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贤不由长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汤瓶。
而孔氏和唐允文的关系也极好,好到能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院子骂……
叫人听了提不起半点精神。
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思贤就坐在一旁,脸上又是惋惜又是难过,也有欣喜也有不舍。
唐允文就望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汤瓶搁回红泥小炉上,笼手道:“何人能乱你心?”
每当顾孟平走后,总是会喟然长叹。
也不同他说话。
这一场雨,不知起于何时,直到外三房掌了灯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比他高了好几辈……
顾孟平将一盏油灯放在老和尚床边,替他轻轻掖了掖被角。
姜思贤看着唐允文的表情,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闪到心间。
不论是谁,他都热情接待。走时,又有土仪赠上。
唐允文只看了两张就有些坐不住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这是那庶长子所写?”
一晃眼,霜降已过。到了十月初一祭祖节。
可他接连叩了两次,宁伯也没替他开门。
顾氏开了祠堂,全族同祭祖先。顾孟平代替老和尚上了三柱香。
这样的美玉良材居然被姜思贤发现了……
顾孟平躲在角落里,拼命往柱子后面藏。
原本他是想一个值满整夜的,可是义净死活不肯。
唐允文性格爽朗,才华横溢,为人又极为仗义,朋友极多。他在汝宁府呆的这几日,每日都有旧友前来寻他。
雨滴顺着枝干缓缓往下流,将一片又一片的黄叶击落在尘世间。
族里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他与明空老和尚的关系,已经见怪不怪。
顾孟平也不理他,除了必要礼节外,根本就不与他见面。
恰在这时,他听到了遂平的消息,心神不由一乱,手中的汤瓶晃了晃,盏底的兔毫纹被猛地拉扯,将一幅上好的疏星淡月毁了个干干净净。
恰在这时,院子里传出了嘉木的尖叫声,“你们这群滚蛋——”
“此子是遂平顾氏西府的庶长子,才貌兼全,其翰墨之工,文章之美,可忘其所姓也。”姜思贤揩手后站起身,在书架上抽出几张顾孟平所写的时策递给唐允文看。
窗外,不知何时下了起雨,淅淅沥沥地铺满了天地。
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唐允文一眼。
顾孟平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从上房里传出来的笑声却让他心安。
只因为唐允文指着孔氏供奉的观音铜像说,“这是赝品。”
这观音铜像是他送给孔氏生辰的礼物!买时了他三百两银子,说是北齐皇族之物。
少顷的尴尬之后,唐允文又恢复了以前的风度,笑着令顾孟平煮茶。
姜思贤的脸当即就绿了!
唐允文便会得意地笑,一副饕餮满足之色。
这话若是别人来问,姜思贤自然不回答,可是唐允文是他幼年起的好友。而且唐家又是孤臣,只听皇帝的话,有些话反而能对他说了。
不知为何,看到吃茶的唐允文,顾孟平总是能想起东坡的《试院煎茶》诗。
宁伯将头探出来,一脸的怒容,见到是顾孟平这才强转了笑,“平哥儿,你回来了?”
从昨夜起,他就开始和义净轮流值夜。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也说不清楚。
等到姜思贤和唐允文走时,顾孟平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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