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临行前曾向叶冲打了一串手势,叶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道:“放心吧丫头,我一个小小郎中,还不值得他们打杀,何况我是去帮他们的。”
银兵发现自己的伤势很重,但他必须得坚持,若无法完成庄主交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成为庄主那只雪域魔獒的晚餐。
“还真是够能喷的。”少年暗暗感叹。
此子周身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显然是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但站在他谢云天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紧张,一直都很宁静。
“原来如此,把洪宇抬下去吧,你们二人换成便装去查探黑衣少女的下落,看来这无双城再也不会像以往那般清净了,只是……贯体上境还是不太够看啊,”谢云天说着,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七郎,本座也很好奇,你为何不上前跪拜呢?”
青彪马是青色的拥有独角兽血脉的高头大马,就力量和奔跑能力而言,两人共骑也犹有余裕。银兵识路,自然是坐在前面把持缰绳,叶冲嘴角含笑坐其身后。
他的背后还有一块木板,木板后的少年,此刻正闭着眼睛听着耳畔的风声,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宁静之中自有铮铮傲骨,生死之前不乏凛然之势!难怪他小小年纪便能在医术上登峰造极,这小子,真的不简单哪!
“天地君亲师,皆为当拜之人。”
叶冲没有回话,更没有跪下,甚至,连看都没看那银兵一眼。
“在飞龙郡十八城内,只有我能救庄主,所以,”叶冲的语气始终平静,“我怕死,但不怕你。”
先前有喷血哥遮挡着,谢无云的注意力也一直在喷血哥身上,没太注意叶冲,这会儿喷血哥很有觉悟的倒下去不再抢镜,谢云天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转移到了叶冲身上。
“对庄主而言,在下毫无威胁只有益处,可庄主因何要杀在下?是因为庄主认为在下不够尊重,其实是庄主对在下太不尊重。正所谓求医问诊,既然其中有个求字,便不该是庄主这般态度。
“在下不是歌舞伎,是医者,而庄主是求医者。”
叶冲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越是如此,越是表达了绝对的自信。其言外之意还是那句话——在这飞龙郡十八城,只有我才能救你。
通过那一拳的威力,银兵能清晰感知出少女也不过是贯体上境的修为,虽然比他高了一个层次,但跟整个无云山庄相比,连蝼蚁都算不上!
而且他认为少年的话是可信的,尤其是那双清澈宁静、又仿佛能看透一切人心的眼眸,令他不得不信。
他立刻感到了叶冲的与众不同。
别说是皇后娘娘,就是女娲娘娘亲临,她也不会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少爷,因为少爷是天底下最好的少爷,其他任何人,都无法跟少爷相提并论。
听到谢无云发问,叶冲走上前,将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此刻的叶冲,便是如此。
以他的医术,在京都想要混的风生水起都不是什么难事,即便他是因为无法修炼而胸无大志,只想靠医馆谋生做个普通人,也没理由来无双城这座最贫瘠的边陲小城。
当然,这句话也可以这么理解,你可以随时要了我的性命,我也同样决定着你的生死,这就是神医的价值所在!
没错,庄主是无双城公认的君主,可在下却不是无双城的御医,只是一毫无隶属的闲云野鹤,没有任凭庄主呼来喝去的义务,更没有见到庄主下跪的礼数,在下之所以救治那位重伤的银兵,以及前来贵庄赴诊,只是在践行一名医者的当为之举。所以,我是医者,不是歌舞伎。”
“为了活着。”少年的眼神很坦诚。
可这银兵已经出来一个多小时了,人却还没有返回去,因此他很着急也很焦虑!甚至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只雪域魔獒凶残的面孔。
谢无云的脸很是阴鸷,不难看出,他今天的心情非常糟糕。
“启禀……庄主,七郎带到,噗!”
眼神宁静,人也宁静。
“以庄主的智慧,绝不会那么做,因为杀了我,一旦以后庄主再中奇毒,必然性命难保。”
而那个冷艳少女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她那双洁白的手套,静静地躺在门外的街道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冷艳少女回应给他的是一记猛拳!
叶冲尾随浴血银兵迈过大厅门槛,却见谢无云于黑檀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在厅内,还有三个背着诊箱的郎中,正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儿。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平躺着一名银兵,那名银兵脸色发黑一动不动,显然是中毒昏迷了。
在挨上这一拳的瞬间,银兵听到了自己胸骨开裂的声音,但更大的伤是来自精神层面。
“在下生平只跪拜当拜之人。”叶冲的语气很平和。
他奋力催促着自己的青彪马,那匹忠诚的青彪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瞬间便展开了极限速度!
“我……还行。”
可此刻他忽然发现,他拿这个似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少年,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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