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在热孝中,拜师与理不合。”姜思贤安慰他,虽然他的心也是酸溜溜地。好好的一个学生苗子,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唐允文,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此时的唐允文也有些焦虑,家里已来了几封信催他回京。他也推脱了好几回,眼看着下了第一场雪,实在有些推脱不过去了。再不回去,难道要等到过年再回去?
顾孟平从善如流,禀明了老和尚与老安人,就和公孙远去街上溜达。
对于身上的肌肉,公孙远颇有些自豪,“自四岁时,我就跟着教习学习骑术,七岁时,我已能连射三箭犹有余力……”
蜀王的嫡长子早在三岁时就入京陪伴窦太后替蜀王尽孝,现在算算年纪也不过十岁左右。蜀王女儿倒是生了不少,嫡女庶女一大堆,却没能再生出一个儿子来。
夕阳下,古道边,荒草漫坡。
公孙远挑眉看他,“说得你好像七老八十似的?你可是比我还小。”
如果不是因为姜家和顾家支持的皇子不同,他能会愿意吗?
一灯如豆,缓缓燃起。
广西不正是本朝太祖孙珍的发家之地吗?
公孙远好奇地看着,直到被顾孟平拽到了雪地中。
公孙远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盈袖后就扬起宽大的衣袖,像一只拥有青色羽翼的鸟般往她的方向冲去。
天地间,只余白色一片!
隔壁大街上还有一个富户请了个草台班子在外面搭起了棚子,唱起了小曲,说要庆祝今年第一场雪。
不仅不能上学,连科举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必须要等三年孝满才可以。
顾孟平笑着看他们玩耍。
知府一任六年,姜思贤明年就会满了。如果他明年走,想必唐允文也不会再来了。
等到和对面街坊铲出来的雪道相贯通时,他转了个身,看着才铲了三分之一的顾孟平大笑,“怎么,你还要和我比吗?”
姜思贤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色。
可为什么上天会将公孙远送到他的身边?
“要不然,就与他点明?”唐允文在书房里转了几圈。
“童年真好,一个雪人,一块麦芽,一杆竹马,就是快乐的源泉……”顾孟平感慨着,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苍桑感来。
这场雪,直下了一天一夜。
遂平静静地偃卧着,仿佛已消失了。
顾孟平不敢问,也不敢想,更不敢开口赶人。
笑声中,有团雪球‘嘭’的一声炸开在公孙远的前胸。
顾孟平就用哈哈大笑来掩饰。
犹豫着到底是该往下砍,还是往前刺。
灯光下,映出一双略有些焦虑的眼……
清晨,顾孟平站在大门前,看着和隔壁小姑娘一起堆雪人的盈袖,露出温柔的笑意。
孩子们玩得尽兴了,两榜巷开始清扫街道。
这关系到外三房一大家子生死……
眼看着唐允文走了,姜思贤也要走。
明明是堂兄弟,怎么可以称呼另一个堂兄弟为公子?只有可能一个是嫡,一个庶。或者说,一个是嫡系,一个是旁支。
这是曾子说的话,是在劝戒顾孟平要意志坚定,因为将来责任重大,道路遥远。
难道皇帝和皇子随地都可见到吗?
一行人津津有味地站在台子下面听了半天。
到晚上九点才有点空,匆忙码出来一章。
顾孟平轻笑一声,对他示范,“一手在上,一手在下,力量使得均匀明天肩膀就不会疼……”
看着窗外矫健的身影,顾孟平久久不能平静。
公孙远应了一声,用目光制止了想上前的几个下人,兴致勃勃地跟在顾孟平后面。
他有些慌乱,仿佛从来都没有做过活计似的,连铁锹都不知道怎么拿。
一大一小的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回到外三房后,公孙远坐在书房呆了良久,然后对站在书房外面的风扬说道:“拿剑来。”
公孙氏,春秋时诸侯之孙,亦以为氏者,曰公孙氏,皆贵族之称。
但你不能上学堂去。
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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