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马车去势甚是迅疾,转瞬间已出去四五丈远。无名氏犹疑了一下,见那马车已经去远,心中一急,倏然回手向黑眉墨手沈扬胸前大穴点去。
他并非要制沈扬死命,只要点住他的穴道,省得他趁机逃走。
黑眉墨手沈扬一直好像没有防备,但是无名氏手方一动,他已经迅若飘风地跃退寻丈。
要知这黑眉墨手沈扬乃是雄踞豫晋一带的黑道顶尖人物,虽然武功无法与得到帝疆绝艺的无名氏相比,可是要论起眼力阅历和心计,无名氏却万万比不上他。
当无名氏瞥见车厢内的人而露出那种极为惊愕的表情时,黑眉墨手沈扬早就瞧见,心念一转,立即装出没注意的样子。
但沈扬其实早已暗作准备,是以无名氏方一动,他已跃退了寻丈之远。
无名氏衡度形势,情知自己如果一定要点住沈扬穴道,非追上去与他动手不可。这一打说不定要耗费不少时间。设若那辆马车内的骗徒已经瞥见自己,势必想法脱身,一误再误之下人可能弄个两头俱失。
他迅速一想,朗声道:“沈扬你最好等我片刻,如若不然,我发誓要教你尝一尝本门秘传的魔焰焚心毒刑的滋味!”
沈扬听了不觉一怔,眼见无名氏已转身向那辆马车追去,赶紧向大道侧边荒地奔去,心头充满对那殷三姑泄漏本门秘法的仇恨。
且说无名氏放步疾奔,一会儿儿工夫,就追到五丈以内。
只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伙人,正是那神指丁岚及天鹤派南宗三友等人。
神指丁岚远远瞧见无名氏跟着那辆马车急追疾赶,立即振吭大喝道:“无名氏,你追的可是这辆马车?”
无名氏朗朗应道:“不错,就是这辆马车!”
神指丁岚纵到大道中心,对着迎面疾驰冲来的马车,嘴角泛起冷笑。
那名车夫长鞭一挥,发出刺耳的裂帛之声,万声喝道:“叱,你可是瞎了眼睛……”
喝声中马车朝前急驶,一下子就冲到神指丁岚身前。
前面的两匹马见有人拦在前面,虽然嘶叫停步,但因去势太猛,无法煞法。
神指丁岚两手齐出,正正抓住两马口上嚼环,身形随着马车冲来之势退了三四步,便制住两马。
那个车夫看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无名氏已赶上来,落在车厢旁边,一面朗声道:“别让那车夫跑掉……”
神指丁岚冷冷道:“他敢么?你追的是什么人?”
无名氏道:“我得瞧一瞧才晓得对不对!哼,果真不错,给我滚下来吧!”
车厢之内一个人靠着壁闭目端坐,无名氏叫过之后那人仍然动也法劝。
无名氏冷笑道:“你不是名叫李保的么,下来呀,当真是睡着不成。”
李保仍然闭目不动,神指丁岚听到只有无名氏一个人自说自话,便走过来,眼光闪过车厢内之人,皱眉道:“他敢是已经死了?”
无名氏吭了一声,伸手人去,摸摸他的面孔,触手冰凉,果真已经气绝毙命。
神指丁岚沉声道:“此人乃是中毒而死,且让我瞧瞧下毒这人是什么家数。”
无名氏退开数步,一面看他检查,一面盯住那个车夫。
神指丁岚看了一阵,道:“下毒的家数虽看不出,但此人死去未久,可能是上车以后方始毒发毙命,这等手法要相当高明的专家才办得到,故此仍然算得上是一条线索。可惜鄂都秀士莫庸不在此地,他精研各种毒药制法及用法,若是叫他来看一看,定然说得出下毒之人的家数来历!”
无名氏倒没有想到单是下毒杀人之事,就有这么多的讲究。
当下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目下无法查得出他是被何人所害了,是也不是?”
神指丁岚道:“那也不然,就先瞧瞧他包袱中的东西!你可深知他的底细?”
