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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拜斗

天素瞥他一眼,嘴角略微向上,浮现出一丝讥讽。

两人打了个平手,并列第一已成定局。

“白虎巫袅袅!”

一个黑衣少女挺身走出,她高挑白哲,容貌极美,扬起面孔,显得高人一等。她的羽衣黑得发亮,左颊靠近耳垂,洁白的肌肤上纹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花光忽明忽暗,显见她此刻心绪不宁。

她与天素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间有火星迸溅。

巫袅袅发出一声冷笑,昂首走进院子。

白光飞天,天现七星。

“七星齐辉,干得不错!二百八十分!”

巫袅袅走了出来,脸上却无一丝喜悦,倒有几分闷闷不乐。

“嗐!”禹笑笑肘了肘方非,“你认识她么?”方非摇头。

禹笑笑冷笑说:“你不认识她,可一定认识她老爹!”

少女姓巫,方非心头一动,冲口而出:“阴暗星巫史?”他声音不小,巫袅袅隐约听见,掉过头来,狠狠盯他一眼,她的目光凌厉刁钻,刺在方非脸上,就如两把长了倒钩的锥子。

“朱雀屈晏!”

方非听见熟人名字,急忙抬眼,只见黑衣少年走入院落,转眼红光冲天,天上陡现七星。

地上一片哗然。

“咳,又是七星齐辉,今年可真怪。”月亮脸喃喃说,“二百八十分!”

屈晏兴冲冲出来,简真忙迎上去,两个人握了握手,相对一笑。

大个儿乐呵呵回来:“方非,他还记得你呢,叫我向你向好!”

方非转目迫去,屈晏冲他招了招手,接着两手中指相交,拇指相连,结成一个三角形。

禹笑笑低声说:“方非,那手势看到了吗?人家祝你好运!”方非听了这话,也做了一个三角形回赠过去,屈晏见了,微微一笑。

“蠢材!”大个儿老气横秋地教训起他来,“人家都七星齐辉了,你还祝他好运?你应该这样——”简真两拳相抵,“这是谢谢的意思!”

正说着,人群里响起一片低呼,两人抬头看去,天上静荡荡的,一颗斗星也没发光。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服的女孩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捂着嘴巴,靠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号陶痛哭。

“一颗星都没亮吗?”简真脸色苍白。禹笑笑默默点头,望着那个少女,眼里满是同情。

月亮脸倒也善解人意,没报分数,接着念:“玄武简直八……”场上无人答应,月亮脸又叫,“简直八,简直八没来吗?”

“简直八!”月亮脸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下一个……”

“我……我叫简真!”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大个儿缩头缩脑地举起右手,眼巴巴望着那轮月亮,脸上发出惨淡的绿光。

“我叫简直八,没叫简真!”月亮脸气呼呼大叫,“简直八,该死的,我再叫一声,不答应就取消考试资格!”

简真的身子一阵发软,禹笑笑忍不住大叫:“造化笔,你是不是看错名字啦?”

“开玩笑!”月亮脸理直气壮,“我会犯错吗?小丫头,闭上你的嘴巴,要不然取消考试资格。”禹笑笑气得脸色发白,可又不知怎么是好。

“我是笔妖老糊涂,生来不知父和母!”方非急中生智,大声唱了起来。

“小子,干吗学我唱歌?”月亮脸怒视方非,“你这是扰乱考场秩序,当心我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方非大声说:“造化笔,你不是老糊涂了吗?你连爹妈都不知道,难道还不会犯错吗?”

“你敢顶我的嘴?”月亮脸犹牙咧嘴,“哼,我再瞧瞧,要不是简直八,我就把你扔下山去……唔,嗯,哼,好吧,可恶的小子,玄武简真……”

简真几乎瘫在地上,直叫:“兆头不好,方非,你说,我会不会一颗星也拜不亮……”

方非催促说:“快去,别让老糊涂找到借口!”

