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马上的数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做声不得。隔了一阵,丰都秀士莫庸才道:“这个女孩子看来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毒辣。”
楚南宫道:“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目下江湖上新人辈出,这长江后派一点也不弱于前浪,当真可怕得很!”
他们评论之际,神指丁岚已经和夏雪动手。他们每人互攻三招之后,齐齐跃开。
神指丁岚道:“夏姑娘手法神奇绝世,无怪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内!”
夏雪接口道:“好说,好说,你的神指功力深厚毒辣,果然不愧是名列爵榜之人……”
他们表面上互相恭维,骨子里却是唇枪舌剑,斗个半斤八两。丁岚赞她手法高超,意思是说她功力未臻绝顶,火候有限。夏雪则单单点出他的神指,就是讥讽他别的不行。
这两人对答了两句话之后,焕又近身相搏,争锋斗胜。这一回夏雪双掌连环拍出,力量凌厉异常!神指丁岚却专以灵巧迅快手法,卸敌招,攻大穴。
丰都秀士莫庸最是注意无名氏,这时斜眸一瞥,但见他淡漠如故,甚至显出不想瞧看那两人动手似的。
夏雪全神贯注敌人,数招后,他们都不再赌气,各自用出自家擅长的绝艺。而她虽是奇招迭出,却似乎当真限于功力,无法将招数威力发挥尽致,故此神指丁岚所受的威胁不算太大。
灵隐山人忽然挥手引起众人注意,然后轻轻道:“这一次生死之战,虽然与我等无关,但由于我们一道结伴同行,因此情形与平常有点不一样!”
铁胆赵七道:“山人有什么意见?最好直接说出来,不要猛兜圈子。”
灵隐山人道:“我的意思是丁兄既然与我们有结伴同行的事实,则他的生死我们无法不较为关心,诸位以为是也不是?”
楚南宫道:“这话很道理。”
灵隐山人接着道:“如果诸位看法相同,山人就要提出问题,以便征询各位意见!”
铁胆赵七道:“这太简单啦,大家公决一下,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丰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赵兄的话说了等如没说,如果不提出问题,大家如何选择决定?”
铁胆赵七顿时怒声道:“你说的才是废话,我看你只会一味挑拨别人动手,自己却躲在一旁看热闹。如果你对兄弟的话感到不服气,我们大可在此决个生死!”
丰都秀士莫庸冷笑一声,飘身落马。铁胆赵七也跃落马下,急急运功聚力。莫庸为人阴毒狡猾,明知对方与自己同列子爵,武功极高,火拼之下,并无必胜把握。因此,如果讲定必须拼个生死的话,徒然闹个两败俱伤,兼且让别人瞧热闹。念头一转,便故意装出十分激怒的样子,连话也来不及说似的,疾扑过去,举掌就劈。
眨眼间两人已战做一起,情势之激烈,较之夏雪丁岚这一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庸暗暗窥视无名氏,但见他对于夏雪的险状视若无睹,面上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切神色。他这么阴险毒辣之人,这时也忍不住怒骂一声,道:“他妈的,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铁胆赵七以为他骂自己,勃然大怒,道:“诸位都听见了么?”说时捋袖攘臂,要向莫庸扑去。
灵隐山人举手拦道:“莫兄好像不是骂你。”丰都秀士莫庸这时已举步向无名氏走去,冷冷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望他一眼,便把头转开。莫庸气得头顶冒出烟,扬手一掌扫去,口中喝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姓名来历。”
话声中手掌已堪堪击中对方面颊,但见他不闪不避,神色仍然淡漠如故,倒似是有恃无恐,不把他的掌力放在心上似的。
莫庸在这一瞬间倒感到难以速作决定,此刻他有两个法子,一是将掌力加到十二成,纵然对方练有奇功护体,相信仍可将他击毙。一是将掌力减缩为两三成力量,这一来对方如若练有什么奇功的话,纵然受伤,也不至于十分严重。再说大凡留力蓄势,在武术上来说,变化迅速,不易受制。