无名氏道:“这人是个大骗子,我是听他说过自己叫做李保,但一定是个假名!除此之外,别的我通通不晓得……”
那车夫听说车中人已经死掉,顿时面色泛白,左张右望,大有逃走之意。
无名氏道:“我劝你不要打算逃走,免得自讨苦吃……”为了镇吓此人,特地暗运内力,凝集五指之上,隔穴遥向那车夫抓去,“夺”的一声,那车夫手中长鞭脱手飞出,落在无名氏手中。
那边天鹤派南宗三友等诸人一见无名氏武功这等神奇,都骇然地面面相觑。
却听神指丁岚惊讶地咦一声,无名氏转目望去,只见神指丁岚手上一个包袱已经解开,却是一个雕饰华贵精美的盒子。
无名氏一看便认出正是那个藏放玉猫的盒子,心中一阵大喜。
神指丁岚道:“这事大有蹊跷,大有蹊跷……”
无名氏沉住气,故意不提盒中之物,道:“什么事这等蹊跷?”
神指丁岚指一指盒子,道:“你不晓得盒中所藏何物?”
无名氏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撤了这个谎之后,自己也不懂为何要这样做。
神指丁岚道:“你自然不晓得啦!”
这时,天鹤派南宗三友中的洗辰及施元古等走到切近观看。丁岚转眼望着他们,微笑道:“诸位可曾听过武林中一件盛传百年之久的传说?”
洗辰微微动容,施元古大声道:“可是关于百余年前被称为黑道第一高手财神钱干的传说么?”
丁岚微微一笑,道:“他的传说最是脍炙人口,无怪你一出口就猜中了。”
无名氏道:“我可没有听说过,怎的武林人物又是黑道第一高手却得到财神的外号?”
丁岚知道无名氏失去以前记忆之事,是以一点也不觉的诧异,道:“你以前一定听说过,那位财神钱干一生之中唯一嗜好,就是聚敛珍宝钱财。他武功之高,当代第一,黑道中人,无不服服贴贴,按时孝敬,是以数十年下来,他财富之多,甲于天下,是以得到‘财神’的外号!”
无名氏恍然道:“他既然是富甲天下的人,身死之后,自然不免有许多传说!”
“不错,尤其是他的坟墓,更加令天下武林人垂涎。百余年来,人人都晓得他的坟墓建造在华山之内,证据确凿,可是没有一个人当真找得出来!”
无名氏道:“如果那座坟墓是他自己建造,别人找不到并不希奇……”
神指丁岚微微一笑,道:“你猜错了,他自己在华山一处名胜天隐岩岩壁上,刻下地图,并且注得明明白白,说是这座财神墓就在天隐岩周围五里之内,并且说明要找到该墓后得以进入,须先获得何物,如何下手,须要多少人力等等细节!他并且以自己的声名刻下誓语,声明句句字字,元一不真!”
无名氏摇一摇头,道:“这就叫人难以置信了,他既然注得明明白白,为何百余年也无人得到?况且,他何须这么做?”
丁岚哈哈一笑,道:“你可知道那天隐岩上刻着四个什么大字?我一说你明白啦!那四个字是‘千古之谜’,远在十余里以外,就可瞧见!”
恍然道:“原来如此,他竟是向天下武林人挑战之意!”
洗辰插嘴道:“岚老既然提起此事,敢问你手上盒子之内,可是盛放着那只称为‘解谜之钥’的玉猫么?”
无名氏内心一震,忖道:“幸而我没有说出见过这只玉猫,不然的话,这些武林人势必要找到那位倒霉的金老板——啊,现在我可明白那位金老板为何不肯向官方报案之故了!敢情他也略闻此事,无怪不敢张扬!”
只听神指丁岚沉声答道:“不然,这盒中盛放的不是那只玉猫。”
他一扬手,把盒子抛向洗辰。无名氏长鞭疾然一挥,卷住那只盒子,一下子抢在手中。
神指丁岚诧色满面,道:“你怎么啦?我一向以为你不是贪财之人。”
无名氏淡淡一笑,脑中里连忙努力砌词回答。
洗辰冷笑一声,道:“岚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自是不免出错。”
无名氏并不打开盒子,若元其事地道:“我只想请问丁岚你一件事,那就是你怎会晓得盒中并非玉猫?”
丁岚微一怔神,道:“好聪明的家伙,原来你想趁机偷学一点秘法!好吧我不妨告诉你,其实十分简单,我提起包袱时,无意转动一下,听到盒中物件滚动之声,如果盒中所藏乃是玉猫的话,这等希世之宝,别说还是解谜之钥,单以它本身价值而论,也难以计算。是以任何人都决不可能如此草率放置,一定垫得十分严密,以免伤损——现在你可明白了?”
