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啧啧嘴，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这是大实话。

原来是这样。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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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良善农家妇女，不是磨出来逼出来的狠毒武女皇，不是为大局可以牺牲一切的政治家，更不是血战沙场的凶野军人，和恶人有本质区别，即使对敌人的幼小子女，张倚慧也难以硬起心一并除掉。

他走到肥胖瘫软的崔老八身边，故意先用专门学的契丹语问：“想活命不？”

他们到底是什么势力？

崔家一些猪在惊恐抵抗中还纳闷：俺们在这呢，你还赶个甚？

不错，崔家和辽国是一伙，俺还有不小的官身，兄弟子侄也多有官职。可说到本质，脚踏两只船的崔家对辽仍是外人。俺家一煽动抢掠赵家，指不定就提醒启动了辽军某些人的贪欲弦，于是他们趁此次南下，乔装打扮，悄悄潜入，突然袭击，也就有了眼下崔家的悲哀。

崔八却没了反应。

屠杀是快速有效征服的必要手段。这是对外族敌域。对本区该死的人，杀，却是不得以的下策。惩罚他们服最苦的劳役，过最痛苦凄惨的生活，冒最可怕的危险，这才是最好最有警示意义的方法，能有效扼制犯罪。一刀杀了，反而让恶人一下解脱。

“娘，人生短暂。每一个生命都宝贵。在孩儿眼里，傻子都有用。何况其他人？

没证据就一边待着去。

那些在地道追杀俺们的说汉语，可一急眼了就呼喝契丹语“杀，找死”等。人在情急之下会本能地用自己最熟悉的母语表达，这一点很有学问和见识的崔族长是知道的。

仔细看看上面的铜锁还挺新，但门上有蜘蛛网，显然无人从此门逃脱。他稍稍松口气，又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确再没有假墙出路，立即带队回返。

他是科学狂人，对其它事没兴趣，更何况是杀人。尽管这世界的生命对他而言几乎都是npc。

这里的部下，大部分正逐一搜索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力求无一敌漏网，同时全力搜刮一切方便运走的东西。床铺、衣柜里.......都顺便刮干净，也有利于除掉障碍隐患。另一部分在紧急清理战场痕迹，收拢战利品，力求不让官军察觉任何蛛丝马迹，也掩盖赵庄独有的利器。

深夜睡不着的赵岳也被陪着的母亲问这个问题。

三股岔道，分向三个出口，三个逃生机会。古老大族考虑得周到。

母亲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照这伙人的凶悍疯狂劲，这个有可能。就是不知哪一股吃了熊心豹子胆。

没空细察这些都是什么人物，童刚也不认识崔族长，留下六个兄弟整治，自己带三兄弟脚步片刻不停，继续向前追击。

现在的赵庄可不是官府想搜就能搜的。再恨俺们，再向崔家，你也干受着吧。

那些只怕短暂人生享受不到极乐的家伙，岂会惧怕一刀两段？快活过，甚至手段高明，快活大半生，老了享受不动了，死有什么可忌惮的？何况还有能蒙骗一生的大奸大贼。”

即使是皇帝，对敌人，也是男性无论大小都一体诛绝。自家难道比皇帝还厉害，敢容留死敌的儿子长大反过头来报仇雪恨？

童刚面具下的脸毫无表情，继续用契丹语问：“想活？容易。说出藏秘密和钱财的暗室。”

还你娘的都好好装在麻袋里，连豆子都不例外。这不是专等俺们来抢吗？

崔家子弟被反绑着大拇指，光脚只着单衣跪在大院冰凉的石板地上，围成个大半圈。

这不，不用费劲装，连带来的麻袋都省了。还有两三百大车，有拉车的骡马健牛。

不象。更不可能。崔家在朝中、衙门、边军中都有眼线。若有行动，不可能崔家没丝毫察觉。

好大的粮仓！一座座粮山。

丫环和崔家小姐（成年的都出嫁了），不老实的，当场杀掉。老实的都赶到一处大屋子关着。崔家妻妾和幼童则关在另一处审讯。

转而又想到柠帽哥哥，他应该也想强烈质问这个问题吧？只是奶奶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机会。

堡中其它敌人早已肃清。刘管家和几个教头正指挥人疯狂抢运粮食。

宋军？

你可以尽情猜是俺赵庄人干的，但证据呢？

真是乔装打扮的幽燕契丹军呐！

崔族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和身边的兄弟子侄争相演绎着“奔跑吧，兄弟”，可惜没人欣赏喝彩，还为自己同样自私没有担当努力找理由：“瞧瞧这群废物吧，能指望哪个？沧州这一支还得靠俺执掌支撑，俺得保重自己。为了家族，不能轻易牺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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