。回到十年前那个除夕晚上。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爷爷又在唠唠叨叨的和丁大叔谈说他的爱徒了,说得甚至令她有点妒忌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了。“爷爷最疼爱的人,到底是那位大师伯呢还是我呢?”

那位卫师伯在师门学艺的琐事,她也听过不止一遍了,她恹恹欲睡,眼皮已经阖上了。

忽然听得笃、笃、笃的声音,是拐杖的声音。她见过盲人扶着拐杖走路,就是这种声音。奇怪,除夕夜,三更已过,还有人在外面走路?而且听拐杖点地的声音,来得急骤之极,正是向她的家门走来的。

听得见拍门的声音了。

“谁?”爷爷喝问。

“师父,是我、我、承纲回、回来了!”嘶哑的、低沉的声音,听得令人心里打颤。

当啷一声,爷爷手里的酒杯在地上开了花,就像上次她看见的那样。

不过这次并不是爷爷摔的,是爷爷控制不了他颤抖的手,酒杯从他手中跌下来,碎成片片的!

她吓了一跳,人也顿时从睡魔袭击之下清醒过来了!

“啊,纲儿,是你,我终于盼望你回来了!”爷爷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出院子。

用不着爷爷告诉她,她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

她知道是爷爷年年除夕夜盼望的“万里未归人”,这个“未归人”,今年终于归来了!

可是……

等不及爷爷跳去开门,那位她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已经把大门推开,自己走进来了。

但第一个走进来的却不是大师伯。

进来的是两个人,走在大师伯之前的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是他牵着大师伯走进来的。

除夕夜,厅堂里、院子里都挂满灯饰,烛光、灯光,明如白昼。

大师伯形容枯槁,衣裳破烂,扶着拐杖走路,一跌一拐。她做梦也想不到,爷爷在她心中塑造的“大英雄”形象竟是如此!

再看清楚,她更禁不住吓得尖叫起来。

大师伯脸上两个空洞,眼眶里没有眼珠,满脸都是血污。

爷爷颤声叫道:“纲儿,你怎么啦?”

大师伯忽地抛开拐杖,跪在地上。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也跟在他的后面跪下了。

“纲儿,你这是干嘛?”

“师父,我求你一件事情。唉,师父,你的大恩我点滴未报,如今又要……”

“你说吧,我无有不允!”

“我这个孩子想请师父替我将他教养成材!”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儿,这些话还用得着你和我说吗?不过,你……哎呀,你……”

爷爷紧紧抱着大师伯,大师伯的头更为低垂,好像抬不起来。她凝神细听,还隐约听得见大师伯断断续续的话语。

“师父,你,你对我恩重如山,恕我今生无法报答你了,非但无法报答你,还要累你为这孩子操心,我、我实在过意不去。我的事情,这孩子会告诉你的。”

大师伯死了,后来她才知道,大师伯是运用残余的功力,自断经脉而亡的。他的性格极为倔强,他不愿意在武功被毁而且变成残废的情形之下再活下去。

从此她多了一位异姓的哥哥,大师伯的孩子卫天元。

起初她妒忌这个哥哥,妒忌他比自己更得到爷爷的宠爱。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妒忌减少了,变得越来越是喜欢和他一起玩了。

但卫天元却是不喜欢玩的,他喜欢的似乎只有武功。往往在她缠着要他出去玩的时候,甚至会板起脸孔骂。但说也奇怪,她对爷爷的话也不听的,却肯听这个哥哥的话了。卫天元骂她,她非但不生气,而且还愿意跟他一样的勤练武功了。

她用心练武,爷爷很喜欢,卫天元很喜欢,她也很喜欢。因为她知道,要是她的武功那天练得特别好的话,天元哥哥会对她特别好,往往不待她开口,就肯陪她捉鸟儿,去摘野花。

她不怕天元哥哥骂她,只怕他不理睬她。她越来越多发现,常常在两人一起玩的时候,天元哥哥会突然走过一旁,脸上露出忧郁的神情,呆呆的望着天边的白云。

为什么他会这样,她问他,他不肯说。

唉,她现在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三年前已经知道了,不过知道得没有现在的清楚而已。

卫天元是五年前离开她家的,一去两年,方始回来。那时她已经是十六岁了,大人的事情,也肯让她知道一点了。

她知道卫天元是出去找寻杀父仇人的,她也知道他曾经与徐中岳在嵩山比武之事,但她知道徐中岳不是他的杀父仇人,否则以他的武功,当场就可把徐中岳杀了。不过他对徐中岳的生平行事似乎极为关心,那次回来,就是为了向爷爷查问有关徐中岳的一些事情。

他在家里住了十多天又要走了,临走那天晚上,爷爷和他单独谈话,她又忍不住悄悄走到后窗偷听,唉,想起他们那晚的谈话,她就不觉脸红。

她停止了想下去,不仅是为了害羞,她发现卫天元已经醒了。

她勒着坐骑,准备把卫天元扶下来,但卫天元不用她扶,已经能够自己下马了。他们走进树林歇息。

齐漱玉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说道:“大哥,你的伤怎么样?”

