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红道:“这倒是不妨听听,你有什么样的保证呢?”
秦三错道:“我将设法保证既可为你求得驻颜灵药,同时又确保你的安全,你意下如何?”
黄红道:“只怕你不易做到。”
秦三错道:“我先问你肯不肯,如果你根本不予接受,我何必多费工夫。”
黄红道:“若是提得出来,便可商量。”
秦三错道:“可是前往终南山的一路上,只是你我两人前往,不许带别的人同行。”
黄红联想到同行同宿的情况,顿时恍榴起来。
她还未回答,突然间金光电掣,突袭面门。
此时黄红乃是站在院中,这道奔雷掣电般攻到的金剪,乃是从房中射出。
黄红长剑起处,一面封架,一面侧跃。
她跃去的方向,乃是敌人金剪攻势中,唯一可逃开的缺口,是以她想都没想,就跃了开去。
这个袭击她之人,当然是林秋波了。
她手中的金剪,施出南海门绝艺,继续攻去。
黄红再一退,就堪堪退到墙边了。
这时她才猛然醒悟,敢情这位置,对她最是不利。
原来她独自把守一条通路,并非自信武力可以抵挡得住林秋波,主要的是老五黎平练就了惊人箭术,此刻黎平居高临下,不但可以封闭窗户逃路,尚可替黄红助阵。
换言之,黄红想拦住林秋波,定须有黎平之助,才有把握。
现下黄红因为情思恍惚,一下子退到墙下,黎平可就失去了威胁之力,全然无法发箭攻击林秋波了。
要知如果黄红不是情思恍惚,则林秋波冲出来之时,她一定能及时发现,便不致失去了先机,变成全力避挡敌人锋锐之势。
也就是说,设若黄红很正常的话,她一定能够阻挡林秋波十招八招。
在这十招八招之际,黎平才有机会发箭,助她击退林秋波,甚至可以进一步,把她打败。
林秋波冲出之时,乃是受到秦三错的力促,当然她也知道黄红已经为了“驻颜灵药”的鬼话而分心。在她的为人而言,她实是不想利用这等机会的。然而秦三错却不管这么多,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深知自己必须善于把握这个机会,现在虽然已经出手了,就得在最短时间之内,将黄红杀死才行。
这是因为老五黎平的箭术,高强之极,甚是可怕,她纵然可以抵挡,然而黎平可以乘机全力收拾秦三错。
由于她已在院中,如果缠斗得久,黎平大可以闯入房中,将秦三错杀死。
这等局面,已经是存亡立分之际,双方所争取的,只不过是瞬息的时机而已。
屋顶上的黎平,一看没有法子帮助黄红,当即打算举步,移换位置。
谁知此时那间房屋窗门突然动了一下,黎平瞧得真切,心想那一定是秦三错打算趁自己去帮助黄红之时,乘机逃走。
他面上泛起残酷的冷笑,双目如电,注定那道窗户上。
只见那道窗户,又微微开了一点。
在晨光之下,窗户间隙内,甚是黑暗,故此骤然问不易看出里面有没有人。
黎平大可以一箭从间隙射入,如果秦三锗是站在那儿,向外面偷窥的话,他就马上中箭而死。
然而黎平却不肯莽撞,因为他晓得秦三错,在阴阳谷中,乃是了不起的人物,目下似乎以他的声名,最是响亮。
当然这并非是说,阴阳谷以秦三错武功第一,乃是他已是该派公认的最有前途的高手之意。
以秦三锗这等武功高经,机智过人之士,即使是在窗隙偷窥,亦不会站在正当中这等不利的位置。
黎平同时又想到,如果自己发箭,则秦三错晓得他尚在此处监视;当然更不会现身了。
所以他压箭不发,耐心地等候,宛如残酷而狡猾的饿狼,等候猎物出现。
在院中中,黄红本以为黎平马上就会赶下来,是以并不惊惧。
