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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马上飞对许天赐的话自不敢违背,只有问道:“那这两个女娃儿该怎么办?”

许天赐一翻白眼道:“怎么办?老马,你若是连这点主意都拿不出来,老牛虽然死了,你这个副总管还是居不了正,捆起来交人好好看守,明天送到京师去。”

“这个小的知道,可是这里的人手都是些二流货色,小的怕在路上会被人劫了去,对方既是西厂派出来的,一定不止这两个,怕路上还有接应的。”

“你真是猪脑袋,老夫能放心你们把人送了去,自然跟你们一起走,有老夫在,还怕什么!”

“老爷子一起走,自然百无禁忌,小的是听老爷子说,不想上京师去,所以才着了慌。”

“本来老夫是不想去的,可是出了事,老夫也只有跑一趟了,同时也跟汪振谈谈条件去。”

“老爷子,您跟西厂还有什么条件好谈?”

“当然有了,他那西厂一直没有人手,这次找了几个帮手,以为能吃倒东厂来了,老夫把人送回去,告诉他那些人还是不行,那个统领的职位,不如请老夫干了。”

许天赐哼了声道:“谁规定东西厂一定要作对的?老夫统领了西厂,人都在老夫的手下,作不作对是老夫的事。”

那时老夫跟计老大居于平等地位了,计老大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什么都好商量了,还作个屁的对!”

“是……是!还是老爷子想得周到!”

“老马,你对这两个妞儿可得客气些,她们是汪振的干女儿,若是老人统领了西厂,她们可就是你们的同僚了,你别弄得日后不好见面,找自己的麻烦!”

“这么说牛金星那条命是白丢了,仇也别报了!”

许天赐冷笑一声道:“进了这个圈子,还报个什么仇,活下去的命长,死了活该,谁给谁报仇?

再说你跟牛金星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过命交情,别看你们一个牛头,一个马面,别像是多年搭档拆不了伙,骨子里全是那回子事,上个月你们还为争个窑姐儿动刀子呢……”

马上飞讪然道:“小的只是怕道义上无法交代而已,您老人家有了话,自然就不提报仇的话了。”

“狗屁的道义,我们十三邪神叫人宰了几个,计老大又何尝真心想报仇,他还巴不得多死几个呢,死得越多,放在秘窟里的那笔财富分的人越少。

只是为了面子,他不得不做作一下而已。你以后少在嘴边挂那两个字,老夫听了只觉得恶心。好好打点一下,明天上路。”

马上飞连声答应了。

口口 口口口口

这是两天前的事!

急报传到通州,倒是十分详细。

南宫少秋一听很着急,但也没办法,计算时日,来人已在路上,而且从卢凌风那儿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两个女郎被擒失手。

而消息同时也传到了京师,忠顺王很高兴,计全也派了一批人出去迎接;怕路上有个失闪。

听说他们拼掉了冷面琴神和火风姑,汪振十分兴奋,但两个女郎失闪的消息也使他坐立不安,居然赶出京师来找南宫少秋问计。

南宫素秋听取了报告后,笑笑说没关系,她和慕容刚先赶一步过去阻扰对方,不叫他们过长辛店。

但是救人最好还是南宫少秋自己去出面,这也该到他独挡一面挑大梁,面对大敌的时候了。

南宫素秋邀了慕容刚先走了一步!

南宫少秋随后带着五头母大虫也上了道儿。

此行最重要的是救人,因为东下保定去迎敌,必须经过京师,最重要的也是保密,不被东厂人钉上,否则他们倾巢而出,就不好应付了。

所幸是卢凌风那儿不仅消息灵通,反过来钉人也厉害!

在他们协助下,再藉化装容易之助,这一行男女六人居然地溜过了京师,折向南行,过了长辛店还是没消息。

他们又继续赶路,终于在涿县拒马河畔,一个叫永乐的小镇上碰了头。

镇面不大,一条长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官道由它接通,因而开设了十几家饭庄,却没有大客栈。

往来的旅人都算好时分,多半在此地打尖,实在逼不得已,只有一两家大统铺的简陋客栈可以凑和着挤一夜。

这时已将近黄昏了,照说大堆的人不可能歇下的。

但卢凌风的眼线却向他们报告说,从京师出来迎接的人,由十三邪神中的果报神易乐也率着,歇足在镇上的一品香酒馆。

同行十人中,尚有一名大档头和两名二档头。

大档头是千幻剑客纪有德,另外两名二档头则是踏雪无影柳无双和草上飞蝗柳不二,是一对姐妹,俱已成名多年。

千幻剑客剑技极高,柳氏姐妹轻功卓绝!

