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看了眼阖眼假寐的老祖宗,轻声道:“他外三房有什么资格要咱们的嫡子去承嗣?大伯不是还有一个庶子吗?随便扔给他们就是,何必苦了叔齐?叔齐到底还是个孩子,可不能离开娘的身边。”
顾维盛回去后,就和谢氏说起了这件事情。
也把枫林寺所有的财产都托付给顾孟平。
顾维愈缓缓颌首。
谢氏又是愤怒又是脸红,忙过去侍疾。
他这么一说,顾维盛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是呀,老祖宗都被气病了呀。他外三房怎么还能在此时要仲康承嗣?这不合情理嘛!”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杨氏气也不喘了心也不跳了,‘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指着窗外骂道:“我统共就这一个合心意的重孙子,谁敢把他从我身边抢走?”骂完后,她拍着小杨氏的手,温言宽慰,“你且放宽心。”
顾孟平听了这话怔住了,手指紧紧攫住,直到老和尚吃痛才将手松开。
顾维愈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干嘛要和这个蠢货说这么隐晦?
顾孟平重重地点头。
老和尚就说,鉴于他的身体状态,以后就跟着顾孟平养老暂时不回枫林寺了。
老祖宗的嘴角微微翘起。
正在农庆堂侍候杨氏吃药的小杨氏直撇嘴,她放下手中的药碗,曼声道:“大伯,按说我是做弟媳的不当插嘴说话。仲康到底是咱们西府的嫡长嫡重孙,确实不能让他承嗣!否则咱们西府的脸往哪放?”
“这次出门,我觉得身倦神累,想必也就是这几月的事情了……我走了,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你正好借此机会脱离西大房……这样任谁也挑不出你的错处……”老和尚幽幽道。
“都闹到这步田地了,你还舍不得一个儿子?难道你真的想替维宏偿命?”顾维愈埋怨道。
十二岁的顾孟平,成了枫林寺的拥有者。
要人却不得,老安人直接转到东府,向遂平知县高邮告状。高邮大呼倒霉至极,满厅的官员就他品级最低,怎么就寻到他身上了?可是在知府姜思贤严厉的目光下,无可奈何接了状纸。
第二日,外三房的老安人来到西府要顾仲康。
隐居在枫林寺的老和尚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人脉网。
“胡闹!”顾维愈拍了桌子,“老祖宗舍不得你就不顾西府的名声了?难道闹得全汝宁府都知道你撞死了维宏?”
他竖起三根手指在顾维盛面前晃了晃。
当场判顾仲康承嗣外三房。
大半夜的中哪门子暑?杨氏‘嗝’地一声背过气去。
“外三房那里,维德也已去说了。”老和尚抚着他的头,缓声道,“只是这么一做,你终究是亏欠了仲康,将来若是能拉他一把,就拉一把。”
却没有一个人把西府的老祖宗杨氏的反应考虑在内。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杨氏从屋梁上解救下来时,她晕晕沉沉地倒在床上,人事有些不省。
医生连夜过来诊断,第一次诊断结果是屋里人太多,老太太中暑了。
老和尚长吁一口气,阻止了他说话,“我已和荣长谈好,一会你去找荣长!”
顾维盛的胞弟顾维成领着妻子小杨氏指着谢氏鼻子大骂,称她没侍候好老祖宗,也没有教育好儿子,这才令老祖宗受气病倒。
可当河南府藩台、臬台、道台、学道等都派了管家或师爷前来祝贺,姜思贤更是代表他的父亲亲自过来后,这才明白过来。
哑声道:“大师父……”
谢氏一头栽倒在床上。
顾孟平不再说话,只是望着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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