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云。
苏望亭并不陌生,当初这个嫂子,对他很照顾,是施敬源的妻子。
看到这个名字,苏望亭就明白了。
叶国文看苏望亭沉默,便开口道:“施敬源之前就是靠土壤这个实验,才获得了这么多年的荣誉,你现在要重新去做这个实验,如果成功,产量超过了施敬源之前的,那他的成就也就不复存在了,对方不想要你继续这个实验,也是有理由的。”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这个实验成功带来的福利,只是想着自己能够一直站在神坛就行。
真是可笑的很。
苏望亭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目前你有什么计划,施敬源在化学界的影响力不低,这些年他没做实验,光去钻研人际关系了,他要想动你,很容易。”叶国文把其中的利弊说清楚。
苏望亭淡淡道:“大不了我辞职,实验室我照样要开,实验我照样要做,无关乎我自己的荣誉,只为让老百姓吃饱饭,每年都能有足够吃的粮食就够了。”
下面的人听着这番话,全都红了眼眶,这几年来,大家的感情早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是就像是苏望亭说的,要放弃手里的工作有多么的不容易。
此时,高政直接掏出了一份辞职信,对上了苏望亭,笑道:“你小子,别以为只有你有这样的气魄,我高政不输你的,脑子我可能比不过你了,但是这义气,这个拼搏的精神,我高政绝对不会比不过你!”
在苏望亭决定辞职的时候,高政就已经和魏雯说好了,对于高政的选择,魏雯意外的表示了赞同,这件事情魏雯通过家里的关系调查过,知道是有人不想要让她们实验做成功。
既然如此的话,魏雯就偏要让自己丈夫成功,至于这个老师,不做也罢。
看到高政拿出辞职信的时候,苏望亭确实有些意外,而很快的,大家像是被感染了一般,纷纷张口道。
“苏望亭,我们跟你走!”
“对,跟你走,如果人生只是局限在柴米油盐上,不做一回让自己都佩服的事情,那还算什么人生!”
“没错,我们要跟你走!”
要是说高政选择辞职让苏望亭意外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些人说的,那就是让苏望亭震惊了,没想到大家都愿意辞职跟着自己走。
看到这一幕,饶是苏望亭也不由红了眼眶,他攥紧了拳头,大声道:“好,既然你们都愿意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这个实验咱们一定会成功!”
“一定会成功!”
所有人呐喊的力量是强大的,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精神,是震撼的。
实验室全部老师,集体辞职的消息震惊了a市人民,在白绣绣有意的引导下,大家知道了其中的真相。
热血青年们,开始了街头游街式的反对。
不少人都是学校里的学生,被苏望亭教过,被高政教过,被辞职的那些老师教过,知道这几年自己的老师们,都在为了让百姓们吃饱饭而努力着。
结果上面却一个理由都不给的,就要关闭实验室,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事情到后面闹了几乎好几个月,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同市长都压不下来了,只能直接去上面找救兵。
至于苏望亭这边,倒是岁月静好,白绣绣利用空闲的事情,帮忙找了一处地方,可以拿来做实验室,接下来的实验器材,各方面的支出,包括那些辞职老师的工资,都是由白绣绣和苏望亭承担的。
大家一起吃,一起做事,其乐融融的很。
白绣绣空了就会去送饭,羡慕死了一帮老师们,接下来就是要到各地产量低的农村里去,检验成果了,这一部分的差旅费,自然也是白绣绣出的。
这些钱,白绣绣花的开心,花的高兴。
而京都那边。
施敬源家却是络绎不绝,不停的有人来找他,因为a市那边闹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人民群众也厉害的很,在魏雯一些消息的放风下,已经有人猜测到了是施敬源做的手脚。
这一下可好,有热血青年直接登报,含沙射影的指责施敬源人面兽心,根本就不配做院士。
这事情闹得很大。
施敬源拼命的想要压下去,可却依旧没有多大的用处。
等送走了又一批人后,施敬源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随后拿起了一篇报道看,而大版面就是有人在明里暗里骂他沽名钓誉的,气的施敬源直拍桌子,“污蔑,全都是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严云泡了茶给他,知道最近的事情,心中也是惶惶不安,但还是安抚道。
“老施这事情你也别太上火,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
听到严云的话,施敬源怒骂道:“这些人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配做院士,那他们配?还有这事情要不是你出的主意的话,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么,说起来都怪你做事情不干净!”
