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有把握破茧飞去么?”
但此后的一连七八天,他们联袂畅游茅山,然后转向东行,抵达江阴,踏遍了黄山。这一段行程,费去了十二三日之久。回到江阴城内,不过是午时光景。
罗廷玉道:“我们找个地方,勾留一日如何?”
他们由于携手同游了二十日左右,彼此间了解得更清楚,已经达到了完全不拘形迹的地步。
秦霜波道:“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一出黄山,就雇船溯江而上,漫游金、焦的么?”
罗廷玉道:“本来是这样议定,但我想在江阴城内,故布疑阵,让独尊山庄也伤一伤脑筋。”
秦霜波大感兴趣,道:“若是有这用心,莫说逗留一日,就是十日八日,也无妨碍。”
罗廷玉歉然一笑,道:“但恕我不能陪伴你了。”
秦霜波道:“原来我们要暂行分手,你打算到那里去?”罗廷玉道:“我们分手之后,我就迳行往江上雇船西上,请你勾留一日之后,由陆路前赴镇江会合。”
秦霜波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想诱使独尊山庄枉费无数气力,打听你这一日忽然失去影子的行踪,这倒是个极佳的疑兵之计,不过有时人算不如天算,你是否能收得奇效,尚未可知。”
罗廷玉笑道:“你别泄我的气行么?”
秦霜波道:“我不过说说而已,不过你也真够厉害,我们同行了这许多天,你居然曾与手下暗通消息,定下这个疑兵之计,我事先竟然丝毫不知,但你别得意,我早晚让你也大出意外一次。”
两人谈笑着走入市肆,罗廷玉领她走入一间布疋、杂货的店铺,此时顾客极多,互相挤拥。一转眼间,罗廷玉已失去影迹,假如事先不讲明白,只怕连秦霜波也难以发觉他的下落。
罗廷玉在两个人的身子遮挡之下,迅即脱去外衣,换上一件细短得多的长衫,戴上人皮面具。他又很快的公然走出店外,原来这时他已变了一个人,不但面貌变易,连身材也矮小了许多。这是他施展了缩骨功夫之故,秦霜波暗暗好笑,在店□内站了一会,这才悠然出店,走到街上。
她立刻发现四下似乎有点骚乱,自然这是因为独尊山庄的无数眼线,一看不见了罗廷玉,慌了手脚,纷纷联络互询。秦霜波一时之间,想不起该到那儿盘桓一天之久,便沿着大街慢慢的走,才走了二十余间店铺,突然几个人急奔追来,到了她后面,立时缓下。
她头也不回,似乎全然不知有人赶来,心中却不禁暗暗惊讶来人好生大胆,因为她一听而知,决不是雷世雄这等高手,如是旁的人物,实是不堪她的一击。方转念间,又走了四五步。
她突然停下脚步,缓缓回头,道:“是谁叫你们找我?”
她目光到处,但见身后寻丈处一共三个年青人,从他们的服饰相貌看来,倒像是正经人家的子弟。不过他们的脚步声,显示出曾经修习过武功,造诣都很不错,因此,秦霜波反而疑惑起来,面色大见缓和。
那三个年青人都楞了一下,才由当中一个答道:“小可李少坚。”
说了这一句,才记得躬身行礼。秦霜波见到他们失措的举动,虽是可笑,却不肯笑出来,免得使他们感到羞愧。那李少坚行过礼之后,才又道:“家师是黄山飞鞭孔翔,只不知秦仙子可还记得么?”
秦霜波心头掠过三年前,那独尊山庄五大帮派之一的玄武帮,攻袭孔翔等几位武林名将之事。
她恬然微笑道:“原来是孔老师的高足,我焉有忘记令师之理,只不知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李少坚恭答道:“家师昨日急赴黄山,那是因为听说秦仙子已入山多日,特地趋蔼的,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非得面见仙子不可。”
秦霜波点点头,道:“假如你们也知道他找我何事,那就转告一声就是了。”
李少坚道:“小可斗胆请仙子移玉到家师居处,始行奉禀如何?”