卫天元笑道:“我只不过划破一点皮肉,算得了什么?”

齐漱玉道:“但当时我看见你一口鲜血吐出来,可把我吓得慌了。大哥,你当真没受内伤?”

卫天元道:“当时我心里不舒服,吐了一口血,反而觉得舒服了。”

齐漱玉的心上蒙上一层阴影,叹口气道:“大哥,你怎值得为一个负心女子作践自己的身子?”

卫天元道:“她没有负心,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

齐漱玉道:“唉,那就叫我更担心了,你竟然这样迷恋她么?”

卫天元似乎有点着恼,说道:“小妹,你不懂的。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只是不愿意她嫁我讨厌的徐中岳!”

其实真的只是如此简单吗?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他连自己也欺骗了。

齐漱玉不敢说下去,只是带着忧郁的神色看着他。

卫天元的目光和她接触,不觉有点内疚于心。想了一想,缓缓说道:“小妹,你对我好,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回剑自刺,并不是真的想自杀。至于为了什么,那你就不必再问了。”

齐漱玉听了此言,转忧为喜,说道:“你真的不是要为她自杀,那、那我就放心了。大哥,多谢你解开我心上的一个结,我高兴得很。”果然听话得很,没有再问下去。

卫天元不敢接触她的目光,心中自责:“小妹,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是真的想为她自杀,但一颗心还是放在她的身上。”

原来他当时回剑自刺,是想试试姜雪君对他是否还有情意的,一试之下,发觉姜雪君惊骇莫名,那霎那间,对他的关切之情表露无遗。他绝对相信,假如不是师妹当时已经出手的话,姜雪君也会扑上来阻止他自杀的。也正因他试出了姜雪君对他的情意,故此他的一颗心也只能还是留在姜雪君的身上了。

“小妹,我想静坐一会,你替我把风。要是徐家有人追来,你可以打发的,就替我打发吧。”卫天元道。

齐漱玉道:“大哥,你放心,徐家那些人,除非翦大先生亲来,否则料想我还对付得了。”

卫天元盘膝静坐,闭目运功,不过片刻,头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齐漱玉又是欢喜,又是佩服,心里想道:“原来元哥已经练成了太清气功,我倒是不用为他担忧了。莫说他受的只是一点轻伤,即使是更重的内伤,他也能够运功自疗。”

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担忧,相反她还是心事重重的。

“他的伤可以无妨,只不知他伤好之后,肯不肯跟我回家?

“他说过只想见那位姜小姐一面,如今他的心愿已偿,不管是恩是怨,也该了结了吧?

“但他们的交情可非比寻常,比起我来,那位姜小姐和他更是青梅竹马之交。他们这次见面,又是在这样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形之下。元哥,他能够拈得起放得下吗?”

断了线的回忆又再接起来了,她想起了三年前那个晚上,卫天元回家不过住了半个月又要离开的那天晚上,她在爷爷的后窗,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在她偷听之前,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听到的第一声是爷爷的叹气。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决不会让你的小妹受人欺侮,我当然相信你会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她一生平安。但我叫你照顾她的一生可不是这个意思。”

卫天元道:“爷爷,我懂得你的好意。但我大仇未报,我、我不敢……”不敢什么,他没说下去。但爷爷是懂的,她也懂的,卫天元是在找个借口,推却了她爷爷的“好意”。

爷爷沉默了一会子,忽地问道:“你出外两年,可打听到你姜伯伯的下落?”

卫天元道:“尚未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爷爷说道:“听说你姜伯伯有个女儿?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卫天元道:“她叫姜雪君,年纪恰好小妹一样。”

爷爷说道:“有一件事我本来不该问你的,但我把你当作自己的孙儿,我想知道你的心意,希望你也对我实话实说。”

卫天元道:“爷爷想要知道的我决不敢隐瞒。”

爷爷道:“你爹和姜志奇是好朋友,你们两家又是邻居,不知你爹和他是否有过联姻之议?”

卫天元道:“没,没有,没有。”她躲在窗外,虽然看不见,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一定是满面通红了。

爷爷微笑道:“别紧张。你怎么知道没有?”

