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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以恶制恶陷危局

凌九重眼看大有起色,可望妙计成功,不禁屏息忍气,等候他说出这一有关他生死的决定。

尤—峰沉吟片刻,才道:“既是如此,你先告诉我,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凌九重道:“徐小双,是杜希言的爱人。”

尤一峰道:“你打算如何下手,方能杀死杜希言?”

凌九重道:“我可以把余小双抓到,并且利用她,留下种种线索,让杜希言追来,直到他陷入咱们罗网?”

尤一峰道:“怎么的一个罗网?”

凌九重道;’简单得很,咱们就用蓝俊的原意,略加变通就行啦!”

尤一峰道:“你说得详细点好不好?”

凌九重暗暗一运功,发觉禁制已经宽松得多,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即可自解,但如何方能捱过半个时辰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佯作寻思,眼珠转动。

过了一阵,尤一峰蹲下来,问道:“想出办法了没有?”

凌九重道:“办法是想好了,但细节甚费推敲。”

他停歇一下,才又道:“你也知道,杜希言武功盖世,剑术无双,咱们两人一齐上,也未必行,所以非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不可。”

尤一峰道:“证面与他为敌,我是不干的。”

凌九重道:“当然,当然,连我也不肯干呀!”

他又想了一阵,才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设一计,务使咱们其中一人,能挨贴他身边,而他又不生疑防备。这时就有机会一刀杀死他了,对不对?”

尤一峰道:“对是对了,但如何办得到?”

凌九重道:“关键就在你身上,届时你万勿害怕,要把握时机。”

尤一峰忖道:“他想杀死杜希言之心,倒是真确不假,但是我行险下手,这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可恶。”

他面包一流,冷冷道:“凌九重,咱们说的都是废话,我想来想去,还是用我的计策好。”

他提起刀,缓缓下落,最后刀锋已搁在凌九重的颈脖上。

凌九重只感到刀上的寒气,森森刺骨,不禁暗叫一声:“今日我命休矣!”

照他估计,现在距穴道解禁,已没有多久了,只要再东扯西拉上一会儿,即可恢复自由,逃过杀身之劫。

但这个尤一峰已经发动,使凌九重不禁兴起“为山九例,功亏一贯”的懊恼和痛苦。

他在这刀锋尚未切下的一刹那间,道:“其实我的计划,万元一失的。”

尤一峰道:“那么你到阎王爷身边去当军师吧!”

凌九重道:“尤一峰,你真笨透了,也不想想看,何以杜希言不取我性命之故。”

尤一峰听了这话,实在觉得奇怪,禁不住问道:“他为何不取你性命?”

凌九重道:“很简单,他不过是效法曹操,借刀杀人。”

尤一峰哦了一声,凌九重已悄声道:“不信的话,你用心查听一下,他在左方不远的一株树后。”

尤一峰不敢大意,当真侧耳查听。

但他猛可醒觉,心想道:“即使当真有人躲在树后,也不易查听得出来。何况这人又是一流高手,更休想查得出来。”

他的目光向凌九重望去,想从他面上的表情,探索出他的真正用意。

凌九重轻轻道:“他还不止是一个人呢!”

尤一峰看不出他的真正用意何在,当下哈哈笑道:“我可以不管他们,先宰了你再说,你可知道?”

凌九重道:“知道……知道……但如果你向我下手,则不但得不到李玉尘,同时更须被他们所杀。因为……”

尤一峰道:“胡说,他们怎会杀我?”

凌九重道:“我正要提醒你,因为你如不加以布置,行家一望而知我是死在何等样人手中,便不难查出是你了,因为这几天,你曾在附近出没之故。”

尤一峰晤了一声,果然有被说服的象征。

凌九重暗暗大喜,忖道:“如果能再拖延一阵,我定可逃过杀身之祸,只要一会儿时间,穴道即可解禁了。”

他连忙又道:“但你一动手布置,弄成好像是杜希言下手一般,他焉肯坐视不理?所以我说你这样做法,实是不智。”

尤一峰道:“然则你有何建议?”

凌九重道:“我有一法,那就是你装出无法向我下手之状,然后即管扬长而去,等一阵才回转来谈条件。”

尤一峰疑道:“这样就行么?”