秦霜波心想,正是最好不过之事,便颔首答应。李少坚等三人簇拥着她,昂首挺胸的走到一座府宅。屋子内闻报涌出七个人,恭敬迎接。在大厅内,秦霜波安闲落坐,呷了几口香茗,耳听李少坚介绍众人,竟然都是黄山派弟子。
李少坚最后说道:“家师乃是为了一件奇怪之事,急急去找仙子的。”
秦霜波哦了一声,李少坚又道:“小可听家师的口气。好像是江北淮阴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地派人要请仙子前往呢!”
他语焉不详,秦霜波反而晓得此事定必关系十分重大,否则飞鞭孔翔断无不告诉他们之理。她沉吟一下,道:“淮阴韩家,虽然是武林世家,名气甚大。但二百年以来,韩家一直超然于武林之外,从不卷入任何是非恩怨之中。假如是韩家出了事,那真是一大奇事了。”
李少坚道:“小可见陋寡闻,竟不知道淮阴韩家之名,仙子可知道这韩家何以能超然于武林之外的原因么?”
秦霜波微笑道:“据我所知,韩家的武功极为高妙,但这还不足以使天下武林之人都不敢招惹。而是韩家世代严守不许涉足江湖的禁条,由于家资富厚,子弟都不须靠武技谋生。
加以历代韩家主人,都有过人之才,对内管束得严,对外则谨守祖训,专门为各家派排纷解争。以是之故,两百年以来,这淮阴韩家,已变成了武林中各家派公认的鲁仲连,凡是发生纠纷,如是大事,都须请韩家之人做公证,从中调解。李少坚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淮阴韩家已变成武林仲裁者,无怪天下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秦霜波道:“近些年来,由于武林没有什么纠纷,是以韩家渐渐为人遗忘。你们不识韩家底细,实是不足为奇。”
李少坚沉吟一下,道:“照仙子这样说来,一定是韩家发生事故,方能使杜门三载之久的家师,匆匆离家,自然也因为事非寻常,家师相信仙子得悉之后,决无不管之理,方会出门。”
秦霜波颔首道:“想来必是如此无疑。”
李少坚嗫嚅了一下,才道:“小可听说翠华城少主罗公子,乃是和仙子结伴同行,如何竟不见了罗公子?”
秦霜波道:“他有事走开了,将来你一定会见到他。”
李少坚呐呐道:“仙子恕小可多嘴,小可曾听说罗公子刀法高强无匹,独力从雷世雄所率的十八高手重围中杀出,可是真有此事?”
秦霜波道:“一点不错,原来江湖上业已得知此事了。”
李少坚喜动颜色,道:“家师如若知道此事属实,一定不肯再杜门隐居了。”秦霜波发觉此人实在是个尚侠重义之士,心想:如若独尊山庄一时查不出罗廷玉的踪迹,一定会设法捉□孔翔的门人,加以刑讯。这李少坚自然是首当其冲,那一顿苦刑,定必十分难堪。此念一生,便淡淡笑道:“我有一种小功夫,时时习练的话,可以助长内力。我看李兄你为人聪明而谨厚,希望假你之手,将来转传别人。”
李少坚一口应道:“小可一定尽力替仙子办妥此事。”
秦霜波道:“但李兄你却须得先行炼熟,时时修习,以免遗忘。同时可以悟出其中奥妙,转授之时,讲解便可畅通明白了。”
她说到传功之时,声音放低,别人都没听见。然后随即教李少坚单独陪她到府后的园子散步,趁这时机,把口诀传给了李少坚。秦霜波可漏了一点没有告诉李少坚,那就是识得这一门功夫之后,平时修习固然可以助长功力。但当受到毒刑之时,能使身体抗力增强不知多少倍,不致受到严重内伤,并且在事后可以迅速复元。她的用意是要在不知不觉之中,替罗廷玉赔偿李少坚的痛苦,是以不肯把这一点说出。
到了黄昏之时,李少坚敲叩房门,大声报告说孔翔已经回来,请她出厅。秦霜波也很想知道倒底淮阴韩家发生何事,迅即随着李少坚走到大厅。大厅门口一排四个人,肃立恭迎。
孔翔踏前两步,一躬到地,道:“仙子驾临寒舍,使蓬荜生辉,实是平生之幸!在下闻说仙子快游黄山,连忙赶去,一问山居之人,方始得知仙子已经离山了,这才又急急赶回来,未及远近,实在十分失敬秦霜波道:“孔老师好说了,我和罗公子一道走,麻烦甚多,是以不想打扰熟人。”
孔翔道:“在下理应拜见罗公子才是,只不知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秦霜波道:“他暂时不会与别人见面。”
她的目光转到其余的三人身上,只见这三人之中,一个大约是三旬左右的儒士打扮之人,面带既忧且喜的神情。其余两个俱是中年长衫客,身上都不带兵刃。
孔翔道:“这一位就是淮阴韩家韩行昌少爷。”
那儒生上前长揖见礼,道:“晚辈韩行昌,拜见仙子。”
秦霜波回了一礼,道:“韩少爷万勿过谦,我们初次见面,如何有前后辈份之别!”