他的手掌已沾上无名氏面颊,只见他淡漠得有如没有感觉的石人一样。这时丰都秀士莫庸不由得心头大凛,疾忙撤回大部分真力。
“啪”地一声脆响过处,无名氏已结结实实地被莫庸打了一个大耳光。
只见他跌跌撞撞,冲开七八步远,方始站定身子。丰都秀士莫庸一阵愕然,瞠目望着七八步外的无名氏。
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要知他们无一不是武林高手,故此一望之下,已看出无名氏不但没有反抗莫庸的掌势,甚且没有运功护体,故此左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莫庸哼了一声,举步向无名氏走去。他面上流露出阴森肃杀的表情,一望而知他这一回必定对无名氏施展重手法。
正与神指丁岚激战的夏雪,本来处于劣处,此时目光一闪,已瞧见无名氏被辱的情形,顿时娇叱一声,指掌并用,一连劈出数掌。这几掌一把接一招,都是奇奥凌厉绝伦的绝着。
神指了岚此时才知道夏雪敢情武功极强,适才不知何故特意败给自己。他本是阅历极丰,久经风浪之士,一看势色不对,立时改攻为守,稳扎稳打。
夏雪此时方始显示真正绝艺,但见她玉掌忽劈忽扫,招数深奥神奇之极,饶他神指丁岚已经是武林中有数高手之一,居然瞧不出她的掌蕴含何种变化,迫不得已身形疾退。
夏雪玉面凝霜,眼露杀机,倏然间斜掠开去,抄截在丰都秀士莫庸身前,迅快如电般一掌劈去。
莫庸但觉她这一掌神奇无方,自己不论是出手封架或者发掌反击,都难免要吃她先击中自己要害。这一惊非同小可,脚尖一点地面,丹田中一口真气;迅捷如飞鸟般蹿掠开一旁。
楚南宫仰天长笑一声,道:“好呀,在这短短十数日之内,竟已屡次得睹帝疆四绝罕世的武学,看来帝疆四绝乃是有意踏入江湖,打破数十年老例,这倒是教武林兴奋震动的大事!”
这些人哪个不想藉此机会多知道一点关于帝疆四绝的底细。是以连神指丁岚也暂时浑忘了早先与夏雪的约定,冷冷道:“帝疆四绝虽是名不虚传,武学深奥神奇,较之目前武林各家派的心法秘技都高上一筹,但丁某忽然想到,假如目下帝疆四绝亲自踏入江湖,只怕业已年迈力衰,无法与时下豪雄一争长短了!”
灵隐山人接口道:“丁兄这话大有道理,想那帝疆四绝早在我等踏入江湖以前约二三十年即已驰誉天下武林中一流高手之间,相传这四绝之中,只有一位为人正大光明,是位超然世外的侠义之土。其余三位,都没有什么善恶是非之念,只凭胸中好恶行事……”
夏雪听他们滔滔论及帝疆四绝之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并不做声。
苦行禅师轻叹一声,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本来不该胡乱说话,但关于帝疆四绝,贫僧却略有所闻,目下趁身为帝疆四绝之一的夏姑娘在此,不妨说出来请复姑娘指教!”
他一直望住夏雪,只见她微微动容,当下接着说道:“听说帝疆四绝之中,有一位是侠义之士,为人行事俱光明正大,但早已隐遁佛门或玄门之中,等闲不管世俗之事!此外,有两位性情古怪,却不是不分善恶之士。只有一位意气特盛,喜欢乱管闲事,乃至封爵金榜出世,他按着爵榜人名访寻,一共二百余位榜上有名之士,被他一个人杀死大半。”
这桩旧事大概其余的人都晓得,此刻似是忆起音年武林中百余高手相继惨死之事,人人都流出凛然之色。
夏雪接口道:“蝉师你是甘露寺出来的人,目下在江湖上以甘露寺最负盛名,不知是何缘故?”
铁胆赵七道:“夏姑娘如果当真不知其中原故,可就教人十分奇怪那是因为甘露寺中列名封爵金榜之上的,竟有四位之多。以苦行禅师的深湛武功,却也不过是甘露寺中第四位高手而已!”
楚南宫接口道:“泪下武林仅存的数位公爵级及侯爵级的高手,在甘露寺中便占了三位之多,像苦行禅师名列子爵,当今武林中也不易多睹,但在甘露寺仅仅列入第四,由此可想而知甘露寺的盛名并非幸致。”
苦行排师诵声佛号,道:“敝寺全仗诸位这等捧场,方始浪得虚名,其实不算什么。”
无名氏听他们畅论武林中种种秘辛奇事,竟也十分入神。这时突然问道:“甘露寺有一位大和尚,头如巴斗,身高八尺以上,使用一根比鸭卵还要粗的纯钢降魔样的是不是前三位高手之一?”
众人都讶然向他注视,苦行弹师道:“正是,贫僧的师弟大力和尚,施主何时见过他的?”
无名氏淡淡道:“我也记不得了!”
