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看,而是肯定。我看,还是叫你们的同伴一块出来,联手战我这个丫头,或许还有胜的希望。不然,你们别想回去了,共赶黄泉路吧!”
林中有人哈哈大笑而出:“小姐,你未免太小看天下人了!”
出来的是无情刀客。茜茜问:“怎么是你一个出来?他们干吗不出来?躲藏在树林中干什么?”
无情刀客笑道:“好好!各位英雄好汉,大家都出来吧!目睹仙子的风采,是不是她们的武功,有如她们本人那么俊。”
顿时从树林走出四五个各种打扮的人,有的是一身劲装,有的是书生文人打扮,更有的是一身道士和公子哥儿装束,他们都是西厂中的一批高手,故意扮成武林中各式人物出现,仿佛是为目睹这一场比武而来,各不相识。
茜茜公主环视了他们一下:“你们都是这两只猴子的同伙?”
书生文人打扮的人说:“小姐别误会,在下在江湖上人称肖秀士,欣闻小姐与川西双煞在这山峰上比武过招,特来观看,并没其他的用意。”
茜茜公主一笑:“我要是没看错你,你就是人称毒书生的肖秀士吧?一向在太湖上神出鬼没。”
毒书生怔了怔:“小姐认识在下?”
“你武功不见得怎么好,但用毒却十分高明,我怎么不认识?”
“小姐在哪里认识在下了?在下好像从未见过小姐。”
“这你不必问,看来你今夜打算用毒对付我们?但是我不能不事先警告你,你用毒时要想清楚,别毒倒了在场的人和你自己。”
劲装汉子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等你们与川西双煞交锋后,我再来领教你们主仆两人的高招。”
芸芸说:“你这只笨牛,乱吼什么的?既然这样,你与这两只猴子联手齐上不更好?何必等他们死了你再出手?”
道士打扮的人说:“姑娘,你太过目中无人了,就是有真本事,也不该这么狂妄自大。”
芸芸说:“你不服气么?那你一块联手齐上也行,我一样可以打发得了。”
无情刀客奸笑着:“姑娘!你这么一句,不怕犯了众怒么?我们七人真的齐上,你们能应付得了?”
“那你们就齐上呀!”
川西双煞说:“小丫头,太过放肆了!各位英雄好汉,你们闪开,让我们先打发这丫头,再对付她的主人也不迟。”
无情刀客问:她们主仆要是齐上呢?”
申虎说:“我兄弟俩一样可以应付。”
“好好!我们就看申兄的真本事了!”无情刀客招呼其他人退下散开,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用意是十分的阴险,提防茜茜公主两人不敌而逃。
劲装汉子狠狠地说:“她们这般狂妄,我誓必绘她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要不,她们就认为天下无人能敌了!”
茜茜公主仍带笑说:“我们不是认为天下无敌,而是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人。”
劲装汉子大怒:“小姐儿,你这一句话,知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恶果?”
茜茜说:“要是你敢乱动,第一个先去见阎王的就是你!”
