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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谈笑为敌手足残

可是目下他毒阵被破,身亦负伤,气焰全消,还真怕被李、杜二人夹在当中修理一番,当下连忙侧跃开会。

李天祥跨步之时一如平常,非常潇洒。可是速度却极快,身形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眨眼间已到了杜希言身边。

谈笑书生席自丰的面上有布蒙住,因此他面对这位同门师兄,有什么表清谁也看不见。

其他的人,都注意地查看木屋那边。假如来人只有李天祥一个,则众寡悬殊,李天祥仍然十分吃亏。

然而妙就妙在谁都不敢过去查看,以致没有人能确知李天祥究竟是不是独自冲人阵来的?

要知这双绝大阵中的毒阵虽然已破,但奇门大阵的威力仍在,尚足以使武林高手们难越雷池一步。

席自丰忽然举手,除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他长相看起来很斯文,生似是个读书人,年纪只在三四旬之间而已,唯一令人感到他不是读书入的部位,便是那对精光闪射的眼睛。

李天祥微微一怔,道:“席师弟,你倒是爽快得很,可惜身人邪途,沉沦孽海。”

席自丰仰天一笑,道:“李师兄,咱们久违了,何必一见面就说到这等令人不欢之事?”

李天祥也不动怒,微微一笑,道:“不错,记得在山上盘桓之时,咱们樽前灯下,言笑宴宴,唉!这等情景,今生今世一定不能再有的了。”

席自丰颔首道:“在山上逾千的同门之中,小弟只佩服李师兄一个人。可惜今日终于在阵前相见,免不了要决一雌雄,这真是一大憾事啊!”

他们仅是不着边际的对答着,旁人听起来只觉得他们夹缠不清,其实这一对武当高手,已经在言语间暗暗斗了起来。

席自丰是设法拖延时间,以便观察或从对方言语中,探测出可还有些什么人一同前来。

李天祥则是想知道席自丰何以敢背叛师门?暗中与自己作对?更有进者,由于对方这个集团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组织成的,因此,他断定此中必有莫大的内幕。目下的一切作为,都是为这个目的而使的。

只听李天祥道:“席师弟,你今日所作所为,已经不啻叛出师门了,你可知道广

席自丰“刷”地打开一把把扇,潇洒地扇了几下,才道:“小弟自然晓得。”

“师兄有足智多谋之名,凭你已猜到是小弟为首,这奖名当之无愧。只不知可曾带来本门法牌勒令,以便捉小弟回山么?”

他问“法牌勒令”是假,试探有没有本门尊长是真。

尤其是杜希言提到过“三环老人”之名,这个老一辈的名宿长老,使席自丰也不得不甚为忌惮。

李天祥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道:“席师弟,莫非你见到法牌勒令,就肯俯首就擒,让愚兄带返山上,任凭掌门人发落么?”

李天祥寥寥数语,已把席自丰逼到死角里,非得表明态度不可了。

要知他究系名重天下的人物,不比下三滥的人可以随口胡说八道。

假如他当众答应说“俯首就擒,”,则李天祥一旦真能摸出“法牌勒令”,他如何自处,然而此刻若说不服本门勒令,则态度业已分明,李天祥马上就得出手不可。

换句话说,李天祥这一动手,自然是施展全力,带了什么人来,也都将是一齐扑出动手。而他却不能在事先探测对方的实力,自然很不合算。

他沉吟一下,才道:“师兄别开玩笑,想那法牌勒令乃是镇山之宝,所到之处,有如掌门人亲临一般,岂是可以随便让你带在身上的?”

李天祥见他狡辩避开,当下改变目标,向李玉尘稽首道:“李道友,多年不见,丰彩依然。”

多妙仙姑李玉尘笑一笑,道:“别提多年这句话,听了就叫人觉得老啦!李真人智谋绝世,纵横挥固,手段高明之极,妾身看了,真是敬佩不已。”

她的答话也是滑溜溜的,全无内容。即使是智如李天祥,也抓不到任何线索。

他突然向许公强进攻,高声道:“许施主,你十年来,幸得这一班人暗中维护,才得以安然渡过。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目下这班人如若被各家派合力擒下,我看贤伉俪这次决计无处容身了。”

许公强厉声道:“放屁!老夫可去的地方多得很。”

李天祥一点不动怒,而是极快的接口道:“天地虽大,但你们夫妇决计找不到立锥之地以供容身。”

这话说得极重,尤其是许氏夫妇多年流浪奔窜,日日饱尝无家之苦,这正是他们心理上的弱点。

许公强大怒道:“那就试试看,老夫这回一定不给你们找到。”