无名氏道:“这个理论虽然高明已极,使我十分佩服,但我仍然要开瞧一瞧!”
他小心地把盒子打开,只见盒内果真立放着一块石头,于是衷心佩服地道:“到底是爵榜上列名的高手,猜得一点不错!”
所有的人对无名氏忽然出手夺过盒子之事都不再疑心,丁岚道:“其实盒内就算藏有玉猫,也不必十分高兴,财神钱干生前对不少人说过,他死后将有十只一式一样的玉猫在世间流传,只有其中之一是解谜之钥,唯一分别之处,就是在玉猫的两只眼睛上面。那只真是‘解谜之钥’的玉猫,两颗眼睛外表与其余九只毫无区别,可是由于其中一只眼睛后面藏有一粒夜明珠,故此在夜间会发出光彩!不过普通的人仍然辨认不出来……”
无名氏道:“听起来真是曲折离奇得很,这种事连做梦也想不到!为什么普通人看不出?你不是说晚上会发出光彩么?”
神指丁岚向众人扫射一眼,但见天鹤派南宗三友也露出注意之容,不觉洋洋得意,道:“这是因为那猫眼的光彩近处看不见,要相隔二十丈的距离,才能见得到……”
他的话声一顿,望着无名氏道:“你想不想揭开那个千古之谜?”他这话说得真是诚恳,毫无开玩笑的意思。
无名氏怔了一下,道:“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话说了出口,忽然感到对方态度这等诚恳,如此回答,不免流于刻薄,因此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有这种机会的话,谁不想揭开千古之谜呢?”
神指丁岚道:“这就行了,我素知你为人并不贪得,更非反覆之辈,武功又高,能够与你合作,当真是最好不过之事!”
无名氏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合作!可是那只玉猫在你手中?”
神指丁岚摇头:“目前还未得到,不过既然此盒出现,总归有法子找到……”
他想了一想,道:“现在我们一道回到洛阳去,先把玉猫弄到手再说!”
无名氏道:“不行,我得赶快去救一些人,糟了,那黑眉墨手沈扬一定趁机跑掉啦……”
神指丁岚亲眼见过无名氏那种对世上任何之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足以深信他极可能把那“财神之墓”置诸脑后,绝非矫情装假,念头一转,道:“不要紧,我与你一道去瞧瞧……”
他回头向那天鹤派的人说了几句话,着他们把这个车夫押回洛阳去,等候自己来时方亲加审问。
之后,他就偕同无名氏向回路奔去。
大路上那还有黑眉墨手沈扬的踪迹,无名氏大为发急,丁岚问知他乃是迫沈扬去救运通镖局数十条人命,看他的样子若然一日找不到沈扬,他就一日不会有闲工夫去理会别的事情。
当下笑道:“当今武林之中,容或有许多人武功比我高强,但如果论起追踪蹑迹之术,我丁某人认了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无名氏喜道:“你可肯帮助我一次?”
丁岚道:“当然可以,我们以后合作机会尚多,这一点小事,我焉能坐视。”
他开始查视地上遗迹,又向空中嗅闻一回,便领着无名氏向官道侧面的荒野走去。
无名氏跟在他后面,仔细瞧他的各种动作,发觉他的追踪之术,除了一些特殊技巧之外,便须天生异禀才能办得到。
丁岚走得很快,走着走着,忽然折转方向,竟然又走了回头。
不久,他们又越过官道。无名氏跟着走了一阵,突然道:“不好了,这方向正是往那座村庄去的!”
神指丁岚面色一沉,道:“我决不会弄错,这条路上业已发现他来往过的踪迹,我正要向你说出心中疑惑,谁知前面当真就是他的秘巢。走,我们如果不赶快一步,只怕追上他时,那些人都死掉啦!”