“你!”劲装汉子“嗖”的一声,刀亮了出来,无情刀客忙拉着说:“雷兄,别急,等申氏兄弟打发那小丫头后,你再出手也不迟。”
劲装汉子怒视茜茜公主一眼:“小妞儿,你等着老子好了!”便走了开去。
另一边,川西双煞早已与芸芸交锋了。川西双煞果然灵敏、轻捷,在山峰上的乱石草丛中纵跳自如,来往如飞,各种奇招怪式,源源抖出,他们的确像荒山森林中的两只具有灵性的猿猴,出手尽是歹毒凶狠的招式。不是取对手两只眼睛,就是掏心.要不就是抓断对方的手脚,他们兄弟俩互相间配合得十分默契,凡是武林中与他们交过手的人,不是死得惨不忍睹,就是终身残废,再也不能言武,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幸存者。
西厂用重金将他们从川西请来,就是看看他们颇为上乘的武功,用来对付在扛南神秘出现的判官、小鬼。
芸芸姑娘初时还不大适应他们这—套奇招怪式的歹毒武功,只好以轻灵的轻功与他们周旋,先行闪避。令人看去,似乎川西双煞占尽了上风,芸芸,—味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无情刀客等人都以为她将惨死在川西双煞的利爪之中是意料中的事,他们相视笑了。看来这一对突然在南京出现的神秘主仆,只不过以惊世的容颜令人惊讶、倾倒而已,武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一点,连暗中观看的公孙不灭主仆三人,也不禁担心起来。
无情刀客他们越看越愕异起来,渐渐感到不对劲了,他们不至于要为川西双煞担心,可是芸芸那一身不可思议的轻功和身法,仿佛不是一个人的身形,是一团雾,似一阵轻烟,她能够在川西双煞配合十分默契而又十分凌厉的攻势之下,轻闪而出,明明看见她怎么也闪不出来了,她还是从川西双煞如网的利爪中闪出来;明明看见川西双煞已击中了她,她却莫名其妙一闪而逝,在别一个地方出现,令川西双煞次次合击扑空,险些还伤害了自己,急得川西双煞大吼大叫:“臭小丫头,你别闪,有本事就真正与我们交锋!”
芸芸却叽叽咭咭的笑着:“两只猴子,你们跳够了没有?没有跳够,你们可以再跳呀!你们跳得蛮好看的,我还想看看。”
川西双煞的纵跳轻功,已在武林中算是独树一帜了,而芸芸纵跳的轻功比他们更轻灵敏捷而多变,川西双煞一连抖出了二十多招的凌厉攻势,几乎连芸芸飘舞的腰带也没抓到,更别说能伤到芸芸了。
川西双煞突然停下来,不出击了。芸芸就停在他们前面本远的一块岩石上,问:“咦!你们怎么不乱扑腾了?扑够了吗?”
川西双煞骤然扑来,可以说是快得不能再快了,如急电一闪而逝。他们的确也抓中了,可是抓中的不是芸芸,而是她脚下的那一块岩石。这一块岩石,给他们四爪一抓之下,几乎粉碎了,要是那是个人,恐怕必定粉身碎骨,不成人形了。
芸芸在别一处叽叽地笑着:“你们怎么连人也投有看清楚,就胡乱抓呵!你们是不是扑腾得晕头转向,连人和石头也分不清楚了?”
申虎怒道:“小丫头,你别闪!”
芸芸说:“好!我不闪,看剑!”
芸芸这一剑比他们刚才的一扑来得更快,宛如一道自光,骤然而至,吓得川西双煞不敢用手去接,双双纵了开去。芸芸说:“咦!你们怎么闪开的?你们不是叫我别闪么?那你们为什么要闪开了?”
申豹怒吼着:“小丫头,看招!”