苏望亭这个人倔强的很,用这样的方式,反而会让他一根筋到底。
施敬源想来想去就生气的很,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严云看对方直接把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倒也好脾气的很,“是是是,这都怪我,都怪我,你先消消气,身体最重要,为了这些满嘴胡话的人气坏了身子,怎么值得呢。”
显然严云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施敬源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苏望亭去了各地考察,等到丰收的季节,这个产量一出来,如果成功的话,自己就彻底被打垮了。
施敬源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小手脚了。
要不然的话,他所有的荣誉全都会毁于一旦,所谓的神坛,那是一瞬间就消失的事情。
等到第二日,施敬源打算暗中离开京都,结果刚一乔装出门,就有人上了门,是调查部的人。
看到施敬源的时候,冷漠的开口:“施敬源是么,现在有人提供了证据,说你当年拿到荣誉的那个实验是你冒名顶替别人的,现在我要带你回去谈话。”
“什么顶替别人的!这个实验就是我做的!”施敬源怒目圆睁,暴跳如雷。
可对方根本不管施敬源在想什么,直接就让人带了施敬源走,开始各种审问。
举报的人,是当年跟着施敬源和苏望亭一块做实验的,当年施敬源替上了苏望亭的位置,还把苏望亭研究出来的成果占为己有,得到了所有的荣誉也就算了,可对于其他几个一起做实验的人,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提,就像是这个实验,就他一个人做的一般。
这几年,施敬源的日子很好过,其他人不是没有去举报过施敬源,但是没有用,施敬源的人脉关系太广了,大家只能吃哑巴亏。
这一次成功,是因为背后有了叶国文的推波助澜。
虽然说,没有多大的证据,但是至少可以让施敬源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不至于去破坏苏望亭的实验。
这是苏望亭之前拜托叶国文的。
看来也是苏望亭早就猜到了,施敬源还会想要搞破坏。
时间过得很快,苏望亭一直等到了早稻的季节,七月初已经开始炎热了,在县城上住着,几个老师都很忐忑不安。
直到村长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苏望亭几个人的时候,直接就给人跪下了,老泪纵横,“成功了,成功了!都是好粮食,都是能吃的,没有坏米!”
稻谷养成了,全都收了下来,产量是去年的两倍多,这代表着往后的日子,全村人都能吃饱饭了!