可是她拼斗了十余招之后,黎平尚不见踪影,这么一来,她马上就慌了。
她本已处于下风,手下长剑,只有封架敌人金剪的份儿,全无还手之力,如今心中一慌,剑上压力,登时又减弱不少。
林秋波施展绝学,这时使出一招“风震两鬓”但见那把金剪,几乎是在同时之间,表现出“剪”“划”“戳”三种不同的手法。
黄红顿时感到压力大增,不但觉着这一招很难应付得住,而且后着变化,更是无法猜测出来。
在这等情况之下,她已无法用剑护身,只有突围图逃之路。
她一剑劈出,“呛”的响了一声,竟然劈中了敌人的金剪。
就在两件兵刃相触之际,黄辽斗然发现一道空隙。
当下更不迟疑,人随剑走,刷地穿出了战圈。
那边厢的黎平,亦忽然发觉不对。因为那道窗户又敞开了一点,鹰隼锐眼,突然发现窗后并没有人。
是以他马上就悟出此是敌人缓兵之计,乃是利用他渴想一箭洞穿秦三错心脏的欲望使他留在此处。
他身随念动,迅却向那边房间扑去。
当黎平有如大鹰般撞破窗户,冲入房内之时,外面院中,恰是黄红从林秋波的金剪圈中跃出之时。
林秋波耳中听到窗门碎裂之声,已晓得是怎么回事。
她更知道秦三错武功失去,是以全无抵抗之力。黎平这一入房,手起刀落,秦三错非死不可。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晓得黎平决计不会放过秦三错的,如果换了是黄红,秦三错也许还可以幸免。
总而言之,她耳中一听到声响,便确知秦三错已死定了。
因此,她头也不回,施展出独步天下的轻功,人影闪处,竟然已追到黄红背后,快得教人难以相信。
原来她刚才只是故露空隙,好教黄红突围而逃。而她便可以仗着绝世轻功,在眨眼间追上;一举败敌。
当然如果秦三错不发生意外,林秋波决计不会下此毒手的。
现下情况大变,林秋波对幽冥洞府之人,全无悲悯之心,手中金剪,迅快攻击。
黄红身子尚在空中,不料敌人已经追到。此时已无法变换方向,亦没有法子抵挡,空自感到金刃劈风之声,迫到背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惨叫一声,背上血光崩现,人也急坠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林秋波身在空中j好像飞絮飘浮:又生像鸟儿一般,竟不落地,一下子转回身子,向房间飞去。她的动作虽快,但心中却已在预期着听到秦三错的惨叫声、可是很意外的,秦三错居然不曾发出惨叫之声。
就在这转念之间,林秋波已经飞入房间。
她的目光到处,但见那壮幢凶悍的黎平,站在床边,正在拔起那把长弓。
原来他手中的长弓,未端有一把半尺的刀刃,他已经用弓端的这把凶器,刺入床上人的身上。
林秋波扑入之时,正好他往后拔弓。因此,林秋波已经是慢了一步。
床上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共两个,但都裹在被子里。
其中一个,露出面孔和手脚,乃是幽冥洞府的高手尉迟旭。
林秋波一望而知必定是黎平将被子掀起一角,看见了尉迟旭,那么另一个自然就是秦三错,便立下毒手。
这黎平是武林高手,机警过人,情知林秋波以轻功见长,必定很快就能赶到,是以他争取时间,猛下毒手,使林秋波全然没有抢救的机会。
他的战略果然成功,林秋波恰恰在这致命一戳之后,方始飞冲入房。
黎平厉声大笑,长弓横扫,劲道十足,发出凌厉的风声。
林秋波本是急于要查看一下秦三错的情况,也许他仅受重伤,如果及时敷药,可能尚可活命。