李天祥心中迅如电光石火般思维忖道:“他口气如此肯定,当然不会是假。一定是另外还有人答应过他们,能使他们容身安居。假如说这话的人身份不够,他们焉能深信不移?由此可知这个承诺他们夫妇的人,身份地位名望等条件,一定都比席自丰更高。”

这一连串的推论,只不过耗费了眨眼之间的时间而已。但却足以使这位足智多谋的武当高人,为之出了一身冷汗。

他外表不动声色,点头道:“好,我们早晚有机会试试看。”

他的目光转回席自丰面上,道:“现在形势已经摆明,咱们已经谈不上同门情义了,在动手以前,有两个问题,只不知你肯不肯回答?”

席自未谈谈道:“什么问题?”

李天祥道:“第一个,你何以甘愿叛出师门,自趋下流?”

席自丰仰天一笑,不答反问,道:“第二个问题呢对

李天祥道:“好,先说第二个问题也是一样,那便是你刚才对杜兄说话的口气中,似乎已断定那‘丹凤针’至宝是在他身上,是也不是?”

全场之人顿时都流露出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席自丰应道:“不错,这便如何?”

李天祥道:“我认为你心中并不确信丹凤针是在他身上。”

席自丰道:“这理由很简单,武林中谁不听说过丹凤针有诸般妙用,防身保命和克敌制胜,俱属该宝妙用。因此,假如该宝在他手中,你们能把他怎样么?”

众人都感到不易置答,席自率笑道:“那么,师兄你看在不在他身上呢?”

李天祥干脆爽快地道:“不在他身上。”

此言一出,对方的人中,倒有一半都相信了。要知李天祥目下虽是与他们敌对,但他的身份为人,都不是可以胡说八道的,况且他素有智名,向来料事如神,是以他的话.竟能博得对方人的相信。

李玉尘格格而笑,道:“奇怪,难道成教节也会看走了眼不成?我老实说,对李真人你的话,可只有一半儿相信。以我个人的想法,那丹凤针应该在这杜兄弟身上才是。”

李天祥道:“贫道向未言不轻发,既敢说不在他身上,就一定不在。那一位敢与贫道打赌?”

李玉尘笑道:“啊哟!李真人你是玄门得道之士,如何可以与人打赌?”

李天祥向许公强道:“许兄.咱们虽然是对头,但贫道却甚愿请你过来,搜查杜先生的身上。”

许公强大有受宠若惊之态,看看没有人反对,便举步过去。

他和杜希言接近之时,双方都互相看得更清楚了。杜希言对这个老恶人,心中尽是厌恼憎恶之情。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想法,但许公强却大有发现,因为他是唯一曾经非常接近过杜希言之人。

因此,他忽然感觉到杜希言和从前大不相同,无论是在体型上,气度上,以及眼神和细微的举动上。

错非是他这等阅历丰富无比的老魔头,决计无法从这等如此隐微的变化上,看出许多道理来。

他动手搜查,但见他手法干净俐落之至,即使口袋里的一粒沙子,也给他翻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许公强搜查完毕,果然毫无发现。

他退后几步,向杜希言道:“奇怪你与从前判若两人,你在堡中究竟有什么遭遇?”

杜希言白他一眼,不理会他。许公强讨了一个没趣,只好退下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已足以把敌方之人,疑心尽去。顿时个个都认为杜希言之所以能通过双绝大阵,击败成金钟,完全是因为他本身的力量,根本与那‘丹凤针”至宝无干。

李天祥面色一沉,厉声道:“言归正传,席自丰,你领导这样一个秘密组织,加害了不少江湖同道,又使本门蒙羞受辱,罪大恶极。今日我如若放过了你,将被天下之人唾骂无疑……”

斥责声中,这位武当高手脚下向前移动,欺近三尺。

席自丰微微冷笑,高声道:“李天祥,我做成今日这等局面,自然有我的道理。咱们闲话不用多说了,但须拚个强存弱亡,对也不对?”

李天祥道:“不错,你可敢与我放手一拚?”

