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来得这么快!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几道短促的枪声,很快便被水流从破碎皮囊中流出的声音替代,用猪脑子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紧接着是不轻不重的脚步,富有节奏,踩踏着血泊向前。警报尖锐的声音响起,两道钢闸从上方落下,将大门隔绝。可一阵寒意从细微的缝隙里渗透进来,一丝一缕地缭绕着,令夏离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到一阵刺痛。
所有人都拔出枪,严阵以待。蒙德低头签发了一道命令书之后,转身拉着夏离走向了后方:殿下,跟我来。
夏离—愣:“那他们呢?
在轰鸣的警报声中,夏离被拉着踉跄地走向暗门,蒙德低头输入密码:“凶手的目标是您,殿下您离开得越快,这里就越 安全。不要再犹豫了。”
那康斯坦丁呢?”夏离终于反应过来。
蒙德抬起头,神情中显露出—丝讥诮:殿下您真的以为他还在这个学校里么?作为重要嫌疑人,他早就被关押在旧金山另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你耍我?
夏离一阵错愕,想要拔枪毙了这个家伙。
在他身后,兰斯洛特却已经推着他走进了暗门之后的电梯,现在还有时间计较这些么?!快走快走。
又是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夏离扭头,却看到封门的钢闸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尖锐的划痕。 钢闸陡然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紧接着了数道凹痕浮现,像是沉重的刀剑劈斩,深入钢铁,将厚达数十厘米的铁门切裂。
那些笔直的裂隙随着刀剑的穿刺浮现,交错形成了长方的形状。紧接着,铁闸便在巨大的冲击中分崩离析,长方铁块呼啸飞出,砸落在地,轰鸣震荡。
’门”开启了,烟尘飞散弥漫。―个披着血色教袍,头戴白骨面具的人影显露出隐约影踪。
开火
所有的枪械在瞬间同时扣动扳机,火舌喷吐。弹壳落地的声音在轰鸣中此起彼伏。灼红的子弹已经将那个身影吞没,如同暴雨倾盆!
短促到不及扩散的呼啸声里血色的身影只是提起手中的刀剑,狂舞!
那是最狂暴又最完美的圆弧,两柄沉重的刀剑在消瘦的影子手中变得轻灵而迅捷,斩裂空气的声音尖锐。 暗金色的刀锋轨迹在空中纵横交错,瞬息之间形成了细密的罗网。肉眼只能看到火星不断从空气中迸发,迎面而来的子弹已经尽数斩裂,飞迸而出。
这是超出常识的力量,刀和剑的极义,明明是随手划出的乱舞,可是却如此的壮美和狰狞!
疾风骤雨中,那个身影突进,刀和剑交错在空中几乎看不到轨迹。阻挡被撕裂了,障碍被斩碎,然后,那个影子如鹰隼飞起,一跃十米,剑刃刃刺向了迅速关闭的电梯。
那是夏离和死亡擦肩的弹指之间,剑锋穿透合金的门扉,突刺而入的锋刃割断了兰斯洛特的碎发。
哇啊啊啊!
在急速下汀沉的电梯里,受惊的兰斯洛特抱着夏离像是鸭子样地尖叫,可夏离却沉默着,仿佛被慑人的杀意和剑斩摄取了灵魂。
紧接着,金铁摩擦的尖锐声响又传来了,就像是最后的阻挡也被撕裂,摧枯拉朽。
短短的三秒钟,夏离便已经在生死的边缘游走了一次,或许是好几次,这样的体验几乎令他连枪都无法握紧。他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蒙德,看到了蒙德阴沉的面孔,紧接着便听见了电梯的上方传来了沉闷的声响。
就好像是…有什么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他呆滞地抬起头,看向了头顶震颤的灯光。这一次,死定了!
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广场之外,此刻已经遍地狼藉,全副武装的守卫不断地试图冲击大礼堂。就连广场上的水池雕像都在双方激烈的交火中彻底破碎。
基利安扯着安全负责人的领口,嘶哑地怒吼“为什么这群人能够混入学校?该死的,这群杀手是从哪里弄来了神甫的证明和教袍,又是怎么把这么多重武器运进学校的!?