但黎平的武功非同小可,这一弓之威,纵是当今第一流的高手,亦不能不用心化解,何况林秋波的造诣,还达不到第一流高手之地步。
因此她须得全力拆解,施展出绝世轻功,身形离地飘浮,手中金剪,一架住敌人长弓,马上使出黏字诀,借敌人之力,飘身飞开数尺。
黎平全力攻击的一招,完全落空,心中怪别扭的,生出了“有力无处使”之感。
他厉喝一声,弓势斜劈,一招“江边招魂”,迅急再攻。
这一招奇奥诡秘,极尽变幻莫测之能事。
此是幽冥洞府真传绝招之一,黎平如果不是深知林秋波武功精妙,等闲不敢施展这等手法。
要知“幽冥洞府”与“阴阳谷”,乃是天下两大邪派,这两派的武功,都极是诡秘恶毒,难以窥测。
但天下武功,不论是正是邪,总有源流根本可以推测。因此,这两大邪派,百数十年,都深自隐秘,绝艺决不许轻易施展,只有如此,才能保持诡秘,亦不致于被别人寻根溯源,摸出了底细。
黎平绝招方使,林秋波连人带剪,居然比他快了一点,向他劲急倒卷。
双方的兵刃如电光石火般一触,林秋波但觉对方长弓的后着变化,难以测度,不得不迅急飘身开去。
另一方面,黎平亦感到她在时间上占取到主动之势,已将他这一招绝学的威力,化解了一大半,是以亦不敢不退。
两人乍合又分,各自退到两边的墙下。
林秋波趁此机会,转眼向床上望去。
但见床上的尉迟旭固然没有动弹,即使是被子中的秦三锗,亦全不动弹。
他们完全不动,可见得秦三错的情况,比尉迟旭只坏不好。因为尉迟旭遭受严重内伤之后,还被点住穴道,那是当然不会动弹。
但秦三错却不然,他虽然受伤十分严重,但只要不死。便应该会动,而且更应该有呻吟之声。
黎平狞恶地道:“不用看了,他如能在我这一刀之下活着,我黎平把头颅割给你……”
林秋波又气愤,又不放心,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冷冷道:“他若是当真死了,你也休想活着。”
黎平厉声笑道:“笑话,你又不是他的老婆。”
林秋波虽是万分仇恨,但听了这话,也禁不住觉得稀奇,冲口问道:“难道因为不是他的老婆,就不该杀死你么?”
黎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秋波更为讶异,问道:“那么是什么意思?”
黎平道:“我是从武功上立论的,假如他是你的丈夫,则你与我不共戴天之仇,当然肯与我以死相拼,不借同归于尽了。”
林秋波这才略为明白,道:“原来如此,但你未免自视太高了,我相信能取你性命。”
黎平摇摇头,悍然道:“你不行,要知你的武功虽然高明得很,就算比我略胜一筹吧,可是我仍然具有凶猛反击之力。也就是说,你若是定要杀死我,那么你自家须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既然秦三错不是你的丈夫,你岂肯作此牺牲?”
他的分析,人情入理,林秋波听了,一时想不出拿什么话反驳他。
不过她那经过修练的心灵中,却隐隐感到不对,也就是说,此人所言,其实有漏洞,并非当真是理由充分。
她一面想,一面查看地形,但见在黎平右方就有一道窗户,他大可以从窗口逃走,而不必与自己作殊死之斗。
那么他为何不走?难道如此的义气,定要营救重伤的尉迟旭么?
答案当然“不是”两个字,林秋波凝眸寻思,但觉其中大有蹊跷。
她再转眼向床上望去,只听黎平道:“你不必看了,他已经死啦!”
林秋波道:“你怎能如此断言?”
