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国师上前两步,伸手抓住宗旋臂膀,以免他忽生歹心,复又劫持了端木芙,使得局势大变。于是一行七人,穿过广场,由广闻大师带头,走入一座禅院中。升阶入室,那是一间宽敞明亮而又极为洁净的房间,右一张罗汉床,还有方桌、椅子等物。
广闻大师向端木芙道:“这儿可以用么?”
端木芙颔首道:“适合极了,多谢大师指引。”
广闻大师道:“小姐不用客气,你肯让贫衲大开眼界,已经感激不尽了。”
端木芙道:“此项小事,何劳挂齿?大师未免太客气了。”
她转眼向疏勒国师望去,说道:“有劳国师先使宗旋暂时失去知觉,我们说几句话之后,才让他恢复如常。”
疏勒国师本已抓住对方臂上脉穴,此时内劲一发,宗旋便已全身软瘫,口噤无声。他纵然受人如此摆布,但目下已没有抗议的机会了。疏勒国师出手一点,宗旋身子一震,便垂头阖目,失去了知觉。
端木芙教疏勒国师把他放在罗汉床上,这才向众人笑道:“刚才提及禁制功力之时,想必诸位都感到不易置信。因为我纵然知晓禁制手法,但此举必须本身功力高绝,才得以施展。”
罗廷玉等人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端木芙又道:“我不擅武功,大家都是知道的,困为我邀了诸位进来,你们心中多半会怀疑到,会不会我要借重你们之力,行那禁制之法?”
罗廷玉道:“然则小姐会不会这样做呢?”
端木芙反问道:“严无畏的想法,与诸位可会一样呢?”
广闻大师道:“这个自然,他又岂能例外?”
端木芙道:“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了,眼下可以代我出手禁制宗旋的,连崔阿伯也算上,共有五人之多。每个人的武功、家数、心法皆不相同。严无畏想找出破法,短短的一年半载之内,只怕全无可能。”
广闻大师道:“原来如此,这个疑兵之计,虽然佳妙,甚至还可以因此一事而使严无畏分心,令他有疏于兼顾之失,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大大的败笔。”
端木芙道:“还请大师指教?”
广闻大师道:“小姐好说了,也许贫衲只是过虑而已,但诚如小姐早先所言,贫衲如果眼见小姐没有可靠的把握使宗旋有一段时期无法炼功的话,贫衲为了本身利害,非得取他性命不可。”
“崔阿伯怒道:“你敢?我老头子先杀了你!”
端木芙摆摆手,阻止崔阿伯说话,道:“就算我没有把握,难道大师就当真不给我这个面子么?”
广闻大师沉默了一下,这才叹口气,道:“好吧!小姐看着办就是了。”
房中除了广闻大师之外,别人都没有什么异议。端木芙走到床边,看她那娜步态,如弱柳摇风,谁都不敢相信她自己有本事禁制宗旋。
端木芙回眸扫掠众人一眼,说道:“广闻大师还未把那漏洞说出来呢?”
广闻大师道:“贫僧想到假如严无畏出手破法之时,他随便先挑选我们之中的一个,却恰好碰对了,这一来,最多也不过三两个月时间,宗旋即可恢复自由。”
端木芙道:“有三两个月时间,你还未能完全恢复功行么?”
广闻大师道:“这时间当然不够啦!”
端木芙道:“那么我唯有亲自出手,教严无畏大出意外。他一时从你们五人身上着想,寻求破法。等到他查明不是你们五个人的家数心法时,巳经是一年以后的事了!诸位认为此计行得通行不通?”
秦霜波淡淡道:“以严无畏的狡诈多智,说不定他第一次出手,就拿你作对象!”
端木芙道:“多谢秦仙子提醒,不过这也够他受的了,因为这么一来,严老贼更加大上其当。”
她得意地笑了一笑,又道:“寒家的武功心法,严老贼也深悉。因此现在虽是由我动手,但事实上我仍然是代别人出手,因此之故,严老贼万万想不到这里面如此曲折复杂,竟然有枝外生节的奥妙在内。”
罗廷玉关心地望着她,说道:“你既然自认不谙武功,因此即使是施展贵府的心法绝技,亦未必办得到。何况还是代别人出手,你办得到么?”
崔阿伯立刻顶撞过去,道:“我家小姐有什么事办不通的?你等着瞧好了!”