无名氏心中一发急,抢在丁岚头前,放步疾奔,宛似风驰电掣,迅快元伦。
片刻间,那鼎鼎大名位列爵榜的神指丁岚已被他远远抛在后面。
无名氏一路飞奔,一路考虑奔人那庄子之时,如果尚未追上沈扬,便须决定先到那一边瞧看,如果阴错阳差的话,可能正当自己奔到殷三姑那间屋子时,沈扬正在另一边下手杀害运通镖局之人。相反也许是殷三姑被害…
他想了一会儿,还委决不下应该先到那一边去,这时,那里孤零零的庄院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
寻思之际,已经奔到庄门,在他感觉之中,好像刚刚有人驰过。
当下运足全力,急急扑奔人去。瞬息间已到了殷三姑藏身的石屋门口,探头向屋内一望,只见殷三姑仍然端坐不动,并未发生过任何事故。
他心头一震,连忙转身疾奔而去。到了那座大跨院内的上房中二看,全房之人,纹风不动。这些人之中许多是睁大眼睛,故此一望而知他们性命尚仔。
无名氏愣了一下,转身又往石屋那边走去。原来他想起适才忘了查明白殷三姑是否还活着,必须到那边看个明白,才找那神指丁岚计议。
走到那座石屋门口,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出来,道:“无名氏,你只要踏入屋内一步,我就先把她击毙!”
无名氏不由得停住脚步,举目一看,只见黑眉墨手沈扬站在殷三姑身边。
他淡淡一笑,道:“她是你的师妹,与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懂你为何用她性命来威胁我?”
沈扬道:“道理很简单,只怪你阅历太差,我回到此地之后,刚刚隐起身形,就见到你奔人来。这时你一直奔到此处,才赶过那边去。因此可知她在你心中份量重于运通镖局之人。再说你本来就非是运通镖局的人,和他们并无渊源,我说得对不对?”
无名氏无话可说,虽然事实上他并不把殷三姑当作关系深切的人,可是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到底不愿让她死在自己手中。
当下道:“你说得对与不对都不关重要,目下唯一可以谈一谈的,就是你这样做居心何在?”
黑眉墨手沈扬想不到他那等镇静,迫得重估形势,然后道:“那倒没有什么出奇的用心,只想你不要再向我罗唆……”
无名氏这时忽然发现屋角后面隐藏有人,暗忖丁岚脚程真快,原本以为他还有一会儿工夫才赶得到,推知转眼间已经赶到,并且隐身一旁。他既已赶到,形势又不同啦!
当下放软口气,道:“好吧,如果我不取你性命,你如何还报?”
黑眉墨手沈扬冷笑道:“我说过你不要罗唆我,你最好赶紧离开此地,我心中一高兴,也许就把运通镖局那于人救活!”
无名氏道:“那么她呢?”
沈扬道:“嘿,嘿,敢情你舍不得她了?我记得她昔年尚未和那锦衣郎王晋私奔以前,已是擅长房中内媚之术。我经过这么多年来,还没有碰上一个比她高明的女人,此所以我对她也念念不忘!你这几天尝到甜头,怪不得不肯放手了……”
无名氏听他说得太过猥亵难听,本待辩解。后来一想分辩也是多余的事,还是速速了结这桩事为止。当下道:“你说完了没有?到底怎样?”
沈扬断然道:“她不能还给你,待我快活几日再说……”
屋子转角那面突然冲出一条人影,一下子就落在石屋门口。
无名氏本以为乃是神指丁岚冲了出来,惊讶中转眼望去。却见来人竟是个面皮白净,衣饰华美的中年汉子。
这人右手握住七节钢鞭,左手捏住一把尺半长的短刀。这时却好左边身躯向着无名氏,因此顺势用左手短刀疾划,同时举步向门口闯入。
无名氏认不出此人是谁,大大一愣,随手抓去,使出修罗七诀中第六诀‘锁拿’手法,毫不费力就拿住那人左手手腕。
那个身躯一麻,动弹不得,面上颜色大变,怒声骂道:“老子今日纵然死在你手也要化做厉魔取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的性命……”
无名氏道:你是谁?…
那人厉声道:“还有那个淫妇,我变做厉鬼之后,一定要取她性命,方泄我心头之愤!”
无名氏顿时明白了这人是谁,不知不觉五指一松,呐呐道:“你……你就是锦衣郎王晋?”
王晋恢复了自由之后,情知对方武功太强,无法较量,一咬牙向屋内扑人去。
黑眉墨手沈扬狠狠喝道:“王晋你可是想找死?”话声中举起右掌,掌心一团漆黑,甚是可怖。
王晋厉声道:“死就死,有什么了不起,但我决不让这淫偷生……”
他扑过去,挥鞭盘打,激起呼呼风声。
沈扬原本用殷三姑的性命作为对无名氏的武器,这刻碰上这锦衣郎王晋要取她性命,却又不得不急急出手护卫,以免那殷三姑死掉之后,无名氏势必出手杀他泄愤。
他闪翼在殷三姑身前,双掌齐飞,硬劈硬架,抵住锦衣郎王晋凶猛攻势。
无名氏愣在门,竟忘了趁机冲人屋去赶开这两人。
倏地身后风声飒然拂响,无名氏回头一望,正是那神指丁岚。连忙道:“丁兄来得好,殷三姑目下尚受制于沈扬的独门手法,不能碰触!”