凌九重道:“固然他已知道你是主谋之人,照理说杜希言只等你杀死我,便出手取你之命……”

他歇停一下,又道:“然而他为人仁侠,若是见你不忍杀我,定觉得你是个心地不恶之人,因而放过了你。”

尤一峰但觉他说得非常有理,不过一来杜希言等人,是否就在附近窥饲,尚未可知,二来他即使这样做了,又假定杜希言等真在附近,可是究竟此一计策行得通行不通呢?

他是何等老练的江湖人物,自然不会这般容易上当。

当下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有理……”

他缓缓收回形式奇特锋快的长刀,高声道:“凌九重,本人实在不愿随便杀人,你这等狠毒可恨之辈,自然会遭天谴,我今日权且饶你一命……”

凌九重心中大大松一口气,忖道:“再等一会,我就能够恢复武功体力,那时节,你这小子,可有得瞧啊广

他一面转念,一面极力提聚丹田那回其气。早先根本完全提聚不起,但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他体内这d真气,在丹田中直向上窜,开始之时,只冒窜起少许。数次之后,已大有进展。

目下他只须猛可把穴道禁制冲破,立可恢复自由。

尤一峰已站直身子,似是回身欲行。但目光突然掠过他的面上。这突如其来的一瞥,可就看出了蹊跷。

他也是修习武功多年的人,是以一望之下,已看出凌九重正在行功运气,用意可想而知。

这个龙虎刀派的高手嘿嘿冷笑一声,疾然俯身,出指连戳三下,把凌九重三处穴道禁住了。

凌九重被这一下变化所震惊了,他原本只差那么一线的功夫,就可以得偿心愿,恢复自由。

可是现在这一来,前功尽弃,一切努力皆成泡影。

他难过痛苦的长叹一声,道:“好厉害,唉……”

尤一峰游目四顾一阵,才低头望他道:“凌九重,试想我用心查听之下,仍然不可能察觉人迹,何况你穴道被禁制,耳目功夫大遭减弱,如何还比我高明?”

凌九重道:“你是因此而晓得我另有用心的么?”

尤一峰得意地笑道:“岂只如此?我还故意给你机会,然后在你不注意之时,察看出你正在行功运气。嘿!嘿……”

凌九重道:“好吧!咱们谈谈条件如何?我保证必能杀死杜希言,也能使你得偿大愿,与李玉尘一同寻欢。”

尤一峰道:“称这叫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劝你还是先忧虑自己的性命吧!我的事,不敢劳你操心。”

凌九重一听而知已经绝望了,今日非死在此人刀下不可,心中又是惊恐,又是忿恨不已。

尤一峰“铬”一声掣出利刃,狂笑一声,道:“凌九重,你死在我刀下,已是无可改变之事了,哈……哈……”

他的笑声中,流露出兴奋与畅快,任何人一听而知他对杀人之事,不但不感到恻然动心,反而是莫大的刺激。

这种人最是可怕,因为他根本不具备合群的气质,而是以毁灭为乐,性格非常残忍无情。

他挥动手中之刀,发出鸣鸣的劈风声,一面狂笑不已。

这阵笑声回荡在这片野地里,可怕得很。

突然间笑声更然中断,但见尤一峰目瞪口呆,一如夜行时蓦地遇上鬼物一般,整个人都得住了。

原来他感到背后似乎有人,是什么人他也不晓得,反正有人就是了。

他心念电转,忖道:“我要不要出其不意沉刀杀死凌九重才对付身后之人,这人是谁?可是杜希言?”

他忽然听到自己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道:“当真是杜希言么?”

背后传来文雅温和的声音道:“不错,正是区区。”

尤一峰从声音中判断出距离甚近,伸手可及。假如不顾一切的落刀去杀凌九重,定必先死在对方掌下。

因此他可不敢轻举妄动,道:“杜先生,请问你打算怎么对付在下?”

杜希言道;‘哦先问你几句话再回答你不迟。”

尤一峰忙道:“在下定当竭诚奉禀一切。”

拉希言道:“李玉尘眼下在什么地方?”

尤一峰道:“在下前天在庐州见过她,但她现下是不是还在那儿,便不得而知了。”

杜希言道:“庐州什么地方?”

尤一峰道:“在北门外的一座尼庵中,此庵相当有名,一提水月庵,人人皆知。”

杜希言沉吟一下,才道:“那么她与该庵的尼姑,都是相熟的了?”