韩行昌道:“家伯父曾再三嘱咐说,普陀山听潮阁乃是超凡绝俗的圣地,与一般武林家派不同,大凡听潮阁之人踏入江湖,身分非比等闲,务须以晚辈之礼晋见,万万不可因仙子年青貌美,便遽以平辈相称呼。”
奏霜波心中不禁暗生佩服之感,忖道:“淮阴韩家超然于武林之外,历代都深得天下各家派敬重,声望极高。但韩家之人竟然毫不自矜身份,实是难得,无怪他们一直都能保持声誉不坠了。”
要知折冲调解纷争之事,除了实力之外,人缘更是重要不过。韩家如若不是谦厚自重,手段圆滑,自是难保不得罪武林中人。只听孔翔已接着说道:“韩少爷左边的那一位是韩府亲戚李重山兄,右边的一位是江北武林名家牟子健。”
那两人都恭谨见礼,秦霜波保持一种安恬冷淡的态度,因为她绝不想与武林人物打交道,所以故示疏远。众人走入客厅,各自就座。
孔翔首先道:“韩少爷前日来到寒舍,命我代为留意仙子的行踪。在下因为近三年来都不与外人往来,因是之故,当时居然没打听出仙子竟然就在黄山之中。”
秦霜波目光投向韩行昌,道:“我虽然不大知道江湖之事,但贵府之名,却是得闻许久了,听说贵府主人这三十年来,都是韩世青先生,只不知他与韩少爷是怎生称呼?”
韩行昌连忙起立,道:“仙子千万别用这等称呼,但须赐唤贱名,已感荣宠。刚才仙子说的就是家伯父了。”
秦霜波哦了一声,摆手请他坐下,这才道:“贵府二百年来,天下武林共相敬重,除非是重大万分之事,不敢打扰贵府,更别说向贵府惹事生非了。”
她向来外表上恬退文静,其实不论是智谋、思想、言词等,无不样样抢先一着。目下她不等对方说出内容,已能从韩行昌沉重的神色上,判断定必发生了轩然大波,便先行说出。
只听她接着说道:“虽说天下之间,知道贵府富于珍宝之人不在少数,但若说是为了垂涎财物而不惜得罪贵府,那是决计不会有的。因此,往贵府发生事端之人的动机,恐是外人所不易了解,又或是此人身份特殊,亦不属武林人物。”
众人面上都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秦霜波这才淡淡一笑,闭口不语,她费了这番唇舌,并非闲得发慌,而是为了要使韩行昌心中服气,以免他叙述之时,隐瞒起一些重要关节,以致她一着料错,全盘皆输。
韩行昌离座长损,道:“仙子真是料事如神,这件事正如仙子所言,既非为了垂涎财物,来人身份亦不属中原武林家派。”
韩行昌话声略顿,伸手入袋掏摸什么物事。秦霜波心想:如若她不是先发制人,让他深为崇敬的话,则他未必会取出这件物事。转念之际,口中却说道:“照你这样说,来人竟是中土武林家派以外的厉害人物了?这倒是天大的奇事,如若是隐居边疆八荒的武林高手,也就更不会侵扰贵府才是?”