至于果报神的阵容已十分坚强,再加押送人质前来的许天赐和马上飞,以及他们所率的副从人手,也是很大的一个行列了。

南宫少秋是看见了南宫素秋所留的记号才进了这一家的大门,发现这间酒馆的规模还不小,还有楼房客座。

南宫素秋和慕容刚像是一对赶路的中年夫妇,坐在一角,显得可怜兮兮的。

南宫少秋仍是带着胡美珍装成一对落魄的士子夫妇,跟着的席容容则素衣垂髻像是他们的妹妹,提着两个包袱,裹着被卷儿,里面卷着兵刃。

他进门后,就要往楼上跑。有个堂馆拦住了他道:“先生您请楼下坐吧,楼下一样的清净!”

南宫少秋道:“我……我带着女眷,怕不方便!”

堂倌道:“楼下好几位都是带着女眷的,也没有什么不方便,楼上的位子给人包了!”

南宫少秋道:“既是给人包了,那当然不能上去,我们就坐楼下吧。麻烦给来一盘馒头、一壶茶,再切一碟酱牛肉,”

他身旁的少女道:“哥哥,嫂子有了身子,想吃点酸的,你就再点个菜吧。”

南官少秋盘算了一下才道:“那就再来一碗酸辣汤吧,又酸又辣又热乎,吃了好赶路!”

他点的都是便宜的菜,想见身边并不宽裕,倒是令人颇为同情!

南宫素秋在一边暗暗咬牙恨道:“这个小鬼头实在可恶,那两个女孩子跟他赶了一天的路,连吃饭都如此寒酸,不肯多叫一样菜。”

慕容刚笑道:“装什么得像什么,他现在是一个寒士,就必须要有寒酸气才不引人起疑,他若是上这儿来大吃大喝,就不合身分了!”

“多点一两个菜,也不会泄了身分呀!”

慕容刚笑道:“可是他那样一作托,就更为妥贴了。我们若不是心中先有了底子,他进来时又打了个招呼,你凭他这副模样行止,会想到是他吗?”

南宫素秋摇摇头,然后笑道:“看来这小鬼很懂得照顾自己,不需要我们太烦心了!”

“是的,他实在比令兄强,更适宜担任南宫世家的主人,别的不说,单看他选的班底就知道了,哪一个是刁钻古怪的。

将来那些邪道人物,可有得罪受了。将来等他们正式上了道,担任起门户重责时,管保武林会平静得多。”

南宫素秋道:“可是他们结仇也多。”

慕容刚笑道:“自古正邪难两立。南宫家既然以铁肩担道义为任,就无法不得罪人。令兄一味讲求恕道,也没少得罪人,反而还养虎贻患,使一些邪魔外道以生长。

你们若是早点伸手,这十三邪魔不会逞虐至今,甚至于阿萍的婆家也会遭劫难了,除了十三邪神中那些老魔联手,谁也没这么大的嘴巴吃掉慕容世家去!”

南宫少秋道:“现在说这些已太迟了,我们只有寄望于这小鬼头身上有一番盛景吧。

啊!他们来了!”

门外停着一辆绿呢宫车,接着进来一批锦服汉子,兵刃在手,罗列两旁,最后则是许天赐拖着两个女的下车来。

李瑶英和单小红的双手居然都带着镣铐,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李瑶英性子烈,忍不住脱口怒骂道:“许老鬼,我们又没犯法,你这么脚镣手铐地锁着,我们算什么?”

许天赐笑道:“抱歉!抱歉!二位姑娘,老夫那边人手不足,没人能伺候二位,不得不委屈一下。

不过老夫已派人通知了京里,要他们派人来接待侍奉的,说好了在此碰头的……喏!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楼上下来了千幻剑客纪有德和柳氏姐妹,纪有德深深一躬道:“许老爷子好,您路上辛苦了。”

许天赐点点头道:“还好,还好!这两个女的就是来接待二位姑娘的?她们行吗?”

纪有德笑道:“没问题,这是柳家姐妹,轻功卓绝,虽然只占了个二档头的缺,身手不在卑职之下。”

柳氏姐妹双双见礼道:“柳无双、柳不二见过老爷子!”

许天赐笑道:“原来是你们姐妹俩,老夫倒是闻名久矣,你们姐妹来帮忙,老夫很放心!人交给你们了,把刑具卸下来吧,先前是不得已。

这两人是汪振的干女儿,虽然有点小冲突,但究竟不是他敌冤家,这样子见面太伤感情,你们小心点就是了!”

