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一片刀剑出鞘声响传来,这近百名孙家军兵士应声亮出随身兵器。
大袖一挥,赵均用款款坐在书案后,板着脸打量着面前躬身矗立的李根平。
“夜袭大胜之事,罪将不甚了了!然则,有一则细节,在下却替彭王心生不安!”
一声怒吼,早已按耐不住心头火气的赵家军兵士,挥舞着刀剑,猛然扑了过去。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有屁快放!”彭早住有些不耐了。
“昨夜血战,你们孙家军有几个参加了?哼,只会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里的家伙,也他吗有脸来抢战利品!”百夫长寸步不让地针锋相对。
“哼,危言耸听!”彭早住心头一跳,胖脸却不动声色地冷笑。
“谁他娘的吃白食了?”一名孙家军的千夫长冷笑质问:“死在老子刀下的元狗,绝对比你个小子杀的多!同样都宰过元狗,凭什么我们就成了吃白食的?”
彭早住咧嘴一笑,言语中毫不掩饰那一缕嘲讽。
李根平伸出鼠爪一般的手指,冷声说道:“剪除羽翼,借刀杀之!”
一道黑影无声闪现。黑色连帽风衣,无法遮掩那猥琐身形。
一道阴狠寒芒在李根平眼中一闪而过:“此人,定然野心不小!起始之初,此人敢凭借斩将之功,断然拒绝赵王盛请!继而,却假意听从毛贵劝说,加入我赵家军。及至昨日,此人终是稍稍展露其蛊惑人心的手段,居然能鼓动彭王及其他五帅麾下那么多将领,私自出兵血战元军!那么多同袍将士血洒疆场,而他,却一战成名!彭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头垂得更低了,李根平嘴角那缕笑意却是更浓了。他知道,这个生性多疑的主子明面上是厉声质问,实则心下已有定见!
“这是……”赵均用隼目一闪,皱眉冷声。
血印纸书被重重摔在书案上,面色铁青的赵均用起身在书房松软名贵毛毡地毯上烦躁踱步。
彭早住招招手,李根平便附在他耳旁一阵低语……
“彭王如此说法,令在下有些心寒!”李根平却是一副慨然心痛模样:“如果在下猜测无差的话,彭王或许也曾暗中欲招揽此人为自己效力,可也是无果而终,对吧彭王?”
“我不知道,袁毅究竟是使了何等妖术,竟让那么多同袍,甘冒违抗军令的罪名,去替他卖命!但有一点,在下却十分清楚!”
果不其然,厉喝之后,便是一通很长时间的沉默。赵均用沉着脸坐回书案,似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虑些什么。
“对此人,在下有八个字!”
乱战初始,双方还能极力克制。可渐渐地,双方打出了火气,一旦见了血,这些已经被愤怒冲昏脑袋的兵士们,便失去了控制,任由手中兵刃结结实实砍在对方身上。
寥寥几句,彭早住胖脸悚然变色。
躬身耸立在一旁的李根平,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阴笑。深知赵均用秉性的他,知道此刻并不需要太多解释。
下一刻,两边上百名兵士轰然撞到一起,刀剑互砍、拳脚相加,愤怒呼喝、哀嚎**,顿时充斥着小小瓮城。其他几家红巾兵士们,则在各自长官示意下,悄悄后退,让出中间一大片空地,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闹剧。
数百桌酒席将偌大的赵王府塞的满满当当,就连庭院走廊,也都是一桌桌亢奋不已频频举杯的红巾将士。
“都给老子住手!”
李根平却是肃然正色急声:“彭王危在旦夕,宁不知乎?”
“诸如此等,只能说明一件事!”李根平肃然正色沉声:“此人,心志定然不小!”
“说吧!”
“大胆小李子,你竟敢伪造证据,污蔑我赵家军第一有功之将!”
“彭王大驾,在下恭候多时!”
“诸位慢饮,本王有些要事暂离片刻!”
赵均用匆匆离去,彭早住眉头一挑,却依然不动声色地继续与身旁主将谈笑风生。
良久默然,彭早住胖脸终是暗淡,粗眉一皱沉声问道:“那,李将军究竟是何意?”
“据在下所知,昨夜袁毅毛贵领兵出征之前,有不少各部将领违抗军令,私自率部增援他们!其中,也有不少彭王麾下领兵大将!”
见彭早住终是心动,李根平鼠目一闪,冷笑说道:“难道彭王就没从这里面,嗅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他娘的,老子跟你拼了!”
虽然立下赫赫大功的袁毅,以养伤为名并未参加宴席,可大胜元军主力铁骑的事实,依然让狂喜充塞着桌桌酒桌。
“请赵王先行过目!”李根平却再次正色拱手。
“小李子,这么急着见本王,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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