双煞又倏地凌空扑来,芸芸虽然轻纵闪开,但愿着出剑反击,剑光在夜空月色下,如疾光直下,又逼得川西双煞不得不纵开闪避。芸芸可不等他们站稳,剑光如闪电横扫而来,仿佛刮开了夜幕,令人眩目眼花,不寒而栗。川西双煞分别急纵闪开,别说还手,连招架的余地也没有。
芸芸的水影剑法,的确在茜茜公主之上。她轻功、内力、掌法、袖劲等等,都不如茜茜公主,惟一是剑法却比茜茜公主运用得好。芸芸似乎是位天生使剑的奇才,水月宫主慧眼看中她这方面的特长,特地给她传授一套完整的水影剑法。芸芸一身的武功,全在一把剑上,她可以说是一技压百技,要是没有剑,她就像折了翅膀的鸟,没法飞了。一把剑在手,她可以与武林中的任何一位一流的上乘高手交锋。
芸芸不出剑反击则已,一出剑反击,便令敌人难有反击的机会,就是极为上乘的高手,也只能招架、拆招,除非是以深厚的内力震开,震偏了她的剑,抓紧时机反击,不然绝无反击的机会,但这种时机往往是一纵即逝,芸芸又会因着进招了。
川西双煞只是一般的上乘高手之一,不是什么绝顶的一流上乘高手。而芸芸手中那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削铁如泥。这把宝剑原是浙江三溪口马家庄马二公子的防身宝剑,芸芸自从得到它之后,就一直是自己随身的宝剑了,哪怕是睡了也剑不离身。所以芸芸一反击,川西双煞连半点反击的机会也没有,一味的纵跃跳腾闪避,与他们刚才交锋的情况相反,现在是芸芸占尽上风了,川西双煞处在挨打被动的地位。他们很快就会丧生在芸芸的剑下。
无情刀客看见着急起来,打眼色叫毒书生暗射毒针,以救川西双煞。
毒书生正想挥衣袖,准备一丛毒针从衣袖里向芸芸射出,这种发射毒针的手法,不为一般人注意,以为他在挥去眼前的蚊蚋而已。但茜茜公主早巳在盯视着他的举动了,就在他要挥动衣袖时,茜茜公主脚尖一踢,一块碎小的石块,骤然飞出,劲势凌厉“啪”的一声,击中子他的手腕。手腕骨给击得碎裂,毒书生“呀”的一声惨叫,用另一只手去捂着受伤的手,再也没法发射毒针了。除了无情刀客,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问:“肖老弟,发生什么事了?”
毒书生手痛人心,说:“我……我的手腕骨断了!”
众人愕然:“你的手腕骨怎么会断了?”
“我中了人的暗算。”
“什么?你中了奸人的暗算?谁暗算你了?”
众人之所以不知道,一来是人人都关注川西双煞与芸芸的生死交锋,目无穷视;二来是茜茜公主这一踢出的碎石,实在太快,只是一闪便逝,何况又是在月光之下,众人根本看不见碎石掠空闪过。
也在这时,川西双煞惨叫连声,芸芸在一招剑法之下,几乎同时取了申虎、申豹的性命,一个眉心中剑而亡,一个剑刃划断了喉咙,双双扑地‘魂归西天。’众人一时间全惊呆了,芸芸杀了川西双煞之后,仍说:“你们这两只猴子,跳呀,怎么不跳了?”
茜茜公主笑道:“丫头,别说废话了!他们人都死了,还怎么跳呵!”
“他们怎么这样就死了?”芸芸在一招剑下杀了两人,似乎还不知道,以为只是刺伤、划伤他们。
“丫头,你还不知道这一招‘鹤击蓝天’的厉害,一击带划,有鬼神莫测之机,不但可以连杀两人,也可以连伤数人。丫头,你准备他们联手齐上了。”
无情刀客见芸芸杀了川西双煞,几乎是魂飞天外,脸色大变。这一下,他怎么向西厂督爷汪公公交代?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他们原以为川西双煞轻易的会取了这个小丫头的性命,然后对付这位貌似天仙的女子,想不到连天仙跟前的一位小丫头也胜不了,还死于小丫头的剑下。一个小丫头的剑法如此的精奇,行动如鬼魅,其主人的武功可想而知了。甚至那个对茜茜公主出言不逊的劲装汉子,这时也不敢出声了。
在西厂这一批所谓高手中,论单打独斗,劲装汉子无疑是武功最好。川西双煞联手,他怎么也战不了川西双煞,现在川西双煞死在芸芸的剑下,他震惊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出声。
芸芸却用剑指他着说:“现在轮到你这只乱吼乱叫的笨牛了!你不是要与我家小姐比试吗?现在你先跟我比试,胜了我,再与我家小姐比试也不迟。”
正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劲装汉子在众高手之中,往往自以为不了起,也不将川西双煞看在眼里,现在芸芸指着他叫阵,他不应战,今后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这名劲装汉子姓雷,名中电,江湖上人称一把刀。他与劫福州镖局的镖车鬼脸断肠刀是同门师兄弟,但刀法却比断肠刀强多了‘断肠刀死在判官和小鬼的刀剑下,他不时想替师弟报仇,要去找判官和小鬼拼命。可是郝一天却不容许他为报私仇而胡闯乱动,同时也要他在自己身边作保镖,不放他外出。
