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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罗地网

他们走到切近,刘君瑜连忙后退,躬身道:“在下无能,不但未能拒敌于门外,还伤了一名弟兄,甚至连对方是谁,尚未知悉。”

富世雄淡淡道:“这一位是昔年大大有名的庐山狂士文达,他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日下认得他之入,确是不多了。”

他转向文达说道:“文兄想必还识得兄弟吧?”

文达瞅他一眼,道:“我只识得一个严无畏,至于他手下的门人?我不能说不认得,但却谈不到相识。”

他说话之间,那股狂傲之态,真是独家商标,别人就算竭力摹仿,只怕也学不到几成。

雷世雄面色不变,冷冷道:“你果是名不虚传,狂得可以,今日你只要能活看离开此寺,那就的确有狂傲的资格了,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此来有何目的?是不是端木芙叫你来的?”

文达道:“我从未见过她。”

雷世雄道:“那你竟是为少林寺诸僧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也从来不与和尚打交道,少林威名虽盛,但还不能使我低头巴结他们。”

雷世雄淡淡一笑,道:“这样说来,你竟是冲看我们而来的了?”

文达道:“我虽是狂傲自大,不把天下之人放往眼内,但要我一个人来你们数百之众,我也不至如此愚笨。”

雷世雄第一次泛起了疑惑的表情,想了一想,道:“那你伺故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瞧上一瞧?”

文达狂笑一声道:一你忘了我是因何得脱独尊山庄的石牢的摩?”

雷世雄道:“秦霜波没有在此,与她何干?”

文达道:“她可不可以派我来呢?”

雷世雄道:“这一点约·的认没有想到,但即便是秦霜波亲自前来,也教她来得去不得,你信不信?”

文达道:“这一点我可不能相信了。”

雷世雄迫前两步,道:“你对她万分尊敬,也怪不得你不肯相信,这倒不要争辩”

他斜视墙上的莲姬一眼,又道:“你和此女一道前来,形迹亲蜜,这倒是使我甚感大惑不解之事呢?”

他们虽然是在说话,但里面另有作用。假如文达只是普通的人,雷世雄根本不要多说,正因他武功非同小可,连闯两关,所以雷世雄不得不另眼相看,设法先找出他的弱点,加以压力,使他斗志减弱或是分散,此时出击,方能较易奏功。

文达心中大一惊,晓得对方已找到自己心灵上的弱点,心念一转,装出毫不在乎地高声道:“你真是傻瓜,女人和食物一样,假如天天是大鱼大肉,日子久了,便想政食素淡的蔬菜,我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异国女人,如何能不结识一番?”

这话对男人来说,实是万分可信,因此雷世雄也不由得高声大笑。莲姬当然也听见了,顿时心痛如绞,柔肠寸断,心想∶原来他只是存看玩一玩异国女人之心,并非当真爱我。转念又想道:“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占有我啊,虽说时间短促,但假如他想要我的话,也不是办不到之事*何况他当时何等真挚,何等诚意。”

文达也晓得自己的话固然可以瞒过雷世雄,使他不在莲姬身上打主意,向自己施以压力,但同时也真怕莲姬亦相信了,出言质询。他自然非设法向她示意不可,但雷世雄是什人物?想瞒过他,实在难之又难,一旦揭穿了这个把戏,雷世雄只要拿下莲姬*便不愁制服不了他。因此文达只怕莲姬开口,以致授敌以柄。但他最害怕之事却偏偏发生了,莲姬失声冷笑,道:“你说什?”

文达向雷世雉伸伸舌头,但头也不回的道:“没有什,你听不见最好了。”

他心中直叫“老天爷保佑”,只望莲姬就此闭口。假如她果然不做声,富世雄仍然不会发先的。

但莲姬已高声道:“雷大庄主八你等一等动手,可不可以?”

雷世雉很有风度地点点头,道:“这又有何不可?”

莲姬道:“文达我告诉你几句话”

文达连忙接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请你省点口舌吧!”

莲姬道:“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

文达道:“我知道一定没有好话,何必多听?”

他不得已回转头去,向她便个眼色。

莲姬似是不僮得他的意思,根本不理会他的眼色,大声拄道:“我告诉你,西域有数十国之多,男人可真不少,所以找也想换换胃口,你听见了没有?”

文达一怔,忖道:“她这话是当真的?抑是不解我的用心,故意这样说的呢?”

但无论如何,他面上已流露出尴尬的神色,那是受到羞辱打击而生的表情*雷世雄看在眼中,顿时深信这两人之间,只是互相玩弄,并没有真情存乎其间,也因而完全打消了利用莲姬向文达施展压力之意。

莲姬又道:“雷大庄主,我可不可以去见国师爷?”