回应人:尤里安发言时间:1998六月05日,23点03分48秒
端木芙忙道:“阿伯,您老人家万万不可替我得罪人,等见到严老贼时,你狠狠的骂他一顿,方合道理。”
罗廷玉微微一笑,眼中透出温柔的神色,说道:“端木小姐即管施为,旁的事不用垩心。”
疏勒国师看了他的神色,忙又转头去看端木芙,但见她怔了一怔,心中便暗叫不妙,想道:“看这情形,端木小姐迟早会投入罗廷玉怀中。”
幸而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秦霜波乃是罗廷玉的伴侣,天下皆知。假如秦霜波当真肯嫁给罗廷玉,则端木芙仍难夺得罗廷玉。饶是如此,也足够使疏勒国师惴惴不安了。
他迅速转念道:“假如我暗助严无畏一下,使他不致立刻被这一干人击溃,则端木芙倚赖我的时间加长,我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获得她的芳心了!目下最简便之法,莫若暗暗去七成内功,让宗旋能运集一点力量,抗御她的禁制手法。如此,则宗旋事后不须多久,即可修炼复元,……。”
这也就是说,宗旋早日恢复功力,则严无畏仍有这等有力臂膀,便不致于很快溃败了。心念转动之时,指尖已透出一缕劲力,击中宗旋。由于他原本就站在榻边,加以四肢不动,因此他发出过劲力之事,谁也无法觉察得出。
但听端木芙说道:“疏勒国师,请到这边来一下。”
疏勒国师心中有鬼,骇了一跳,忖道:“难道她竟然高明到这等地步?能够看出我的心思?唉!这个女孩子的智慧,实在太高,可真说不定已经猜出我的用心和手段。”
他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众人只道他是端一端身份架子,免得好像奴仆似地让端木芙呼来喝去。
是以特地迟一点才上前。因此谁也不曾多想,自然料不到疏勒国师为了私情,竟有这等想法和行为。更想不到他在这俄顷的迟疑中,已转过了不少念头。
端木芙似乎没有疑心,笑着向全屋之人说道:“奴家请诸位听从我一事,但事先声明,此举绝对不含半点恶意。希望诸位不要生出误会才好。”
她停歇了一下,又道:“请诸位转面向着门口,不要瞧看我如何出手法?”
大家都依她之意,转头向门口望去。约摸过了半盏热茶时分,端木芙笑道:“行啦!”
声音中透出疲乏之意。
众入转头望去,但见她坐在床上,崔阿伯站在一旁,伸手轻轻拍向她背上。大家都看出崔阿伯乃是以本身功力,帮助端木芙血气运行,以便恢复体力。她那对明亮澄澈的双眼中,神色大见憔悴。
罗廷玉首先说道:“这等上乘武功手法,极是耗损元气,无怪端木小姐显得如此疲乏了?”
言下之意,大有怨她不该亲自出手的怜惜味道。
端木芙投他以感激的一瞥,道:“不要紧,我歇上一阵,便能恢复了。”
她转眼向疏勒国师望去,温柔地道:“国师,请把宗旋穴道解开,以便进行询问。”
疏勒国师虽然也充满了怜惜之意,但他却没有表示出来,依言走过去,出手解开穴道禁制。宗旋在榻上转侧一下,睁开了双眼。
端木芙向广闻大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少林高手,毫不客气,迅即走到榻边,面色凝重地望住宗旋。
宗旋已暗暗运功测探,但觉丹田间一片冰冷,完全提聚不起那口真气,当下叹一口气,道:“我的武功已受禁制了,是谁下的手呢?”
他的目光从广闻大师看起,一直看遍了全屋之人,又说道:“只有端木小姐鬓边额角热汗未乾,同时又显得十分虚弱,相信必是她亲自动手的了,对不对?”
人人都默不作声,端木芙乏力地道:“我们不会告诉你的,现在还是请你留心听那广闻大师的问话,迅予答覆。然后就轮到我了。”
宗旋道:“不错!一定是你了?唉!我可万万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本事呢!”
端木芙淡淡一笑,道:“你不知道我的事还多着呢?”
广闻大师重重咳了一声,引起对方注意,这才说道:“宗施主,贫僧请问一声,你方才施展催发潜能,的神功时,所施展的剑法,当初修习之时,严无长老施主可曾对你有所告诫么?”
宗旋道:“有的!”
广闻大师道:“他的告诚是什么?宗施主可肯坦白说出来?”