因为郝一天感到自己身边的人,除了他武功极好之外,再没有强过他的人了。于是他说:“判官和小鬼是朝廷要捉拿的饮犯,武功高深莫测,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胡来,听调派。而且这也不是你一个人报私仇的事,汪督爷更想杀了他们。”
现在他听说川西双煞要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女子在天堡峰比试,又受无情刀客的唆使,说什么这位神秘女子极有可能与生死判官和两个小鬼有牵连,于是他要求参加了。
郝一天已不满川西双煞的自恃自为,更不高兴他们去争强好胜,因为是汪公公派来的人,他不敢过于反对,又害怕他们有什么闪失,对汪公公不好交代,也就同意这一把刀参加天堡峰上的比试。
一把刀雷中电在芸芸用剑指着挑战之下,大吼一声跃出:“好!老子就先拼了你!”
无情刀客见川西双煞已丧命,要是一把刀也将命丢了,自己更不好向郝一天说话了,便说:“我们大家一齐上,这不是什么比武交锋,是为川西双煞讨回公道。”
道士装束的人说:“对!我们只有联手齐上,才能拼了她们,这小丫头出手太狠毒了!”
芸芸说:“好呀!你们就一齐上呀!”
来的七位西厂高手,川西双煞之死,毒书生右手腕骨裂,已不能参战,只剩下无情刀客、雷中电等四名高手了,差不多已折将一半。无情刀客问芸芸:“你真的敢一个战我们四人?”
芸芸反问:“你认为我不敢么?”
“你家小姐不出手?”
茜茜公主说:“只要你们明刀明枪的交锋,不使有毒的暗器,我绝不出手、不然,莫怪我出手了。”
“我们杀了她,你也不出手?”
茜茜公主一笑:“你们杀得了她再说这一句话吧!”
雷中电一把刀吼道;“少废话,先拼了这小丫头,就是她出手老子也不惧。”他首先一刀挥出,直取芸芸,又燃起了战火。
无情刀客不像一把刀那么性情急躁鲁莽,像一头蛮牛似的乱冲乱闯,不顾后果。他狡猾,老练,富于心计。在这一次比武之前,他就有一套周密的计划,他已考虑过川西双煞不敌这三位神秘的女子,除了带一把刀等几位高手一同来之外,更调了二十多名弓箭手,埋伏在四周树林中,一旦不济,就下令乱箭齐发,而且支支箭头都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哪怕这一对武功极高的神秘主仆,只要有一支箭射中,就必死无疑。同时,他还考虑到茜茜公主会逃跑,所以在黄昏前又以西厂之名通知守陵的秦公公,一见信号升起,便带大批军士前来,重重包围天堡峰,到时,茜茜公主主仆二人,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天堡峰了。
无情刀客这一个如意算盘打得蛮不错,他怎么也想不到,川西双煞这么快就丢了命,连负伤逃命的机会也没有,令他一时震掠得乱了套。他本想叫大家退出,下令放箭,可是一把刀雷中电冲动鲁莽行事,跳出要与芸芸交锋了,又一次坏了他的计划。下令发箭,总不能连自己人也一块射杀呀。他只有随机应变,用言语先激茜茜公主说明不插手,四人全心全意对付芸芸,不管是胜是败,他都叫大家退下,下令放箭。
无情刀客在一把刀这么暴躁跃出去要交锋时,突然叫大家退下,首先是一把刀不会听令,同时更引起茜茜主仆两人的疑心。这一对主仆,不但武功好,人更机敏,行动快如鬼魅,要是自己,稍一迟缓,她们手中的利剑就会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了,就算不像川西双煞的死去,也会像毒书生受重伤。所以在一把刀跃出时,他不敢冒险下令,在一把刀动手时,他也只好出手了,以后再找机会向他们示意退走,然后命弓箭手发箭。因而他与众人联手战芸芸并不怎么出力硬拼,只在一侧佯攻,最拼命交锋的是一把刀。
芸芸一招之下杀了川西双煞之后,好像尝到了磁头似的,一把宝剑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把魔剑似的,剑随人意,任意挥洒,点那里便打那里,她一个人来往纵横,翻腾如飞,将西厂这四位所谓高手杀得手忙脚乱,自顾不暇。转眼之间,四位高手都先后受了不同程度的剑伤,芸芸仍容光焕发,潇洒从容,游刃有余。
四位高手个个骇然,感到芸芸不是凡间的女子,真的是天上仙子下凡,凡人哪有这等神奇而不可思议的剑法?怪不得川西双煞在顷刻之间便命归黄泉。
无情刀客在身中一处剑伤后,急叫大家退走。同时他第一个首先逃命,高喊一声:“放箭!”