雷世雄立刻应承,道:“当然可以,你请吧!”

他下达命令,那座阵法顿时生出变动,裂开了一条数丈长的道路,但还不是一直通到中心,是以疏勒国师等人尚不曾看见莲姬。

文达冷冷道“姑娘慢走,只怕你一踏上此路,便是95消玉殒之时。”

莲姬果然脚下迟疑,雷世雄仰天一笑*道:“我若要取她性命,何难之有。”

文达道:“你杀她不难,但活擒她却是不易,所以你得借重阵法,以达此目的,对也不对?”

雷世雄道:“只不知我如何做法,方能使文先生相信?”

l其实已经十分气恼,却又忍怒称他一声“文先生”,以表示他的风度,不同凡响。

文达道:“若是此路一直通到中心,可让被困之人见到莲姬行去,便足见你并无阴谋毒计了!”

雷世雄并不多说,挥手传令,但见靠近中心的人丛,立时也裂出一条道路,望得见其中被困之人。莲姬迅快奔去,文达默然目送,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楚情绪,但觉她这一去,宛如人天两隔,难有再见的机会。

莲姬一面奔去,耳中却听见雷世雄充满了杀机的嘿嘿冷笑声,心知他已决意要杀死文达。因此她一抵达大阵中心,和疏勒国师等人会合,首先便低声向疏勒国师和端木芙报告那罗廷玉不在之事。

接看便向疏勒国师道:“外面那个人是庐山狂士文达,他乃是独尊山庄的仇家,所以一听独尊山庄有所行动,便陪我前来,若然不是他武功高强,我一定闯不过这许多关口,报上消息。”

端木芙道:“换句话说,独尊山庄一定要置他死命,是也不是?”

莲姬道:“是啊!看来雷世雄竟要亲自出手呢!”

疏勒国师道:“咱们自顾不暇,如何能帮助他?”

莲姬晓得这话乃是实情,如是平时,她只好缄口不语,但文达与她一见锺情,非与陌路之人可比,因此她转向端木芙道:“小姐能不能想个妙计,救他一救?”

端木芙道:“文达孤身一人,面对雷世雄这等强仇大敌,果然是凶多吉少,我也很想帮他的忙,可是”

莲姬那颗心直往下沉,尤其是看见端木芙连连摇头,更觉不妙。如若疏勒国师不在此地,她一定急得哭出来了,日下她还须抑制看心中的焦急忧愁,强自装出平静的神色。

事实上,她胸臆中充满了愁云惨雾,芳心尽碎,柔肠寸断,恨不得再奔出阵外,与文达并肩拒敌,虽是死于当场,也是甘心。端木芙面上飘露出放弃寻思如何救援文达的表情,莲姬见了,一阵心悸,顿时悲从中来,涌出两行情泪。

端木芙一眼瞥见,蓦然醒悟,忖道:“是了!原来她已和文达相恋,无怪文达肯陪她前来,然而在这等情况之下,我如何能救得文达呢?”

方转念间,众僧之中有人发话,却是广闻大师,他高声说道:“端木小姐,敌方把我们困于此地,久久未曾动手,不知是何缘故?”

端木芙道:“我也不明其故,反正拖延下来,与我们无损,是以懒得想它。”

广闻大师道:“会不会是因为独尊山庄须得分出力量去对付别的人?”

端木芙道:“我也是这猜想。”

她突然招莲姬过来,低声说道:“我们的形势十分明白,已是中之鳖,因此恕我无法可助文达先生了。”

莲姬点点头,下数点泪珠,好在她乃是背向疏勒国师,不虑被他看见。端木芙道:“但假如你的要求不同,例如你独自去助他,与他并肩啻战,这却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

莲姬顿时化悲为喜,连连颔首。端木芙道:“他虽得你之助,只怕也无大用,你当真愿意舍命助他?”

莲姬反问道:“难道我躲在这儿,就一定活得了?”

端木芙道:“在这儿机会总是要较多”

莲姬道:“即便是安然无恙,我也不予考虑,但望小姐设法使我出去。”

端木芙肃然道:“你想与他同生共死,此情可敬可佩,我替你想个法子。”

她移步走到疏勒国师身边,低声道:“看来独尊山庄一定是受某处外力掣肘,所以不能发动攻势,假如咱们能多挨些时间,便有突围而出的机会了。”

疏勒国师道:“莫非是罗公子那一路人马,牵制住独尊山庄?”