丁岚目光往屋内掠瞥一眼,道:“还有那一个家伙是谁?”
“那是殷三姑的丈夫锦衣郎王晋,他呷错了醋,却打不过我,要进去取殷三姑性命!”
丁岚道:“我明白了,刚才沈扬可是用殷三姑的性命要胁你?”
无名氏点头道:“正是,现在我如果冲人去,只怕黑眉墨手沈扬故意露个破绽,让她死在锦衣郎王晋鞭下……”
神指丁岚冷笑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你告诉沈扬,假如今日殷三姑有个三长两短,你发誓要剥他的皮,用种种毒刑加诸他身上,至死为止!”
无名氏怔一焉,道:“王晋的账也算在他头上么?”
神指丁岚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他接着晒笑一声,道:“你办这种事到底不行,等我出面就是。”
他举步走人屋内,一幌身已到了锦衣郎王晋身后,五只铁指迅快抓去,恰到好处地抓住锦衣郎王晋七节钢鞭鞭尖。
他接着往后一旋一甩,锦衣郎王晋一时撒手不及,整个人被他甩到门口附近。
神指丁岚不愧是名列爵榜中的高手,气派极大,一着得手之后,连头也不回,好像似本没有那锦衣郎王晋这个人似的。
黑眉墨手沈扬怔得一怔,丁岚冷冷道:“我姓丁名岚,大约大阁主对区区之名也有个耳闻!”
沈扬面色微变,道:“丁兄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兄弟久仰得很。”
神指丁岚仍然冷冷道:“你毋须与我称兄道弟,丁某特地告诉你一声,那位无名氏说如果你敢伤她一根汗毛,就发誓教你尝遍世上种种毒刑!”
他说到此地,那锦衣郎王晋一听这两个武功奇高之人,敢情一个是新迸名震天下的无名氏,另一个就是列爵榜上的高手神指丁岚。自料今日拼命也没有用处,倏然向门口冲去。
无名氏本待伸手拦阻,忽然见到他一面悲愤绝望之色,不由得心头一震,那只手再也伸不出去。
锦衣郎王晋夺门而出,眨眼间不知去向。
屋内的神指丁岗接着向沈扬道:“丁某劝你还是放大方一点,把这位姑娘身上禁制解开,免得同归于尽!”
黑眉墨手沈扬面色变了几次,若果面前的人乃是无名氏的话,他还可以设法吓唬吓唬他,但那神指丁岚成名多年,又是著名的心黑手辣之人,刚才的话,决不会是虚声恫吓。故此怎样也硬不起来,当下道:“然则我沈扬解开她身上禁制之下,你们便放我走,是也不是?”
神指丁岚点头道:“就是这样办”
无名氏大声道:“不行,还有运通镖局的人……”
但他话声甫起,那黑眉墨手沈扬业已一掌拍在殷三姑背上,接着迅快在她背上连点四五处穴道。殷三姑哼了一声,身躯一软,靠在石墙上,喘个不停。一望而知她此刻业已疲惫之极。
沈扬厉声道:“我已把她身上禁制解开,丁兄你怎么说?”
神指丁岚想不到这沈扬存心闹鬼,出手极快,以致目下的局势不得不放他走。这丁岚乃是武林中有名人物,说出口的话自是算数,此刻万难反悔,不便出手拦阻他离开。然而目下若是让他跑掉,纵然等一会儿想办法,也事无补,眼珠一转,应声道:“总归会让你离开,但你得等一等才行!”
沈扬冷笑道:“丁兄可是有后悔之意?”
丁岚道:“我反悔与否不于你事,但目下得等这位姑娘恢复一点精神,证明她业已恢复正常,才能放你离开……”
无名氏哪知神指丁岚心中正在作难,还大声道:“丁兄,那边还有几十个人哩。”
神指丁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对不起,那边几十条性命我管不……”
无名氏愣了一下,道:“那怎么行?”
丁岚道:“那么你要怎么办?”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暗示无名氏自己出手擒住那黑眉墨手沈扬,迫他去解救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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