苦行禅师双目一睁,沉声道:“施主可是祈北海或辛龙孙其中之一?”
无名氏摇摇头,道:“不是!”
苦行禅师哼了一声,道:“哪么施主必是最近武林大大出名的无名氏了?”
无名氏心中动了一下,寻思道:“想不到我这个死了一半的人,居然在武林中也挣到声名,真真可笑得很!”
他虽没有表示,但既不否认,无疑就是默认。苦行禅师冷冷一笑,道:“贫僧师弟太不成才,竟然动施主不起,今日贫僧倒要会一会儿施主手底绝艺!”
他跨开大步向无名氏走去,夏雪微微一笑,道:“苦行排师如果要与他动手……”
苦行禅师双目一睁,光芒暴射,接口道:“夏姑娘可是仗着帝疆绝艺,包揽此事?”
夏雪道:“我的话尚未说完,禅师何须这等着急?我的意思是无名氏根本不会作任何抵抗,神师纵然把他擒回甘露寺去,也不见得面上光彩……”
苦行禅师愣了一下,道:“这话不无道理,但依姑娘之意,便又怎样?”
夏雪道:“禅师最好容我与他私下说几句话,也许有点用处,你不是想见识他的绝艺么?”
苦行禅师道:“姑娘请,贫僧甚为感激!”
夏雪把无名氏拉到一旁,道:“我记得你在见到凌玉姬之前;那时候你生气勃勃,一点也不消沉颓唐。可是陡然间便变了一个人似的,究竟为的什么?”
无名氏淡然道:“称爱怎样想都行!”
夏雪道:“目前并非我想或你想的时机,要知道这六个人都是获有爵位的武林高手,假如我硬是袒护住你,恐怕激起众怒,连我也性命不保!”
无名氏冷漠地道:“你可以走开啊!”
夏雪嚷道:“好,我就走开看你有什么下场!”
话说得狠,却没有真的走开。无名氏可不做声,夏雪顿足道;“你何苦一定要死在他们手底?”
无名氏道:“你想要我怎样做?”
夏雪化嗔为喜,道:“你既然能从甘露寺许多好手中突围而出,武功自然不错,等会儿那苦行悼师向你动手之时,你就出手反击……”
无名氏淡淡道:“好吧!”
夏雪瞅着他,不大放心地道:“你真的出手反抗么?”
无名氏道:“真的!”
夏雪又忧虑起来,道:“那苦行禅师名列于爵,武功甚是高强,你有把握敌得住他么?”
无名氏淡淡道:“那就不知道了!”
夏雪道:“假如你敌不住他怎么办?”
无名氏反问道:“我有什么办法?”
那边丰都秀士莫庸道:“喂,夏雪姑娘作的话说完了没有?看起来你们倒像是临歧分袂,生离死别,一派依依不舍的样子……”
夏雪这一回却忍下莫庸的讥讽,她并非愚笨之人,早已想定不可再得罪任何一人,免得了岚多了一个帮手,便可把自己杀死。
她退开几步,道:“苦行禅师请过来吧!”
苦行禅师举步走去,向无名氏合十道:“贫僧本该六根尽除,四大皆空。但施主与甘露寺有一段瓜葛,贫僧既是碰上,只好尽力将施主擒下送回寺去。”
无名氏淡淡道:“随你的便!”