韩行昌已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过,恭声道:“仙子猜得极对,正是边疆来的极高明的人物,家伯父亲笔修书一通,饬令晚辈呈奉仙子。”
秦霜波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暗念:他如是诚心呈奉书信,自应一见面时便取出来,可见得他是衷心佩服之后,始行取出。但由此方可猜出那韩家主人韩世青,有过任他便宜行事的命令。如若他心中并不佩服,可能就换了另一种来意了。
她拆开书信,但见笺纸精美绝伦,楷书工整,开头亦是以“仙子”尊称。她阅看一遍之后,果然其中有一点隐情未为世知,并请她暂勿宣扬。
韩行昌肃立一侧,等她表示意见。秦霜波点头道:“令伯父要我尽快赶去,这件事既然已向天下各家派领袖求援,我忝为听潮阁代表,自应前赴。”
韩行昌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地透一口大气,连忙道谢,同时又请示行期。秦霜波暗念罗廷玉已约好在仙人渡碰面,但此去淮阴,则是过江北上,如要与他会合,不但得浪费一天时间,而且到时不知邀罗廷玉同行好?抑是请他自行上路?假如她直赴淮阴,则独尊山庄的眼线,势难查出罗廷玉下落,再说这一件大事,严无畏亦有份参加无疑,何必让他们仇人碰头?当下决然道:“马上就走。”
孔翔立刻吩咐准备马车,正要动身之时,忽见李少坚匆匆奔入禀报道:“宗大侠宗旋驾到,要见秦仙子。”
孔翔大喜道:“宗大侠来得正好。”
他转面向韩行昌道:“宗大侠不但武功强绝一时,而且才智过人,也是在下最佩服感激的一位人物,韩少爷想必也耳闻过宗大侠的威名。”
韩行昌道:“宗大侠的威名,天下有谁不知?”
他的目光转投到秦霜波面上,又道:“据说宗大侠是仙子的好朋友,既是秦仙子所敬重之人,可知必是当世无双之士了。”
他故意拖长声音,似是察看秦霜波的面色,秦霜波至此,方深知这韩行昌竟是十分厉害的脚色,擅长察言鉴色。如若宗旋不是她心中当真敬重之人,听他这么一说,眼中面上不免会发出一点痕迹,他便可以重新估计宗旋的份量了。
只听韩行昌似是已有了决定,又道:“晚辈尚未知舍弟是不是已谒见着宗大侠,如若未曾,敬烦仙子把家伯父的密函,转奉与宗大侠阅看。”
孔翔起身告个罪,奔出去迎接。韩行昌连忙也跟去了,不一会,把那倜傥潇洒的宗旋领了进来。
宗旋谈笑风生的和秦霜波见过,便道:“我也听说淮阴韩家发生了事故,所以急忙访查秦姑娘行踪,并且想见见罗公子,谁知没见到罗公子,却得晤韩家少爷,可见得古人说一饮一琢,莫非前定,这话果是不虚。”
秦霜波道:“你这一向侠踪靡定,好久没见到你了,只不知外面对韩家有什么传说?”
宗旋道:“这事尚属机密,知道的人还不算太多。”
他转向韩行昌道:“听说韩家这次已派出不少人,同各大门派以及许多高手名家,发出通知,请大家务必在重九节以前,抵达贵府,是也不是?”
韩行昌恭容答道:“正是如此。”
宗旋沉吟一下,道:“假如侵扰贵府之人,当真是西域第一号人物,这事恐怕很辣手,当真要集中天下高手,合力对付他们才行了。”
韩行昌道:“对方为首的是疏勒国国师塔力克,此人在西域诸国中,允推第一高手。此外尚有不少高人异士,声势甚大。”
宗旋点头道:“我虽然不知西域的情形,但想那西域地方广阔之极,部族繁多。
中土亦有些奇功异术,来自西域诸国的。因此那疏勒国师既是称为西域第一高手,谅必高明之极,麾下能人甚多,亦不足为异了。”
韩行昌道:“宗大侠高瞻远瞩,博学多闻,使晚辈有茅塞顿开之感。据晚辈所知,这塔力??乃是缠回,不但武功深不可测,兼且才智超世。放目当今天下,能与他抗手匹敌的,只怕数不出几个人呢!”