席自丰道:“这又有何不敢,假如你是以代表武当派的身份出手,我乐意奉陪。”

李天祥道:“好,你来。”

席自丰道:“咱们把话讲明,你若是以代表武当的身份出手,胜了自然无话可说,如若不幸败在我创下,你武当派之人,今日可就不许阻我去路。”

李天祥迅速忖道:“他言下之意,表示假如我不答应,他便以全力逃走,不与我拚个高下。以他的造诣,若是只求逃生,的确很难拦阻得住他。但万一我败了,则师叔三环老人可就不能出手了。”

这一点的确使得足智多谋的李天祥,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要知席自丰若是赢得李天祥,则除了三环老人之外,别的高手都休想截得住他。这一点正是李天祥和席自丰所争的地方。

但事情迫到这一步,李天祥想不答应也不行。

当下点点头,道:“好,你出来。”

谈笑书生席自丰潇洒走出去,神态从容之极,好似是极有把握可以制胜一般。他走到李天祥面前,这才停步回头,高声道:“诸位听着,这一场是本人与李天祥生死之斗,有约在先,本人即使落败,诸位也不可插手相助。”

李玉尘等人都点头应了,席自丰这才满意地向李天祥,道:“咱们公平决斗,你武当之人不得帮你,我这方之人也不许助我。”

杜希言插口道;‘我不是武当门下,可不须受你们的约定所束缚?”

席自丰长笑一声,傲然道:“何止是你,只要不是武当派之人,都可以向我出手。但当然须得等我与李天祥分出胜败之后才行。”

杜希言道:“那就行啦!假如李真人当真不幸落败,我就可以出手了。”

李天祥接口道:“杜先生用不着参与这等是非恩怨之中……我说,席自丰,咱们可以动手啦!”

席自丰一坐马,到势斜指,顿时阵阵森寒之气从剑上透出,直迫对方,连后面的杜希言也感觉得到。

李天祥长剑一领,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侧绕过去。刷地一剑刺出,剑身上光华骤盛,威势惊人。

他这一剑也显示他刻上惊世骇俗的造诣,旁观的人,无不设想如果是自己碰上这凌厉的一封,看来只好跃退避开,不过以李天祥的功力,第二剑势必又追踪攻到,那时断难抵挡。

众人的念头尚未转完,但见场中人影乍合便分,席自丰已和李天祥换了位置。

换言之,他们乃是交错而过,亦即是席自丰从李天祥剑光中闪身冲过的。

杜希言惊讶的睁大双眼,心想:“若果我是李真人,刚才定必反手发剑,继续攻击,定可把席自丰伤于剑下,只不知李真人何以不这样做?”

李玉尘的目光从场中对峙不动的两人身上,移到杜希言面上,格格笑道:“杜兄弟,你可是不懂得席自丰兄如何避过这一剑么?不错,他的身法神妙无比,能看得清楚的,这世上大约也没有几个人了。”

杜希言忖道:“吹什么牛,我明明看得一清二楚。”

只听李天祥冷冷一晒,道:“这是鬼王绝技无影身法,席自率,你是魏湘寒的什么人?”

席自丰谈谈道:“你猜猜看。”

他之所以不直接回答,目的是想使对方分心思索而露出了可乘之机。

李天祥何等精明老练,随口应道:“他是不是你师父?”

席自率不觉皱皱眉头,因为对方果然猜中了,因此他没有法子不推测对方究竟是随口讲中的呢?抑或是事先已经知道了的?

李天祥已感到对方心神微有波动,立时长啸一声,刷刷刷振腕连攻了三剑,剑光如潮,汹涌卷去。

席自丰在剑光之中飘闪进退,险象环生,但终于被他完全躲过,李天祥再发第四招时,呛的一声,被席自丰架开了。

在场之人,无不看出席自丰这招架的一剑,宛如神来之笔,妙到毫尖,根本毋须再生变化,就迫得李天祥连连退了四五步。

当然大家也晓得这是因为席自丰本身亦是武当派著名的高手,精通武当剑法,是以抢制机先,赶早一步使出封闭敌剑的招式,才显得如此高明。

这一点正是席自丰何以极愿与李天祥决战的原因了。因为席自丰兼两家之长,洞悉李天祥的招式路数,自然能够着着抢制机先。

反过来说,李天祥也考虑到这一点,才会一早就考虑到落败了。

现在席自丰的一剑,已经使在场的人,全都看出李天祥的致命伤了,即使是对武功之道,没有什么经验的杜希言,也瞧得出来。

假如局势没有变化波折,那么今日李、席二人这一战,席自丰是百分之百稳操胜算。杜希言登时大大的替李天祥的性命担忧起来。

但见席自丰气势凌厉,挺剑迫去。李天祥全神贯注,等他施展毒手。

人人目不旁瞬,气氛紧张之极。只有杜希言在这至为紧张的一刹那间,忽然感到有异,目光一转。

只见在李玉尘、许公强等六人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身披一袭黄衫,颔下一缕长须,须上各系了一枚金光灿然的小环,正是武当派老一辈的名宿高人——“三环老人”。

当然他只是悄悄走过来而已,并非从天空掉下或从地底冒出来。

此老武功虽然名震武林,但李玉尘、许公强之流,也都是当代高手,想要无声无息地溜到他们后面,不让他们发觉,也非得借重某些形势不可。例如目下他们都集中注意力在李、席二人之战上,方可办到。

杜希言一望之下,已看出三环老人完全没有偷袭任何人的打算。当下灵机一动,朗声说道:“席自丰,你看看是谁来了?”