大个儿跌跌撞撞地走向院子,后面的白虎人发出嗤嗤的怪笑。

院子里沉寂了一会儿,一道乌光飞射出去,一眨眼,八颗大星一跳而出。

院外一片哗然。

“八星同光,看吧,哼。”老月亮一脸得意,“这叫拆字算命法,简直八,简直就是八颗星,哈哈,我这个字拆得没错吧?”

简真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两眼呆滞,面孔发红,一把抓住方非,大声说:“快,打我一拳!狠狠地打!”

方非打了他一拳,简真模了摸痛处:“哎哟,不是做梦,我真的拜了个八星同光!”

“真的!”方非和禹笑笑双双抓着他,齐声大叫,“你真的拜了个八星同光!”

大个儿站在那儿,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有意思!”老月亮呵呵一笑,“今年三个八星同光了。少见得很呐!如果再来一个,可就要破纪录了!”

不久禹笑笑名字点到,少女进去,拜了个六星,得了二百一十分,虽说少了点儿,可她黄榜分数不低,加起来仍然可观,所以回来时笑眯眯的,与简真击掌相庆。大个儿撞了大运,总分已经超过千分,自觉十拿九稳,心中好不得意,眼神不住向司守拙那边乱飞。白虎人板着面孔,假装没有看见,可是胸口剧烈起伏,足见气得十分厉害。

方非看到两个同伴全都入学有望,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暗忖自己皇榜分数太低,又是一个度者,这次拜斗的高分太多,只怕没什么指望了。

忽听一阵惊呼,方非一抬头,夭上再次跳出八颗大星。他吃了一惊,定眼看向出口,只见一个男生走了出来,伸手挠头,有点儿莫名其妙。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好似多日没有洗过,羽衣穿得歪歪垮垮,双脚踢踏踢踏,居然穿了一双拖鞋。

司守拙快步上前,将那男生肩膀搂住,亲亲热热地说些什么。原来,拖鞋男也是个白虎道者。

男生呆呆地听了一会儿,忽地打了个呵欠,肩头一耸,将司守拙顶到一边,懒洋洋钻进了人群。司守拙站在那儿,脸色阵红阵白,很是下不了台。

一次拜斗,出了四个八星同光,八非学宫开山以来,可是从来不曾有过。

接下来,那星星像是发了疯,要么七星、六星,五星以下都很少见。老月亮啧啧称奇,连说今年拜斗的水准太高,除了两个九星那次,可说是历年拜斗中最出色的。照这情形,拜到四星的考生,都没有什么指望。拜斗仪式还没结束,许多人就已黯然神伤。

方非越来越紧张,可是简真就像一只苍蝇,在一边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他反复吹嘘拜斗的经过,寥寥几下斗步,给他一吹,居然变得百折千回,就好像演义小说里面,某某某单骑入阵,九进九出,杀了敌人无数,自己却没少一根汗毛。

一边夸夸其谈,大个儿还一边谦虚:“唉,其实也没什么,我能八星同光,全都是玄冥转了左眼,唉,这是老天爷的意思,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天选儿露出悲壮的神气,大脑袋一摇三晃,实在相当痛心。俨然老天爷已经把大任交到了他的肩上,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忍受功名利禄的折磨,好比给人签名签到手软呀;紫液金太多,没有地方堆放呀;天天大鱼大肉,吃到跟山烂石一样胖呀;还比如说,太多的女生争着做他的伴儿,到时候怎么挑选,倒也是一件伤脑筋的大事。

大个儿正为将来的命运伤神,脚背忽然钻心剧痛。抬眼一瞧,禹笑笑两眼出火,脸也白了。简真大叫:“笑笑,你踩我干吗?”

禹笑笑使个眼色,简真顺势一瞥,才见方非垂头丧气,站在一边发呆。禹笑笑低声说:“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人家还没拜斗呢!”