”他们是临时被教会派遣来,对第三次评议进行见证,以及对新晋的公爵进行祝福的。”安全负责人趴在掩体后面,脸色苍白,满身冷汗。
净化机关的‘执刑者’呢!贴身保护蒙德的影子刺客呢?
基利安借着无线讯号翻看着大礼堂内部的视频,到最后气急败坏地将平板电脑摔碎:为什么只剩下一群文职人员,所有的武力成员呢!?
我也不知道啊!
在轰鸣的枪声中,躲在掩体后面的安全负责人高声喊道:半个小时前,所有驻守在校内的净化机关成员都已经被派往洛杉矶了。他们有校长的授权,行动从来都不用经过我们的允许。
那我们的保安呢?保安呢?”基利安快疯了,“快去保护殿下,殿下还在里面呢!!
净化机关说学校的安保也有嫌疑,将他们全部关起来了!”安全负责人有些想哭,”现在他们的人完全不听命令。
基利安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在浮现,一个嫌疑人的影子渐渐浮现。
蒙德?!”他终于恍然大悟,“那个家伙,难道早就安排好了么?
他的思维终于触及了一直以来被净化机关所掩盖的禁区,找到了一个能够合理解释这一切的理由。
那个该死的家伙……
基利安愤怒地握紧拳,低声呢喃“他要在这里演戏,假借暗杀的名义,杀死一位公爵!
不惜代价,给我冲进去!冲进去明白么!他提起安全负责人的领口咆哮“我们决不能坐视一位公爵 死在我们的面前,保卫不能动用就给我动用校警,校警也不行 就给我把月有的老师组织起来硬冲!
听到他这么说,安全负责人的眼神一亮“我想起来了,我 们还有一位老师在里面能够保护殿下!
谁?基利安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生物系细胞学的教授’当年您的a级学员,数百年来第位毕业之后就留校任职的天才”安全负责人眉飞色舞地说出那个名字
兰斯洛特·m·丹顿!
呆滞的基利安松开了手中安全负责人的领口,沉默良久我觉得…我们还是直接为殿下准备葬礼吧。
当低沉的落地声从头顶响起的时候,电梯里—片寂静,少年的呼吸几乎停滞。
紧接着,线缆绷断的声音响起,电梯失控,灯光熄灭,国烈的失重感笼罩了夏离,他们在下坠。夏离只听见了兰斯洛特短促的尖叫,紧接着一声巨响,他身不由己地就趴在了地上。
幸好坠落时距离底部只有两三米,夏离还没来得及爬起,神情狰狞的蒙德就已经拔下了墙上的撬棍,开始紧急撬门。
而就在所有人的喘息中,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猛然刺入一道尖锐的利刃,如此突兀和惊悚。仿佛链锯新截,就撕开了狰狞的裂口,紧接着另一把刀也刺下,切开了一道十字状的裂隙。
闪烁的灯光里,夏离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看到那一张脸。白骨的面具上覆盖着黏稠的鲜血,猩红的教袍已经残破不堪,露出镶嵌着铁片的里衣。
对视着那一双浮现出些微血色的眼瞳,夏离喘息着,绝大的恐惧如同有只手掌攥紧了他的心脏。
那是久违的恐惧,还有久违的愤怒,如同火焰在胸中燃烧。
夏离用力咬着牙,举起枪,对准头顶扣动扳机。
在轰鸣回荡的枪声里,被撕裂的天花板已经布满了枪孔可敌人却像是飘忽的影子,不断闪烁着,毫无实感,也没有中弹。
夏离用尽所有的力气打空了两个弹夹,还来不及喘息,就被兰斯洛特拉扯着钻出撬开的电梯。
门外的停车场中,灯光暗淡,黑暗充满角落,如雾气一般弥散。
夏离他们的背后,那个消瘦的影子终于从扩大的裂隙之中跃下。他落地时轻盈无声,伸手将卡在裂隙中的重剑拔出,对准了猎物们的背影。
紧接着,刺耳的呼啸迸发。布满裂口的沉重长剑已经脱手而出。破空的重剑回旋着,瞬息间越过数十米的距离,掠过少年肩头,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最后深深地钉进墙壁之中。
猩红的血丝从剑刃上蜿蜒流下,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细长如蛇的血痕。
夏离还来不及反应,就因为剧痛而倒地。还好有兰斯洛特拉扯着他,将他拖进了身旁的拐角中。
殿下,殿下你没事儿吧?”兰斯洛特看着他肩头迅速浸染开的血红,脸色唰地—下就变白了。
我没事儿,蒙德呢?”夏离忍痛问道。他看向四周,却找不到那个男人,心中泛起一丝不妙,”蒙德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啊兰斯洛特哭丧着脸,替他按住伤口:“他撬开门之后就不见了,这、这是阴谋啊殿下!说
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夏离看到他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下去连忙扶住他:“喂,老师,你怎么了?