柳无双道:“是的,老爷子请放心,卑职们知道如何接待的,临行时王爷和计老爷子也吩咐要善待二位姑娘。”

边说着,边为李瑶英和单小红解开了脚镣。

但是在解除手铐之前,却伸手先点了两个人的穴道,使她们除了双腿之外,别处无法用力。

李瑶英火起来了,抬腿就是一脚踢出去!

柳无双却轻轻一闪,伸手托住了她的脚跟道:“李仙子,你是江湖上闻名的人物,总不想当街出丑吧!

我这手要是往上一抬,你可得摔个元宝翻身了,那倒也不打紧,可是裙子上掀起来,你那两条粉腿就难免会叫人看见了。”

这一手还真厉害,李瑶英恨得眼中喷火,却不敢再使性子,她在有些地方,却不像胡美珍和胡风她们放得开,只有忍气吞声地抽回了脚。

胡美珍在一边低声地笑道:“这两个女的很可恶,真把那位碧仙子给制住了!”

席容容却笑道:“要是珍姐处在这环境倒是简单了,放个屁就把他们都解决了。”

南宫少秋神色一动道:“珍娘!这倒是个好办法,你施展一下,省了很多事,这个天官赐福很难应付,何况楼上还有一个果报神易乐也,动起手来虽不一定会输,但能够不惊动人,还是悄悄地办了好!”

胡美珍道:“不行,我那氤氲销魂气功施展起来,周围五丈方圆之内都能波及,会伤及许多无辜的人,而且还有两个被救的人也躲不了!”

“你不是有解药吗?”

“解药只有三人份,我向来是单身走江湖,没准备那样多,这解药配制起来很费事。”

南宫少秋道:“那倒是不能轻易施展了,还是等下次到顺王府去,再借重吧,不过今天亮出你的名号,吓唬他们一下,该是没问题吧。”

说完又低声地说出他的计划。

胡美珍笑道:“少爷,你尽会出好主意,却要我在大庭广众之间献丑。”

南宫少秋道:“珍娘,那可不能算出丑,因为你成名的绝艺就是因此而起。”

“我倒无所谓,谁让我练了这门功夫呢。只不过少爷以后要我上忠顺王府去施展,现在泄了底,到时他们有了防备,就无所发挥了。”

“今天也不是空响,多少总要带点味儿的,纵不伤人,也能叫他们不舒服,但是正因为没有伤人,他们失去了戒心,认为你的盛名,只是侥幸所至,对你就没那样重视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大显威风了!”

胡美珍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是此行的主帅,连姑姑和慕容大侠都要听你的,我还能不遵命吗?”

“姑姑和刚叔好容易最近才互相想通了,正好补回他们失去的岁月,以后咱们最好别去麻烦他们。有事情咱们自己干,所以咱们才得多出点儿力,办几样风光事儿,让上一辈的放心把担子交下来。”

“你们家还有不少人呢,担子交下来,那些人总不会袖手不管事吧?”

“南宫门士中,永远都没有退休的,我有事去求他们帮忙,他们自然义不容辞,但是在习惯上,我不便再去麻烦他们太多。

因为他们为了南宫世家贡献太多,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了,有的人已成家了,一年中却难得有几天在家与家人团聚的,有的人更是连成家都耽误了,也该去忙他们自己的事了。”

“他们既已将这一辈子献给了江湖,还有什么事可忙的。”

“有的,比如说找个可靠的传人,把一身功夫传下去,要不结伴去邀游天下名胜古迹,探访一下老朋友,做一些自己很喜欢而以前没空做的事。

他们仍是南宫门士的身分,只是不再去为一些琐碎的事忙碌了,那些事就轮到我们年轻的一辈来做了。但一旦有重大的事故,哪怕远在千里之遥,他们还要来帮忙的。”

明美珍颇为神往地道:“这是个很有趣的大家庭!”

“是的!他们也是很可敬的一群,南宫门士每人每年有一千两的津贴,终身供应,若有急需随时可以提取所需的款子。

这在我家而言,是一个颇为沉重的负担,所以我们必须做一些营利的生计来维持。但是就他们每人的能力而言,却实在太委屈了。

以他们的本事,就是去保镖,也可以赚到六倍的待遇,可是他们却选择了我家,而且毫无怨言,乐此不疲!”

胡美珍道:“南宫门士是一项至高的荣誉,这是银子买不到的,衣食无缺,要钱也没有用,献身侠义的人操守都是淡泊的,他们当然乐意选择南宫世家了。

倒是你们家要维持这么大的一个组织,近百年而不坠,办了不计其数的大事,才是真的了不起!”