禹笑笑不说,大个儿倒把这好朋友给忘了,一听这话,他大大咧咧地勾住了方非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方非呀,你已经尽力啦,进不了八非学宫,那也是虽败犹荣啊。你能得六百九十分也够了,里面还有两个满分嘛。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分数,就是拜个七星齐辉,那也悬得很呢;八星同光更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比我,我可是玄冥转了左眼的。所以你也就好好放松,进不了八非学宫,还可以跟我老爹学吹花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方非的脸就跟石灰刷过一样。禹笑笑气得满脸通红,瞅着简真转过身来,恨不得打他两个大嘴巴。

“苍龙方非!”月亮脸的声音终于响起。

方非身子一颤,就像是罪犯听到了判决。简真就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大个儿一语双关,去也是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放心大胆地去死。

方非耷拉脑袋,一步一顿地走到四合院前,抬头望了望天,星光繁密无穷,冷冷将他审视。

他叹了口气,跨进院门,这时月亮在天上咕哝:“最后一个了!”

方非是最后一名考生,他拜了完斗,这场天试就算完了。

院子里十分简陋,树下朝门一方,依照北斗方位,摆了九个脚印。

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默了默斗步的口诀,长吸一口气,左脚踏上了阳明位,刹那间,如同过了电,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脚心升起。

息贯通,右阴精——方非旋身一跳,右脚踏上阴精星,一股凉气从天而入,冷幽幽直达小腹。

二闭气,左北极——左脚踏上北极位,右脚落向真人位,跟着双脚并拢,连环三步一气呵成,并足的时候,方非从顶到脚,都是一阵战栗。

屏息跳到丹元星,左脚跨上了玄冥位,方非只脚独立,浑身的毛孔刷地舒张开来,口鼻不再呼吸,可也并不窒息。接下来,他呼吸一次,右脚跨上弼星,再一屏气,左脚又跨上了辅星。

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方非双脚一并,落在天关星上,热流在胸腹间涌动起伏,沉滞有力,呼之欲出。

符笔在手,长长的笔锋就如一盏明灯,微微照亮小小的院落。

一股难言的冲动涌上心头,方非举起符笔,发出的声音沉着有力——

“天光交合,精流东方,仰望九门,飞霞散锋!”

笔锋自在扭转,虚空中出现了一行青字,青字忽地一合,化为了一点青芒,恍若流光彗尾,咻地冲向天空。

夜空沉寂时许,接着震动起来。一连串星斗颠簸涌现,亿万星辰暗淡无光,一个个心虚气短,向着北斗神宫顶头膜拜。

方非只觉诧异,抬头数了一数,一二三四……九颗星,不可能,再数一遍,还是九星。

四周一片死寂,少年望着星空,心里的迷惑大过了惊喜。

站了一会儿,他才默默收笔,转身走向后门。

跨出门外,所有人昂着头,还在盯着星空,没有一人吭声,就连呼吸声也没有。

方非一出门,目光全都转了过来,陆续落在他的身上,可还是无人出声,山峰上沉寂得可怕。

“九星共曜!”月亮脸轻轻呼出一口长气,“四百五十分!”

方非走过人群,其他人不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他们盯着度者,目光似惊奇,更似恐惧,如同打量一个横空出世的怪物。

走到两个朋友面前,两人也呆呆地盯着他,少女口唇微张,大个儿两眼发直,舌头吐出了半截,就像一个吊死的鬼魂。

沉默一下,月亮脸叫道:“拜斗结束,现在发布青榜!”

这叫声就像落入死水的石块,人群里忽又躁动起来。

夜色如奔潮般退去,天空刹那明亮起来。漠漠广天,透出悦目的青色,月亮摇身一变,化为了一轮红日,明艳如火,光照长空;四面云开雾散,从峰顶上下望,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青榜天元,苍龙天素,白虎皇秦。”太阳呼呼吼叫,就像火焰燃烧。

叫声未落,一片白云飞来,虚空结字,化为“苍龙天素,白虎皇秦”,八个巨字。

“青榜人元,朱雀京放。”飞云流转,又连缀成“朱雀京放”四字。

“第四名,白虎巫袅袅。”

“并列第五名,朱雀屈晏、玄武裴言。”

“第七名,白虎司守拙。”