兰斯洛特僵硬地挤出了最后的笑容,气若游丝:我晕血啊。
不会吧?夏离只觉得这个冷笑话凉到自己心底,“你上次看尸体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上次我忘了啊……
兰斯洛特的话还没说完,夏离伤口飙出的血就溅在他的脸上。只来得及留下短促的尖叫,二货老师就翻了白眼,倒地晕厥了 。
夏离试探性地踢了兰斯洛特一脚“喂’二货你别装死啊”兰斯洛特没反应,可他却快哭出来了,虽然二货老师平时不顶用,但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也这么不靠谱啊。
现在老师都挂了,他能怎么办?
黑暗中,只剩下夏离的喘息声,还有宛如死神的渐近脚步。
寂静里,披着血色长袍的杀手在前进,沉重的剑刃拖曳在地,声音刺耳,火花迸射。凭着墙角碎裂的玻璃,夏离几乎能够看到那个模糊的面孔和剑锋的冷光。
夏离咬紧牙,忍着剧痛将袖子绑在肩头的伤口上。紧接着将晕厥的兰斯洛特塞进墙角臭气烘烘的垃圾堆里,胡乱地丢了一堆破纸板在他身体上面,总算将他盖住了。
仅仅是聊胜于无的伪装,便令夏离喘息起来,如影随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像是死神在身后轻笑。
”祝你运气好吧。反正我亏大了,因为你的拖累被宰掉什么夏离最后看了兰斯洛特一眼,将他盖起来。虽然嘴里胡言乱语着,可他脑子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喜剧之王)。
当时在戏里,周星驰对别人讲〈雷雨)说这个(雷雨〉好呀!《雷雨》真好!《雷雨》是什么呢?
《雷雨》就是讲义气啊!
忽然笑起来,抬起手握紧那一柄钉进墙里的重剑。竭尽全力,将它慢慢拔出。
碎裂的墙皮和灰尘簌簌落下,落进伤口中,带来灼热耐续的痛。黏稠的痛苦刺激着肌体,令夏离还能够使用最后的力量。
他握紧剑柄,忽然觉得:现在或许就是自己的时候到了。到了时候,就不要再逃。男人一生都在战场上,这是注定的战斗,就算输了,也能光芒万丈。
夏离不怕输,只是心里莫名的不甘。
他从没有想到过,明明这么短暂的等待,能够拉长到无比漫长,漫长到看不到边际,漫长得让他不安和痛苦,也漫长到可以用来回忆。
回想自己过去的一切,回想伯父,回想学校…一直回想到记忆的尽头。尽头是―个黄昏,那个该死的黄昏。
夏离低下头,看到温热的血沿着手臂流下,丧失了温度,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铁轨被敲响。他闭上了眼,任由记忆像列车,带着自己开往黑暗深处。暴雨的声音从他的耳畔掠过,黑暗里传来咆哮和笑声,学校的钟声响起…一切都在飞速地倒退,向着最开始的地方。
列车停止,他回到源头,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
灰色的走廊中,昏黄的光从窗外照进,在墙上留下了黯淡的光斑。
他站在—旁,看着当时的自己在婴儿车中翻滚的模样。有人推着车,从走廊的—瘫到另—头,再从另一头走过来,一遍又一遍,直到孩子不再哭闹。
”宝贝,宝贝…”那个模糊的人影弯下腰,看着即将睡去的婴儿,微笑着伸出手指揉了揉他的脸。
夏离努力地回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她的脸,想不起她的名字。他忽然明白,或许这段尘封的记忆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许他们根本不存在。