南宫少秋笑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不是我的家,而是我们的家了,别忘了你们都已做南宫家的人了,姑姑已经代为下聘决定了。

办完这件事情后,我姐姐大概要回北方重建她的慕容世家,将来管家的事,很可能就要你跟容容挑起来,因为你们两个人最适合!”

胡美珍道:“我不干,别人都出去逍遥,留下我们当管家婆,那多无聊!”

南宫少秋一笑道:“出去的未必逍遥,管家的也未必无聊。到你接手时,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你略作准备,出去施展你的神功吧,瞧,风姐她们也来了。”

胡风扮成个卖唱的,打扮得一身花俏,白含沙扮个操琴的老头子,邬射影则手拨三弦,装成十三十来岁的少妇,倒也风姿绰约!

她们进来后,到各桌上转了一转卖唱,但是却没有什么人光顾。

只有南宫素秋那一桌,点了两支曲子,胡风的歌喉颇佳,而操琴的与弹三弦的衬得也妙,慕容刚给了他们一块小银子。

才要转到南宫少秋的桌上来,南宫少秋连忙道:“姑娘到别的桌上去吧,我们这儿听不起。”

胡风见他们桌上只有一盘馒头,一碗酸汤与一小碟于的酱牛肉,那股子寒酸相,不禁嫣然一笑。待要往楼上去,却被马上飞拦住了道:“楼上有官差办公,不准闲杂人等上去。”

胡风笑道:“老爷说笑了,官差大人治公是衙门里,哪有在酒楼中办公的!”

马上飞瞪起眼睛道:“你这个婆娘真噜嗦不准上去就是不准上去。”

胡风道:“官差老爷要治公,也不能禁止小民吃饭,奴家最多不到老爷那儿去打扰,还有别的客人要听唱呢。”

“没有别的客人,楼座全给我们包了下来,你再噜嗦,本老爷就叫人把你送到衙门里去打板子了。”

这时堂馆也忙着过来,帮忙要轰她们出去。

胡风生气了道:“不上去就不上去,我们在楼下吃东西总行吧,你凭什么轰我们出去?”

堂倌道:“你们吃得起吗?”

胡风挑起了眉毛怒道:“你别狗眼看人低,姑奶奶虽是卖唱的,可是凭本事赚钱,今天非要在你这儿吃一顿不可,来十个包子,一碗酸辣汤,两盘酱肉。我点的比那边桌上还多,你总没理由赶人走路了。”

她点的东西实在也不算多,但是却适合了她的身分,而且其他的客人也纷纷不平,责骂堂格的不是。

马上飞也道:“堂倌,这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让她们上楼是为了公事,你们楼下敞开门做买卖,上门就是主顾,你怎么可以那么势利呢?照楼上的酒菜做一份给她们,回头一起算在我们帐上!”

堂倌见马上飞出了头倒了不敢再讲话了,诺诺连声而去。

马上飞又对胡风道:“姑娘!实在对不起,你的歌曲实在唱得不错,若非公务在身,我定然要好好地欣赏两支,一顿酒饭,就算是我一点小意思吧!”

胡风笑笑道:“老爷这么一说,奴家倒是不好意思了,未能侍候各位就领赏,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奴家上去侍候老爷几支曲子以表谢意吧!”

“不!不!楼上有差事,所以才禁止人上去,要不我就召你上去唱曲了,等下回吧!”

人家如此客气,胡风倒也没好意思撒泼了,再者,她的目的只是通知那两个人质,让她们心理有个准备,倒并不是非上楼不可。

而且此刻楼上高手齐集,除两个老邪物之外,马上飞纪有德和柳氏姐妹,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容易得手。

因此她只有连声称谢,找了张靠近南宫少秋的桌子坐下来。

南宫少秋在一旁冷冷地道:“人家出的是公帐,慷他人之慨,你就老实吃了吧,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要谢也该谢我们楼下的人。”

胡风一怔道:“先生,你这说的什么?”

南宫少秋道:“我的话你不懂,人家花的是公币,是取自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身上的民脂民膏,他自然花起来不心痛,你白吃了一顿。应该谢我们!”

胡风道:“先生,我可没招惹你,你怎么冲着我呢?”

南宫少秋一拍桌子道:“我当然要冲着你,你跟店里呕气,干吗要拿我做筏子,比我多要了一碟酱肉,还特别指出来是笑我穷酸?

