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街道上,鞭声清脆,马鸣萧萧。饶是如此,战马们非但没有继续往前,反而碎步隐隐后退。
“束将军不愧是孙大帅麾下猛将,当然,袁兄弟也是不弱!比试只是切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彭王意下如何?”
漫天拳影将两人身形尽数裹入,沉闷声响频频响起,星空天幕竟是微微颤抖,廊下众人无不纷纷变色!
砰砰砰!
“袁兄弟,在想什么?”
“天灾人祸,百姓焉有好命!袁兄弟,节哀!”毛贵却误以为,袁毅是想起死在水灾中的“父母”,出言安慰道。
当太阳穴被虎爪拳击中,断线风筝倒飞而出时,一个苍老声音突现袁毅脑海,似是轻声念着某种咒语,抑扬顿挫激荡着灵魂。
“束将军拳法精妙,袁毅佩服!不过,除非再也爬不起来,否则,我,不认输!”
这话出自真心。只不过,袁毅想的是穿越前那个世界的父母。自己就这样突然消失,不知那远在南方乡下的父母,得知消息后,会是何等伤心。
“诶……”
唰唰唰!
他与袁毅,只能一个人站着!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毛贵在城中的居所。
嗖嗖嗖!
“赵王所言甚是,比试当然不能伤了和气!”
踉踉跄跄地止住身形,胡老三惊恐低头,竟是看到左胸要害处,衣物尽碎,殷红血水无声渗出,一股彻骨寒意竟是盖过胸口剧痛。
“没什么,忽然想起家中父母!”抬头看着夜幕星空,袁毅轻声一叹。
咚!
而另一边,袁毅也不好过。上身淡黄红巾军制号衣多处碎裂,道道血丝斑驳可怖,喉咙一甜,腥红血水溢出嘴角直淌而下。
大惊失色的毛贵,匆忙拉起袁毅,躲进横翻轺车的阴影之中,战刀横握,心有余悸地盯着四下幽暗角落。
一队游街巡逻兵士经过身旁,轺车拐进一条略显幽暗街道。刚走几步,驾车四匹骏马却突然驻足不前,咻咻喷鼻,一双双惊恐硕大的马眼直勾勾瞪着远处尽头的阴暗。
赵王御用御手,也不是等闲之辈。领神会意,一声长喝落下,马鞭急卷而出,战马嘶鸣扬踢狂奔,轺车便风一般飙进幽暗街巷。
毛贵跃出廊下,飞身抱住倒地不起的袁毅,回头恨声道:“胡老三,你好狠!”
清脆马蹄声,踏破黑沉沉令人心悸的死寂。起身扶住车帮,剑眉紧皱的毛贵,下意识握住腰间战刀。掌心,竟是微微渗汗。
“来吧,束将军!”
袁毅原本已经落败,谁也没料到,他却能突然如此凌厉反击,竟硬生生拼得两败俱伤,换来平手局面。赵均用心下快慰,自然也不愿看到袁毅再次被胡老三打趴下。
胡老三眼中惊惧更甚,不过瞬间却化作一缕难以压制的愤怒。
彭早住嘴角一阵抽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无奈抚掌相和。原本死寂的院落,终于响起红巾将领们参差不齐的叫好掌声。
“不知死活!”
虎爪长拳带起凛冽劲风,撕破夜幕下星空,隐隐虎啸直叫天地变色。
袁毅则被毛贵领到一旁偏厅,由赵王御医亲自疗伤敷药。
淡然一笑,袁毅一摆马步,双手竟凝拳成爪!
“等下!我还能打!”
“袁兄弟,没事吧?”
片刻后,袁毅两人乘着赵王御用驷马轺车,离开了这座灯火通明的赵王府。
饶是如此,袁毅依旧傲然挺立!
“你教的!”
“千头万绪,攘攘者自有其源。盖一本散为万殊,而万殊咸归于一本,事有必然者……”
挣扎站起,抹去嘴角血水,袁毅回头冲满脸讶然的毛贵,淡淡一句:“毛大哥,我没事!”
月上半空,一场隐约有些火药味的庆功宴,在赵均用长声大笑中匆匆结束。
战刀铿锵出鞘,滚地爬起的御手,刚来得及高喊一句,几支狰狞弩箭再次呼啸袭来,血雨横飞间,御手瞪着不甘怒眼,轰然倒地!
一声震人心魄闷响,两道身影各自倒飞而出。
适才那短暂交锋,虽然袁毅依旧落在下风,但他的招数竟像是完全复制了胡老三的拳法。有些生硬,但已然初具雏形。
抚掌微笑的彭早住,脸上得意之色尚未浮现,却被一个微弱但决绝的声音打断。
拳影交错呼呼作响,众人眼前一,两道身形却又飞快分开。
心神一松,袁毅回首咧开含血大嘴,对扶住自己的毛贵笑道:“没事!”
恍然间,胡老三隐约猜到,那位号称蒙古第一勇士的元庭悍将,为何会丧命在袁毅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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