一把刀等人一听无情刀客下令放箭,知道毒箭的厉害,负伤连滚带爬的四散逃走。芸芸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凝神运气挥剑,顾不得去追杀这些四散逃人树林的高手了。而茜茜公主含笑而立,不动也不作任何防备,根本不当一回事。
半晌,树林中全无动静,没有一支箭射出来。芸芸愕然了:“小姐,怎么没箭射出来的?他是在吓唬我们吗?”
茜茜笑着:“不错!他在吓唬你。”
无情刀客更愕然了,怎么没箭射出来?难道弓箭手们没听到命令?他再次下令:“快!快给我放箭!”
四周雅雀无声,全没反应,别说毒箭,连一枝枯枝也不见飞出来,茜茜公主笑着说:“叫呀,你再叫呀!大声的叫,可能他们全睡着了!没听到你的命令。”
无情刀客一下傻了眼,是睡着了?还是全害怕逃走了?不然,没有人敢这么大胆不听自己的命令。他们敢私下临阵逃走?不怕我回去要了他们的命”
芸芸却在问茜茜公主:“小姐!他们的人真的睡着了吗?”
茜茜说:“我不知道,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弓箭手。”
“那他真的在吓唬我们?”
“恐怕是吧!”
芸芸发火了:“好呀!这个贼子,居然敢用这样的诡计来吓唬我!我过去杀了他。”
“丫头,别去,他又在叫了。看看他叫出什么来。”
果然无情刀客又在怒吼了:“放箭!给我放箭!谁敢不听我命令的,我杀了他全家。”这个西厂的鹰犬,不相信弓箭手们敢逃走,极有可能在出发前喝酒喝多了,一个个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过去,坏了他的大事。
“嗖”的一声,有一支利箭从树林里飞了出来,但射向的不是茜茜公主和芸芸,而是无情刀客自己,他要不是闪得快,这支毒箭就会要了他的命。
无情刀客吓了一跳,破口大骂:“你们吃懵了吗?你们怎么向我射来?不射向她们?是不是不想要吃饭的家伙了?”
第二支利箭又射了出来,又是胡无情刀客射去,这一下,无情刀客又傻了眼,感到事情不对了。这时,小丹从树林中跳了出来,问:“你乱吼些什么?小爷的箭不向你射,难道会向我家小姐射吗?你才吃懵了。”
无情刀客瞪大了眼问:“我,我的人呢?”
小丹说:“他们累了,全睡着了,别说你高声乱吼,就是打锣,他们也不会醒来!”
无情刀客惊疑地问:“什么?他们全睡着了?”