端木笑道:“目前只好作此猜想,不过我却可以加强这种牵制力量,假如那文达的武功,在这十余年石牢生涯中,大有精进,说不定正是我们突围的好机会。”

疏勒国师道:“那敢情好,只不知你尚有何待?”

端木芙道:“我打算派莲姬出去,与文达会合,我将传授莲姬一种点穴手法,可使文达功力增强不少。”

疏勒国师微微一笑,道:“若然如此,小姐何须问我?”

端木芙道:“她是你的夫人之一,此行大有丧命之虑,如何能独断独行呢?”

她转过身去,在莲姬耳边又说了两句,然后高声向一名霜衣卫队说道:“快丢报知雷世雄,说我要派使者出阵见他。”

那白衣大漠方自一怔,端木芙道:“快快前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这内层数十人的首脑?”

对方果然转身行去,不一会工夫,便已回来,说道:“小姐打算派什人作使者?”

端木芙道:“废话!当然是雷世雄必肯接受的人了,莲姬夫人,请你走这一趟。”

莲姬应声向那白衣大汉行去,疏勒国师以及广闻大师都注视这情势如何发展,他们虽然皆是雄杰出之士,可是却估计不到何以派莲姬就能为富世雄接纳?甚至为何端木芙派出使者,雷世雄竟肯接受。

莲姬随那白衣大漠消失在人群之中,这微微一笑,道:“我们可以暂作休息,如果仍然全神戒备,很容易就会疲倦了。”

人人都露出松弛之状;却好像具有传染性一般,马上就使得内层那些霜衣卫队们,也大见懈怠。广闻大师和疏勒国师两人,都在先后听到崔阿伯的传声道:“我家小姐说,咱们明弛暗张,一有机会,立时全力突围,因为雷世雄既然一如小姐所猜,接受了这个使者的人选,可见得严无畏不在此地。”

那两人顿时精神一振,心想∶如若严无畏不在此地,自然是突围逃生的大好机会。

广闻大师向端木芙传声说道:“端木小姐,请问你何以晓得雷世雄必定接受莲姬夫人为使者?同时又怎知他肯接见使者呢?”

端木芙向崔阿伯低低说了,由崔阿伯传声答道:“我家小姐说,雷世雄对她尚未死心绝望,所以听说有使者派去见他,一定存有万一之想而予以接见,至于使者人选这一点,由于莲姬能够安然穿阵而入,可知她和文达在对方心中,并不和睦,可能是因为文达和莲姬二人做过什把戏,由于她认为莲姬届时不致于拼命帮助文达,加以莲姬又是疏勒国师的夫人,他如若拿下了她,大有用处,因此之故,他心目中已选中了她为使者。”

她说得轻松平淡,其实这等慧思窍想,已足以见出她底绝世情了。

广闻大师又问道:“小姐的高论远见,真非常人所能及,但这些答案中,还未指出那一点显示严无畏不在现场?”

端木芙道:“简单得很,雷世雄乃是存有私心,希望我会向他投降,所以立时答应接见我的使者,如若严无畏在此,他一心一意要置我死命,只要有足够的力量,立刻就会动手,如何肯考虑接见我的使者之事?”

她一旦加以分析,事情便似乎十分明白简单,连当中传话的崔阿伯,也对这位小主人,连连投以佩服怜爱的眼光。

这时莲姬已见到雷世雄,也见到文达被二十余名白衣大漠围看,由双修教主詹氏夫妇为首。他身上已沾有血迹,一望而知已经过一番恶斗,肩上现出一道刀伤,幸而并不十分严重。她又发现富世雄鬓发微乱,便知他已经出过手,正因如此,文达会伤在霜衣卫队的刀下。她看过富世雄的武功,晓得他已是当世间一流高手,因此文达此时还能够活看,实在是一件震动武林之事。

雷世雄沉声道:“端木小姐有何吩咐?”