脚步声渐近,他第一次这么用力地握紧剑,却觉得鼻子有些酸。这么多年了,从那里到这里,就好像一个循环,他逃了这:么久,却逃不过恐惧和孤独。现在,他有些想他们了,可是却记不清他们的脸。
只剩下声音。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只有这一段声音啊。就算是不愿回忆,又怎么能忘掉。
留着它,他就可以想象,他们在这些年藏在地球的某个地方。或许是离开自己之后,前往尼泊尔剃度,在印度灵修,最后又回到西藏的某个寺院里生活。
日复一日,念经诵佛,平安喜乐。
有时记挂着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个儿子,想象他长天,想象着他有一天带着妻子来到西藏,然后相对无言,抱头痛哭。
他们没有死,他们又怎么可以死呢?因为我还活着啊。
夏离咬紧牙关,睁开眼睛,握紧剑。冰冷的空气微凉那个东西带着一丝腐烂的臭和血腥。铁靴踏碎了那一道界限。
于是少年激怒拔剑,咆哮着向廊柱拐角处浮现的身影劈出。布满裂口和切痕的重剑掀起,瞬息间划出了一个极尽尖锐的弧,斩 !!
钢铁撞击、摩擦,火星迸射中,巨大的力量反噬而来。
同出于一炉的两柄重剑在空中相撞,火花迸射,夏离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压在上面,向前!
心脏擂动如鼓,他感觉到铁锈的气息在血液中奔涌,痛苦令他的心脏都开始燃烧了。此刻,他们贴面而立,近在咫尺,夏离终于看到面具之后的眼瞳。
带着血色的冰冷双瞳,倒映着自己流泪的脸。
你好。夏离挤出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嘶哑,你去过西藏么?
无人回应,面具之下传来低沉的呼吸,如恶龙咀嚼着空气,紧接着,白骨修士手中的剑刃鸣叫,巨大的力量击退了他的剑刃
摩擦的火花还未曾熄灭,夏离踉跄后退,血衣的修士踏前剑刃高举,斩落。那是一道完美的弧光,仿佛流星坠落,燃烧的亮银刺破天空之后冰冷的光芒才缓缓浮现。
瞬间沉重的剑刃便再斩在他的武器上,快到没有画间隙,重剑几乎脱手而出。交击时,两把剑刃剧烈震颤的声音就像是巨釜破碎。
夏离再退,顶住了墙,虎口流出殷红的血。
还好还好…还能撑住。
他拄剑而立,这次换了左手握剑,情况尚好,可是肘腑中却吐出力竭的喘息。
可就在数米之外,敌人却不动了。
像是风暴在酝酿。
静默中,那·袭红色教袍低垂着头,沙哑的声音传来,似是在祈祷
the path of the righteous ma beset on all sides by the inequities of selfish and the tyranny of evil……仿佛石蛇行在铁和火之上,唯有如此尖锐的碰撞和摩擦才能发出这样冷酷的声响。夏离愣住了,眼瞳因杀意和恐惧扩散。
这句话,康斯坦丁曾经对他过。
—通往贤人的道路两旁被自私的不公和恶人的暴虐所包围。
那是黑衣教团的驱魔人杀死吸血鬼之前才会吟诵的经文, 《以结书》第二十五章十七节,道尽了神对这些叛道之人的怒火.“而以博爱善良之名引领弱小、穿越黑暗的义人,必将得到神的护佑。
白骨修士高举着重剑,刃口崩裂的重剑上闪耀着古铜和亮银的光。白骨面具之下,修士的眼神比黑暗更加幽深。
那个身影在大步向前,满怀着来自于神明的盛怒之火,动,则四方七天俱动,世界震颤不休。在他的脚下,水泥碎裂,崩溃,不可思议的压力将夏离钉在了原地,无法后退也不能逃离。
我将满怀仇恨和无比的愤怒,给予那些残害我的兄弟姐妹之人以回报!
