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地边界的气候也异常的古怪,炎热,干燥,风沙大,所见之处不是荒凉沙漠,就是无尽的原始森林,或者崇山峻岭,那真是怪石横生,山岭重叠,立石如刀,卧石如虎,只见树木,虎豹狼虫,少见人烟。
张颌、徐晃是当世最有名的两员上将,谋勇兼备,也都是降将。张颌,是建安五年的“官渡之战”降过来的,而徐晃则更早,早年曹操迎献帝的时候,他在杨奉手下只当一个小吏。
曹魏军的大营就安扎在山脚下,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但更加的曲折绕远,要通到汉中的门户阳平关,还要再走上一两个月的行军路程。另一条是一条荒废的小路,要通过一条叫“蝎子岭”的山谷,据当地的向导讲,这条路极为难走,但时间可以缩短至少一半。
“噗——”徐晃在张颌案上本来取了一口水,刚喝下去,听这话,笑喷了,“我说,儁乂你好好帮我想想,分析分析敌情,而不是开玩笑啊,那马超,那大耳,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实力?一个新败,一个新胜,一对儿流浪客,刚从天上飘落到了地面儿上,根儿都没有扎好呢,他就想覆盖整个大地?怎么可能!”
在他那张脸上,粗糙的皮肤遮掩不住他那双秀气的眼睛。
此役,作为魏公的开路先锋,张颌、徐晃两位居功至伟。
“哈!更明朗矣!他分明是想以疑兵阻我军行程,先疑兵计,后缓兵计,那刘备好得了时间,来取汉中。我们走小路,进蝎子谷吧!”
当然,他还有其他的小兴趣,乐趣,比如旁边的几块小绢帛上,简笔勾勒出来几只麋鹿的画面,那是他一时兴起,画出来的。他的书法亦能拿得出手,在魏营中,其实他已经算是很能通文墨的将领了,只不过他的字体,一直是过于纤巧,有的和他不怎么对付的粗人骂他“娘们儿气”,他也并不生气。
这名暗哨马到了大门前并不减速,手中摇起一面蓝色的三角小旗,看守营门的小卒开始时没有看清楚人家的军衔,差点拿大戟横拦住人家的马头,等近点了看清楚之后,吓得赶紧站好行军礼,大喊着招呼其他的兵让他们给放行。
“疑兵!”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还要不要按照原定计划,走那条大路呢?”
“就是,”不少人说,“仗打完了,胜了,这一路上连个鸟都能碰上,他们有什么紧急军报要报?一天到晚的我看他们蓝旗就是出去打猎去了!装模作样!哼!”
“确切!”徐晃说,他用手指指对面,对面是张颌新画的一张地图,“这座山就是我军屯驻的所在,而他马超,应该在……活动这一带,奇怪的是他带的兵,人数上极少极少,却敢明目张胆的打马超自己的大旗,还有刘备军白耳军的大旗……”
“驾!驾!”营门之外,正这时候远远的飞来一匹战马,马上的人打马扬鞭,那清脆的马蹄声,惊飞了一路的飞禽走兽,滚滚扬起的一溜灰烟,被风吹的先到了这边,呛进了每个人的气管里面,可是没有人顾上咳嗽,多数的人本能的是警觉的端起了大戟,吼道:“口令!”
有的帮助开寨门的开寨门,撤障碍的撤障碍,都忙个不亦乐乎,暗哨连感谢的话都没有顾上说一句,一溜尘烟已经进了大营,马蹄扬起的灰叫门口的这帮兵吃了个够。
张颌,三十多岁的年纪,在魏王驾下,著名的将领之中,他还算相对年轻的将军。别看年轻,但他在行伍中混迹的年月,经验阅历,特别是军事天分,不比任何一个差,以用兵巧变、善列营阵,长于利用地形著称。
汉建安十九年夏,六七月份的时节,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了。
又到了换防的一刻,又过来一些士兵。看到了这些人过来,很多站岗的兵就又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时此刻”,交过大戟,活动活动早僵硬了的胳膊腿儿,有的见是老熟人来接自己的班,轻打闹的给了对方一拳,做个鬼脸……
“就是说呀!”张颌附和着冷笑了声,但他立刻就问,“那马超现在哪里?真有确切的信儿吗?”
张颌最后重重的一拍桌案,结束了一场纠结不清的分析会,也给“马超在附近出现”这件事划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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