“是呀!有两个睡不着的,我只好打发他们去阎王爷面前去睡,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不过,你千万别想逃走。”
无情刀客慌忙发出讯号,一束烟花在夜空里升起,鲜红耀目,别说峰下,就是南京城的人也可以看见。
芸芸问:“你这是干吗?放毒?放这么高你能毒倒人么?”芸芸到底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不知道这是江湖上求救的讯号”
“这么夜,人家都睡了,他还向谁求救呵!就是有人赶来,我早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又怎么救?救他的这具尸体吗?”
小丹说:“他这是向峰下守陵的士兵们求救,不一会,就会有大批士兵赶来包围这处山峰了!”
芸芸说:“好!等我先杀了他,我们再走也不迟。”芸芸轻纵而来,举剑就向无情刀客劈刺。
无情刀客举刀招架说:“你们还想杀我?等一会,大批土兵和将领赶到,你们主仆三人就等着死吧!”
芸芸说:“我们就是死,也要先杀了你解恨!”
无情刀客的刀法不下于一把刀雷中电,刚才四人在联手时,他并没有出尽全力,只是从旁佯攻,现在生死关头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施展自己的武功了。他希望能坚持一阵,大批守陵士兵赶来,不论杀了还是活擒了这主仆二人,才有话可向郝一天交代,所以在一把刀等人带伤向峰下进命时,他仍坚持下来不走。当然,他有他的打算,要是自己真的难胜对手,可闪人树林中逃命。这一带山形地势,树林小径,他都曾探查过了,因此他特别选择了背靠树林的地方与芸芸交锋。
无情刀客拼着全力与芸芸交锋,交锋好一阵,仍不见守陵的士兵赶来,按道理,应该早巳赶来了,怎么仍不见有人来的?别不会秦公公他们也睡着了?那才真要命哩!自己事前的如意算盘,怎么全不灵了?他也根本设想到,是韵娘劝阻了秦公公不发兵。秦公公以守卫陵墓要紧。不卷入江湖上的是非斗争中去为由。认为川西双煞与那女子的比武,不过是争强好胜,又不是捉拿什么重要的钦犯,就算是捉拿钦犯,那也是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的事,或者是五城兵马的事,用不了自己狗捉老鼠,多管闲事,要是太祖的陵墓给破坏了,那自己的一颗头也不能保。因而他按兵不动。
秦公公甚至暗暗埋怨西厂的人,什么地方不好比试,偏偏到陵墓后面的天堡峰去比试了?那不是给自己增添麻烦?所以他加紧派人守卫陵墓四周,见到烟花讯号也按兵不动。
无情刀客最后的指望也落空了,更感到事情不妙,在芸芸一连几剑进攻之下,他举刀去挡,可是他的一口利刀给芸芸的宝剑削得片片飞散,不但只剩下一把刀柄,身上还受了两处剑伤,他惊恐得将手中的刀柄猛力向芸芸扔去,自己飞也似的逃入树林,顺着斜坡滚落峰下的乱石草丛中,才算逃脱了大难。
芸芸和小丹还想追入树林,茜茜公主说:“别追了!我们也快离开这里,万一真的大批士兵赶来,也就麻烦了。”
芸芸问小丹:“怎么现在你家少爷和焦峰还不现身的?”
小丹说:“少爷在点了弓箭手们的晕睡穴后,又见一把刀他们逃走,便去跟踪他们了,看看郝一天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茜茜公主问:“那我们在哪里相见?”