秦霜波道:“那疏勒国师派来的使者,想必十分高明无疑,只不知当时会晤的经过情形如何?”
她一言中的,立时说穿了韩行昌深信对头厉害的根据。韩行昌望了众人一眼,才道:“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突然有三骑驰到寒家大门,俱是穿着连头罩住的披风,装束怪异。他们在大门口一站,家父立时接到家人禀告,亲自出去瞧个究竟。”
以下便是韩行昌叙述当晚的经过情形。其时天色已黑,那三个装束怪异之人,站在大门口,实在令人生出鬼影幢幢之感。
侧门里出来了两个人,其一家人打扮,手举灯笼。另一个则是花甲之年的老者,穿着打扮有如富绅。但这老者沉凝的气度,以及锐利的目光,却教人一望而知非是等闲人物。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来人,在朦胧的灯光之下,依稀可见是黑肤浓髯的大汉。双方互相对觑了片刻,其中一个大汉道:“你可是韩家的老先生?”
那老者点点头,道:“不错,老夫韩世文。三位高性大名,夤夜到此有何贵干?”
当中这个大汉道:“我是基宁,奉国师之命,到韩府下书。”
韩世文讶道:“阁下奉那一位国师之命?”
基宁道:“疏勒国国师塔力克便是。”
他轻轻点头,左边一人转身走到鞍边,取出两条一尺长,半尺见方的石头,交了一条给基宁。基宁随手接过,双掌不停地搓摩石条,但见石屑应手簌簌洒落地上,霎时间,那块长形的方石,当中被他双掌搓至极细。
他狞笑一声,随手丢掉那石块,取过第二块,抛给韩世文,道:“书信就在石头里面,你自己□出来瞧吧!”
此人语调有点异乎寻常,也说不出是那里口音。韩世文听到了疏勒国之名,才知他们是打西域来的人。他接住石块,暗中运劲一捏,坚硬非常。如若要自己学他那样搓碎,断断办不到,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淮阴韩家多少代以来,深受天下武林同道敬重,向来无事。一般江湖人物,总是避开淮阴地面,不在界内生事,因此韩家之人,从来就没想到居然有动用武功的一日。其实韩家家传武功,精深博大,难以究测。而这韩世文自幼即修习上乘武功,造诣之高,自然不在话下。
韩家虽然想不到有动武的一天,但这家传秘学,却是每一个男丁都得从小修习,训练时严格异常。因此韩世文暗中运劲一试,便知他既然也办不到,当今武林中有没有人办得到,也成了问题。假如天下武林都无人具此功力,则西域武术,自然成了雄踞中土,莫之能抗的局面了。
但韩世文内心的震惊却没有在面上流露出来,他淡淡一笑,向基宁道:“贵国的习俗竟是把书信藏放在石头里面的么?”
基宁尚未回答,府门内文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三旬左右的儒士,一个是风姿秀朗的年青人。他们走到韩世文身后,韩世文向他们道:“这三位来自西域疏勒国,乃是奉国师之命,到此投书。”他说出书信藏在石头中,以及对方一双肉掌搓石之事。
紧接着又向基宁道:“这一个是犬子韩行昌,那一个是舍侄韩行星。”
基宁锐利的目光,在丰神俊逸的韩行星面上,停留了一下,道:“好一个俊秀人物,只不知是否通晓武功?”
韩世文道:“只炼过几手防身功夫,粗浅得很。”
基宁道:“听说你们韩家在中原名望很大,没有人敢来捣乱,所以炼不炼武艺,也不要紧。”
但突然醒悟道:“不对,据我所知,你们中华人民,讲究谦虚之礼,就算明明武功很好,口中也得说不行,我起初踏入中土,真上了不少当。”
韩世文道:“敝国果然有这种习俗,如若贵国没有这种习惯,初时委实不易弄得清楚。”
基宁道:“闲话休提,假如韩老先生你没有法子取阅书信,就还给我带回去。”
韩世文道:“假如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不管有没有力量取阅石中之书,也烦你带回去,寒家素来不与外界交往。”
基宁狞笑一声,道:“这事关系到你韩家满门大小的生死荣辱,如若还不算得重要,我可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才算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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