不错,我是有点穷酸,可是我教家塾不到半年就被辞了馆,下半生的生计尚未着落,我只吃得起这些,这难道是丢人吗?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胡风笑着道:“先生这误会可大了,我那时候赌口气,说是要在此坐下,其实我在心里发愁呢!不知道一道菜要多少钱,学着先生样子点菜,只是捉摸着,您先生跟我一样又是回回不能吃猪肉,我只有各要上一碟!”

她噜哩噜嗦的一大套,还好口齿清晰,说的道理也还明白,让人听清楚了,可是南宫少秋却不乐意了。

他大概不愿意承认是什么吃开口饭的,哼了一声道:“予岂好开口也哉,予不得已也……”

胡风又笑道:“先生,反正我这一顿酒菜是蒙来的,楼上那位官大人叫的东西一定很丰盛,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不如您的桌子也并过来,一块儿吃吧!”

南宫少秋先还待反对,但是看到往楼上端去的大鱼大肉,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万分不情愿地搬了过来。

而且他还叫堂倌把没吃完的馒头跟酱肉包起来带走,那碗酸辣汤还剩大半碗,他也舍不得叫堂倌端了去,端起碗来,骨嘟嘟地喝了下去。

席容容对他的做作逼真,忍不住要笑,拉拉他的袖子道:”哥!你别再灌了,把肚子灌饱了,回头好菜来了,你又吃不下,不是太不上算了了吗?”

南宫少秋道:“没关系。我这胃是大丈夫胃,能曲能伸,再多也准得下,娘子、妹子,回头你们也注意,菜上来了,拣有汤水的多吃,干的夹在面前的盘子里,回头可以又包了带走,等明儿路上再吃!”

那股鄙吝之状,实在叫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无法不同情,他把个不得意的教书匠给演绝了。

马上飞先前对这个教书先生还颇为注意,因为他冷言冷语,也讽刺了自己几句,但很快地就被祛除了疑心,因为得到的消息说西厂的新任统领是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绝没有这副穷酸相的。

酒菜开始端上来上下都开始吃喝了,马上飞看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异状,也就回去用菜了。

这边的胡美珍吞下的药丸开始起作用了,她先皱着眉头、继而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然后对席容容附耳低语了两声。

席容容点点头道:“哥!我陪嫂子去动一下。”

南宫少秋这时正引壶自酌,埋头苦吃,只嗯了两声,席容容便扶了胡美珍,一迳上了楼。

她们到了楼上,马上飞又看见了,连忙拦了过来道:“你们上来干什么?”

席容容道:“这位官爷,我嫂子要走动一下。”

“底下也有地方,干嘛要上楼!”

胡美珍道:“楼下的地方太杂太乱,楼上有专为女眷准备的地方,我只去一下不会打扰各位的。”

看她捧着肚子,一脸痛苦之状,马上飞也没辙儿了,只有用手一指道:“快一点儿,别到处乱跑!”

胡美珍走到个上风的窗口处站定了,笑向马上飞道:“官爷大人,奴家忍不住了,怎么办?”

马上飞实在火了道:“这个也要问我,你有种的就在这儿方便好了。”

胡美珍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枉死城中,可别告到我黑妖狐头上来!”

马上飞听得一怔,变色道:“你是什么人?”

“黑妖狐胡美珍,姑奶奶的大名难道你没听过。”

座上众人一齐变色!

胡美珍报完名号后,就已经砰砰砰,连放了三个响亮的大屁,接着一股异味冲向每个人的鼻孔中,立刻使人有晕眩的感觉。

饶是这一批牛鬼蛇神经验丰富,这时也都慌了手脚,每个人都只有顾得自己,摒息掩鼻,急急地夺让而出,两个老的尤其跑得快!

最倒霉的是马上飞,他跑离最近、中毒最深,只冲到楼梯口,就感到不支,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胡美珍哈哈大笑!

席容容已经服了解药,强忍着触鼻的臭气,把李瑶英和单小红抱到上风的地方,每人也喂了一颗解药,总算把她们都救醒过来,却仍作呕不止。

席容容再把她们的穴道解开了,让她们可以自己运气,才能镇住心头那股翻腾不巳的感觉。

东厂的那批人却都跑光了,只留下一个马上飞。

南宫少秋含笑带着人上楼来,朝胡美珍一竖大拇指道:“珍娘,毕竟是你威风不凡,三个屁就把一干么魔小鬼全都打跑了。”

胡美珍笑笑道:“他们只是跑了而已,很快还会回来,那时候可就有热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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