“少爷说,请小姐先回灵谷寺,他很快就会回来。”
“好!我们走。”
茜茜公主三人施展轻功,悄然的离开了天堡峰,留下的是川西双煞和两个弓箭手的尸体,至于其他弓箭手们,给公孙不灭飞快的点了晕睡穴,一个个在树林里的乱石草丛中呼呼大睡,没有一个时辰,他们不会醒过来。这是公孙不灭的良心仁厚,不想多伤害无辜,那两个死去的弓箭手,因为警觉,给小丹和焦峰骤然杀掉,以免他们坏了大事。
茜茜公主远离天堡峰后,回首在月下遥望天堡峰,见天堡峰上没有火把人影,峰下的陵墓,也没有什么士兵朝天堡峰奔去,不禁暗暗点头,韵娘真的为报答公孙不灭相救的大恩,阻止了陵墓守军的行动,想不到在西厂的魔穴狼巢中,也有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女子,真是难得了!公孙不灭没有救错她,也没有看错她。当然像韵娘这种女子,在魔穴狼巢中少之又少,如风毛鳞角。像东、西厂这么一个以害人、整人,残酷镇压屠杀人们的机构,就是好人进去了,也会变成心肠冷酷的无情鹰犬。茜茜公主不明白韵娘怎么跑到魔穴狼巢中去,是身不由己逼得这样,还是带有其他的意图混进去?
一把刀、毒书生等四人负伤先后逃进了南京城里的一处兵营中,郝一天见他们一个个带伤狼狈不堪的奔了回来,傻了眼,问:“你们都负伤了?”
一把刀说:“郝爷,那小丫头的一把剑太厉害了,我们几个人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什么!小丫头?不是那位美如天仙的女子出手?”
道士打扮的人说:“那女子根本没出过手,全是那不可思议的小丫头。”
郝一天问:“你们这么多人,连她跟前的一个小丫头也战不过?”
一把刀说:“那小丫头简直不是人,是魔鬼的化身,我不知道川西双煞怎么招惹了她们。”
“川西双煞和无情刀现在哪里?”
“郝爷,川西双煞给那小丫头杀了!”
郝一天一怔:“杀了!无情刀客呢?”
“我们逃命时,他仍留在天堡峰上,现在看来,他恐怕也多半不在人间了。”
郝一天震惊得半晌不能出声,川西双煞是汪公公用重金聘请的高手,无情刀客也是汪公公跟前的一个红人,前来南京是为了对付判官、小鬼,现在好了,一个个的都死了,自己怎么向汪公公交代?他们争强好胜的去与那女子比武,死因不必说,但却坏了自己的事,害得自己要受汪公公的指责。戴七已闹得满城风雨了,自己难以向各方面交代。对戴七,放又不能放,杀又不能杀,只能软禁在一处单独的牢房中。放了,戴七将吕城一案捅了出去,首先就招致东厂的人不满,跟着是引起全城的不满;杀吗?镇守南京的曹公公已传来口讯,不准伤害戴七。这已弄得他骑虎难下,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天堡峰事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郝一天对别人的生死,半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前程和安全,要是别人的死对自己的前程有利,死一百几十人他也毫不在乎。要是不利于自己,他就不能不关心了。
所以对幽冥杀手汪八的死,他暗暗高兴,因为幽冥杀手一死,他就可以坐上了幽冥杀手之位,现在不但坐上,还统管江南一地的事务,连坐镇南京的曹公公也得看自己三分面色行事,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川西双煞和无情刀客之死,他也可以完全无动于衷,但川西双煞和无情刀容都是自己上司汪公公打发来的人,而且他们是特意来江南协助自己捉拿判官、小鬼以及在于里岗劫狱的那一伙蒙面人的。因为川西双煞不但武功一流,更善于在夜间的山野、森林中纵跳自如,来往如飞,是对付判官、小鬼最好的帮手,现在他们还未出动就死了,谁来对付判官、小鬼?同时自己首先就没法向汪公公交待。
郝一天暗想:那位神秘女子跟前一个小小的丫头,武功就如此了得,她们是哪一条道上的人物?郝一天想着想着,蓦然让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来:可能这一对来历不明的主仆,是水月宫的人?只有水月宫的人,剑法才有如此的精奇超绝。要是水月宫的人,事情就更严重了,幽冥杀手具有一身的绝技,追踪水月官人的下溶,次次无功而回,而且还丢了不少手下人的性命,要是她们真的是水月宫的人,自己怎么去对付?于是他急问一把刀和毒书生:“你们看出那小丫头的剑法,是哪一门派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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