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谄媚地一笑：“师姐可真是博学，没想到您老人家对腌咸菜这等奇技淫巧也了然于胸，小的我真是拍马都追不上……”

这力士眼都直了，骂骂咧咧地道：“娘希匹，进去就进去，还怕了那黑脸不成！”

莫言归眼中一亮，也是向巴金轮看来，两人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说道：“马！”

屠苍生这两天心情很低落。

另一个力士丁大典也顶了一句：“老屠，莫不是你看着眼馋，想拔个头筹啊，兄弟仗义，让你先上。”

这两个力士一脸不屑地朝屠苍生地背影呸了一口，急吼吼地拉着那美人的手，朝院中自己的房间走去。待三人入了房，那小厮在外回身探看了一番，也悄悄钻进了房间。

……

身为黑旗百户，屠苍生对锦衣卫内各旗间的龌龊一清二楚。红旗军主沙场征战，黑旗军主刑名断案，向来互相掣肘，不大瞧得起对方。他一黑旗百户孤身呆在红旗军军营，每日里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这两个力士对视了一眼，银子倒不是事儿，可这院子里蹲着一个黑面瘟神，若是被他看见自己带了野妓进去，又得是一番官司。

说罢，老妪一把揪住老头的耳朵，扭头便走。这老头兀自还不甘心地大呼：“哪里猥琐了！哪里猥琐了！分明是那画师学艺不精……”

“岂有此理！”人群中忽然跑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一蹦三尺高，非指着告示上淫贼巴金轮的画像嚷嚷，

“混账！”屠苍生黑着脸杵在院子门口，“李三贵，丁大典，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在外执行军务，也敢公然招妓！”

锦衣力士中显然有人听说过莫言归这个煞星的威名，脸上顿时便露出踌躇之色。

可这一路，莫言归又回归成那个冷艳的师姐，任巴金轮百般讨好也不愿再与他行双修之事，巴金轮几次趁着夜色悄悄摸进师姐的房中，都是直接吃了一顿胖揍，被打得头破血流，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屠苍生右手按在刀柄上，正欲出刀教训下这两个力士，不料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那妖艳女子的身上，竟然隐隐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好一个妖娆的女子，只见她身材高挑，酥胸半露，青丝如缎，一袭鹅黄银条纱裙子下，若隐若现地浮出大片的白腻，直看得两个锦衣力士眼珠子直掉进了沟里。

而镇上见多识广的老者还爆出了更加骇人听闻的猛料，那些官服上绣着飞鱼，配着腰刀的官差乃是当今天子的亲军——锦衣卫！哎哟喂，重善镇这屁大的地方，什么时候来过这样的官，那可是县太爷见了都得跪下叫祖宗的主哟。

巴金轮若有所思，锦衣卫这次征用了附近所有的马匹，一看便是为了供给将要路过的大军，区区一个江湖采案，锦衣卫何以如此大动干戈。

听莫言归言语间并不十分担心，巴金轮倒是有些忧虑，“喵了个咪的，师姐你把这阵法说的这么邪乎，老王莫不是给秒成了渣？”

果然，不多时房间里便传来轻微的打斗声和闷哼声，屠苍生一抬手，众人同时撞开门窗，一跃而入。

巴金轮又是一拍大腿：“师姐真是高明，镇上不就是那屠苍生带着七八个锦衣力士么，师姐弹弹小指，便能给他们打趴下。不过呢……”

待两人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再三查看，确定无人追踪之后，这老妪才松开了老头的耳朵。

巴金轮恋恋不舍地将手从莫言归的大腿上挪开，臊眉耷眼地辩解道，“不过呢，以小的来看，锦衣卫在镇外定还驻扎了大队人马，若是我们动了镇上的这拨人，只怕立时便会惊动了外面的大队，不如我们智取！”

“不错，师姐，我们如此这般这般……”

“那也未必，若是武当有心要置师兄于死地，‘三靑四云’随便来几个就够了，出动【真武大阵】，分明是想生擒活捉。”

屠苍生气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这帮无法无天的红旗兵痞一直对他阴奉阳违，这几日办征马这差事，从小老百姓家各种揩油，这些屠苍生也就忍了，可今日要把女人带进驻地，简直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屠大人，你可看真切了？真是我们要找的人犯？”锦衣力士中有人小声问道。

自从赴苏州办这采案起，他就诸事不顺。先是在丐帮分舵走脱了人犯，招来上峰的一顿训斥，接着就收到传书，说已调动锦衣卫红旗军的一个千户，要他随军捉拿王命徒等相关要犯，押解回燕京。

“劫马……”莫言归思索了半天，就挤出这两个字。

那一直咸猪手不断的力士李三贵拧着脖子道，“姓屠的，少跟我来这套，又不是在营中，哪那么多规矩！”

“无妨，待房里动上手了，我们再进去。我来拖住那妖女，你们几个先逮住那小子，最后一起围攻妖女，我等以有心算无心，她便是插翅也难逃，这回的功劳是直接呈到指挥使大人面前的，那可通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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