“第八名,苍龙伏啸。”

“第九名,玄武薛尘。”

“第十名,朱雀南昭。”

十强中,白虎三人,朱雀三人,其余道种各两人。白虎人极为团结,只要念到本道种的姓名,无不齐声欢呼,声势喧天动地。

名字——念了下去,今年高分极多,分数十分接近,两人并列不时出现,三人并列也时而有之。瞧到后来,就连禹笑笑也觉不安,直到听见“第五十八名,苍龙禹笑笑”,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方非和简真都向她道喜,禹笑笑也笑得合不拢嘴。大个儿一面嘴上道喜,一面心头打鼓,禹笑笑这样的高分,尚且五十八名,简真与她差了将近百分,十足的把握去了一半,剩下的五成,也很有一些拿捏不定。

越到后面,竞争月激烈。一眨眼,接连出现了两个四人并列,这一下占去了八个名额,人群里发出一片哀叫。大个儿不觉心虚腿软、冷汗长流。

念到第一百名,也是并列两人,人却有趣,竟是那对双胞胎姊妹。两人不但身高容貌相同,就连考试的分数也一模一样。

“下面还有十一个名额。”老太阳还嫌不够火爆,继续煽风点火,“大伙儿猜猜,这些幸运儿是谁?”

考生们急得大叫:“快念吧!快念吧!”

“好吧!第一百零二名,白虎宫奇。”

禹笑笑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沉,怒哼一声。

“一百零三名,白彪钟离焘!”

这下子轮到方非和简真呻吟起来。

“一百零四名,朱雀鱼羡羽!”

“哎呀呀!”有人在远处娇滴滴地发嗲,“真是吓死我啦!”

“一百零五名,朱雀江采岚、苍龙窦冷、白虎樊长铗……”老太阳突然一顿,大叫一声,“苍龙李冲天!”一个白衣男孩应声跳起,雀跃的样子,真有一飞冲天的架势。

“又是四连名!”简真快要哭了。

“一百零九名,呵呵,朱雀烈然!”

方非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动,隐身人名叫“烈莺”,难道说这个烈然就是他的孩子。

念头还没转完,老太阳顿了顿,忽又大声叫道:“一百一十名,九星之子,苍龙方非!”

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声浪嗡嗡起伏,方非忍不住抬头望去,天上一片云朵飞来,神采飞扬,勾勒出“苍龙方非”四个大字。

少年又激动,又酸楚,一时百感交集,差点几落下泪来。

“完蛋了!”大个儿两眼发直,“方非……那个我、我差你六十多分!”方非应声一惊,忽也紧张起来。

“最后两个,哈,哈,又会是谁呢?”老太阳在那儿大卖关子。

“不是我,一定不是我!”简真仿若行尸走肉,在那儿连声念叨。禹笑笑定定望着天空,眼里透出了一丝焦虑。

“是谁呢?是谁呢?”老太阳尖声怪叫。

“快说,快说!”考生们吼叫起来。

“呵,一百一十一名,白虎吕品!”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叫一声:“见了鬼了!”

谁在说话,方非无心去看,他使出全力才能扶住简真,大个儿两腿发软,整个人都向他压来。

“一百一十二名,是谁呢?是谁呢?”老太阳又卖关子。

简真脸色刷白,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方非忍不住大叫:“老太阳,快说吧!”

“好吧,九星之子,你说了算……”老太阳话没说完,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一百一十二名,玄武……”老太阳略略一顿,“简直八!”

简真应声一抖,一下子瘫坐在地。禹笑笑却跳了起来,拍手大笑,笑声恍若银铃飘过,清亮亮无比喜悦。

一百一十二个名字高悬天空,云白天青,壮丽无匹。

不经意间,人群里响起低微的啜泣声,可一转眼又被欢呼声掩盖。

成功者欢欣雀跃,谁又去理会失败者的悲哀?这哭声冷冷清清,落入方非的耳里,他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惆怅。

“上榜的人,明天到八非学宫报到!”老太阳呵的一笑,忽地无影无踪。那一张笑脸消失了,可是笑意还留在天上。

白光席卷而来,所过山川大地接连消失,那光芒势如怒潮,将众人推送向前。一眨眼,光芒消失,几百人明明白白,站在绚素宫的外面。

简真站了起来,如痴如醉,眨巴一双小眼,还在咂摸刚才的奇迹。

“嗐!”禹笑笑在他背后重重一拍。

简真只一跳,挠头说:“笑笑,我真的考上啦?”