苦行禅师吸一口真气,抱抽一抖,倏地一掌迎面劈去。出手招数甚是凌厉毒辣。
无名氏犹疑一下,但见敌掌已堪堪劈到,旁边的夏雪骇得沁出冷汗,尖叫一声。
无名氏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墓地左肩微沉,接着出掌反击敌人前胸。
他的左肩微沉,生似底下踢出一脚,可就迫得苦行禅师必然侧闪,谁知正好碰上无名氏接着发出的掌拍,连忙运气护胸,双袖翻处,左手一招“金丝缠腕”擒拿敌人脱脉,右手大袖猛拂敌腹。
无名氏使出修罗七该中第二诀“圈打”及第五块“扣曲”奥妙手法,揉合在十二散手中的第三招“玉钩斜”之内。
只见他身形微转,双手疾发,不知怎地,一手已抓住对方大袖,另一手直击对方身上大穴。
众人齐齐大凛,都瞧不出无名氏这一招竟是如何使出来的。
只见苦行禅师也使出绝妙招数,左肘一撞,迎面去中无名氏劈上身来的掌势。
掌肘相交,“啪”地一响,无名氏那只抓住对方衣袖的左手顺势一甩,苦行禅师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形斜旋侧退,一直退出七八步之远,总算武功深湛,下盘根基扎得牵固,终于站稳了身子,没有跌倒在地上。
这一手高深莫测,委实惊人之至,周围的人包括夏雪在内,无不震骇失色。
夏雪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只因她从他适才沉肩的虚招里,看出无名氏的武功与凌玉姬大有渊源。而她正好也是被凌王姬这一招吓退。
她一想起凌玉姬,便觉得胸中妒火飞腾,难以遏抑,尖声叫道:“无名氏,我有法子教你不能再装出冷淡消沉的样子!”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讶然,都不明白夏雪为何在这个当儿说出这么一句话。
苦行禅师满面通红,秦愤难当,候他又扑过去,袍袖分作上下拂去,袖影中双掌掩映,欲发未发。
无名氏听了夏雪的话,并未放在心上。这刻他既已动上手,便不迟疑,脚下哥地换个方位,一掌劈出。
这一掌在旁观的人看来,虽然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但仍然看不出十分奥妙。但身在局中的苦行禅师却泛起无法破解之苦,迫不得已,闪开一边。
无名氏顺势移前,横掌扫去。苦行禅师急急命使出大擒拿手法,扣脉门,点穴道。
无名氏掌势微微变化,掌线一挂,苦行排师甩退不及,被他手指勾着,跌跌撞撞地闪开数尺。
无名氏一招得手,跟踪又上,一掌向他心口击去。这一掌发得恰是时候,苦行禅师因重心不稳,简直无法举手御敌。
旁边观战的一群高手纷纷厉声大喝,但他们也因想不到苦行禅师立即落败,是以人人毫无准备,此时只能厉声大喝,却无法付诸行动。
无名氏手掌已堪堪击中对方心口上的大穴,这一掌落去,苦行排师非死不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收回手掌,侧转脸向夏雪愕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苦行禅师本是当代高手,得到这一线生机,顿时抽出右手,骄指点去。
无名氏话声甫歇,苦行排师指头已点中他胁下大穴,登时倒在地上。
苦行禅师举起右脚,踏在无名氏心窝之上。忽然怔住不动,凝眸寻思。
夏雪冷笑一声,道:“祥师可曾杀死了他?”话声中流露出无限杀机。
神指了岚认为机会已到,倏然跃了上去,站在苦行禅师身边。
苦行禅师似是寻思什么重要之事,因而没有理会夏雪的话。夏雪身形一晃,已欺近苦行弹师,出掌劈去。
神指丁岚一指测点过去,迫得夏雪无法不还手封架。
这两人顿时激战起来,夏雪心存根火仇焰,这一回辣手尽出,十把左右,就把神指了岚迫得连连倒退。
楚南宫大喝道:“夏姑娘不可胡乱伤人!”喝声中上前一拳遥击过去,苦行禅师突然回醒,枪上去发招帮助了岚。
夏雪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三个高手一齐发招,顿时被迫飘身闪开。
铁胆赵七检视一下无名氏,响亮地道:“苦行禅师并未施展毒手杀死无名氏……”
这时,夏雪乍退反进,双手招数齐发,同时之间,攻袭神指下岚、楚南宫及苦行禅师等三人。见她的手法奇奥,功力深厚,出手非同小可,那三人谁也不敢不发招抵挡。夏雪翔动灵活地飞旋进退,一招接一招向那三人攻去。
楚南宫欲退不能,勃然大怒,施展出神拳威力,凌厉反击,神指丁岚及苦行禅师也齐施绝艺,顿时形成三人围攻之势。
瞬息间已座战了十余招,夏雪已落在下风。丰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诸位务必用心将此女击毙,不然的话,今日之事传出江湖,不但成就了她的名,而且后患无穷!”
莫庸为人狠毒,觉得非干不可,立刻展动身形疾扑上去,参加围攻。
铁胆赵七及灵隐山人尽管都感到应该出手,赶紧杀死夏雪,以免生变。但他们究竟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从出道以来,别说是六个声名相若的人合力围攻一个女孩子之事未曾做过,连两人联手攻敌的情形也没有过。是以不禁犹疑不前。
忽见那楚南宫首先撤出圈子,垂头丧气地走开一旁。接着那苦行禅师也纵开丈许,面色凝重地摇头叹息。
这时只有神指丁岚、丰都秀士莫庸双战夏雪,急切间竟占不到上风。
楚南宫大踏步走到苦行禅师身边,苦心笑道:“禅师,咱们今日已栽个大跟头啦!想不到帝疆四绝的武功这等深奥玄妙!”
