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者接收到了挑衅的讯号,默默握紧了拳头。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见了艾琳娜一句轻飘飘的话。
“没关系,我觉得打人不是什么教育孩子的好办法,”艾琳娜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来的丁字尺,“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她端出了常有的温和,“有什么比让他来当这次交易的监督者,更好的选择呢?”
“啊这,这不好吧,”大扎卡赖亚先生连连推拒,“我家的这个小子吃喝赌还行,至于别的,就真的一无是处。”
不是他夸张,其实吃喝赌也不行来着。完全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没关系,”艾琳娜稍微弯了弯唇角。
她在小扎卡赖亚先生恐惧的眼神注视下,慢慢说道,“年轻人嘛,总是要磨练一番。”
核对东西,也不是什么苦活,就是累了点,要满处跑了点,加班多了点。
艾琳娜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把当家者的儿子要过来当监工,恐怕那些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的,也不敢怎么样了。
谁敢对下一任继承人动手呢?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家伙,回去一告状,那就惨了。还不得老老实实做事情?
大扎卡赖亚先生认同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然后就这样愉快的定下了这次的合同。
之前谈相关的事情谈到一半就被背后的金主喊上来了,还好没出事。大扎卡赖亚先生想,卖自家儿子做苦力的事情,能算卖吗?当然不了!
再说了,他特别乐观的想,自己这儿子也确实需要一点磨砺。莫尔森小姐说的太对了。
见几人都没有反对,艾琳娜点了点头。
“那么过几天见,”她说道,走到一半忽然有点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怎么了?”替她跑了一趟的艾德勒小姐有点不解的问道。
她没看出来哪里好笑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忘了一句话要说,”艾琳娜朝艾德勒小姐,“麻烦你啦,艾琳。”
艾德勒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
于是艾琳娜又调转回头,走向正在挣扎着不愿意去的小扎卡赖亚先生。
“回来问你个问题,请务必要回答我。拼后台的感觉如何?”她朝小扎卡赖亚先生眨了眨眼,笑着道问。
忽略父亲拼命给他使的眼色,小扎卡赖亚先生真诚地说:“后悔,就是非常后悔。”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身边的好伙计都在他父亲出现的时候跑了个精光,现在只有他父亲不停唠叨,试图教育他。
并且父亲承诺,一会就回去给其他好伙计的家长报信。
…看起来更惨了。
艾琳娜稍微撩了一下有点遮住眼睛的头发。
“不行,”她干脆利落的说,“你们打人都已经打了,恐怕时间不能倒流,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留下茫然的大小扎卡赖亚父子,艾琳娜朝艾德勒小姐那边小跑过去。
两人挽着手,说笑着离开了。
而扎卡赖亚父子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艾琳娜说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小扎卡赖亚先生喃喃,“她说的后台,不是自己的后台,而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后台?”
大扎卡赖亚先生一巴掌呼到了儿子肩上。
他不知道什么后天不后台,恶声恶气问道,“你又在神神叨叨说些什么?”
小扎卡赖亚先生看着一无所知的爹,垮起了脸。
“我是说,我刚刚打的那个人,”他委委屈屈的回答道,“似乎傍上了莫尔森小姐这个大靠山!”
大扎卡赖亚先生本来在看手中的怀表,一听到这句话,吓得手一抖,表掉了。
“饭可以乱——不对,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他没管掉在地上咕噜噜转悠的表,沉下了脸,“你确定吗?”
“真的,”小扎卡赖亚先生垂头丧气的说,“我觉得她在给那个侦探出气。”
第二天的早上,甜品店。
“什么?你确定?”伯爵拍着桌子狂笑起来,“你在开什么日不落玩笑?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他们两个也不可能萌发爱情的火苗。”
他无比确定的说,“即使我再不了解我的女儿,我也知道她心中唯一的男伴只有建筑。”
这就是为什么他当时挑选相亲对象,刻意选了个南美军官的原因。
走得快,钱不多也没关系,就算女儿婚后萌发出还想回到行业内的想法,也丝毫不会有阻拦。
小时候,某次伯爵曾经问过艾琳娜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丈夫。
当时小小一团的艾琳娜站在矮板凳上,踮着脚在粘最后一块模型的木板,没理他。
“说吧,”伯爵雄赳赳气昂昂的催促,“满不列颠的优秀青年才俊都随你挑选,父亲可厉害了!完全可以的!”
在他的不懈骚扰下,艾琳娜终于做完了模型,对他投来了一瞥。
“要很厉害,要很变换,”她答道,“陪我白头偕老,朝朝暮暮。”
然后欣赏般看了一眼自己搭好的木头房子,和边上的一叠图纸,一堆材料。
“看,”艾琳娜有点艰难的够着边上的东西,然后顺手递给伯爵,“我觉得这些东西就很符合我的想法。”
更不用说,小福尔摩斯一看就是那种无心爱情的人。
在伯爵狂笑的时候,他身边慢吞吞吃着甜品的迈克罗夫特则是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倒不觉得这是个骗局。
伯爵对面的大扎卡赖亚先生则是一脸真诚,“我说真的,莫尔森伯爵阁下。”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昨天晚上,亲眼看见两人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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