听到这话,苏望亭几个都懵住了,直到最后才缓过神来,几个大男人直接抱在了一块,嚎啕大哭。
其余几个种不出粮食的地方,通过了改变土壤后,也都有了收成,比起去年的产量要高上不少,这事情很快就惊动了上面的人。
连同大领导,都要点名见苏望亭。
而这会儿,刚从调查部出来的施敬源,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就晕了过去,被送进了医院。
放弃一份稳定而又相对而言高薪的工作,跟一个很有可能失败的实验,选择哪个谁都知道,这会儿自然不是道德绑架的时候。
苏望亭是有后盾,哪怕没有在学校里任课,他账户里的钱依旧很多,每年都会有一大笔的进账,家里不是缺钱的主。
白绣绣点点头,心里对苏望亭表示非常的支持,无论苏望亭是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这对于苏望亭来说,那就足够了。
年后,苏望亭就去学校辞去了自己的工作,校长没想到苏望亭会这么做,再三挽留下,苏望亭还是拒绝了。
校长叹了口气,“江教授,你就是太倔了,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有我在的一天,学校永远欢迎你。”
对于校长的话,苏望亭也有了几分动容。
离开办公室后,苏望亭就去了实验室收拾东西,学校里已经下了通知,是关于实验室关闭的,许多老师都很失望,都等着苏望亭来留住实验室,结果等来的是苏望亭的辞职。
大家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苏望亭看着一群人在,这近四年来,大家朝夕相处,为了一个目的共同努力,这是一件非常有力量的事情。
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有办法,苏望亭抿唇:“我这一次辞职,不代表实验就这么结束了,到时候我会在外面重新找地方建立实验室,如果有人愿意跟着我一起走,我很欢迎,没有人也无所谓,大家都不容易,我能理解的,希望再见面还都是朋友。”
这一番话是他的肺腑之言。
白绣绣知道苏望亭对这个实验有多重视,现在正是节骨眼上,夫妻就应该同富贵共患难,她直接道:“如果你要辞职的话,我也跟着你辞职。”
这样的氛围,白绣绣怎么还能呆的下去,当初到这个学校来,那也是因为苏望亭,要不然她的选择比这个多多了。
现在苏望亭走了,她想不到待下去的理由。
苏望亭听白绣绣孩子气的话,“别闹,你舍得丢下你带的那帮学生么?”
要是可以的话,苏望亭也不想走,可是没有办法啊。
白绣绣沉默了。
加上两人都不是花钱很过分的,怎么可能要到借钱的地步。
白绣绣看着刘茹,认真道:“小茹,你要是把我当朋友的话,你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突然要借钱,肯定是有原因的。”
“先文他……他这个不成器的,跑去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刘茹说完后,羞愧的捂住了脸,眼泪掉了下来。
赌博这种事情,一旦沾染上,绝对是难事了。
白绣绣一惊,她对于胡先文是有印象的,这个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乖巧懂事,别人看了向来都是夸的,说他聪明又懂事,是个好孩子。
先前高考成绩虽然说没有考上很好的学校,但也是个本科,读书之后就去了外地,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情呢。
白绣绣的脸色严肃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
刘茹摇摇头,眼眶红的厉害,“我也不知道,先文回来说是被下套了,他爸气的拿棍子抽他,都要把人给打进医院了,这债主又立马上了门,问我们要十万块,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我和他爸东拼西凑的,也就只能凑出个五六万来,还都是借的,我也不想来麻烦你,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欠了人家的钱,总是要还的。”
胡伯仲知道之后,差点没气出脑梗,去医院住了几天,嫌这事情丢人不愿意往外说。
光这五六万,都是两人之前省吃俭用下来的,加上两边父母都凑了一些,可也是远远不够。
胡伯仲不让她来找白绣绣和苏望亭,自己的儿子赌博,这种事情去借钱,谁能愿意帮呢,就怕帮了一次还有下次。
可手里头也没什么房子能卖的,住的都还是分配下来的房子,怎么能卖呢。
刘茹知道,她只能去借钱。
可问童晓雅她们借,她都不放心,只能来找白绣绣。
听到这话,白绣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半晌后才道:“小茹,先文的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是他犯的错,要借也不该是你来借,我也是做母亲的,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有些时候,我们不能把事情都给做了,你让他来找我,若是他真愿意改,不会再有下一次,这钱我会借。”
若是胡先文染上了赌博,以后再去赌,哪怕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白绣绣是知道赌博害人的,要不是刘茹是自己朋友的关系,而胡先文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不一定会愿意借这笔钱。
白绣绣想要看看胡先文是个什么想法和态度,要帮她也只会帮赌博的人这么一次。
说服了刘茹之后,白绣绣回家把这事情和苏望亭说了一遍。
苏望亭正洗完脚,用擦脚正在那擦脚,一听这话,立马瞪大眼睛看向了白绣绣,有些不敢置信,“小文去赌博了?还欠了这么多钱,伯仲怎么都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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