尤一峰道:“何止相熟?简直就是她秘巢之一。”

杜希言道;‘你如何晓得的?”

尤一峰道:“在下受嘱到水月庵见她,但其时她还未到达,是以在下得以查深该庵,虽然在下不敢乱闯。”

凌九重突然插口道:“胡说八道,你既不敢闯进去,又如何晓得秘密?”

尤一峰道:“咱们常走江湖之入,岂须登堂入室,方知居住的是什么人?只要在附近看看,也就晓得啦!”

他略一停顿,又道:“哦在庵前后查看,找到晾晒衣服的院子一瞧那些衣服,顿时知道庵中还有许多不是真正尼姑在居住,或者那些尼姑皆是假的。”

杜希言道:“这话甚是;好,现在我告诉你,你将有什么遭遇。”

尤一峰道:“社先生,你老是当代高人,望你手下超生,饶过在下这条蚁命。”

直到这时,他还不曾回身,是以也无从看得见杜希言的神色。

杜希言道:“我平生决不滥杀,所以不会向你下手,除非你迫我这样做。现在我将释放凌九重,你们来一场公平决斗,生死各凭天命。”

凌九重嘿嘿冷笑,道:“好极了,我可答应体,杜希言,这厮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我仍与他公平搏斗,决不使用诡诈手段。”

尤一峰倒抽一口冷气,道:“社先生,凌九重的武功,显然强我甚多,如是动手相拚,在下简直没有还手之力,岂有公平可言?”

杜希言道:“你来以一敌一,便算得是公平决斗。”

凌九重道:“咱们2咱们大家都一样,只有一双手,一条命。”

尤一峰高声道:“凌九重,你这么说也行,假如咱们拚过之后,你亦与社先生斗上一场的话……你可敢么?”

凌九重道:“我与他之事,用不着你管。”

杜希言低头看着凌九重,道:“他说得有理,既然这是公平决斗,咱们也来一场,以定生死。”

凌九重眼睛一瞪,道:“你明明赢过我,岂算公平?”

尤一峰接上道:“那么咱们还不是一样么?”

凌九重道:“我自姓凌,你自姓尤,如何可以混为一谈?”

尤一峰道:“你这等强词夺理的话,难道社先生能听得入耳么?晤!晤!幸亏你不是皇帝,不然的话,凭你这等歪理,天下就决无有公正可言了。”

凌九重道:“我如是皇帝老子,早就斩了你的首级啦!”

尤一峰道:“越说越不讲理了,到底公平二字,是什么意思,恐怕你还不懂得。”

凌九重发起少爷脾气,道:“放屁,你才不懂。”

杜希言道:“尤一峰。你懂得公平的意义么?”

尤一峰道:“当然懂啦……”但一时却说不下去,敢情这个名词虽然时时使用,然而一旦要解释出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凌九重道:“说呀!你不是懂得的么?让我告诉你,你有一双手,我也有一双手,我有两脚,你也有的。咱们排斗之时,都使用兵器,这就叫做公平了。”

杜希言道:“既是这么说,凌九重,我且问你,如若我给他用他自己的刀,你则改用五六十斤重的铁棍,你可还有把握取胜?”

凌九重道:“把握是没有,但还可一拚。”

杜希言道:“假如你用你的金笔,他改用铁棍,情况将会如何?”

凌九重冷笑一声,道:“我要他十招之内,就血溅当场。”

杜希言点点头,道:“那么你与他之间,显然大有分别了。”

凌九重道:“这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任何一对敌手,相拚之下,必有胜败,对也不对?”

杜希言道:“对是对了,然而换作你与我,你心中就感到不公平,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他摆手作个阻止的姿势,又道:“你先别歪缠,我不相信以咱们三人的智慧,居然弄不明白公平这两个字的意义,对不对?”

凌九重当真有歪理可作强辩,但杜希言一旦把目标转移,使问题变成三人共同亟待解决的,他就不敢胡乱缠夹了。

他道:“公道自在人心,假如咱们都觉得对,那便是对了,如若不然,那就是不公道了,可是这样?”