卫天元声调低沉:“出事之后,爹爹和我从家乡跑到这儿,在路上也走了十多天,他把他一生的事情,几乎都对我说了。哪些人的恩未报,哪些人的怨未清,我都知道。对姜伯伯,爹爹只是要我记得他的恩义,但可没有叫我如何报答。除此之外,他就没有提到别的事情了。”

爷爷说道:“不错,那一年你也已经有十四五岁了,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假如他曾给你定亲,一定会告诉你的。”顿了一顿,接着又再说道:“何况你的姜伯伯是对你们父子有过恩义的人。你爹自必料想得到,在他出事之后,姜家也一定会给他连累的。但古语有云:大恩不言报。他没叫你如何报答,只是觉得这种恩情难以报答,并非叫你不用报答。”

卫天元低声道:“我明白。”

听到这里,她的心又卜卜的跳起来,“爷爷和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得爷爷继续说道:“元儿,你不要害羞,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喜欢姜伯伯的女儿?虽然你们并无婚姻之约,但要是你喜欢她,我也愿意尽我的力,帮你打听他们下落,玉成你们好事。唉,要是在一个时辰之前,我还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姻缘不能勉强,我也不能只是为我的孙女儿打算。”

当时她年纪小,不懂这是爷爷以退为进的战略,心里还埋怨爷爷。“我并不是非嫁给元哥不可,但爷爷你为外人想得这样周到,也不问我高不高兴你想做的这个媒,我心里就不服气。”

卫天元说道:“爷爷,你别忘记那位姜姑娘是和小妹一般年纪,当时她还未满十岁,要说我喜欢她,也只是好像我喜欢小妹一样。不过,我很想见她一面,希望能够知道她有个好归宿,我才安心,这倒是真的。”

爷爷说道:“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去吧。我也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带给我那位姜姑娘已经有了好归宿的好消息。”

齐漱玉想起了爷爷那天晚上和卫天元的说话,不禁苦笑起来:“姜雪君嫁给徐中岳,未曾拜堂,就给元哥捣个稀巴烂,不知道算不算是好归宿呢?”

她倒是不禁地有点可怜姜雪君了。“徐中岳已给元哥打得重伤,又扫尽他的面子,他还能够和姜雪君继续做夫妻吗?”

心念未已,只见卫天元已经张开眼睛,站了起来。

“小妹,你不必为我担忧了,我说过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你瞧……”卫天元口里说话,一掌劈出,把一株粗如儿臂树枝劈断,断口有如刀削一般。“你瞧,我的功力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齐漱玉喜道:“元哥那么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是瞒着爷爷出来找你的,早点回家,也免得爷爷担心。”

卫天元笑道:“我早知道你是瞒着爷爷出来的了,你是该早点回去。”

齐漱玉道:“你在这里事情已了,爷爷一样的盼望你回去。”

卫天元道:“小妹,你听我说,我要你先回去,不必管我。”

齐漱玉道:“为什么?你不回家,要上哪儿?”

卫天元道:“我还要去徐家一趟!”

齐漱玉的脸庞好像晴空罩上乌云,半晌叹口气道:“原来你还是舍不得离开那位姜姑娘。”

卫天元道:“我这次并不是为了去见她的,虽然可能也见到她。”

齐漱玉不作声,眼眶里已沁出泪珠,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话。

卫天元内疚于心,说道:“小妹,我不骗你,我真的是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齐漱玉幽幽说道:“你别忘记我和你那位姜姑娘一样,今年已经十九岁,不是‘小妹’了。”

卫天元勉强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妹子,不叫你小妹了。你相信我,我不是哄骗你的。”

齐漱玉道:“那你再去徐家,是为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卫天元道:“我是为了徐中岳。”

齐漱玉道:“你不是已经将他打得重伤了吗?”

卫天元道:“有一件事情,我尚未查得清楚。你记得吗,上次我回家的时候,不是曾经向爷爷查探过一件有关徐中岳的事情?”

齐漱玉想了起来,说道:“记得,你是想要知道,在你家遭受鹰爪袭击那晚,徐中岳是在什么地方。后来爷爷也给你查探到了,当时他是在黄河边上的风陵渡收服黄河三鬼。你的家在莱芜,和风陵渡距离千余里,爷爷就是根据这一点推断徐中岳不可能是你的仇人的。”她心里有一句话不敢说出来的是:“你把他打得重伤,还不是只为了妒忌他吗。未免太过分了。”

卫天元忽道:“你猜错了。”

齐漱玉正在胡思乱想,闻言不觉吓了一跳,心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怎么知道我在猜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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