宗旋寻思片刻,才道:“不是我背后大胆议论师尊,事实上,这件事是他做错了,假如他把这剑法以及神功的来龙去脉完全告诉了我,则我在这种有关的场合中,决计不会使用。这么一来,今日的局势,便不致于演变成这等地步了。”
广闻大师道:“这话很有道理!”
宗旋道:“当日家师传艺之时,只说这门武功和剑术,除非在生死存亡之际,方可施展,平日行走江湖,万万不可抖露。”
他苦笑一下,又道:“这话只不过使我慎于使用而已,并不曾多想,那知其中关系重大,竟然变成了某种重要证据……。”
广闻大师道:“宗施主还未透露这一路剑法,其中含着敝寺的六大绝招,如何会到了令师手中的?”
宗旋道:“你心中一定会想得出,如何才会到了家师手中,那便是答案了,何须我再晓舌?”
广闻大师不满地摇摇头,道:“阁下这话未免太玄虚了,假如我心中有两三种想法,便如何是好?”
宗旋道:“实不相瞒,连我也不知道贵寺的绝艺,如何会到了家师手中的?家师为人沉默寡言,而又有通天澈地之能。在我心目中,他老入家莫说区区一点武功,就算是更困难之事,亦能办到。”
广闻大师立刻退开,道:“既然你这么说法,贫僧已不便再盘诘了!但愿将来贫僧不能证明你确知此事才好!如若有证据显示阁下晓得此事的底细,那时对不起,贫僧可要把阁下视为一钱不值的卑鄙之徒了。”
宗旋不作声,谁也不知他心中转些什么念头?是不是他本来知道,所以广闻大师这几句话,使他悚然而惊?抑或他的确不知,而故作这等神态以淆惑别人?疏勒国师突然哈哈一笑,使众人都讶异地向他望去。
他接着说道:“广闻大师,你究竟是真的想知道么?”
广闻大师道:“自然是真的了。”
疏勒国师道:“既然当真想知宗旋有无说谎作伪,为何不向端木小姐请教?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她回答得出来。”
广闻大师纵然不想听这等猜度之言,然而疏勒国师既然这样说了,他自是不便拒绝。否则便变成不相信端木芙有这等智慧,无形中得罪了她。
当下稽首道:“端木小姐也听了疏勒国师之言了,只不知你可肯赐教?”
端木芙道:“大师好说了!以我想来,宗旋一定不知道内幕,事实上,严无畏正是故意使他不知,以致出现了今日的局面。”
这话大是惊人,因此广闻大师和宗旋都愕然的望住她。广闻大师眼中露出敬意,道:“请问小姐,严无畏此举有何作用?”
端木芙道:“他要你迫究绝技外的责任,此举一定可以使你少林寺纷扰不安,甚至酿成门户内的流血惨剧。”
宗旋哼一声,道:“端木小姐这话不觉有点耸人视听么?家师如何料得到有今日的情势呢?”
端木芙道:“不错!他料不到今日的情势中,加上了我在内,所以能指破他的阴谋。如果按照当日的情形来看,你早晚会在少林派高手之前,露出了这路剑法,而对方追究下去,便得引起了他们寺内的巨变大祸了。”
广闻大师悚然而凛,忖道:“不错!不错!假如我追究下去,势必要召开长老会议,对方丈大师有所指责,甚至使他蒙上嫌疑,演变下去,可能会迫令他退位,而方丈大师的左右亲信,势必怂恿他反抗长老会议,本寺这一场大祸,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殊难逆料了。”
广闻大师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冷汗直冒,神色也微微变化。屋中诸人皆是智计双全的当世奇人,一闻而知,都晓得端木芙果然指出了关键要点,切中少林派内部的弱点,所以广闻大师方会如此震惊。宗旋至此无言可驳,心想:“当日师父竟不曾早早除去此女,以致今日如此势穷力蹙,真是大大的失算。看来师父十数年辛苦经营的基业,只怕终不免会毁在年青的端木芙,以及翠华城少主罗廷玉手中了。”
屋中静寂了片刻,端木芙说道:“宗旋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
宗旋道:“以你这等才慧,事事几乎有前知之能,何须再费口舌下问于我?”
端木芙道:“这话你太过奖我了,其实我只不过事事留心,肯向深处着想而已!那里能像神仙一般有前知之能呢!”
宗旋道:“凭良心说,你的聪明才慧,正是你薄命的根由。”
话未说完??崔阿伯已怒喝道:“什么薄命?闭住你的狗咀!”