黎平道:“因为当我查看之时,他曾经动弹,是以我才马上下手杀他。”
他冷笑一声,又道:“我在江湖上走动了不少时候,这一点决计不会走眼。”
林秋波道:“那可说不定。”
黎平道:“你信不信都没关系……”
他开始向窗边移去,林秋波则走向床铺,双方距离,因而缩短了许多。
黎平马上改变方向,改朝门口那边移去,他移动之际,一直保持面对林秋波。
林秋波看得清楚,当此之时,她已觉得没有验看的必要了。所以她一直注意着黎平的一举一动。
他那种审慎戒俱的情形,落在林秋波眼中,忽然悟出其故。
敢情黎平怕的是被她从前后追上,这是由于她的轻功,的确是当世无匹,是以如果被她从背后追上那就很不容易摆脱了。
她一想通这一点,跟着就联想到黎平之所以不敢逃走,也正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他预先宣布,如若拼斗,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这话有真有假,真的部份是他既不逃走,那就只好作困兽之斗了。
假的是两败俱伤这一点,因为他必须真有那么高的功力,才办得到。
林秋波忖道:“此人也许一共只练了那么三两记绝招,若非持久之战,很难估计得出他的真正造诣……”
这个念头闪过她心头,马上付诸行动。
但见她宛如一阵轻风似的,一下子就追到他身前。
手中金剪,迎面戳去。
她忽然出手,实在大出黎平意料之外,可是这刻他已无暇说话,只好挥弓应战。
林秋波施展出独步天下的轻功,身在半空中,绕敌施攻,好像天生就能浮在空气中似的,身法灵妙绝伦。
黎平凶猛劈扫,手法诡奇恶毒。他一连反击了十四五招之多,方圆丈许之内,但见弓影如山,风声劲急刺耳。
可是林秋波乍进乍退,身形忽浮忽沉中,使黎平又感到无可着力的痛苦。
这两名武林高手,在这个房间之内,纵窜追逐,兔起鹊落的战斗起来,不久,已缠战了四十招以上。
林秋波虽然仍然进退不定,但越来越见得攻多守少。
敢情那黎平的奇绝弓法,当真只有那么几下,经过他反复施展,林秋波已经认出了来龙去脉。
黎平面上的神情和动作,都现出一种狼狈和气馁的样子。同时口中也不时发出低低咆哮声。
林秋波的金剪,一直不曾与对方硬拼过一招。要知一则此是她最拿手的把戏,在她的招式手法中,完全是以蹈空凌虚为主,本来就少有硬拼的招式。二则她推测对方的长弓,除弓背是坚韧之质料外,弓弦则富于弹性,也一定不怕刀剑砍劈。如若有人贸然用刀剑砍劈,企图砍断弓弦,那一定中计落败无疑。
因此林秋波一直施展出她自己擅长的空灵手法,配合她的绝世轻功,使黎平摆脱不掉那种有力难展的感觉。
现下她已大致摸清对方的奇诡手法,逐步展开反攻。
在这间不甚宽大的房间内,她的轻功身法,尤其显示惊世骇俗的威力。
但见黎平已渐渐迫得退向角落,由于地形的阻碍,他的长弓,已大受束缚,不能挥洒自如了。
林秋波斗然间一剪敲中敌弓,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黎平但感对方剪上,传来一股强大刚猛的劲道,使他站不住脚,连退两步。
此是他们激斗数十招以来,第一招硬拼上。
黎平本来渴求硬拼的机会,但这一记来得太过突然,使他不但不能利用,反而被冲退了两步。
他登时大惊失色,因为现在他已处身于墙角,两边的墙壁,使他的长弓根本不能左右挥扫,只能直戳。
林秋波守住适当的位置,只要黎平发出招数,她大概就可以利用墙角对黎平的妨碍而生出的空隙、闪电般欺近黎平身边,予以致命一击。
黎平持弓直指对方,凶睛怒突,形状甚是可怕。
林秋波的样子,和平时与人谈笑时,没有一点分别。
看起来还是那么安恬平和,散发出一股宁静的美态。
她道:“黎平,你还不服输么?”
黎平道:“服输便又如何?”
林秋波道:“如若服输,立刻丢下长弓,听凭我发落。”
黎平道:“问题就是你将如何发落我?”
林秋波道:“这是我的事,你无须知道。”
黎平狞笑道:“但性命是我的,我岂能不问?”
林秋波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多谈。”
黎平道:“我可没有找你讲和。”
琳秋波道:“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黎平却不肯就此放弃了求和的机会;他口中尽管如此说得很强硬,可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岂肯轻易失去?
他道:“我承认你的武功,十分高妙,无怪你享名武林,号称高手,但纵然如此,你仍然不易杀死我。”
林秋波道:“这是我的问题,我相信可以解决。”
黎平道:“你定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方能取得我性命,这话只不知你信不信?”
林秋波道:“就算果真如此,我也许愿意付出代价,杀死你为世除害……”
她略略停顿一下,又道:“同时也替秦三错报了仇。”
黎平道:“若说为世除害,我就不与你多辩。若是为秦三错报仇,哼!哼!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比我还要……”
林秋波道:“他现下已不能驳斥你,所以你尽管低毁他。”
黎平厉声道:“谁低毁他了?哼!阴阳谷也有好人吗?”