席自丰本来不理会他的话,但李玉尘。许公强这六人迅即挪移到另一边的动作,证明杜希言不是使的分散心神之计。当下熬住了一鼓作气凌厉无比的进击之势,转眼望去。

目光到处,但见三环老人屹立两丈外,如渊亭岭峙,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低人的威势。当下不禁皱皱眉头,接连退开三步。

李天祥高声道:“师叔鹤驾贲临,猜想天祥未克恭迎之罪。”

三环老人摆摆手,表示这话无须多说。

席自丰定一定神,高声道:“李天祥,咱们有约在先,你最好向老人家说个明白。”

他虽然胆大狂傲,根本不把叛出武当之事放在心上。可是三环老人当真现了身,他可也不敢太过无礼,仍然得称呼对方一声“老人家”。

三环老人接口道:“沃样不必说了,你们的对话,老夫完全听见。”

杜希言楞了一下,道:“老前辈,你可是打算让李真人代表资派,与席自丰决战?”

三环老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早先我也曾考虑亲自出手,但忽然想到本派一时疏忽大意,竟收录了这等心怀叵测,为祸武林的败类,但觉十分愧对天下武林同道,因此,我决定让天祥以身涉险,冒丧命之厄,诛除这个武林败类,本派的叛徒,这样才可得天下同道有谅。”

李玉尘一辈子对付各式各样的男人,因此即使是三环老人这等人物,她仍然不怎样害怕。这时,格格娇笑数声,道:“妙极了,席先生,你可以放手施为,对付李天祥啦!”

杜希言非常了解三环老人沉痛的心情,以及磊落的胸怀。

要知三环老人言下之意,已清楚地表示武当派是以赎罪的态度处理席自丰。

是以宁可牺牲李天祥,也要使武林同道们从武当派的艰苦行动中,获得谅解。

这正是名门正派之所以大异于别的武林家派的地方,像李天祥这等负有盛名的人物的性命,岂能轻易舍得。

唯有武当的老一辈高人,作得出这等沉痛壮烈的决定。也唯有该派培育出来的人才,方肯赴此危难。

在李玉尘娇媚的余音中,其他的人,无不泛起肃然起敬之感。

席自丰向三环老人道:“这样说来,您老人家愿受李天祥约言束缚,事后决不向我动手,是也不是?”

他明知对方是这个意思,但如若三环老人亲口答应过,那就更可放心了。

三环老人厌恨地瞪他一眼,道:“是的。”

席自丰立刻横剑作势,准备出击。李天祥竖剑当胸,凝神定虑,提聚起毕生功力,来应付这个难以抵挡的强敌。

对方正对峙间,李玉尘悄悄移动,向杜希言那边绕圈行去。

当她绕到杜希言只有丈许之远时,突然一阵森寒剑气潜袭上身,迫得她停住脚步。

这阵剑气,正是杜希言所发,用光华眩目的若星剑指住她。

李玉尘心中微惊,忖道:“此子虽然江湖经验不足,可是他本质上是个机警多智之人,是以才能够发现我潜行挪位之术。”

她望住对方充满敌意的眼睛,微微一笑,轻轻道:“杜兄弟,你可别误会,我没有暗算你的意思。”

杜希言面对着如此美丽狐媚动人的女性,实在禁不住在心中向自己,道:“我能不能硬起心肠一剑杀死这个女人呢?”

答案很干脆,只是一个“不”字,杜希言体察出自己内心的意思,不禁惶惑恐惧起来,因为他既然下不了毒手杀死对方,岂不是等如已没有抗拒防卫之力了?

