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寒喧了几句,有下人递来了名帖,姜思贤接过一看,皱眉道:“这个高知县,不回遂平,跑来我这里做甚?”
所谓的升堂并不是指在大堂,而是在二堂。二堂又名慎思堂,是知府处理日常公务之所在,也是平时审案之处。大堂是用来听政布令,并不经常审案子。只有遇到那些影响力巨大的案子,才会在大堂里开审。
高知县气极反笑,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兀那张秀才,你说顾孟平与贾氏私通便私通了?好一个舌绽莲指天指地,就凭你一张嘴么?让你寻证据你又寻不出来,你可知诬告是何罪?”
高知县听了这话,目光微闪,沉吟片刻后才道:“回黄堂,下官今日是为一桩民案要来提取个证人……”
高知县却比他还茫然呢!看中的学生不想做自己学生就罢了,结果今天又审了他。
黄堂、太守:知府的别称,也是下级见上级时的尊称。
高知县眼睛在顾孟平身上打了个转,干笑两声,“下官听说此子甚得其族伯父喜爱,季重兄才高八斗,慧眼能识英才……没想此子也得了黄堂的眼缘,可见他果真乃英才也!”他虽未明说,话里却重重地点出了顾维愈。
顾家与姜家不合已久,满朝皆知。姜思贤如果要收顾孟平做学生,只怕就先过不了姜阁老那一关。
姜思贤问,“那论师要状告谁?”
见到高知县尴尬地点头,姜思贤就望向了顾孟平。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张掌柜小儿子未过门的儿媳妇,顾孟平无意中与贾氏见面,因仰慕贾氏美貌便生毒计。顾孟平与贾氏私定终身,约定退了张家的婚事,便与贾氏成亲,而后张秀才就强烈要求把被告提到堂上。
听他这么问,高知县将双手一摊,脸泛苦笑,“昨日,有个张秀才上堂告状,说他表亲未过门的儿媳妇被人强抢……下官见状纸讼师一应俱全,便下票传被告上堂……”说到这里,他又往顾孟平这里望了一眼,微微叹息,“只是那原告早几日就已入了府城,所以下官只好来府城提人了。”
路上,公孙远俯耳问顾孟平,“我怎么觉得那个高知县瞧你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顾孟平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他什么时间强抢民女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再说了,这抢了民女总得有人吧?怎么这美人没见着反倒被人给告了?
姜思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悠悠道:“原来县正堂也好眼力!”
“手续齐全,人证物证皆有,下官只能依律办事。”高知县苦笑了下,“至于是非曲直,孰是孰非,只能等到审完再做定论。”
“春牛事已毕,县正堂不回遂平,却来府衙何为?”姜思贤沉声问道。
只要落实了,那么顾孟平自然就是为贾氏而害的张掌柜。
高知县就哈哈大笑,几步走到案前,坐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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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衙之后,公孙远见到那个俊俏少年没有出现,不由松了口气。
张掌柜呀张掌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与知府和知县都有交情吗?顾孟平微微摇了摇头。
姜思贤的眼睛眯了起来,提取证人怎么跑到知府衙门里来了?难道这是一桩民告官案?
“哦,是他啊,就站在你旁边呢……”姜思贤刚说了这话,猛地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放回茶托上,震惊不已,“你说什么?那讼师告什么?强抢民女?”
到时,他再以秀才的身份请几个同窗好友联名投书,为张掌柜喊冤,不怕县尊和黄堂不依从。贾典史算个什么?和他秀才的身份相比,那就是个屁。
一番话说完,满堂哗然,几个站班的衙役甚至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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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就和顾孟平无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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