林秋波道:“至少他的气质高贵,为人重情尚义,以往纵然曾做过坏事。但以后改过,重新做人,就可以得到天下之人尊敬。”
她美丽的双眸,紧紧迫视对方,又道:“而你呢,你天性凶暴,心狠手辣,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言,你这种人,唯有下一辈子,才会变好。”
黎平道:“这些都是废话,假如你让我走路,我将付你任何报酬。只要你说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琳秋波道:“我在世上,别无所求,只求心之所安。”
黎平狞视着她,道:“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活在世上,是真真正正的全无所求的。”
林秋波道:“我已说过,只求心之所安,这一点你能给我么?”
他们已说了不少话,可是从开始说话时起,直到现在,其间没有一刹那曾经松懈过,双方俱是如此。
在黎平这方面,若是略有松懈,将立遭对方刺杀,性命修关,自是不敢稍有了疏失。
在林秋波这方面,一则防他反噬之威,可能变成转胜为败之局。一方面防他突围逃走之时,占到主动之势,利用惊人箭术,得以逸去。
因此,她亦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黎平听了林秋波的话,感到没话好说,他的外表虽然粗暴,可是上阵临敌之时,却表现得十分冷静。把内心中三番四次泛起的突围冲动,都抑制下去。要知他在这等劣势之下,如果沉不住气,急于突围的话,定必要被林秋波杀死无疑。
他们僵持至此,双方都显然不会分神,亦不会鲁莽出手。
但忽然间黎平出现愕然之色,目光向林秋波,迅快地扫了一眼。
由于他扫瞥这一眼之后,并非马上恢复常态,而显得更心神震荡。
是以林秋波手中金剪,像电光乍闪一般,迅攻出去,旋即收回。
她的金剪毫无阻碍地刺入黎平的要害,她深知黎平挨了这一记,必无幸理,是以很快就收回来。
黎平胸前涌出鲜血,染红了衣服。
他的心神震荡,现在已证明不是诡计。
林秋波也想知道什么事情,居然能令他在这等情势之中,分做心神?
当下也回头望去,但见房内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物事?
她回过头来,向这个高大凶悍的邪派高手望去,只见他满面俱是迷惘之色,身子也摇摇欲坠。
林秋波忍不住问道:“你瞧见了什么?”
黎平如在梦中惊醒一般,道:“那……那被盖下的人,还能动弹……”
他开始发出喘息之声,可见得林秋波给他致命的一击,已发生作用。
林秋波大为惊讶道:“你说这话可是当真?”
黎平点点头,手中长弓垂了下去,拄着地面,这样他才没有倒下。
他用另一只手,捂住胸民缓缓道:“但那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刺了他一刀……”
林秋波道:“虽然你有把握隔被刺中他的要害,可是说不定也会失手,这事何奇之有?”
黎平摇摇头,道:“不,我弓上的短刀,淬有剧毒,纵然不是刺中了要害……也能取他性命……”
他迷惑地再向床铺那边望去,但他的疑团已经不能解释了。因为他这时已支撑不住,砰一声跌在地上。
林秋波回转身子,向床铺望去。
床上的情形,似乎没有改变。
她不禁也十分迷惑,忖道:“以黎平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锗。换言之,被盖下面的秦三错,一定真个曾经动弹,而且动得相当厉害,才会使得黎平心神大辰,被我一举刺杀。”
她一面付想,一面移步走去。
这时,露在被盖外的尉迟旭倒是动弹了一下,并且缓缓睁开眼睛。
但林秋波晓得一定不是他使得黎平如此震惊,当下仍不停步,走到床边。
她伸出金剪,挟住被盖,刚刚往上一掀,便听到有人道:“秋波,我在这儿……”
这个声音一听而知是秦三错,却显得很衰弱无力。
这时林秋波已将被盖掀开了,只见在被盖内,只是另一张薄被卷起来,略似人形而已。
林秋波又惊又喜,问道:“秦三错么?你在哪里?”
床下悉悉有声,接着一个人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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