端木芙眼中现出笑意,摆摆手,道:“阿伯别生气,且让他说下去。”
宗旋才道:“试想以你这般聪明伶倒,复又长得美丽之极,那一个男子,在你跟前不会生出自惭形秽之心?所以我敢断言一句,你今生今世,休想嫁得出去。”
秦霜波接口道:“宗旋,你的话虽然不能说是全无道理,但这等歪理,不足为凭。而且你这等说法,让人家听了,倒像是你在咒骂人家一般了。”
宗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把心中的感想说出来而已!以我而论,向来颇也自负不凡,可是若然要我娶她为妻,非不愿也,而是不敢。”
崔阿伯道:“不要脸,我家小姐怎会嫁给你?”
秦霜波又接口道:“你不敢是一回事,别人如何,你怎得知?例如你大师兄雷世雄,他若非投拜严无畏为师,则亦是一代之雄,他不是很希望娶得端木小姐么?除了他之外,尚有不少人亦有此念,所以我要指出,你的话太主观了,实在不能成立。”
端木芙眼睛虽然还是笑眯眯的,可是这刻已笼上一种凄迷怅惘的神情,使人看了,不禁心软。她或许也暗暗同意宗旋的说法吧?抑或是她所看中之人,虽非因不堪匹配之故而不能结合,但却是不能结合,所以她心中惘然,惹起了无限情思?宗旋叹一口气,道:“秦仙子,在下心中一万个不想反驳你,可是从这一宗,在下却如骨梗咽喉,不得不说。”
他向罗廷玉瞧了一眼,又道:“假如此屋之中,唯有罗廷玉堪作她的夫婿,或者他不会自惭形秽吧?但他会不会娶她呢?我认为不会,因为……。”
秦霜波摆手道:“这是别人之事,何须多作评论?”
宗旋道:“你怕听见我说出其中之故,对不对?”
秦霜波淡淡道:“那么你就说吧!”
宗旋提高声音,道:“罗廷玉和端木芙之间,有了秦仙子你在当中,他们这一辈子,休想结合。”
疏勒国师面色阴沉,心中不知转些什么念头,罗廷玉则显得有点尴尬,端木芙眼中凄迷之情更浓,可见得她的心事,果然如此。屋中寂静下来,旁的人如广闻大师,是不便开口。所以这气氛变得十分奇异。
秦霜波轻移莲步,走到床边,微微一笑,道:“宗旋,你本来也知道,我虽然没有出家,但其实却是出家之人一骰,从不作婚嫁之想的。”
这话一出,疏勒国师面色更为阴冷,端木芙则似乎稍为振奋。这等感情上的事,自古以来,总是牵扯不清。
任是才人智士,英雄豪杰,陷入其中,不但如常人一般昏头胀脑,甚至有时比常人更为迷乱。这是由于这些出类拔萃之人,本身条件甚高,因此,能够使他们也陷入情网的对方,自然亦是出众之人。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一动感情,便既真纯而又深刻,难以抛撇。
宗旋的诡计是点出罗廷玉与端木芙之间的关系,希望一来可使秦霜波呷醋,以致对端木芙不利。二则此举定可使疏勒国师心怀贰志,要知如果端木芙一定不可能嫁与他的话,疏勒国师还有不中途打退堂鼓的么?他一看目下的情况,秦霜波神韵超逸,风怀淡还,似是丝毫不把儿女柔情,放在心上。
不过她这一宣布自己的立场,等如已制造罗廷玉和端木芙得以结合的机会。由于此故,疏勒国师果然显得很不自在。设若弄到有那么一天,疏勒国师突然率众离端木芙而去,则端木芙本身无拳无勇,只靠一个崔洪,济得甚事?其时独尊山庄能把握机会的话,必能把端木芙生擒活捉,予以利用。最低限度亦可趁机击杀了她,除去一个莫大的心腹之患。
他看出这一情势,立刻不让他们有化解的机会,高声说道:“端木小姐,既然已轮到你询问,不必多费时间,在下已准备答覆任何问题。”
端木芙目光一冷,流露出无限怨恨悲愤之意,说道:“我且问你,严无畏这数十年来,搜括聚敛,财富已有多少?”