“是啊!”禹笑笑咯咯直笑,“我们三个全考上了!”

“好像在做梦呢!”

“做梦也想不到呢!”少女瞧着两名男生,笑嘻嘻地说,“如果运气再好一些,分到一组就更好了!”

“分组?”方非不解:“分什么组?”

“你连分组也不知道吗?”大个儿神气活现,又来教训方非。

禹笑笑也说:“方非,一百一十二这个数字不奇怪吗?”

“是啊!先说三中选一,我还当是一百人呢!”

“一百一十二除以四是多少?”

“二十八!”

“对呀!进了八非学宫,四人一组,这一百一十二人,将要分成二十八组,对应周天二十八星宿。”禹笑笑的眼里流露神往,“我爸爸、简伯伯、申阿姨,当年就是一个组的!”

“箕字组!”简真接口说。

“没错!爸爸挑了箕豹甲,就因为箕字组的纹章是一只黑豹!”

“那是箕水豹!”大个儿得意地耿了方非一眼。

方非不由问:“一组四人,还有一个是谁?”

禹笑笑神色一黯,苦笑说:“剩下那一个,就是我妈妈!”

方非忙说:“笑笑,我不知道……”

“没什么。”少女摇了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时三人忽地住口,忽见天素扬眉瞪眼,大踏步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蓝衣少女一瞬不瞬地盯着方非。方非给这目光盯得透心发冷,正想出声招呼,天素忽地大声说:“你不是九星之子!”

这话突如其来,方非应声一愣。

“你一无是处,根本是个废物!这一次九星共曜,压根儿是一个阴谋!”天素的目光可以将人活活冻死,“到了明年今天,你就会从八非学宫开除。只有我,才是苍龙人的天道者!”

气氛一下子落到冰点,过路的考生纷纷留步,转眼看来。

“天素……”禹笑笑急得叫了起来,“你……”

“没你的事儿,给我闭嘴!”天素正眼也不瞧她。

禹笑笑面红耳赤,左右为难;至于傻大个儿,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心却巴不得飞到千里之外。

“我是无所谓!”方非沉默时许,终于慢慢开口。

“无所谓?哼!”

“九星共曜也好,一星不亮也好,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两样!”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不想做天道者吗?”

“天道者是什么东西?”

天素目光一寒,一抖手,符笔落到指尖,她扬起脸来,冷冷地说:“苍龙方非,亮出你的星拂,跟我的云扫做个了断!”

“星拂、云扫!”人群里一片惊呼,“天啦,星云合璧?”

方非瞅了瞅那支云白符笔,一掉头,转身就走。

“你上哪儿去!”天素一愣。

“回家吃饭!”方非头也不回。

蓝衣少女被晾在后面,又惊又怒,她笔尖一抬,直指方非的后背。禹笑笑吓得脸色发白,符笔也落到手心,可是天素一眼瞥来,那目光叫她如堕冰窟,身子僵硬冰冷,好似活活冻住。

“嗐!”简真一听吃饭,马上来了劲头,“方非,等等我呀!”他一面蹬蹬蹬跑上去,一面缩着头向后张望,心里盘算,万一天素动手,自己马上逃跑,至于方非嘛,嗐,谁叫他招惹人家女生呢,吃点儿苦头也是应该的。

天素的双颊红了又白,禹笑笑站在一边,更是提心吊胆。过了一会儿,天素垂下笔来,忽地脚踩黄光,掠过方非头顶,回手一笔,一道如龙电光,射在少年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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