万钧的雷霆风压,剑刃斩落,带着摧枯拉朽的可怕气息所过之处,光芒尽灭。夏离只来得及将重剑撑起,用尽所有力量去迎接那一柄灭顶之剑!
首先到来的是剧烈的轰鸣,尖锐而低沉的声响化为流水,如潮,沿着剑身和手掌,冲进他的躯壳,四肢百骸都在如此至伟至烈的冲击中颤抖。
紧接着是骨骼碎裂一样的痛苦,蛛网一般的纹记出现在剑刃上,向着四周扩散。
血衣的修士不退,白骨凄厉中,他再次将剑刃高举,斩落!
夏离的五官之中无声地渗出鲜血,纵使以剑格挡,也无法抵御这可怕的冲击。眼瞳被鲜血所覆盖,鲜血从脸颊上滑落,沿着嘴角,流进了口中。
就像是饮啜着燃烧的铁水。夏离深呼吸,带着血意的空气涌入肺腑,那是仿佛将灵魂点燃的甘美和灼热。就像是要烧断枷锁,在剧痛中释放心中被束缚的猛兽。极尽的痛苦令少年嘶哑地低吼,发狂一般地将压在头顶的剑刃顶起。他努力地睁大眼睛,透过血色的眼瞳去俯瞰着这个荒凉的世界。
那种禁忌的力量再次回到了他躯壳中,令他被束缚的力量爆发,如山洪推动着剑刃,将对方的武器推回去。
血衣的修士在这勃发的力量下后退,剑刃抽出。夏离怔怔地看着手中轻巧异常的重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濒临死之时跃入海洋的淡水鱼。如此痛苦,可又如此地畅快。
他露出笑容,激怒了血衣之上的白骨修士。两把同样布满了缺口的剑刃再次举起,在风雷呼啸的声音中碰撞在一起。
那是人眼几乎不能企及的急速,令合金铸就的剑刃也要崩溃的力量,火花碰撞中,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斩空的剑刃轻而易举地在墙壁上留下了狰狞划痕,就连有两米余宽的混凝土支撑柱都在剑刃的劈斩下留下了深邃的伤口。
直到最后,夏离一剑将他逼退的时候,浑身的骨骼几乎都传来即将破碎的痛苦。他用尽所有力气喘息,扶着墙壁才不让自己倒下。
—这个家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握紧了剑柄,抬头看着用阶依旧不曾有任何喘息的杀手。即使他用尽所有力量,似乎都无法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甚至无法将杀手逼退一步。
向着他拔剑时,唯一感觉到的只有绝望,无懈可击的绝望。
就在十数米之外,白骨面具之下,夏离终于听见敌人呼吸的声音却令自己毛骨悚然。那并不是呼吸,更像是风从庞大洞穴中吹出,幽深而漫长。宛如当白鸥从海洋的尽头出现预示着将至的暴风雨。有不可言喻的东西在酝酿,如熔岩在大地之下流淌。
封闭的地下空间开始震颤,随着那悠长而低沉的呼吸。淤积的灰尘从地上惊起,如同飓风所掀起的沙暴,向四周扩散而出。在白骨修士的脚下,是一个仿佛连灰尘都为之畏惧的圆。
此圆之内,一切生物都将死去。惊愕和危机感再一次从夏离的心中浮现,他犯了一个错误, 他不该与杀手拉远距离的,更不该给杀手那么长的时间。
而现在,最后的杀意,如潮席卷,将他吞没。
当我将复仇之火赐予你时,你当知晓… 白骨修士低声宣告:我的名字,是‘耶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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