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盛一噎,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夫妻之间贵在交心,贵在有商有量,可当他面对董大太太时有的只是无尽的倦怠。他和妻子永远讲不到一起。他和她讲前朝,她和他说家务。他和她说女儿,她和他说中馈……
顾莲娘微张了张檀口,而后抿嘴不语。
想到这里,他躬身施了一礼,“儿子错了,请母亲责罚。”
顾叔齐还小,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想要说话却不知到底该问谁好。
她的眼,落在那条有残疾的腿上……
谢氏一愣,不由认真打量起顾孟平来。只见他虽是一身僧衣,可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挺拨之气,面色沉稳,气度悠闲,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带着说不出的坚毅之色。
顾孟平只觉得身心俱疲,都辩解都懒得辩解,垂头站在那里,闷不作声。
顾维盛听到他没向老祖宗请安,脸色当即黑成一团,令顾孟平先回去,他则是领着妻子儿女们去请了安,而后臭着脸回到元如居上房。
“爹……”顾仲康就欲开口,却被顾莲娘一把拽住。
眼见得儿女们各自有了归宿,董大太太便一门一意的替儿子操持聘礼准备升级当婆婆。可今日接到糜家的来信,却令她大吃一惊。
“又不是你生的,你做什么慈母样给别人看?难不成为他说几句话你就成了天下一等一的贤惠人?此间又无别人,你装出来却是给谁看?”顾维盛冷哼着打断了她的话。
大师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纵是为了大师父,有些气他也得忍受下去。
都怪这条腿!若不是这条腿,她也能和别的京中贵女一样嫁个如意郎君挣个诰命,而不是窝居在这穷乡僻壤中……
这时,顾孟平正垂首站在顾维盛和谢氏的面前。
董大太太坐在顾维愈的面前,面沉如水。
时间久了,顾维愈的心也淡了。
看着这个眉宇开朗的庶子,谢氏满心纠结。
倒是谢氏缓缓开了口,“相公,我倒是听农庆堂的人说了,其实错不在孟平,他本已是去请安,只是……”
他面对谢氏,总是莫名其妙地矮了一截。谢氏是前朝内阁大学士谢申的孙女,是东府老太爷顾礼东做主许配给他的。当年他不过是个秀才,又没有文才,能娶上前朝内阁大学士的孙女也是沾了东府的光。
爹正在气头上,此时去劝岂不是触霉头吗?还不如等冷静下来再说。
谢氏难以置信地望着丈夫,忍着怒气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话,怎在相公嘴里就变成了狠毒之人?若是相公瞧着我不顺心,只管明说就好,若是我做得不对自然立刻改正。何必这样指着桑树说槐树?倒叫儿女们瞧起笑话来?”
她宁愿顾孟平耍赖,宁愿顾孟平羞的大哭,宁愿顾孟平大吼大叫,也不愿他如此沉静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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