莲姬道:“她说假如你现在解散独尊山庄,她定以全力保你无事,以报答你肯接见我之情。”

她这番话很含蓄,实在不容易听得懂。前面的一部份,乃是表示端木芙已晓得严无畏不在此地,后一部份,则是暗示端木芙她甚为感檄富世雄念念不忘她的心意。

雷世雄只懂了后一部份,仰天长叹一声,道:“她若然继续恃傲物,不把我独尊山庄放在眼中,我也只好放手与她周旋了。”

莲姬道:“假如是这几句话,那我就不用回去向端木小姐禀报了。”

她目光向文达望去,摇摇头道:“罢了!我也不念旧恶,替你包扎一下吧!”说完,直向文达行去。

那一帮包围看文达之人,虽是以詹氏夫妇为首,但雷世雄既然不拦阻莲姬的行动。他们谁也不敢多说,不等詹先生下令,便自动让出道路。

莲姬穿过人群之时,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忖道:“我这一入阵,不久便将死在这一群人的刀下。”

她脚下不停,一直走到文达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句药末,检视文达的伤口,发觉都是皮肉之伤,并非伤筋动骨,心中稍慰。

文达狂笑一声,道:“用不看劳驾敷药了,反正独尊山庄今日不管要牺牲多少人,亦定要把我留下,你何不省下一点药物?”

莲姬不理他,迳自动手,先把药末在他伤口,然后撕开汗巾,遂处包扎好。

之后,她抬头仰面,向他望去,四目相接,她眼色之中,充满了柔情眷恋,即使是局外之人,亦是一望而知。

文达一怔,收敛起狂放的神色,柔声问道:“你可是感到害怕吗?”

莲姬点点头,接看又摇头一笑,道:“我虽是害怕,但我决不退缩。”

詹夫人高声道:“大庄主,这个番邦女子,只怕不肯离开文达了。”

雷世雄心头一震,晓得自己判断错误,自白放一个帮手给文达,但这刻错已铸成,悔亦无益,是以不露声色。

莲姬头也不回,说道:“你说得不错,我此来已下了决心,甘愿与他同生共死。”

文达忙道:“莲姬,目下的情势,可不是我气,的确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你与其陪我同死,不如离开这是非凶杀之地为是。”

莲姬甜甜一笑,道:“若然你战死此地,我纵能独活于世,却又有何趣味?”

文达伸手握住它的玉掌,长叹一声,说道:“你肯为我殉情,我固然十分感激,但事实上”

莲姬接口道:“事实上怎样?莫非你以为我独存于世八还有快乐可言?”

文达费了不少气力,总算不使眼泪涌出来,可是他那种无限感动而又感擞的神态,已流露无遗。

雷世雄高声道:“文达,你如果再出言劝她,迫她不要殉情的话,连我们也看不起你了。”

文达目光不离莲姬双眸,口中应道:“你说得轻松自在,但教我如何舍得?”

雷世雄哈哈一笑,道:“人生如梦,数十年弹指即过,何须把生死之事,看得太重?尝闻你素有狂傲之名,如今方知乃是有名无实之辈。”

文达默然不语,双修教主詹先生连忙传声向雷世雄说道:“大庄主不可开导他了,最好是使他依依不舍,这一来,咱们如若向莲姬进迫之时,他为了抢救,必露破绽,这正是咱们较易击毙此人的绝佳机会。”

雷世雄也传声道:“我何尝不知此理,但咱们势力强大,不虑他们作困兽之斗。”

詹先生道:“但这文达武功之高,太以出乎意料之外,早先若非大庄主亲自出手,目下的情况如何,殊难意料,因此之故,咱们还是利用他这个弱点的好。”

雷世雄道:“我仍然觉得不必这样做,但你既坚持,那也罢了。”

詹先生立即高声向文达说道:“你们如若诀别过,我方便要动手了:”

莲姬正要摆刀作势,文达又道:“我若是劝得动她,你们可肯让她安然返回西域?”

雷世雄尚未开口,詹先生已应道:“本庄不怕她报仇,如何不敢让她返回西域?”

詹先生一开口就答应莲姬返回西域,旁人最多感先到他存心越权,应该先向雷世雄请示过对。但雷世雄却了解詹先生的用心,乃是故予文达机会,让他力劝莲姬,假如莲姬答应了,但其时又不让她出困,拚斗之时,文达自然处处须得顾及它的安全,以致束手搏脚,武功大打折扣了。

总而言之,詹先生乃是设法使文达心中不能坦然接受莲姬殉情之举,只要他心中有所颇忌,即可借莲姬的安危来牵制文达,也就是使得莲姬不但不能帮助文达,反而成为他的负累。文达低声与莲姬说话,她没有反驳答辩,只默然摇头,说了好一会功夫,詹先生已感到不耐烦了。

他提高声音说道:“我看如若不施点厉害手段,也许这位姑娘还不相信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呢!”