宗旋心中大是奇怪,忖道:“他忽然提起财富之事,莫非她竟是个爱财贪得之人?若是如此,我亦不妨指出一两处库藏之地,她获得这些财宝后,固然可以增加某种力量,然而只怕得不偿失……。”
原来宗旋年来浪迹江湖,阅历已深,晓得人的欲望,永无满足之期,尤其是当他某一大欲望获得相当成就时,便会产生出更大的欲望。这样一来,所冒的险自然更大了。还有一点,在财富而言,贪得之人,如早获得相当的财当,将会更加沉溺在如何畏致更多财富方面。宗旋看准了这一点,才要送她一两座库藏,以便使端木芙成为真正的贪财聚敛之人。
他应道:“确实数目,我可不知道,但举国中难有与他比肩之入,却是可以断言之事。”
罗廷玉道:“这个自然,他可以不择手段的敛财,连当今的天子,只怕也没有他那么方便。单说钱塘附近那一座宅院中,所珍藏的尽皆是珍贵古玩书画,其中有不少是价值连城之物。”
端木芙道:“他既是不义之人,则我们占夺他的财当,亦可算得是替天行道了,宗旋,你可知道他的库藏,在什么地方?”
宗旋道:“在下一旦说出,小姐你就得到贪得爱财之名了。”
他乃是欲进故退,情知对方一定逼过来。因此心中暗暗得意,忖道:“财富可以使人大为改变,不但是衣食住行,都异于从前,即使是为人和思想,也会被铜臭所薰,变成了鄙俗之人。”
端木芙回眸望了罗廷玉等人一眼,但见他们都露出不大自然之色,想了一想,才道:“你这话甚是,现在有些人心中已不大看得起我了。”
疏勒国师道:“小姐岂愁没有资财,以供部属行动之需?这一点我可以负起全责,无须多虑。不过说到严无畏的财富,咱们若是夺了来,周济贫苦之人,却也是一件大大的义举。”
端木芙颔首道:“是呀!我也是这样想法。”
她找出几张白纸,道:“你把库藏地点画在纸上,我就可以按图索骥了。”
宗旋道:“在下只晓得两个库藏的地点,但库中藏有多少金银,在下可不敢说了。”
端木芙道:“我进去瞧一瞧,就知道曾经藏过多少金银,假如全无痕迹,那自然是你所说不确,对不对?”
宗旋道:“在下答应过小姐,有问必答,答必不欺,因此小姐不必多疑。”
他拿过纸笔,便画将起来。罗廷玉等人,望也不望,因为端木芙似是不想旁人分惠,所以他们犯不着插口,更不可张望。
片刻间,地图已经画好,端木芙拿过来一看,想了一会,才道:“听你的口气,这两个库藏,乃是独尊山庄时时开启动用的。瞧最近的情形看来,只怕所剩无几了?”
宗旋道:“这一点,在下无法得知。”
端木芙道:“你越是不知,就越可以证明库藏有限得很,让我想想看……。”
她突然有所悟,点头道:“有了!这两处库藏,均是窖存金银之类所用。但既然那千面人莫信,乃是严无畏凭空创造的人物,而此人几乎盗夺了天下武林各家派的宝物,正如那钱塘附近的那座小楼一般,必定是另有专设地点,收藏种种价值连城的宝物!你总不致于一无所知吧?”
宗旋沉吟了一下,道:“在下不得不承认你门槛之精,实是不易瞒过,不过那一座“万宝洞府”,是家师常时驻足之地,你若是前往,只怕不大顺手呢!”
端木芙一笑,道:“我正要与严无畏斗上一斗。何况罗公子亦必有此意,他为了想见到严无畏,非陪我走一趟不可!现在请你画一下地图,其他的事情,让我们自已担忧,不劳你费心了。”
宗旋咕哝一声,提笔便画。顷刻已画好一图,交给端木芙,说道:“在下已交过差,小姐可以让我走了吧?”
端木芙道:“急什么,还有一个问题,我须得借你之口证实一下。”
宗旋道:“那是什么?”
端木芙道:“在金陵有一个人,姓萧名越寒,乃是从来不在武林中露面的高手,你识得他么?”
宗旋道:“就是那个给你和罗公子杀死的刀术高手历?我听他们提起过这等事。”
崔阿伯厉声道:“你识不识他?答一个字就够了。”
宗旋冷冷道:“不识!”
端木芙大感惊讶,道:“严无畏高明到这等地步么?连你也瞒在鼓中?”
话声未歇,转而莞尔,道:“对了,你未见过他,他未见过你,自然不识了,但你可曾听严无畏提起过这末一个人?这人是不是严无畏培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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