铁胆赵七跃过去,疑惑道:“楚兄几时受伤的?”
楚南宫摇头道:“兄弟虽然未曾受伤落败,但凭我等在武林的身份声名,三个人合力围攻她一人,尚且座战多时,无法取胜,在兄弟的看法,比战攻身败还要羞耻!”
苦行禅师长叹一声,道:“楚兄这等说法,教贫僧更无害身之地了!”
他们谈论了几句,那边已激战了将近二十招,夏雪武功虽是神奇奥妙,但面对的两人皆是当世间大名鼎鼎高手,各具绝艺,这时已居于劣势。
墓地远处出现一匹红马,缓缓驰来。
灵隐山人凝望了一眼,大声道:“诸位请看那匹红马是不是恶石谷巫婆子的火龙驹?”
众人都向那匹红马望去,楚南宫道:“不错,正是巫婆子的火龙驹,但马上之人似是个年轻男子,巫婆子怎肯将这火龙驹借与别人骑用?”
铁胆赵七道:“马上之人大概是巫婆子的门下!”
灵隐山人皱眉道:“这是唯一的理由了,但山人似乎从未听说过巫婆子居然收起徒弟?”
那匹红马倏然扬蹄疾驰,这马不愧是驰名天下的神驹,但见宛如掣电般划过漠漠黄沙,转瞬间已冲到近处。这时马上骑士的面目可就清清楚楚地呈现众人眼前,只见他长得剑眉虎目,唇红齿白,英风飒飒。
这些人在夫人府中已见过年轻高手蓝岳,顿时都蓄势戒备。
那火龙驹来势绝速,眨眼间,已到众人面前,只见那火龙驹竟不停顿,修然向动手的三人冲去,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疾掣,“刷”地已冲过那三人,出去两三丈远。
在这一惊而过之际,神指丁岚被蓝岳俯身一掌猛劈之势迫退七八远,那丰都秀士莫庸则被火龙驹铁蹄迫开大半丈。夏雪举目一瞥,面上泛起欢愉之容。
那匹火龙驹去来如电,眨眼之间,竟已兜转回来,宛似星渡虹飞,蹄声乍送入耳,火龙驹已掠过夏雪身边。夏雪但感纤腰被一只强壮的手臂拥住,登时双脚离地;转瞬间已离开了原处五六文之远。
一众高手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儿,那边蓝岳把夏雪放在身前鞋上,沉声道:“表姐,无名氏呢?”夏雪尚未回答,蓝岳已瞥见地上横卧着的人,接着道:“可就是地上那厮?”夏雪颔首道:“对了,他已被苦行禅师点中大穴……”蓝岳打断了她的话,自语道:“是苦行禅师?对了,听说,无名氏曾突出甘露寺高手重围,那和尚无疑要把他带回甘露寺处置。”他快意地笑了一尸。
夏雪听出他口气中隐隐流露出仇恨,立即接口道:“他此刻可能已经死啦!”其实她早先明明听到铁胆赵七大声说他未死的话。
蓝岳哦一声,道:“那就行了,……”这时,那边几位高手正要开腔,蓝岳却倏地勒转马头,疾驰而去。他胯下的火龙驹奇快异常,转眼间已驰出老远。
楚南宫振腕长叹一声,缓缓道:“看来当今武林局面,不久就得落在这一辈后起之秀掌握之中啦!”灵隐山入接口大声道:“楚兄之言虽是有理,但要想挽回大局,压抑这批少年的气焰,却也未尝没有办法!”
正说之时,远处又出现两匹坐骑,疾驰而来,众人都转眼望去,却没有一个认得出他们是谁?灵隐山人道:“哼,又是两个年轻之辈!”口气中颇不自然。
楚南宫记起灵隐山人之言,问道:“山人早先提及要压抑这些后辈的气焰并非没有办法,敢问是何妙策?”
灵隐山人环观众人一眼,道:“这办法说了也没用,眼下咱们这几个人已经勾心斗角,没有一人不存有猜疑忌恨之心,这样不但无法压制别人气焰,适足以予那些后起之辈以可乘之机!”
他们听了此言,若有所悟,铁明赵七沉吟道:“灵隐山人话中之意,似是要我们几个人暂时扫弃前嫌,以外敌为重之意,不知兄弟猜得对也不对?此法似乎不易实行,要我们暂时和好,不再自相掣肘,倒也不难。如果进一步要联手击敌,可就不易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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