李玉尘移前了四五步,现在双方相距得很近,大概不会远过六尺。因此,李玉尘一伸手,拂尘就可以够得上杜希言的身体了。

她仍然含笑盈盈,笑靥中透出一股纯然的可爱味道。这等表情,乃是针对年轻而又正派的男人的心理发出。

假如她是以淫荡的色相对付杜希言,由于杜希言未经沧海,不会领略,反而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又道:“你别拦我去路,我对这些持斗争杀的事,已经感到十分厌倦。”

她的声音很低,乃是以内力传过去,所以只有杜希言听得见。

杜希言不禁压低声音,道:“那么你想怎么样?”

李玉尘举起左手,竖起玉葱似的食指,按在动人的樱唇上,作出要他别惊动分人的示意动作,接着说道:“我想到那地下室中,拿回我的衣物,悄悄溜掉。”

杜希言不觉皱一下眉头,李玉尘晓得他有反对之意,马上就再施攻势,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跟那些坏蛋们混在一起了……”

这两句话真有极巨大的魔力,杜希言眼睛看见是美丽的面庞,纯洁的表情。耳听的是悔悟改过的话,悦耳的声音,如何还能抗拒?

当下点点头,横退三步,以便让出空间给她过去。

李玉尘一举步,已到了他刚才所站之处。于是现在她只离他三尺之远,手中不要有兵刃,也够得上了。

在这一刹那间,李玉尘心中念头电转。因为她施展出天下无双的媚术,已经制住杜希言。

现在她有两条途径对付他,一是她突然出手,把检希言擒下。一是她继续以至为上乘的媚功,使杜希言甘心情愿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做她的不二之臣。

她居然感到迟疑不决,是以停住了前进之势。

杜希言轻轻道:“你快走啊!”

李玉尘透一口大气,道:“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么?”

杜希言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世间的事,谁能预料呢?”

他的答话,竟是如此的深刻,也如此的诚恳坦白。

使李玉尘这个一辈子玩弄男人感情的老手,也不由得突然有所感动,额首道:“是的,谁能预料呢?”

她答了这一句,随即迈开脚步,轻盈地飘开去,霎时已出去了数文。

这是连李玉尘自己也想不到的结局,原先她本是想施展至为上乘的媚力,以纯洁美丽的笑靥,使杜希言不能向自己下手。

同时又可挨近他,乘机设法出手加以暗算。

她向未决定了的事,永不轻易更改。何况接近他的机会无多,稍纵即逝。而她居然放过了这个绝佳机会。

以李玉尘的为人而言,实是不可思议之事。

杜、李二人虽然交谈了好几句话,但场中的李。席二人,仍在对峙。他们无不深知眼下已到了决定胜败存亡的关头,只要一出手,谜底立时揭晓。不比一般武林人物,可以缠战上三五十招之多。

这是因为他们都同样精通武当心法,任何招式手法,双方无不了如指掌。因此,他们现在要拼的,在李天祥方面的“功力”,这一点是席自丰没有把握得知的,在席自丰方面,自然是他的“鬼王嫡传心法”,这一点自是席自丰要赢目下这一仗的本钱。

以是之故,他们宁可稳扎稳打,谋定而后动,尤其是席自丰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虽在强敌窥伺之下,却可以不须顾虑。

只要全心全力对付李天祥便得,所以他这一仗不但不能输,同时又必须重创李天祥才行。

他们虽然没有动手,可是那种弓张剑拔的紧张倩势,却是有增无减。

席自丰方面的人,只有希望领袖得胜,才不致于组织涣散。换言之,他们蛇头尚在的话,对方就没有法子施展逐个击破之计了。

这一场拚斗既是大家安危所系,是以人人都关切之极。连李玉尘走开了,也无人注意。

杜希言扫瞥许公强等人一眼,见无人发觉,心头略宽。突然间听到三环老人的语声,在耳边说道:“杜希言,你何故放了李玉尘?她也是大大的祸患啊!”

杜希言知道对方用的是传声之法,不怕别人听见。

可惜自己虽然晓得传声之道的诀窍,却从未实地用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不能作答,只好抱歉的遥向三环老人微笑一下。

三环老人道:“称不会传声么?”

杜希言点点头,三环老人又道:“这太糟了,我还打算让你居中代为传声,指点天祥师侄如何应付席自丰那叛徒呢……”

杜希言又讶又急,急的自然是因为听出李天祥情形不妙,讶的是三环老人何以不直接传声告诉李大样?何须自己代转,多耗一点时间?

三环老人传到他耳中的低语继续说道:“要知席自丰也是武当高手,功行甚深。如果老夫用传声之法,传向李天祥,席自丰必能收听到一个大概。这时他已晓得李天祥将使出什么手法,则他自是可以及早准备,觅机反击取胜了。所以老夫无法直接向李天祥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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