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为淫贼中的后起之秀,踏入江湖许久,却至今未能有所斩获,令巴金轮这一夜又是心焦,又是难过。待狂练王八拳的兴奋劲头一过,他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那牛七说的一点没错,亏你还自诩为淫贼,除了插科打诨,跪地求饶,满口胡言乱语,你还会什么?文,不能以理服人,武不能独当一面,我要是莫言归,我也看不上你!”
风声呼呼地从他耳边刮过,不知不觉间,他已狂奔起来,以他现在的功力,即便没使用任何轻功,整个人也如一道虚影一般,沿着乡间小路朝村口而去。
真是个偷心的淫贼,可除了心,我还剩什么?我不会做饭、不会做女红、不会打扮、不会照顾人、不会聊天解闷,除了杀人,其他什么都不会……我只是一个连采贼都不愿意光顾的女人……
莫言归紧紧抿着嘴唇,撕下一块衣襟,裹住受伤的手,接着一指点在自己的胸口。经脉中的真气顿时如沸腾一般,那源自双修的玄天阳气,被她从丹田气海中强行剥离出来,随着经脉逆行,一丝丝地被挤出体外。
“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说好了要先跟我上少林寺,然后帮我去找小师妹,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说话到底还算不算数。”她不屑地道,“看来,这些你都不在乎。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性张扬,言语轻佻,没想到你真是个只会围着女人打转的龟儿子。”
莫言归在床上静静躺了许久,一直听着巴金轮进到了百里纤纤的房中。她原本以为以百里纤纤的脾气,三拳两脚便会将这个小淫贼给打出门来。可等了良久,那屋里却没了动静。
都是狗屁!他忽然扯下脸上的布,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巴金轮还就喜欢师姐了,那又怎么地,只要师姐能在我身边,便不做这采门的门主又如何!
“归归,你要记住,命里不给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是,娘亲,命里不给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巴金轮转过身来,双目如火。
忽然,他脑海中一个画面闪过:
巴金轮一把甩开竹竿,扭头便走,没跑几步,便结结实实撞在了什么人胸口。他抬头一看,正是昨日痛殴了他一顿的牛七、牛八等人。
难道现在这般撕心裂肺的难受,便是情么?莫非真如东方白所说,这采一道,绝对沾不得一个“情”字?
若在平时,他必定要反驳一句,自己这脸上的伤,也有你百里纤纤那一梳子和一记飞腿的功劳,而今天,他只是嘴里念叨个不停,“师姐走了……师姐走了……”
一个时辰,他在她屋里呆了一个时辰,一个声音在莫言归脑海中回响着,她内心狂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本该如此。是啊,大概是出来太久,自己都忘了,我莫言归是什么人,我又岂能奢望什么……
是的,哀嚎在我刺下的无数亡魂便是宿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莫言归的心也渐渐冷寂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以后,她看到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百里纤纤屋里走了出来,这人脚步虚浮,四肢无力,弓着腰直接钻进了巴金轮的屋子。
一群后生撩起袖子便围了上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师姐?”牛大伯有些摸不着头脑,“哦,后生,你是说你媳妇吧,怎么,你把媳妇都弄丢了?老汉俺没见过哈……不过老汉可丑话说在前头,不许去找俺家三姑娘哟!”
巴金轮蹲下身子,勉力护住头脸,脑袋中却全是牛七刚说的话,师姐是恼我了么,师姐绝不会因为我被人揍一顿而恼我的,难道是因为我昨晚偷偷进百里纤纤屋里的事情么……
巴金轮猛地推了牛七一把,夺路便走。
他跑得是如此之急,以至于百里纤纤伸手都没有拉住,反被他带了个踉跄。
巴金轮仰倒在床上,任由那块湿布盖住了脸。自从离开苏州,他与莫言归便不曾分离过,这一路经历奇险,让他的心中渐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合欢双修是宿命,
“巴金轮,你去哪里!”背后响起百里纤纤惊怒声。
“归归,归归……还记得娘说的话吗?”
“我要回合欢谷,我要去找师姐!”
却见百里纤纤正一脸茫然地站莫言归的屋门口,口中喃喃自语:“人哪去了?”
一念及此,他便跳下床,抓起包袱,径直出了屋门,向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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