杜希言道:“也不尽然,有时候举世音错,只有那么一个人持相反意见,却是对了,这等例证,在各种学问中时时发生,我可以随口举出几十个例证。由此可知虽是多人以为对的,亦未必对。”

尤一峰插口道:“胆大多数情形下,多人的意见,总是对的。”

杜希言点头道:“不错,不错,尤其有一些事物,是多数人承认如此,举例说,咱们说这一棵叫做‘树’,它便是树。如果举世之人,都称这树为‘人’,则便只可称为人了。”

凌九重咕喀道:“这等话说来则甚?如果你认为我与尤一峰须得公平决斗,就这么办便是了,何须多说?”

杜希言道:“当然,当然,因为我此刻的力量比你们强,是以你们无可选择而且,若说公平,那却不见得……”

他停歇一下,又遭:“须知我要你们拚斗,乃是寓有一种惩罚作用在内,对你凌九重并不例外,因此之故,必须你亦有失败之可能,才算公平,否则我简直是叫你杀他而已,何能惩罚于你?”

凌九重这才明白他的深意,但转念一想,只要是叫他与尤一峰决斗的话,无论如何也不须害怕会失败。

当下很沉得住气,只微微冷笑着。

尤一峰道:“武功之道,须现天赋及环境而分出高下,如若资质佳,又得到名师指点,当然成就较高,此所以虽然彼此都是一个人,却大不相同,不能说这就是公平决斗。在下的意见是这样。”

杜希言道:“有理……”他一直在深思冥想的状态中,这时忽然若有所悟,道:“对了,每一个人的四肢身体皆一样,亦用趁手兵器等等,这不叫做公乎,而是‘相等’而已,世上事物,并非相等就属公平,例如出身不同,这就已经有了不公平的因素了。”

凌九重道:“这样说来,老天爷打根本上就不公平的厂每一个人,不论是智力或气力,都不相同呀!”

杜希言道:“是的,既然咱们是万物之灵,具有智慧,那就得给每一个人以公平的竞争机会,尤其是生死交关之事,岂能不给弱方的机会?”

凌九重道:“但世上没有这等可能呀!”

杜希言道:“咱们活着一天,就得尽咱们之力。”

凌九重道:“漂亮的话我也会说。”

尤一峰高声道:“杜先生是真心真意的,我敢用颈上人头担保。”

凌九重嘲声道:“你的人头根本就不保了。”

杜希言道:“那也不见得,我刚才已声明过,你也须有失败可能才行。”

凌九重道:“除非你亲自动手杀我,若然是他,哼!哼!配么?”

尤一峰道:“杜先生,在下愿意洗面革心,从此力行侠义之事,只求你饶恕一命。”

凌九重嘿嘿冷笑,道:“饶恕你?此人既能假仁义之名以害人,已经是坏得不能再坏的人了,如何还能改邪归正?”他深知自己的处境甚是尴尬,假如杜希言释放了尤一峰,必对自己大大不利。反之,如若让自己杀了尤一峰,则必可逃过大劫。

因此他决不肯放松打击尤一峰的机会。

尤一峰自然也晓得这等形势,当下道:“古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下自然也可以放下屠刀。”

他一边偷看杜希言的面色,一边又道:“凌九重,你一时想杀了我,以便自己逃生,其所以根本不肯讲究公平与否的问题,可见得你为人卑鄙无耻之极。”

凌九重大怒道:“别人骂我,犹有可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侮辱于我?”

尤—峰道:“哦诚然比不上你的出身,武功也及不上你,但若论人格,却不比你为低。说到爱惜性命之情,目也不下于你。”

凌九重态声道:“放屁,你简直是自寻死路。”

尤一峰道:“那也不见得,如果杜先生认为你不比我高尚的话,他决计不会任你我逞凶的。”

杜希言已寻思了许久,当下宣布道:“你们听着,坦白的说,你们都是该死之人,因此今日应当得到惩罚,但轻与重却看你们自己的能力来决定了。”这话一出,尤一峰大为失色,凌九重却极是欣喜。

只听杜希言又道:“这办法是限定凌九重在多少招之内,定要赢得尤一峰。如果赢了,凌九重就可以无事。假使还未得手,我便废了他的武功。”

凌尤二人俱为之色变,他们这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公平的办法,而且合乎武林的规矩。

要知道武林中,往往以决斗方式,来求得一个争辩的结论。败的一方,便算是理屈,不能再辩。

说到让招,也是司空见恨之事。不过通常都是出于自愿。例如一个颇有身份之人,自动说出让对手多少招。

像这等场面,倒是少见的很。凌尤二人虽然心情紧张惊疑,但仍不作声,先听听多少招再说。

杜希言道:“凌九重,刚才作自家说过十招之内,就可以杀死尤一峰,是也不是?”