文达伸手挽住莲姬的95肩,纵声而笑,道:“詹教主,你的用心白费了,兄弟别无所长,却擅于截听千里传声,因此得知雷大庄主虽是助纣为虐,但胸接磊落,不失为当今的英雄,你虽是开宗立派之主,但比起他来,远远不及。”

詹先生虽然承认比不上雷世雄,可是被文达当面讥评,面子上也树不住,登时老羞成怒。他一挥手,数十霜衣卫铁立时转动,刀光杀气,突然涌起,弥漫全场。但见数柄长刀,从四方八面向文达、莲姬袭去,招猛力沉,果然极是难当。

文达和莲姬同时一转身,背脊贴住背脊,出手抵拒,他们虽是不便迅速移动,却稳守有余。詹氏夫妇亦出手进攻,詹夫人的天女带上,小铃发出阵阵脆响,远攻之时,特别出色当行。霎时间,独尊山庄方面,已攻了二三十招之多,极为凌厉,可是文达他们守得极紧,全然无隙可乘。

雷世雄洪声道:“文达,你授她以联手紧守之术,果然不凡,本人已不能坐视,你们小心一点”

喝声中大踏步走进来,随即加入战斗。数十兵刃之中,只多了一支怒龙杖,顿时击势大增,不到十招,这股刀潮,已冲得文达和莲姬数度动摇,差点儿就被冲散。

文达高声安慰莲姬道:“别怕?我们最多被他们乱刀分尸,但好歹也得捞回一点本钱。”

此时左方两把长刀先后劈砍而至,文达长啸一声,五指一拂,“铮”地拂开一刀,紧接看已拉住另一把长刀,使个“引”字诀,往旁没一带。那人立脚不住,斜冲一步,顿时妨碍了两个同伴的攻势。莲姬刀努疾出,刺入敌人胁下,跟看又飞起一脚,中被文达摺扇追过来的人。

他们合作无间,守中寓攻,连毙二敌,可就激起了雷世雄的怒火了,他大喝一声,挥杖猛砸,杖风呼啸良耳,威势骇人。这一枚他是蓄势已久,全力发出,真有崩山裂地之威。文达自然立封硬架,竖扇疾点,一连使了三种绝妙手法,总算点中了敌杖,把这一枚之威消解。然而他腿上却中了一刀,鲜血迸涌。

莲姬虽然没看见,却感到有异,问道:“你可是受伤了?”

文达哈哈大笑道:“只是少许皮肉之伤,不要紧。”

话声甫落,雷世雄卷土重来,一招“排山倒海”,杖风斜扫而至,这一招比之上次毫不逊色,文达心头大震,忖道:“严无畏功力必比富世雄为强,看这等情形,我今生今世,休想与他拚斗了”

由于文达、莲姬两人背脊相靠,因此之故,对于雷世雄这等迅若闪电、猛若雷霆的杖势,实是不便闪避,如若闪转腾挪,雷世雄乃是一流高手,底下的连环招数,更无法抵挡了。

是以文达咬紧牙关,摄神定虑,挥扇化解,这虽然说他们呆呆的站看不动,而是配合无间地踏步抢位,但对付起雷世雄之时,这等走位之法,等如站看不动,武功之道,千变万化,奥妙正在于此。“叮”的一声响处,怒龙杖所幻化的千重杖影,突然消失,敢情被文达一扇点中了杖头。

然而文达身上又中了一刀,这一次伤势较重,倘身子剧颤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去。莲姬大惊道:“文达,你怎啦?”

她在这等情势之下,实在不该慌乱分心,恰值詹夫人的天女带矫矢卷到,把它的刀势挡了一档。说时迟,那时快,刀光电闪中,她亦中了一刀,顿时鲜血涌出。

当此之间,独尊山庄方面,只须再施压力,这一对情侣万万难逃劫数,但雷世雄却发出命令,麾众退开。

文达喘一口气,低低道:“我不妨事,你呢?”

莲姬忍住眼眶中的热泪,抛撇开马上就得惨死刀下,而成永别的悲思,说道:“我也没事。”

雷世雄高声道:“我有一言,不知你肯不肯听?”

文达不加考虑,便道:“大庄主请说,兄弟是洗耳恭听。”

詹先生哈哈一笑,道:“文兄何前倨而后恭呢?”

文达瞪他一眼,道:“如是平时,我一定以不堪入耳之语,回敬于你,但日下我已亲身经历,晓得你们两位都有英雄气慨,不曾向莲姬施威出手,这一点我岂能不领情?是以非用心恭聆不可。”

詹先生嘿然无语,只因他计策走得虽狠,而事实上他果然不肯向莲姬出手,一味攻击文达而已。说到雷世雄,自然更不肯向莲姬出手,他们都没料到,文达在这等兵凶战危九死一生的情况下,居然心中明明白白,并且表示出敬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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