凌九重忙道:“但这话如何能够当真?”

杜希言道:“如若当时尤一峰答应你的挑战,你难道马上改口不成?”

凌九重道:“这个……这个……”

杜希言:“用不着解释,我也明白,你是因为没有考虑到十招之后如果杀不死他会有什么后果的问题。”

凌九重道:“正是如此。”

杜希言道:“好,那么加你一倍之数如何?”

尤一峰倒抽一口冷气,道:“二十招么?”

杜希言道:“不错,二十招。”

凌九重道:“二十招仍然太少了。”

杜希言道:“你总不能要求稳作股算,是也不是?”

他目光转到尤一峰面上,问道:“你怎么说?”

尤一峰忖道:“二十把实已不算多了,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凌九重一定拚了命的硬攻,可也不易接得下来……”

他勉强道:“一切谨遵杜先生之命就是。”

凌九重也回头想道:“有二十招之多,我就算豁出了性命,也要杀死他,何况说不定我还可以趁机逃走呢!”

当下也答应了,杜希言便出手解开尤一峰的穴道,由尤一峰再去解开凌九重的穴道禁制。

这两人都不争急于动手,而是各自运功调息。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凌九重首先跃起身,道:“尤一峰,你准备好了没有?”

尤一峰闭目如故,凌九重又遭:“你就算设法拖延,也多活不了一会。如若真想活命,必须另想办法才行。”

尤一峰睁开眼睛,道:“我虽有意死中求活,奈何力不从心。”

杜希言但觉这两人丑态百出,全无半点光棍味道,心中甚是不屑不齿,是以懒得多看他们。

假如他是个老练的江湖道,定然听得出这两人的对话,大有毛病。事实上凌九重正在巧妙地试探寻求同盟的可能。

他们目下都处于同一绝境之中,除非另有法子挣脱出来,否则他们两人之中,必有一个牺牲。

因此之故,假如他们联结起来以对抗杜希言,能够略占上风的话,他们自然乐意这样做。

尤一峰的回答是暗示凭他们二人之力,只怕仍抵敌不住杜希言。

凌九重道:“既然你自知要败,何不干脆割下人头?”

尤一峰道:“世上有这等道理的么?”

耳边忽听凌九重传声道:“听着,我掩护你,你可扑向左方第三株大树后,把那女孩子擒住。”

尤一峰高声道:“好吧,我把人头割给你。”

杜希言大为讶异,向他们望去。忽见尤一峰跃起来,而凌九重则向尤扑去,似是想截拿他。

杜希言赶紧纵去,但凌九重恰好侧跃,拦住他前跃之势。不但如此,他的金笔竟冷不防攻到。

凌九重的武功非同小可,迫得杜希言提气急退,避过这一笔的劲袭。

那边厢尤一峰果然疾如闪电,直向第三株大树扑去。

到了切近,目光闪处,果然觑见树后有个绝色少女。甚至连地面上震惊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尤一峰脚尖方一棵地,还未伸手攫拿那少女之时,猛觉一股强劲绝伦的风力卷到,挟着一声震耳大喝。

他感到对方似是用一根径尺的大石条拦腰击来似的,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敢抵挡,赶快旋了开去。

“砰匐”大响一声,枝叶横飞,木屑满天乱溅。

尤一峰转目看时,敢情是个比常人高出两头的巨大个子,拿着一根粗比海碗的坚木棍,枪击在树身上。

以这巨人的神力,他如是横刀去架,定必虎口崩裂,长刀磕飞不可。

那个巨人不问可知乃是张大鹏了,他护卫余小双之情极急,是以不顾己身安危,一击不中,又来一记。

他伦动手中粗棍,当头砸落,力道之猛,少说也有数千斤。饶是武功再高之八,亦不敢硬架。

尤一峰虽是赶紧闪开,但心头一定,因为这个巨人分明不懂武功,是以可用小巧手法对付他。

张大鹏越打越有劲,手中粗很,舞动劲风震耳,连续向尤一峰迅猛扫砸。一连数把,把个尤一峰打得绕树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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